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狗仗人(劃掉),狐假虎威!
稍微估算了一下距離,紫軒又是一口涼氣嘶出:
“離着十多步擲出一斧,輪趴一頭快速奔跑的野狗,這暴兄是真的凶啊。”
“紫兄莫怕,嘭。”
大喊一聲,暴勝之幾個大步邁過灌木,一個大跳,來到背着柴火原地懵逼的紫軒身旁,地面被震得一顫。
“蹬蹬。”
雖然那過於健壯的體型都把紫軒擠了個趔趄,讓紫軒不得不向旁邊挪了幾步。
但不得不說,自己隊友是一個看起來很兇,很能打的壯漢,這件事還是讓野外萌新紫軒腰桿微微挺直,心頭不再慌亂。
“呸,我早就說了,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現在好了,你再追我一個試試看!”
狗仗人(劃掉),狐假虎威發紫軒單手叉腰,指着面前的野狗屍體,就是一陣唾沫橫飛,背後隱隱有條蓬鬆的狐狸尾巴,此時正搖得飛快。
“嗷~”
“嗷嗷。”
林子深處響起一聲聲互相符合的狼嚎,一雙雙碧綠色的眼睛從林中浮現,危險的氣息瀰漫。
正對着野狗屍體發功的紫軒愣了愣,扭頭看向暴勝之,小聲問道:
“暴兄,野狗能對付,野狼呢?”
“紫兄,天色已晚,我等還是趕緊撿拾完柴火,回去點燃火堆過夜吧。”
沒有正面回答紫軒的問題,暴勝之抬頭看了一眼愈發昏暗的天色,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噗。”
上前拔出嵌進野狗腦門的小斧子,雙眼死死盯着林中的野狼,一隻手護着紫軒,慢慢向後退去。
“哎,暴兄,就你剛才砍野狗的實力,打這群野狼應該不成問題吧?”
“好歹是十幾頭狼,上百斤精肉和十幾張狼皮呢。”
紫軒一邊乖巧地配合後退,一邊指着林中的野狼群,小聲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嘭嘭,一斧一狼,大殺四方啊!”
為了提高自己的說服力,紫軒還做了做劈斧的動作,並給它配上了音。
“……”
聽到紫軒的建議,暴勝之嚴峻的神情破產,臉上換上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蹬蹬。”
又向後走了二三十米,兩人和野狗屍體拉開了足夠的距離。
“嗖嗖。”
從林中竄出十一二頭野狼,一出現,眾狼就你擠我,我擠你,一窩蜂地撲到了野狗屍體上。
“吧唧吧唧。”
你咬一口大腿,我啃一口肚皮,野狼們開始了血淋淋的進食。
“嘿,這群狗東西竟然搶我的戰利品。”
看到這一幕,一直乖巧後退的紫軒突然一頓,指着野狼群破口大罵起來:
“這是我暴兄打的狗,你們憑什麼吃!
就算我們看不上,不想吃臟肉,那也要放在原地被微生物分解返還給大自然,怎麼能進你們這群土狼的肚子?”
“……”
又聞驚人言論,暴勝之連忙緊繃起臉,不讓自己笑場。
“一本正經地呵斥土狼,你還真的以為它們能聽懂你說什麼?”
事實也的確如此,野狼們連側臉都懶得給紫軒,只讓紫軒看到了一票飛快晃動的禿尾巴。
“我在跟你說話,你竟敢拿屁股對着我?”
惱羞成怒的紫軒彎腰拾起一塊石子,哈了口氣,手臂高高抬起,對着那個最禿的狼尾巴就是一扔。
“走你,biu~”
石子在空中劃過一個歪歪扭扭的大弧,不出所料地偏移了目標,打到了另一頭倒霉狼的身上。
“啪,嗷嗚。”
屁股一痛,狼軀一震,慘嚎一聲,猛狼落淚。
“嗷嗷。”
倒霉狼放棄了食物的誘惑,尾巴掃了掃,轉過身,鋒利的牙齒呲出,發出威脅的低吼。
那雙綠油油的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紫軒,發出了無聲的威脅,彷彿是在說:
“你小子給我記住這張臉,總有一天,我會去咬你的屁股,讓你感受一下我的痛苦。”
“還,還敢瞪我?!”
