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寫下血書
許鳶走進教學樓，來到高三二班，直接走進了他們班教室。以前，她和王馨寧經常在午休的時候到文淼他們班聊天，所以二班的同學對她倆見慣不驚，像同班同學一樣熟悉。
但是今天，許鳶一進屋，就感到氣氛不太對勁，高三二班的同學都用一種審視和鄙夷的目光盯着她。她忽然明白了，“她是害死閨蜜的小三”這個傳聞可能已經傳到實驗中學了。
許鳶顧不了那麼多，拉起趴在第一排桌子上的文淼就走。
“許鳶？”文淼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又驚又喜地喊道。
“走，水房說。”許鳶低着頭，嚴肅地拉着文淼在走廊里穿堂而過。
到了水房，文淼迫不及待地抱着許鳶左看右看，問道：“鳶鳶，你怎麼回來了？你，沒事吧？”
“先別說這些，趕緊告訴我，馨寧，她，她真的……死了？”許鳶不情願地說出了那個“死”字，就好像那個字不說出口就不算數，王馨寧就還沒有真的死去。
文淼臉色立刻變了，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下來。她啜泣着，斷斷續續地說道：“馨寧，她，她真的，去了……”
許鳶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搖着文淼的肩膀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
“就，就上周，五，愚人節。一開始，的時候，誰，誰都不信，後來，是，是七班，班主任，告訴，告訴我哥的。”文淼邊哭邊說。她泣不成聲，已經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許鳶心急如焚，把文淼按在牆上，對她說：“淼淼，你別哭了，冷靜點！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告訴我，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文淼強迫自己收束悲傷的情緒，但是發現很難。於是她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這才冷靜了下來。
她對許鳶說：“那天，我哥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我倆馬上去了馨寧家。她媽媽那時已經崩潰了，我們也不方便問什麼，所以具體怎麼回事就不得而知了。後來，學校里大家都在傳，說是……是白昂始亂終棄才導致她輕生的，我哥還因為這件事和白昂打了一架，現在都被停課反省去了。”
許鳶認真地盯着文淼，問道：“那，白昂和馨寧之間，究竟有沒有這種關係？”
文淼迷茫地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和白昂分手了？”
許鳶搖搖頭，又點點頭，無可奈何地說：“沒說分手，但是半年沒聯繫了，應該算是分手了吧。”
文淼詫異地問道：“怎麼會這樣？你倆，額，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回事？”
許鳶繼續說道：“你別管這些，先告訴我，為什麼大家會傳說白昂對馨寧始亂終棄？他倆的事在實驗已經公開了？對了，馨寧不是住在你家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她和白昂的事？”
“馨寧早不在我家住了！”文淼拚命搖着腦袋說道，“她和她媽去年暑假的時候搬走的。之後，馨寧就一直疏遠我，所以很多事我也不知道，只是後來從別人口中得知，她一直和白昂走得很近，大家都謠傳他們倆在一起了。當時我還很氣憤地質問了白昂，為什麼對不起你。他也不解釋，讓我別多管閑事。不過，至於其他傳言，墮胎什麼的，我可不信，肯定都是捕風捉影的。”
許鳶聽了文淼的話，一顆心如墜冰海，剎那間涼到了絕對零度。她終於不得不承認，白昂和王馨寧背叛了自己。
她心想：“呵，如果我告訴你不是‘捕風捉影’，而是真的呢？看來所謂‘傳言’，不可盡信，也不得不信，秦璐的照片總不會有假。白昂，原來你真的和馨寧在一起過。但是為什麼，既然選擇了她又為何要傷害她？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才會令她連生命都捨棄？虧我也曾因你拿着剪刀想要輕生，如果不是我懦弱，下不了手，是不是今天也會成為眾口鑠金的談資，被大家添油加醋地在茶餘飯後津津樂道？”
文淼見許鳶目光獃滯地望着窗外，一句話也不說，知道她此刻情緒已經臨近崩潰邊緣。她怯怯地拉了拉許鳶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說道：“鳶鳶，你別傷心了，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等白昂回來上課，我叫他親自去跟你解釋，好不好？”
許鳶凄然一笑，咬着牙，決絕地說道：“不用了。我和他，從此以後，天涯陌路，永不相見！”
文淼不知道許鳶和白昂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是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受傷不輕。她心想：“難道，白昂真的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把我兩個最好的朋友都傷得體無完膚？”
許鳶落魄地離開了實驗中學，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路過街角，新開的雪糕店正在促銷，和她喜歡吃的那家同屬一個連鎖品牌。於是她駐足觀看，卻突然感覺這個位置有些熟悉：咦，這裏原來不是中江桌球廳嗎？什麼時候搬走的？
曾經矗立在這裏的中江桌球廳，承載了許許多多記憶。當初他們幾個人，許鳶、白昂、文淼、姜超，有時候還有王馨寧，經常窩在裏面，蹭吃蹭喝蹭玩，一呆就是一整天，老闆遲陌一點怨言也沒有。可現在，已是人物皆非了。
“如果你能保證以後再也不抽煙，或許我會答應跟你在一起。”曾經，在中江，許鳶對白昂如是說。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如果沒有說過這句話，一切都不會開始，她和白昂仍然還是勢如水火的冤家對頭，她也許就不會惹惱父親，被迫到一中借讀，如果不去借讀，也許還能幫馨寧排解煩惱，說不定她就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許鳶像“祥林嫂”似的，心裏默默念叨着這些不可能成真的“如果”。她潛意識裏不想去恨白昂，但王馨寧的死無處歸咎，只好轉移注意力去恨自己，把所有的錯歸結為自己當初錯誤地選擇了白昂，才導致這個悲劇。
其實一切根本沒有因果關係，該發生的總會發生，生命的來去從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過分糾結過去，只會錯過當下、遺憾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