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滿院秋色中插入一抹明艷的紅,只一個明媚笑容,瞬間就把季節扭轉了到了春意蠱然的百花綻放時。冷硬的秋風瑟瑟也軟化為溫暖的春風徐徐。
風打着旋吹過。
茶韻伸手撩了下吹亂遮眼的頭髮,隨即感覺到輕微的阻力。扯了兩下也沒有順出來,今天帶的耳環是鏤空的香薰銀球,頭髮很容易卡進鏤空的縫隙裏面。使勁的生拉硬拽肯定會很疼,剛想放棄等會借口上洗手間對鏡再慢慢解開時眼前突然一雙大手就伸了過來,動作細緻又輕柔的幫她解開了。
這不挺主動的嘛。
她回以微笑:“謝謝。”
福澤面無表情看不出神色,心裏有點點懊惱自己的唐突。剛才怎麼就鬼迷心竅的伸手了呢?解開被卡的頭髮后還得寸進尺的順手幫忙別到了耳後。
——她大概會認為自己是個孟浪的人吧?
指尖還殘留着髮絲的順滑感,剛才還縈繞在鼻端的香味也沒散。腦子又抑制不住的回想起收手時視線無意間一撇掃視到的精緻鎖骨,還有衣領內隱約露出來的一抹風景。泛着點點漣漪的心湖在驚醒自己登徒子的想法后頓時陷入自我厭棄中,周身的氣勢凌厲到都驚飛了樹上駐足的鳥雀。
太失禮了!
福澤聲音肅冷的道:“抱歉。”
茶韻養了宰崽這坨動不動就在黑化邊緣反覆橫跳的黑泥精三年,小孩纖細敏感且善變脆弱的內心,硬生生把她的洞察力鍛煉到了滿級。又和人間之屑的前任互撩把情商也點到了滿級。男人駭人的氣場中帶着喪氣的惱意,結合剛才的動作和本人的性格瞬間就明白了他內心在想什麼。
有些好笑。
明治男兒嘛?
伸手順着男人剛才的軌跡慢動作的重新捋了下頭髮,果然看到男人視線不自在的轉移到了別處,肉眼可見的耳尖發紅。
過分可愛!
這個老男人怎麼能這麼可愛。
有點點心動。
茶韻向來是心動就行動的類型,她墊着腳尖就親了過去。這時候有點點慶幸刻意穿了高跟鞋過來,不然男人的身高想要佔便宜都有些困難。
福澤:“!!!”
柔軟的觸感讓身體整個都僵硬了。像是被重物擊打了頭部,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渾渾噩噩的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又在做什麼。
——整個人都懵了。
茶韻伸手貼在男人臉上面無表情,身體卻很誠實的心口,感受着掌心下的劇烈跳動,用塞壬的語調道:“不用道歉,這是對我的最高褒獎。”能讓心性堅韌的男人做出與日常不符的行為,從側面來說就證明了她的魅力。
親了有什麼後果?
管他呢。
想親就親了。
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腎上腺素飆升唄。
“你慢慢吃吧,還有一爐點心就要出鍋了我去看看。”茶韻占完便宜就瀟洒的離開了,她再留下去男人怕是會原地去世。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因為個親親就臉發燙到能煎蛋的純情男,要是因此燒傻了就是罪過了。
唔,嘴巴甜+5
在女人離開好一會之後福澤的大腦才恢復意識。低頭看着盤子裏圓滾滾胖嘟嘟的貓貓頭蛋糕,拈起一個放入口中,柔軟的觸感讓他腦子剋制不住的又回憶剛才那個一觸即離的吻,剛平復下來的心再次被擾亂。
茶韻不知道自己一時色迷心竅的衝動之舉給從未接觸過這方面的純情老男人內心帶來多大的衝擊,她現在沉迷擼貓貓中。
小可愛太香了!
亂步,21歲的年齡,16歲的臉,6歲的心智(不包括智商),他撒嬌賣萌起來會像是真正的小孩子般讓茶韻有種在帶小朋友的錯覺和樂趣。
摸出來一副老舊又土的黑框眼鏡帶上,他凹了個很帥氣的姿勢,喊着口號:“超推理!”在廚房四處看了眼,指着櫥櫃某一處道:“在那!”說著就噠噠噠的跑過去,從裏面翻出來一顆彈珠,然後道:“小餅乾。”
茶韻有些詫異。
為他的頭腦。
他們在玩‘找找看’遊戲。她把彈珠藏起來,碧眼貓貓找出來,獎品就是新出爐的小餅乾。最開始逗貓貓玩就放在一些比較明顯的地方,後面每次都精準找到就開始藏在比較有難度的地方,然而每次掃視一圈用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能找到。類似的遊戲也和噠宰啾也玩過,後者五五開,前者的洞察力也能在規定的時間找到,卻沒有這種‘一眼勘破’的恐怖速度。
茶韻道:“不玩了。”
沒啥成就感。
亂步嘟着嘴巴,“我還想玩!”
