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小隊長的大勝利
“咚咚。”x12
被馬蹄震動的地面,馬兒們的吐氣聲,敵人投下的陰影,這一切,都讓那支被排出去攔截的匈奴兵卒們感到緊張,甚至恐懼。
“撲通撲通。”
心臟不爭氣地亂跳,視線死死粘在不遠處的敵人身上,全是汗的手心給人一種兵刃隨時脫手,掉在地上的感覺。
怎麼看,這群攔截隊員選擇逃跑的可能都要大過為大匈奴而戰。
“不要怕,你們也是衝過步卒的,知道騎兵看起來不可抵擋,其實,只要能挺過第一輪的衝鋒,跑不起來的騎兵就成了靶子。”
看出了這點的臨時小頭目選擇開口安慰,但四名手下並不買他的帳:
“那也要我們能撐過第一輪啊……”
“咱們只有五個人,對方有十多個,就是一人換一騎的比例,咱們也換不掉啊。”
勸說沒起到作用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們肯說話,而是一聲不吭,心裏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所以,我們才要把青銅鋌和盾牌拿穩,我們拿得越穩,他們就越不敢衝上來,他們也怕傷亡,嘎吱嘎吱。”
攤開滿是汗的手掌,往身上一抹,匆匆擦掉汗水,就繼續握緊兵刃,臨時小頭目高聲喊道:
“如果說抵抗是九死一生的話,那現在轉身逃跑就是十死無生,因為我們的不抵抗只會讓對方一點顧忌都不會有,如同狩獵那樣獵殺我們。
“你們也是做過騎卒的人,知道我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
“……”
這當然是真話。x4
“唉,沒辦法,只能拼了。”
“不惜把我們騙出來也要發動攻擊,可見,他們從始至終就沒打算接受我們的投降。
“既然都是要死,我們又為什麼要死在逃跑的路上,被冠以罵名,而不是堂堂正正地戰死呢?”
經過自我說服過後,這支只有五個人,想送死多過攔截的小隊成員們便露出了視死如歸(破罐子破摔)的堅定神情。
“莎莎。”x5
以臨時小頭目為中心,五人呈212規格站立,同時肩並肩靠在一起,盡量縮小自己的接敵面積,瞪大眼,等待着衝擊的降臨。
這一變化迅速引起了騎卒們的注意,沖的最前三騎稍稍減速展開交流:
“前面有人阻攔,怎麼辦?”
“衝過去,烏拉!”
“不用問一下什長嗎?”
“問什麼,區區五個人,還都出了烏龜殼,有什麼可怕的,沖。”
簡短的交流過後,減速的騎士們用力一夾馬腹,兇猛地沖了上去。
“Duang(配音~”
由於接敵面積只有兩人的緣故,三騎中真正衝到的只有中間的一騎。
“吁,唏律律,咚咚。”
衝撞的前一刻,騎士用力向後拉扯韁繩,本該後腿蓄力的馬兒揚起前蹄,碗口大的蹄子從上至下,踹在盾牌上,然後由盾牌砸在兩名匈奴兵的胸口上。
“啊!”x3
左右兩騎則是用胳膊夾着青銅鋌,藉助衝鋒的力道,輕戳在最中間的臨時小頭目肩膀上,輕易地把他給挑了出去,第一時間完成斬首。
“撲通。”x3
臨時小頭目先是高高拋棄,復又重重落下,雙肩處還出現了兩個能見到骨茬的血洞,每次一呼吸,都能噴出混雜着內臟碎塊的大量鮮血。
在他身後,還有兩人比他飛得更遠,那是位於第一排,和一人一馬展開驚人對撞的匈奴兵。
用來攔截的青銅鋌斷成兩節,保護自身的盾牌碎成好幾塊,兩人胸口凹進去一塊,早已沒了聲息,凹陷形狀像極了U型馬蹄。
五人一眨眼去了三人,就只剩下最後的那兩個殘兵了,從後方看到這一幕的什長不由拍手叫好:
“做得好!”
話音剛落,兩蹄廢掉兩人,立了奇功的馬兒便發出一聲承受不住的嘶鳴,帶着背上的騎士向前載倒。
“唏律律,撲通。”
“哇,蹬蹬。”
幸好是向前不是向左、向後,騎手雖然被摔得吐血,但也沒被壓到,忍着眩暈站起,掰開明顯骨折的右手,扔掉已經折斷的青銅鋌。
“刷。”
還能動彈的左手從腰間抽出佩刀,晃晃悠悠的刀尖指向僅剩的兩人,額角流淌的血液染紅了右眼,艱難地張開嘴,吐出一顆磕掉的牙齒,說道:
“投降,或者死。”
“……”
剛剛還打氣,互相依靠的同袍如今已化作死屍躺在地上,兩人對視一眼,痛苦地閉上雙眼,從胸中擠出最後一縷氣,化作咆哮喊出:
“殺,蹬蹬蹬。”x2
獨臂騎士握緊刀把,瞪大沒染血的左眼,試圖用疼痛無比的腦袋來找出敵人的破綻。
如果這是一場擂台對決的話,狀態糟糕的獨臂騎士顯然不是獲勝的一方。
可惜,這裏不是擂台……
“咚咚。”
沉寂片刻后,馬蹄聲再度響起,九騎從獨臂騎士身後越出,沒人停下來幫忙,他們選擇了更簡單的辦法——每一騎都對着兩名敵人刺出一鋌。
“噗嗤噗嗤。”
四肢,頭顱,軀幹……
瞬間,九道血洞在兩名匈奴兵卒的身上綻開,沒了生息的兩人原地晃了幾下就向後栽倒,步了他們同袍的後塵。
“撲通。”x2
在面對沒有排成陣列的步兵,尤其是自身還有着人數優勢的時候,這連戰鬥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一場屠殺。
所以說,
冷血頭目阻止救援,想要減緩衝鋒的目的,到底達到沒有?
