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天大烏龍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兩天,邢萬成打出了一套“組合拳”。一方面向歐陽天探詢案情,一方面向謝威打聽林莽鎮的動靜,一方面重金收買宏州幫派勢力暗殺薛天明,如果有可能最好連龍哥也做掉。
這一切,選擇的最佳行動時刻就是新年到來全國到處燃放鞭炮禮花的時間段。那一陣,再大的動靜也能夠得到掩蓋。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他尚且放心不下,用一個棄職的園林工遺留的身份證從市汽車租賃公司租了一輛轎車,開到了林莽鎮附近,冒雪等在鎮外,隨時準備接應殺手撤退。雖然一切都是通過網絡交談,但是,每一步應該怎麼行動,兩人都在網上進行過推演。
剛開始,殺手提出幹掉鎮長要100萬,最後他說幹掉鎮長和一個有異心的人一共給100萬。殺手說你最好分清主次。在恁短的時間裏不可能同時幹掉兩個人,除非幹掉第一個目標之後無人發覺,可以考慮第二個,並要求先期支付50萬。
邢萬成自以為做得環環相扣,天衣無縫,可以一夜搞定這兩個人。做掉了李天龍,就掐斷了線索。做掉了薛天明,就沒有人再力主追究此事,也報了讓自己在石料供應上丟人現眼的一箭之仇,順便為老謝除去一個對頭,年後的大型民居工程肯定能分一杯羹。他把薛天明列為頭號目標,龍哥次之。當然,最好的結果是兩個目標一起做掉。那樣,今後就高枕無憂了。
在紛紛揚揚的雪夜裏,雖說到處都是鞭炮聲。但是,那聲“轟隆”的爆炸聲有心人還是能分辨出來。這聲爆炸,增強了邢萬成的信心。一瞬時,身上像打了雞血,分外精神。他彷彿看到了薛天明粉身碎骨的慘狀,不由得朝鎮子的方向走了幾步,踮起腳尖,注目凝望。
此刻,一團白色的物體靠近了他的轎車。悠忽之間,消失不見。
呼嘯的風雪消退了邢萬成的激情,他感到大事已成,就想上車拿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悄悄離去,免得給殺手碰面。他知道,殺手來到后也會吃驚,好像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晾其也不敢搗鬼。
拉開車門剛要抬腿上車,迎面一記手刀打來。慢說其猝不及防,就是全神戒備也抵不住薛天明這記手刀。薛天明打暈邢萬成,把他挪到一旁,搜了一下他的東西,不由得暗暗心驚。只見手包里護照,銀行卡,身份證等證件隨身攜帶,看樣子是做好了隨時開溜的準備。
他掏出手機,呼叫駕機的侯健馬上返回。
不到5分鐘,輕型直升機降落下來,薛天明提溜着昏迷的邢萬成上了飛機。龍哥見了大驚失色,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薛天明說:“龍哥是吧,聽說你願意坦白,很好。這是你主子,親自指揮殺手殺你滅口。到了地方,坦白一切才是出路。王冠,你和張猛押着他們開車去市局,這是市局副局長兼國安局局長雷震天的電話。我已經和他約好,在秘密的地方連夜審訊。我和侯健孫萬傑駕機返回。注意保密,要裝作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小飛機我們開回停好,偽裝一下,黎明把飛機及四周打掃乾淨。行動。”
李天龍看到這一切,驚得下巴半天合不上。天哪,這是一群什麼人,來無影去無蹤,自己包括邢萬成和他們斗,萬無取勝的可能。他慶幸自己沒有做無謂的抵抗,決心徹底坦白,爭取減輕罪孽。
瑞縣縣委小會議室內氣氛壓抑,除兩位請假在外地探親者之外,能參加會議的常委都到了。縣委辦值班員通知說有重大事件發生,請各常委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開會。常委們一個個瞪着睡眠不足的眼睛,你看我,我瞅你,誰也不敢輕易說話,茫然地用眼神互相交流着。
忽然,會議室的房門被推開,書記縣長和政法高官先後走進來。大家精神一震,都坐直了身體,豎起了耳朵。
縣高官郭國昌神情肅穆,低聲說:“同志們,拜年的話就不說了。現在通報一個比較嚴重的情況。40分鐘前,縣公安局接到林莽鎮鎮政府值班人員報告,說該鎮鎮長辦公室夜間被炸,從外部觀察後果相當嚴重。因為怕破壞現場,他們未進入。靳縣長接到值班室報告后,已經派出勘察人員。他報告張書記后,也趕去現場。現在,其他情況還不清楚。”
陳棟看了一下手錶,說:“按照一般情況,哪怕是雪後路滑也早應該到了。宋主任,派人聯繫靳局長。”
宋時英掏出手機,當眾撥打,說:“什麼?怎麼搞的嘛!好,沒有事就好。行,你們抓緊過去,我馬上向常委們報告。”她說,先期派出去的勘察人員在一個“之”字形拐彎時,車速快,道路滑,車輛衝出了路面,所幸人員無事。正在想法往外推車時靳局趕到,已經讓勘察人員乘坐靳局的車趕過去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郭國昌說:“為節省時間,大家商量一下,討論幾種預案,以應付複雜情況。”
縣長說:“我看首先要查明爆炸原因,追捕兇手。而後是檢查人員傷亡情況,盡量救治傷員。情況不明,預案怎麼做,豈不是無的放矢嘛。”
大家一見書記縣長又杠上了,誰也不敢插嘴亂說。
郭國昌說:“不管怎麼說鎮長辦爆炸都是大案,抓緊報告市委吧。”
當警車鳴着警笛駛進鎮政府時,薛天明放下餃子碗,打電話給鎮政府值班室,嚇得接電話的人嚷叫起來,說薛鎮問警車怎麼來了。
已經陪着公安技術人員走到二樓西頭的萬雲高聽了,連忙斤斗骨碌地跑到樓下,氣喘吁吁地抓起電話,劈頭就問:“鎮長,是你嗎?”
“發生什麼事了?萬鎮長。”
萬雲高一屁股蹲到了地底下,撇着大嘴哭起來:“老天爺呀,你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薛天明心中愧疚,為了破案只能讓同志們納悶一段時間了。
靳瑞軍問明情況,鬆了一口氣,命令技術人員繼續勘察現場,搜集破案線索,自己則把電話打給了政法高官,說薛鎮昨夜在開發辦休息躲過一劫,現在沒事。
張茅的臉一下子拉成了苦瓜:“靳局長,你是怎麼搞的?報告有事的是你,報告沒事的還是你。你知道鬧了多麼大的烏龍嗎?亂彈琴!”
常委們聽了張茅轉述的情況,一個個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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