“今天吃太多小甜點攝取的糖分已經超標了,去刷牙。”橘貓貓也愛吃糖(只限草莓有關的甜食),碧眼貓貓這已經是嗜糖如命了。剛才調和的半成品糖漿,一個不注意他偷喝了好幾口,也不嫌齁得慌。
茶韻哄他,“你乖,下次還給你做小餅乾。”
亂步高興了。
乖乖聽話的跑去刷牙。
他出去的時候遇到了終於平穩心情的福澤,即使沒用‘超推理’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耿直的小孩指着唇角直接戳破道:“大叔,你唇角上沾染到茶茶的口紅了。”丟完炸.彈就跑了。
福澤:“!!!”
福澤立馬伸手擦了下,在手背上拉出一道紅痕。剛剛強自恢復平靜的心湖又被扔了一塊大石頭,濺起朵朵水花,波紋劇烈的波動。
“諭吉。”
聽到女人略沙尾音彷彿帶着小鉤子的嗓音呼喚,頓時驚得福澤像是受驚的貓咪般直接炸毛。這次表情沒崩住,羞囧中還帶着一丟丟的小委屈。
茶韻:“……”
怎麼這麼可愛?
這父子倆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嘛。
害她又想親他。
原本想要告辭的話瞬間就改了,“蛋糕好吃嘛?”
天知道福澤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強自繃著沒有落荒而逃,語氣含糊的回答道:“嗯。”其實他根本沒有吃出來什麼味,腦子全都是那個吻和她身上的甜香味。沉迷回味着那個柔軟的觸感,等回過神來后已經全部吃掉了。不是很白的臉瞬間又爬上紅暈,明明自己才是主人,卻有種強烈的拘束感。
算了。
逗得人太過分嚇害怕了就不好了,她還想擼人家的碧眼貓貓呢。
“我有點事要先告辭了。”茶韻看了眼天色,她還要去找宰崽呢,三個多月沒有聯繫有些擔憂。
福澤點頭:“好。”
心裏鬆了口氣,又夾雜着一股不明的情緒。
茶韻伸出食指在唇邊比了個禁聲的姿勢,她剛才是故意用借口支開碧眼貓貓的,不然小可愛撒嬌賣萌起來她根本扛不住,估計就走不了了。
福澤視線不受控制的集中在女人的紅唇上,越想忘記什麼越忘不掉,太過刻意的想要忘記反而會不斷有相關畫面浮現在腦海中。剋制不住的又想起那個吻,意識到心裏的念頭后頓時又陷入自我厭棄的情緒中。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
心裏對女人產生了點綺念。
茶韻怕碧眼貓貓出來就走不了了,略有些遺憾的放棄打趣的念頭,轉身朝着屋外走去。福澤作為主人自然跟在後面相送,高跟鞋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每下都彷彿直接踩踏在他的心臟上。
有些悶。
更多的是不知名的躁動。
來的時候茶韻是開車直接來的,上車后,她降下車窗招了下手道:“諭吉,過來一下。”
福澤猶豫了下,靠近過去。
“靠過來點,低頭。”
福澤:“!!!”
她,她想幹嘛!
心裏的警報震天響,然而身體已經誠實的彎下去了。
茶韻伸手在他唇上抹了下,眨眼道,“好了。”
福澤看到她指腹上的口紅印痕頓時臉上又開始發燒,他剛才在心裏竟然有那麼瞬間在期待着什麼。真是太孟浪了!等會去靜室自我反省吧。
茶韻意有所指的最後撩了一把:“再見。”
直到車駛離視線。
福澤這才喃喃自語了聲:“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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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福澤宅。
茶韻直接朝着某個地方駛去。
橫濱這麼大,要是沒有目標的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太難了。
她手裏有太宰的命牌。
鳶眼貓貓玩水玩着玩着就會沉下去,時常帶一身傷回來,最開始以為是小男孩性格調皮和誰打架了,後來才發現是他主動作死。以防萬一哪天真作死了卻不知道就做了塊和他生命綁定的命牌。只有被家人送走的亡靈才能被接引到地獄,不然就會在外面飄蕩直到回歸天地,或者墮落成惡鬼。
命牌能保住魂。
至少她還能去地獄揍他。
順着命牌指引的方向找到了地方,茶韻稍微鬆了口氣,要是人在港黑大樓就麻煩了。她不討厭橫濱這座城市不代表喜歡一切,看了眼巍峨的港黑大樓,她這輩子都不會踏足那裏。
不過隨即又皺眉。
這裏好像是個地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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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pin
“再來一杯!”
“這都喝第幾杯了?”剛到的棕紅髮男人有些詫異。以太宰的酒量都喝到了眼裏帶醉意,扭頭神色平淡用敘述句問隔壁座圓眼鏡的青年。
“32杯。”天知道他為什麼無聊數這個。
酒保給了個準確的數目,“56杯。”又補充道:“混着喝的。”還都挑酒精濃度高的。
太宰沖棕紅髮的男人伸手:“織田作,給我支煙。”
織田摸出煙盒遞了支,順手幫忙點了火。
剛深吸了口突然感覺身後有殺氣,扭頭就看到一張笑靨如花的臉。
太宰:“!!!”
未成年喝酒還抽煙被母上抓到現場怎麼辦?急,在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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