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妹妹
小魚兒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院子裏那隻昂首挺胸跺着步的大公雞。
就在剛才她和這隻大公雞迎面遇見了，可這隻大公雞卻並沒有躲開，反而趾高氣昂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讓路，神態和行走在貧民窟的貴族一般傲慢。
那人性化的模樣，讓小魚兒不由得想到了小東。
格蘭身邊為什麼總是些神奇的動物呢？
這麼想着，她讓開了，然後蹲在旁邊觀察了起來。
……
貌似在幾天前也有人這樣蹲在院子裏看過大公雞。
站在圍牆邊的老獵人看着這熟悉的一幕笑着搖了搖頭，看了眼同樣站在旁邊的蘇格蘭，問道；“這丫頭，你從哪裏帶回來的？”
“森林裏撿到的。”蘇格蘭回答道。
“你打算怎麼辦？”
“帶着。”
“她父母親人呢？”
蘇格蘭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不在了。”
“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老獵人嘆了口氣，沒有再問什麼。
這時，蘇格蘭開口道；“我撿到這丫頭時，有三個人在追她，後來被野獸解決了，其中一個人說這丫頭是‘神族’的人。”
“神族？”老獵人似乎有點吃驚。
看這反應應該是聽說過，蘇格蘭便直接問了出來；“關於那個種族你知道多少？”
“不多。”老獵人回答道，“‘神族’的‘神’取自‘精神力’的‘神’，那是一個把精神力運用到了極致的種族，神秘無比。曾經輝煌過一段時間，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沒落了，現在受到奴隸販子們鍾愛。”
“那個人似乎認為神族是無所不知的。”蘇格蘭說道。
老獵人補充道；“傳說中是這樣，據說神族有一個奇特的神殿，裏面包含了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知識，而神族的人一生下來就能通過神殿直接獲得知識。”
看來這就是那個人所說的“接受傳承”了，而小魚兒似乎並沒有經歷過……不只是沒經歷過，甚至連自己神族的身份都不清楚。
很久以前有一對神族的男女相愛了，可他們種族的其他人卻不允許他們在一起，於是兩人便出逃，在深山裏隱姓埋名住了下來，並生下了一個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直到有一天族裏的人找到了他們。然後父母殉情，留下了一條不被族群接受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魚兒”……蘇格蘭很容易就腦補出了這麼一段俗套的劇情。
“如果這丫頭真的是神族人，那你可要稍微注意點。”老獵人突然提醒道。
“怎麼？”
“據說神族人的外表很具有欺騙性，內在往往更加老成。”
蘇格蘭回想了一下和小魚兒相識的經歷。只覺得小魚兒除了剛見面時的防備之心有點重外，其他地方倒並沒有什麼和年齡不符的情況出現。
非要說的話，就是不像其他小孩子那般任性喜歡胡鬧。
“這丫頭一個人，應該受過不少苦，所以比其他孩子更早懂事。”蘇格蘭下意識地解釋道。
老獵人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蘇格蘭則是望着小魚兒在出神。
那就是一個好奇喜歡多問，會哭會撒嬌也會害羞，懂事善良的小女孩……而且長得還這麼可愛……
隱約間，那個模糊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了蘇格蘭的腦海里……也是這樣蹲在地上自娛自樂地玩着，然後朝他招了招手，張開雙手跑了過來，撲倒在了他的懷抱里……
很溫暖，很心安，還有一種彷彿失而復得般的心情湧上了心頭。
“妹妹……”
在這一刻，蘇格蘭確定了一件事——他有過一個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妹妹。
“格……格蘭？”
回過神來時，蘇格蘭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院子裏，懷裏則抱着滿臉通紅局促不安的小魚兒。
不管是誰，被別人突然像這樣抱在懷裏，也會感到害羞和不安吧。
蘇格蘭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過卻沒有立即鬆開雙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了。”蘇格蘭說道。
“嗯。”小魚兒的聲音細若蚊蠅，給出了這麼一個回答后就紅着臉把腦袋埋在了蘇格蘭的肩膀上。
一股淡淡的香味鑽入了蘇格蘭的鼻尖，有點像是花香，卻並不濃烈，聞起來很舒服，讓人心曠神怡。
他記得這股味道，幾天前扛着昏迷的小魚兒在森林裏逃跑時就曾經聞到過，當時還以為是某種香料，現在看來應該是小魚兒身上自帶的味道。
白賺了一個香噴噴的妹妹啊。
想到這裏，蘇格蘭笑了笑。
……
遇到蘇格蘭之前，小魚兒在森林裏逃亡了很久，這從她那件破破爛爛的大衣和點綴在頭髮里的雜草屑就可以看出來。
所以，在來到這個安定的小木屋后，小魚兒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不行。”然而這個簡單的要求卻被蘇格蘭拒絕了。
“為……”
“你的傷還沒好。”
小魚兒身上有很多傷口，這是那群追捕她的人留下的，雖然都不深，而且還被蘇格蘭悉心處理過，但距離康復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好吧……”懂事的小魚兒並沒有選擇固執。
“不過，用毛巾擦一擦身體還是可以的。”蘇格蘭卻莫名地心軟了。
“謝謝格蘭！”
小魚兒道了聲謝后，便歡天喜地地端着水進了屋子，還不忘跑回來關上了門。
蘇格蘭嘆了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無視了脫衣服脫到一半的小魚兒，從柜子裏拿出一個玻璃瓶，取出一顆紅色的珠子，扔到了水盆里。然後坐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小魚兒慌慌忙忙地穿着衣服。
待小魚兒穿好衣服后，蘇格蘭又用木棍從水中把珠子夾起來放回了玻璃瓶，留下乾淨的毛巾和衣服后便離開了。
小魚兒看着毛巾衣服以及冒着熱氣的水盆，小臉紅了紅，然後又開始脫起了衣服……
“就這樣一個冒冒失失的笨丫頭，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好幾十歲的老小孩。”
蘇格蘭笑了笑，那一絲不自在的感覺消失無蹤，心情也變得無比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