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傻鳥
一頭狼都聽懂人話嘲笑別人戲弄別人還會有小情緒，那一隻大猩猩能說人話也就不足為奇了——想到這裏，小魚兒沒有多吃驚就接受了這隻會說人話的大猩猩。
可那隻大猩猩似乎接受不了小魚兒。它看了眼小魚兒，然後看着蘇格蘭，眼裏露出了詢問之意。
“她是自己人，不用在意。”蘇格蘭說道。
小魚兒笑了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那就好。”
說完，大猩猩把手伸到了蘇格蘭面前，攤開后露出了手掌中間的一片葉子。
那是一片看起來很普通的葉子，橢圓，翠綠色，巴掌大小，但當蘇格蘭拿起來后，小魚兒才發現——那葉子竟然不是扁平的，從旁邊看去也是一個橢圓。
蘇格蘭握着葉子，把葉尖放在嘴邊，莖放在了耳邊。
過了良久，葉子的另一邊傳來了聲音。
「是蘇格蘭？」
“是。”蘇格蘭回道。
「那你倒是說聲啊！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在那邊！」
反正你總會憋不住先說話。——雖然是這麼想的，但蘇格蘭並沒有說出來，而是淡淡地問道；“有事？”
「當然有事！而且是大事，不然我為什麼要拿橢球葉找你，這東西可不好弄。」
“這是通話樹的葉子吧。”蘇格蘭反駁道。
橢球葉是什麼鬼名字，橢圓球形的葉片？
「它難道不是橢圓球形的？而且‘通話樹’也不是這種樹的名字吧。我記得你們人類好像叫它‘風訊樹’來着，你不能因為不知道就給它亂起名字啊。」
“你既然知道它的名字那為什麼還亂取名字。”
「因為你們人類取的名字太麻煩了，不夠直觀。」
“你的名字已經直觀到只注重外觀了。”蘇格蘭說道。
「哈？！你是在說我取名不夠好啰？你自己數數你身邊帶着‘小’的名字有多少個？還有，是誰第二次見面就稱呼別人是‘小鳥’，你！不！記！得！了？！」
小魚兒在蘇格蘭懷裏面無表情的聽着。
原來不會取名字的人互相之間都是這樣聊天的啊，長見識了……
兩人之間的爭論，最後還是蘇格蘭打上了休止符，只用了一句——“算了，不和你爭了，有事就說。”
「是和狼區有關的。」
“那裏已經來了新的領主，我已經打算離開了。”蘇格蘭直接回道。
「總算是來了，是誰？」
“旁邊領土的叢林豹。”
「那傢伙啊，當時我就挺看好它的，應該有機會成為靈獸進入森林內部，不過由於規定，我不能過於介入低級元獸和普通野獸的事，一切就只能看它自己了，替我給它加油……不過，像你這麼弱的，見到它還是趕緊跑吧，嗯……小東在旁邊的話倒是可以試試。話說，你什麼時候才去接觸術法啊，你們人類的那東西還挺厲害的。你不變強點，我和你打起來也沒意思啊……」
“所以你要說的事到底是什麼？”蘇格蘭感覺自己有點忍不住了。
這傢伙，還是這麼啰嗦啊……
「啊，是關於偷獵者的，我們這邊已經有人忍不住了，打算親自去調查，再怎麼說你們也拖的太久了，都五年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而且這期間……」
“知道了，傻！鳥！”
「嗯……你說什麼！你……」
“啪！”
蘇格蘭直接掰斷樹葉，扔給了旁邊的大猩猩，大猩猩一口接住，然後傳來了清脆的咀嚼聲。
大猩猩是雜食動物，能喝美味的鹿肉湯，也能吃清脆多.汁的風訊葉。
躺在蘇格蘭懷裏的小魚兒目瞪口呆。
蘇格蘭笑了笑，搖了搖頭，然後開始沉思了起來。
“格蘭，那人是誰？”小魚兒問道。
“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可不是人，是元獸，本體是只鳥。”
“所以格蘭才叫他‘傻鳥’么……”小魚兒一邊小聲嘀咕着一邊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
蘇格蘭感到有點尷尬，揉了揉小魚兒的腦袋，然後抬起頭看了眼天色。
已經不早了是時候回營地了。
……
第二天。
今天小魚兒倒是沒有睡懶覺，很早就起來了，然後紅着小臉背對着河面蹲在河邊。
因為，河裏蘇格蘭和小東正在洗澡。
由於小東並沒有抓住那隻獵蜂，而蘇格蘭也不確定那隻獵蜂會不會再次趁他不在時襲擊小魚兒，所以便要求小魚兒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即便是在自己洗澡的時候。
“變態……”小魚兒一邊碎碎念着，一邊在地上畫著圓圈。
“在說什麼？”後面傳來了蘇格蘭的聲音。。
“沒什麼。”小魚兒扭過頭，蘇格蘭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河邊，只有頭髮還是濕漉漉的。
她想起昨天早上看到蘇格蘭時他也是頂着這麼一頭濕漉漉的頭髮。
那原來是他剛洗完澡回來。
“格蘭每天都要洗澡么？”小魚兒問道。
“嗯。”蘇格蘭答道。
“可現在的天氣並不熱啊。”
“我洗澡是為了去除身上的味道。”
“什麼味道？”小魚兒又問道。
“很多動物在臨死前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我們聞不到，但其它動物能聞到。食草動物在聞到這種味道時會格外警惕，而食肉動物聞到這種味道則會襲擊你，因為它們會認為你是來搶地盤的其它獵食者。”蘇格蘭解釋道。
所以昨天那個搜尋他們的人會被野獸襲擊，就是因為他們殺了那頭林鹿，而且沒有消除身上的氣味。
“是這樣么……那格蘭，你知道‘神族’么？”顯然，小魚兒也想起了那個人，想起了那人臨死前說過的話，“很多人都在說我是什麼神族的人，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蘇格蘭搖了搖頭回答道。
“是這樣啊。”
蘇格蘭看了眼一臉失望的小魚兒，彎下腰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一會兒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應該知道些有關‘神族’的消息。”
“誰？”
“一個撫養我長大的人。”
……
小魚兒身上有很多傷口，這些傷口大多都集中在了腿部，雖然狼區到蘇格蘭居住的小木屋並不算遠，但如果走過去的話，才結疤不久的傷口肯定又會撕裂。於是蘇格蘭便又一次背起了小魚兒，原本只需要幾個小時便能趕完的路卻走了整整一天。
當他們到達小木屋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老獵人看着蘇格蘭，感到有些奇怪，畢竟當初離開時說好的至少會離開一周。
“狼區有了新的領主，不需要在那裏狩獵了。”蘇格蘭說道。
“嗯。”老獵人點了點頭。
“然後我捉到條小魚兒。”蘇格蘭繼續說道。
“嗯，放在後院的……嗯！？”老獵人愣了愣，睜大眼看着蘇格蘭。
蘇格蘭笑了笑，把小魚兒從背後拉了出來。
小魚兒扭扭捏捏了半天——就像是見到岳父岳母的小女友那般，然後才鞠了個躬問好道。
“爺，爺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