說實話,在石子扔出去,憤怒也隨着扔出去的瞬間,紫軒就已經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手賤扔野狼一下了。
之後再被倒霉狼那綠油油的眼睛一盯,低吼一吼,紫軒心中更是慌得一匹,生怕這狗子一怒之下撲上來,悄悄往暴勝之那邊挪了挪。
不過,在發現這狗子只是在原地嚶嚶狂吠,發動眼神殺人術,不敢撲上來后。
躲在暴勝之身後的紫軒,心中的慌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迷之自信。
“刷刷,忒那狗賊,可敢來此一戰!”
抽出一根柴火,虎虎生風地刷了一刷,紫軒長棍斜指倒霉狼,猛地大吼一聲。
“嗷嗷。”
挑釁的語言是不被物種限制的,面對紫軒的挑釁,倒霉狼登時大怒,渾身毛髮炸起,前爪“刷”的冒出藏起來的爪子,狼軀弓起,嘴裏發出危險的低吼,撲殺前置動作準備就緒。
“紫兄,此處不易生事。”
“嗷嗷。(趕快吃肉,不要招惹直立猿)”
一人一狼剛擺好姿勢,身體大了一圈,雙眼更加靈動的頭狼和臉色垮起的暴勝之幾乎是在同時,發出了勸誡/低吼。
“暴兄,這狗賊實在是欺人太甚,竟敢沖我吼!”
“嗷嗷!(老大,這直立猿欺狼太甚,竟然拿石子打狼)”
面對勸誡/低吼,紫軒和倒霉狼也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反駁。
“……”
眼看自家沙雕一時間勸不回,暴勝之和頭狼索性開始從對方身上找勸退點。
“嗷~(急,有直立猿想踹咱們的場子,大家說要怎麼辦?)”
頭狼人立而起,前爪虛踏,狼吻張開,發出一聲富有穿透力的狼嚎。
“嗷嗷!(眾狼毆之,坑豎子耳。何能為乎!)”
聽到大哥召喚,其餘十頭野狼紛紛放下口頭的肉,呲出染血的尖牙,發出低沉的嘶吼,一個個的同樣人立而起,前爪虛踏。
“呼~”
一股狼臊氣順着風刮來,紫軒乾嘔,暴勝之連連皺眉。
“暴嘔兄,這群狗賊嘔~”
紫軒現在連一句連串的話都說不起來,光在乾嘔了。
“一會你上樹保護好自己,等我宰了這群狼崽子,你再下來。”
“哈呀,嘩。”
囑咐完紫軒,暴勝之哈呀一聲,雙臂一撐,麻衣胸前破了一個大洞,從身上滑了下來,露出下面一身被魁梧身材撐得鼓鼓的鑲鐵扎甲,以及腰間的一具已經裝填完畢的弩機。
“……”
在發現紫軒進林子后,初於對紫軒作死的考慮,暴勝之去了趟野外藏東西的地方,把身上的繡衣換成了沉重的鑲鐵扎甲,又順了一把弩和少量弩失,臨走前還拿了兩把短矛。
“嘭。”
不等野狼們辨認出弩機的作用,一聲破木聲就突的響起,臊氣最重的頭狼肩胛中箭,應聲而倒。
“嗷嗚嗷嗚。(老大死了,老大死了)”
“嗷嗚。(我軍敗了,我軍敗了)”
幾頭二五仔狼在嗷嗚幾聲,散播了失敗主義、逃跑主義的氣氛后,夾着尾巴,扭頭就跑,四條腿邁得飛快,很快就消失在林中。
“嗷,嗷嗚?(俺,俺們也跑?)”
