第2章 2.它應該有個名字

第2章 2.它應該有個名字

糖每天的狀態都是意氣風發的,看到她你就會不由自主的哼起那首:“大河向東流,風風火火闖九州。”牛仔褲格子襯衫,斜挎包,運動鞋。從來就沒見過她穿過別的,不細心還以為她天天不換衣服呢!其實格子襯衫的格子是不一樣的格子。牛仔褲也是不同的品牌。

這麼男孩氣的女孩子卻有着一個那麼甜的名字:方糖。李雲兒非常喜歡她,亦或是一種欣賞。喜歡她可愛逗逼的性格,一臉高冷突然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給你。她絕對不是假小子,反而她是非常女人的,李雲兒深知這一點。她不是普通男人會去喜歡的那種普通女孩,她是屬於懂她的人,不論男女。李雲兒是懂她的,她們之間有着特別難得的一種默契,彼此保持着最安全的距離。作為老闆和員工之間這樣的默契實在難得,更難得的是她們彼此珍惜這種難得。

糖是地道的北京人,但是沒有很多北京人特有的那種優越感,踏實肯干,活的不卑不亢,總是恰到好處的完成自己份內的工作,有質有量剛剛好。

有一次李雲兒和她一起吃飯,那段時間幹活挺辛苦的,天氣特別的冷,跑完客戶,天色已晚,她們來到國貿附近的一家日料店,想用一壺清酒溫暖一下彼此的胃。

幾杯清酒下肚,糖說起她小時候的故事,父母離異,從此沒在見過親生父親。繼父是個公交司機,還是個酒鬼跟家暴份子。糖的嘴裏是:“那個畜牲。”小時候膽子小不敢說話,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個畜牲打媽媽。她說她就盼着長大自己賺錢離開那個所謂的家,有一次那個畜牲又打她媽媽,那時她上高一了,騎車放學回來看到這一幕,媽媽被那個畜牲打的鼻青臉腫,她掄起自行車砸在了那個畜牲身上,跑過去不知又踹了多少腳,從此那個畜牲收斂了很久。

她說她恨過她媽媽,認為她不該那麼懦弱,任人欺辱。現在也只能是不恨了吧,跟媽媽關係也只能算不錯。她依舊跟那個畜牲在一起。糖從來不會跟那個畜牲說一句話,會給媽媽買禮物,給錢,但又擔心她把錢花在那畜牲身上!她說她這一輩子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動她一根指頭。

李雲兒聽的認真,但是她沒有說她自己的故事,女人之間的聊天大多都是交換式的,她不會與任何人交換故事。只是認真的傾聽,更不會回頭就去與人八卦。

李雲兒:“覺得你現在特別好,真的,你不說我一點看不出來你有這樣的家庭背景,說明你是真的懂得去自救(自救二個字說的重音)。親愛的,一切都會好的。但是到最後還是要忘記傷痛去愛,否則怎麼活。”

糖紅着臉:“那你呢,也能忘記傷痛去愛嗎?”

李雲兒紅着眼舉起酒杯乾了一杯清酒:“喝酒。”

也許我們每一個人都要與自己的過去和解,也許也用不着,就這樣披荊斬棘的獨自往前走,也會走出一條血路來。那些我們努力要去擺脫的曾經到底是漸行漸遠了,還是如蚊子一樣在你耳邊嗡嗡嗡?她們二個其實都沒有答案。

糖特別爺們的喊着:“服務員,拿酒。”

她們就這樣你一句我一杯的在那個寒冷的夜裏溫暖着彼此。糖是喝醉了,李雲兒沒有醉倒,她清楚她得保持清醒把糖送回家。

多年以後李雲兒聽到那首歌里唱到:“你在什麼地方獨自撫摸着傷口,那個寒冷的夜晚你醉了沒有……”那是糖寫的歌詞,糖後來成了一個流浪歌手,誰也不知道她在哪裏,但是會聽到她的歌聲。

燙傷的第二天李雲兒來到工作室。

魏姐:“哎媽呀寶貝你咋就來了呢?在家歇着吧,昨天真是擔心死我了,燙的還真嚴重啊,破皮了沒有?不會留疤吧?我能看看嗎?”

李雲兒:“倒霉!昨晚疼了我一晚上!包着紗布呢,看不了。不知道,怎麼都會留點吧。”

“那這事咋整呢?那誰,雨的男朋友沒給個說法啥的?”魏姐眯眼看着李雲兒。

“醫藥費外帶精神損失費是吧!我考慮考慮要多少合適呢?”李雲兒說完哈哈一笑。

方糖:“我見過那個男的,長的爆帥,不行你就讓他以身相許吧!”

李雲兒一邊走到人台跟前一邊開始幹活:“嗯,還是你疼我,懂我,靠譜,就這麼定了。”

她手在那件黑色禮服上弄來弄去的,眼神里閃着光,像是欣賞一副美麗的圖畫。款式是簡約大方的裹胸拖地小擺尾,黑色薄紗下面若隱若現的閃着一條五彩的光,如一條閃光的小河由上至下在禮服的側面流淌。四周點綴着星星點點的裝飾,黑珍珠,黑鋯石,黑瑪瑙等一些黑色的寶石。配以各種精緻刺繡,整件禮服就像銀河系一樣光芒四射,絢爛神秘。

李雲兒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的這一個多月的成果說:“它應該要個名字。”

“你應該要個說法。”方糖拿起一摞子布料放在打版桌子上。

魏姐也是一邊低頭繡花一邊說:“可不,你還沒結婚呢,這弄得一身疤咋整?他們什麼意思啊?沒給你說說。”

李雲兒嘴裏叼着大頭針:“你們說我是要錢呢還是要人呢?”

