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同車而行
月清澤嘴唇微微地揚起,這樣的角度,柔和了他面容的疏離,“當然。”
“多謝。”
花梨歡喜地點點頭,拉着花維的衣袖,將人拉到一旁。
“大堂哥,你就別回去了,奶若是知道,真的會怪我。”
花維也挺無奈的,他只是想回去看看,奶怎麼就閑的會怪罪花梨。
可看小姑娘期盼的眼神,他又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點頭答應。
花梨心裏鬆口氣,想了想,還是決定叮囑一句:“大堂哥,你今天在鎮上遇到我的事,以後回去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提前啊?哪怕是二叔他們,能不能也不要說?”
她不確定花維的人品,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守秘密。
可見了他對她的維護,她還是想要試一試的。
花維高高挑起雙眉,遲疑地看着她,電光火石之間,腦袋裏有了一個猜測,“你該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花梨搖頭,“不是偷跑,我娘知道的。”
見花維不等她說完,絕對不發表意見的表現,她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說下去。
“趙郎中說,他缺少一種藥材,只有鎮上有。他又走不開,正巧我見過,便替他跑一趟。可惜鎮上沒有……”
“我沒同奶奶說,是怕她怪罪我亂花錢。”
“可爹的病不能不治,若真因為差了這點點的藥材,我會不甘心的。”
少女一臉的祈求與堅定,彷彿面前不管擺着怎樣的困難,她都會支撐過。
花維就算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能察覺家裏有可能不像他想的那般平靜。
“好,這次我會幫你隱瞞,可下一次,你不許再這般莽撞。你一個小姑娘,孤身來鎮上,還是不安全。奶他們也會惦記你,若是發現你偷流出來,必然會數落你。”
花梨重重點頭,“放心吧,只要大堂哥不說,沒人會發現我的。”
花維無奈地搖搖頭,看了月清澤一眼,遲疑道:“你當真要同他離開?”
花梨點頭,毫不掩飾對月清澤的信任,“他就住在王家莊子裏,是王家的小少爺,人很好,之前就幫過我。”
其實,王家的財力,想找一個什麼樣的養花匠不行,非得用她這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小姑娘。
月清澤就是給了她這個機會,還同意她在暖棚上改良,開了好幾個大窗戶……
這些信任與花銷,花梨雖然沒說,可也都記在心裏。
甚至,在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已經對月清澤非常信任了。
花維一聽是王家人,肅然起敬。
村子裏的人,除了村長外,沒有人清楚王家的來歷。
花維也是跟着夫子學習后,機緣巧合之下,知曉那王家莊子就是當今太傅王大人的產業。
能和王大人是老鄉,一直是花維的自豪。
他也努力學習着,力爭不給老花家,不給大興村丟臉。
官場上是很注重祖籍的,若是同一個村子的,也會被拿出來說道。
花維自知不可能和王太傅比,可好歹也不能丟臉。
聽聞月清澤是王家人,花維對他天然地帶了一種信任,非常自然地把堂妹交給了他。
叮囑兩句話后,花維便去上學了。
花梨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
上一秒還被花維各種要求呢,下一秒就無情地拋給了才見過一面的男人。
嚶嚶嚶,堂兄角色轉換的好快。
花梨心裏小委屈,不過能坐寬敞的馬車,當然要比狹小牛車好啊。
她非常的自覺,跑到前面去,打算同丁一坐在一起。
丁一嚇了一跳。
按照主子對這位的關注程度,他們兩個要是坐在一起,絕對會事兒大了!
可主子沒發話,他也不好表態,正僵着身子,就聽到月清平淡淡地說:“花梨,過來。”
他沒有再生疏的叫‘姑娘’,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花梨心跳越來越快,總覺得心裏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想要查清楚,又怕事情的真相,會讓她措手不及。
她故意勾起嘴唇,浮出弧角相當完美的大大笑意,有禮地開口:“有何吩咐?王公子。”
月清澤很不喜歡她的態度,擰着俊眉,“叫我名字。”
“這不太好吧?”
花梨摸了摸鼻子,兩人現在,一個是公子,一個是村姑,根本沒交集。
“有何不好,我都叫你花梨了。”
“可是……”
“你我一起養花,便與了君子情誼,再生疏客套,反而虛偽。”
“……”
花梨突然無言以對。
哪裏一起養花了,明明是她用養花的好手藝,狂刷他的好感度,想要租用暖棚!
難不成她好感度刷的太多,真刷成朋友了?
與月清澤做朋友……
花梨心跳加速,呼吸越來越快,卻也覺得渾身彆扭。
月清澤沒有繼續逼她,而是趁着她不注意時,將人往車廂裏帶。
等花梨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主動爬到車廂里,而後上來的月清澤,落下了車帘子。
寬敞的車廂內,就算坐了兩個人,也不會覺得擁擠。
只是月清澤強大的存在感,令花梨的胸口彷彿揣着一隻兔子,咚咚咚地跳動,就要從心口處跳出來。
“王公子……”
月清澤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花梨馬上閉嘴,改口道:“王……慎遠,讓我坐到外面吧。”
月清澤詫異:“你想出去吹冷風?”
花梨誠實的搖頭,“當然不想,可是……”
月清澤:“沒有可是,你若是累了,可以躺在毯子上睡覺。餓的話,旁邊的小柜子裏有糕點。”
東西都在花梨的旁邊,月清澤並不方便去拿。
車廂再大,坐了一男一女,也有可能碰到彼此。
為了不必要的接觸,兩人都自動保持着距離。
花梨剛吃完糖醋魚,並不覺得餓。
和月清澤彼此相對而坐,當真有些不好意思,她便閉上眼裝作假寐,卻不想早上起來的太早,折騰了半天,她早就累了。
不知不覺間,靠着車廂,她便睡著了。
月清澤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實則眼角餘光一直注意着她。
見她耷拉着小腦袋,睡的一點一點的,他淡色的薄唇微抿,怕她睡醒了脖子疼,便為她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