……
“雖然沒想像中的那麼明顯,但速度終究是降下來了。”
死死盯着騎隊,在看到他們被長兵上傳來的反作用撞得一滯后,頭目一拍大腿,大聲喊了出來:
“可以了,放!”
“嗡嗡。”
九支箭從頭目的身後飛了出去,瞄向離得最近的兩騎。
為什麼不發揮“一顆子彈解決一個敵人”的精神?
因為這種“一箭解決一個敵人,九支箭解決九個敵人”的說法只存在於白日夢,現實中真要射出九支箭,結果不是被人格擋,就是被人躲開,一個都沒中的可能性反而最大。
“叮叮,噗。”
兩騎用長鋌+盾牌格擋了幾支,卻還是不免被射中,雖然沒有倒霉到命中要害,但疼痛還是打消了他們一鼓作氣衝下去的慾望。
“箭太多,兩個人擋不住,等後面的人齊了一起沖。”
“嗯,咱倆先從旁邊掠過,嚇一嚇他們。”
“唏律,咚咚。”x2
韁繩一勒,原本直衝的路線改變,改成向著兩側馳去,並和匈奴兵卒們保持着十步以上的“安全”距離,然後把長鋌敲在臂盾上,同時張嘴怪叫,進行所謂的“威嚇”。
“……”
說白了,就是怕,怕局勢一片大好,自己卻要死在勝利的前夕。
“嘎吱嘎吱。”
“移動目標,不要射。”
冷血頭目喝止了那幾個想打落水狗的屬下,張弓搭箭,一計響箭奔着正在提速的九騎射出。
“射他們,嗖~”
響箭的尖銳聲音伴隨着命令下達,屬下們掉轉長弓,跟隨着響箭射出的方向,射出手中箭。
“嗡嗡。”
仍舊是放着後面的不管,優先集火最前面的三騎。
“叮叮,噗嗤。”
三騎沒有料到敵人會放着“繞后”的兩騎不管,大大咧咧地射擊自己。
故而,明明人數多了一騎,最終的應對反而不如有了準備的兩騎,只格開了最沒威脅的響箭,其餘九支,人平攤六支,馬平分剩下的三支。
“唏律律,撲通。”
兩匹馬吃痛,直接將背上的騎士甩了下去,剩下的那一匹腿上也中了支箭,只是性情溫順沒有當場發狂,但騎手同樣不敢騎,果斷下馬當了步卒。
一波稀疏的箭雨下來,居然全滅,這結果讓後面的六騎看得有些發毛:
“他們箭射的這麼准?”
“現在不是該問要怎麼辦嗎?”
“哦,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我不知道……”
在當場的騎士們被嚇壞了,跟在後面的小隊長可沒有在現場,他稍加思索,就給出了解決方案:
“分成兩隊,從左右繞過去,他們只有九個人,人手顧不過來。
“勉強分成兩組,四五支箭也比九支箭好對付得多。”
既然不能讓己方的武藝突飛猛進至[水潑不進]的境界,那就讓潑過來的“水”變少。
一盆水你被淋濕,一滴水總不能還被淋濕吧。
“隊長說的對,咱們分組,一人格擋一隻就夠了。”x5
剩下的那人腦子還算活絡,他沒有跟着一起拍馬,而是歪着頭盯了敵人一陣,舉一反一給出來另一種解法:
“其實,把陣型拉開,讓他們去射,我們只管悶頭往前沖的做法更快一點的吧?”
“不錯,這法子是速度更快。
“理論上他們只能射出一波箭,我們就能衝到面前,而一波箭,想對有防備的我們造成殺傷,只能靠集火,沒被集火的騎士直接鎖定勝利。
“但被選中集火的人死定了,有誰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取勝利嗎?”
說完利弊,小隊長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屬下們,試圖從六騎中尋找“勇士”。
他並不排斥新方法,也沒有被打臉的羞恥,反正他是不上的。
他付出的只是一個英雄的名頭,就能換來一堆財貨,還消減了和自己分錢的人數,簡直是一舉多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