方糖:“換我肯定要錢,您老人家不好說。現在還疼不疼?”

“嗯,好多了。叫它黑暗之魂怎麼樣?那個遊戲的名字。”

方糖:“不錯,三流過氣女明星才不會在乎它叫啥名字的。”

李雲兒看着自己的作品,完全忘記了昨日的疼痛和會不會留疤這件事,此刻她是懶得去想這件事,眼裏只有這件禮服。“黑暗之魂”四個字與之很配。深淺不一,質地不同的上層料子上點綴着各種黑色的寶石,錯落有致,質感層疊起伏,真有一種黑暗之魂的意境。

它的主人是一位漂亮的三線女明星,要去參加一個頒獎典禮,李雲兒跟她不熟,但是她指定要黑色的,這點讓李雲兒心有戚戚焉,她也是如此的迷戀着黑色。上學時第一次聽到老師跟她們講起三本耀司,就迷戀上了黑色。她一直覺得黑色是有色彩的,是魔幻的絢爛的一種色彩。

一般人覺得黑色過於單一,不出跳,都不會選擇黑色做禮服。其實不然,黑色衣服首先一定選擇最上等的料子,從設計上,質感上,層次上下功夫。這件禮服把各種不同質感的黑色完美的糅合在一起,非常出彩。

這時候雨走進工作室,糖和魏姐看着她不說話,她走到李雲兒跟前:“雲兒姐,對不起啊。”

李雲兒回頭看着她:“唉,沒事,不用說了,哦,過幾天就好了。趕緊幹活吧!今天的活兒多。”說完摸了摸她的肩膀。

雨是南方人,在北京長大。方糖叫李雲兒“雲兒姐”是用北京的兒話音,發二個音。她是發三個音“雲兒姐”。聽上去怪怪地,倒也蠻有意思的。李雲兒是身份證上的名字,平日裏多半大家都叫她李雲,兒字不發音。至於為什麼多個兒字,是因為她出生時父親希望她是個兒子。

雨:“換藥的時候我陪你一起。”

李雲兒:“真不用,這事跟你沒關係,那天也是我走的太急了。去吧,別想太多。”

方糖低頭挑選着料子,瞪眼吐了一下舌頭。瞟了一眼雨的行頭,頭髮是一條幹凈的馬尾了,那些五顏六色的繩子不見了,衣服也是素凈的純色了。雖然款式還是有點誇張,不過比較之前的穿着是低調許多了,不過妝還是有畫的。雨的造型每天都極其誇張,怎麼扎眼怎麼來,街頭范兒,潮,朋克,都有那麼一點吧。寬鬆的大褲子,各種大鐵鏈子,書包上掛着好幾個玩偶,誇張的髮型,鞋子一定恨天高,耳朵上不知道多少個窟窿。妝化的又濃又精緻。

日子需要雨這樣的色彩來調和才有趣,雖然才來工作室不久,她每天的造型也已成為大家的小樂趣。李雲兒雖然不了解她,也經常會去看看把玩她身上的各種可愛的小玩意兒。即使她們的畫風是如此的不同。豈止不同,簡直就是一個來自火星一個來自水星。這孩子是一個朋友介紹過來實習的,技校出來應該還沒畢業。家裏頭是開服裝廠的,條件不錯。雖然沒啥經驗,但是每天準時準點任勞任怨。打版也可以,縫紉機踩的也還不錯,李雲兒心裏打算留下她。

雨的家庭比較小複雜,服裝廠子是爸爸的,規模不大也不小,在北京的大興,爸爸讓她到廠子裏幫忙,但是父母早已經離異,現在繼母也在爸爸的廠里工作,所以她不去。本來說好要去俄羅斯留學的,後來認識了那個燙傷李雲兒的模特又不去了。雖然年紀輕輕,但她的戀愛次數肯定比李雲兒多太多了。模特是她的第幾個男朋友也不確定了,從14歲就開始談戀愛,更多的是在找一個夥伴,玩伴,陪伴。反正家裏沒人管她。繼母生了弟弟后,她在那個家裏更是沒什麼存在感了。爸爸小時候還是疼愛她的,只不過後來越來越忙經常看不到他。

雨第一次與男人發生性關係還不到14歲,那時她才上初二,與初三的一個混混好上了。那天他們一起回到混混家裏,混混和她一起喝雪碧,喝完就拉着她進屋,她們先是接吻,接着混混就脫她的校服,她也很害怕,但是並沒有反抗,而是順從的讓他脫了自己的校服。她只記得很疼,心裏很害怕,其他的沒啥感覺。二個未成年的孩子憑着遊戲電影裏的畫面完成一次性行為。雨就這樣有了第一次,混混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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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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