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一個小廚娘
那些廚子都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也就兩盞茶的功夫，周小溪停了下來，把蕨菜一一整齊擺放在男人和廚子們的面前，“好了，我做好了，你們嘗嘗看。”
“這是……”男人看過去，這些菜式都都挺好看的。
“這是蒜蓉拌蕨菜，這是蕨菜扣肉，最後一個，是蕨菜蛋花湯，你們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男人和幾個廚子本來都不太相信周小溪的廚藝，可是後面看着這些菜肴做得這麼精緻，便忍不住拿起筷子和湯勺來品嘗。
“哇，味道不錯啊。”第一個品嘗的廚子露出驚喜的神色。
其他廚子也紛紛品嘗起來，到最後，從開始的面面相覷到滿臉都是笑容。
周小溪沒有太在這些廚子的看法，而是看向了男人，畢竟這男人才是這醉仙樓的老闆啊。
男人品嘗過後，放下了筷子，“嗯，的確是不錯，味道清新，而且恰好抑制住了其他肉類的腥氣，吃着爽口又清新，只不過，略略有一點點的苦澀。”
聞言，周小溪笑了起來，看來這老闆也是個非常會品菜的同道中人呢。
“沒錯，因為蕨菜的處理是非常耗費時間的，剛剛我做菜的時候因為時間不夠，處理得不夠火候，所以還是有略微的苦澀，我有辦法可以讓蕨菜不那麼苦澀的。最後，我想問一下老闆你，對我的菜肴還滿意嗎？”
“嗯，的確是不錯，好一個做菜好吃的小廚娘。”男人眸中有一抹讚賞。
“那你要兌現你的承諾了吧。”
“我蔣朗書從不騙人。”
說著，蔣朗書抬一抬手，示意那些幫廚把一整筐蕨菜都留了下來，然後道：“叫掌柜的準備三兩銀子給這位姑娘。”
掌柜的進了來，三兩銀子遞給了周小溪。
周小溪顛了顛，滿意地放進了自己的錢袋裏。
“不過，姑娘，是否可以告訴我，你這處理蕨菜的法子？還有這些菜肴的製作方法。”蔣朗書道。
“可以呀。”周小溪手心伸過來，“一兩銀子，再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告訴你。”
蔣朗書嗤笑，“行，小丫頭，還挺精明。掌柜的，你把銀子拿給她，我聽聽是什麼要求？”
“嘻嘻，其實要求也很簡單，老闆你一定是看上了我這些菜式的吧？你是不是也準備把這些菜式推出來賣錢呢。”
“那是自然，不然我開酒樓做些什麼。”
“那就對了，既然你要推出這些菜式，必定需要大量的蕨菜，所以我希望日後老闆進購蕨菜全部都從我這裏進購，而我的價格也會十分合理公道。如果老闆同意，就再給我一兩銀子，我就把處理蕨菜和法子和菜譜全部寫給你。”
這話出口，那掌柜的握住了手裏的銀子，這個丫頭，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他不相信，老闆會同意她的要求。難道沒有了她，就沒有人能做出這些菜肴嗎？
周小溪自信地挺着背脊，不再繼續說話，而是等着這老闆的回答。
蔣朗書思襯了須臾，“好，那我就同意你的要求也就是了，掌柜的，銀子給她。”
掌柜的有些不願，但還是聽話把銀子遞給了周小溪。
銀子拿到了手裏，筆墨紙硯也鋪到了桌子上，周小溪便拿起毛筆來一筆一劃地把處理法子和菜譜全部都寫了下來。
蔣朗書望着她手裏一手娟秀的字跡，不由得又有些刮目相看。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這字寫得這麼好，你可一點都不像鄉下姑娘。”
“呵呵，我叫周小溪，溪水的溪。我看老闆你是對鄉下姑娘有偏見吧，誰說鄉下姑娘就不許讀書寫字了？”
說著，寫好的菜譜推到了蔣朗書的面前。
蔣朗書滿意地收下，略略瀏覽了一遍，“周姑娘，你既然這麼擅長做菜，不如就留在我們醉仙樓好了，和這些廚子一樣，每個月我給你開月錢。”
“先不要了，家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來處理。”周小溪搖搖頭，拒絕了出來。
“也罷，既然姑娘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勉強。”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大概後天我就會送新的蕨菜過來。蔣老闆，告辭。”
說完，周小溪背起了空蕩蕩的籮筐出了醉仙樓的大門。
“老闆，這小丫頭可有點囂張啊。”掌柜的有些不爽，在周小溪走後，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蔣朗書眯了眯眸子，輕笑：“無妨，這丫頭還要來送蕨菜的，日後自是來日方長。”
周小溪拿到了銀子，先是買了一些吃食帶在身上，而後直奔了鎮上的棺材鋪，花了一兩銀子，為何元荷挑了一隻木材還不錯的棺材和一套嶄新的壽衣。
棺材鋪的人把棺材幫她送到了家裏。
周小雲看得驚住了，“姐，你這棺材是從哪兒來的？”
“還用說，當然是買的了。”
“你有銀子嗎？”
“有的，你就別操心這些了。”周小溪把吃食塞進周小雲的懷裏，“你先把這些東西吃了，咱們也得早點把娘安葬了。”
周小雲早已經餓壞了，啃着包子狼吞虎咽。
周小溪則打來一盆溫水，用毛巾仔仔細細給何元荷擦了身子，再給她穿上壽衣。
這時候，周小雲也吃飽了，兩姐妹一起把何元荷放進了棺材裏。
“娘，你放心的走吧，妹妹我都會照顧好她的，往後，誰也不會欺負我們了。”周小溪擦去了眼角一滴淚，重重地合上了棺木。
然後和周小雲兩個人用盡了力氣，把棺材抬到了了他們爹爹的墳邊，又是一個下午的辛苦挖土，到了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徹底把何元荷安葬進去。
忙完這些，周小溪姐妹倆已經渾身都濕透了，坐在墳邊氣喘吁吁，在這瑟瑟秋風裏，兩個單薄的身影顯得格外諷刺。
周家一共三房，算上老爺子老太太足足有十一口人，可是何元荷都到了下葬的時候，就僅有她們姐妹倆兩個人在。
周家的那些人，心真冷，真黑，真狠。
周小溪燒了一沓子黃紙，緩緩站了起來，“小雲，我們回家了，咱們得好好過日子，不讓爹娘在天上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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