老大生死不知,兄弟跑路,剩餘的七匹狼,士氣瞬間跌入谷底,嗷嗚嗷嗚地向後退個不停。
看這架勢,他們是打算連老大都不管了。
“刷,忒那狗賊,還想逃命?!”
已經跑到樹下的紫軒看到這一幕,立刻瞪圓了眼睛,怒氣槽爆表。
“刷”的一下,從暴勝之背後抽出一桿短矛,雙手抱着,嗷嗷叫着沖了上去,發動了豬突衝鋒。
“狗賊,拿命來!”
“嗷……噗嗤~”
倒霉狼那小得可憐的大腦,還沒有讓它從變換的局勢中回過神來,人立而起后,那高高,不適應的視野中出現了豬突紫軒的身影。
只聽,“噗嗤”一聲,短矛正中狼肚,動勢能轉換,矛尖輕而易舉地劃破狼皮,將倒霉狼挑了起來。
“嗷嗚!”
一聲凄厲的慘叫過後,倒霉狼開始瘋狂地掙紮起來。
不過,身處半空中無處借力,倒霉狼只好拚命地瞪着四條腿,給自己一種“我在努力”的錯覺。
哎,不對,倒霉狼的可憐腦容量不允許它理解空氣和地面的區別,沒準它真的認為空氣和地面一樣,努力地蹬腿就能凌空虛渡,逃跑呢。(滑稽)
“哈,煮熟的鴨子還能跑?沒門!”
為了報剛才的一瞪之仇,紫軒冷笑一聲,綳起為數不多的肌肉,矛桿夾在腋下握死,雙腿岔開,穩穩地釘在原地。
“嗷嗚嗷。(虛弱叫聲)”
拚命地瞪了一段時間的腿,大量失血后,倒霉狼放棄了掙扎,碧綠眼睛中擠出幾滴淚水,有氣無力地嗚咽幾聲,彷彿是在求饒。
“求饒?”
從狼臉上讀到了求饒信息,紫軒臉上的冷笑之色愈發濃郁,嘿然道:
“若是我和暴兄淪落到你們手裏,你們會放過我們嗎?”
“嗷~(虛弱叫聲)”
可憐的腦容量無法讓倒霉狼像紫軒一樣讀懂什麼叫嘿然,倒霉狼只是垂下四肢尾巴,一個勁地嗚咽。
“莫着急,莫着急,我這就送你上路,和你家老大團聚。”
嘴裏念念有詞,紫軒稍微緩了下,再度從體內榨出新力氣,奮力抬起矛桿,作勢要向地面砸去。
“哈呀。”
抬起矛桿,倒霉狼不可避免地向著紫軒這邊滑落。
而短矛的矛桿本就不長,不是動輒丈余的長矛。
更別說,紫軒手中握着一段矛桿,倒霉狼本身也佔據着一段矛桿,穿透狼身的還有一段矛桿,這麼減下來,紫軒和倒霉狼的距離已經到了一個很危險的程度……
“嗷!”
狼吻張開,發出憤怒地嚎叫,前爪彈出利刃,脖子向前一探,交錯的利齒陰影籠罩紫軒。
只等這一嘴的利齒合攏,穿越者·紫軒就要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即使紫軒對此早有準備,知道這狗賊不會甘心認命,必然要反抗一波。
可這一切實在是太快了,從抬起矛桿,倒霉狼滑落到合適位置開始,到現在合攏利齒,也就將將半秒鐘。
就算紫軒準備了一肚子的謀划,做了一張又一張的戲耍計劃,可這也改變不了他紫軒現在反應不過來的尷尬現狀。
“其實,在抬起矛桿的時候我就應該發現不對,那時候還能補救。
一旦矛桿抬起的角度過高,等到倒霉狼開始滑落,那無論我有沒有意識到危險,都已經來不及了。”
感受那近在咫尺,散發著腥臭氣息的死亡狼吻;看着那困獸猶鬥,瘋狂的碧綠狼眼。
突然,紫軒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麼一段話:
“沒被野狗咬死,卻被野狼咬死……難道,我命中犯狗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