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凄凄慘慘
她嘆口氣，認命似的到廁所里把貓娘套裝換上。
所以雲靜貽除了登台唱歌還會在酒吧人手不足的時候被當作服務生使喚。
有時候，在累到靈魂都感覺到麻木的時候，雲靜貽想到了放棄，可是，只要看到同行的人都那麼努力之後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而這時候，雲靜貽正跟着阿蘭她們收拾一間包廂。
那包廂裏面充滿了酒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雲靜貽拿着掃帚正在清理地上的嘔吐物。
那種刺鼻的臭味簡直要將她整個人逼瘋，她黑着臉從沙發里拽出一個用完了的保險套，然後嫌棄似的說：“這些人不會是在裏面開性愛Party吧？”
一瞬間，雲靜貽竟然覺得莫名地噁心。
聽到雲靜貽的抱怨，阿蘭輕笑一聲，說：“得了吧，這都還算好的，你沒見過那些有錢的公子哥來這兒玩兒，整個屋子裏都是腥臭的味道，說得好聽是性愛Party，說難聽點，不就是亂么？”
阿蘭在這兒做了很久，也見了很多，所以在收拾這一切的時候才會那麼的淡定。
她是這群服務生裏面領班的，自從雲靜貽到了她這兒阿蘭就對雲靜貽照顧有加。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還是引來了許多人的嫉妒。
於是這時候一個叫小紅的服務生站出來，看了眼雲靜貽，然後裝作不經意的問：“哎呀，雲小姐你不是主播嗎？還委屈您和我們做這些事兒，怎麼樣？是不是心裏很不是滋味啊？”
小紅這陰陽怪氣的語氣讓雲靜貽聽了很不舒服，她皺着眉看着小紅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她了於是說：“是很不是滋味又怎麼樣？”
這樣尖酸刻薄的語氣是要說給誰聽？
雲靜貽不是軟柿子，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捏的。
小紅估計也沒想到雲靜貽到了現在還能這麼囂張，於是一口氣堵在心裏開口罵道：“艹，不就是個臭婊子么……”
小紅的話語越來越難聽，讓在場的人都皺起了眉，最後，阿蘭看着越來越放肆的小紅開口制止道：“夠了，好好工作！”
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像這種亂嚼人舌根的人，阿蘭冷哼一聲，不管人云靜貽怎麼樣，從她一直以來都認真刻苦沒有一句怨言就可以看出來，她根本就不像那些人所罵的那樣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而這些人，估計也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吧。
阿蘭對雲靜貽的維護讓在場所有人的嫉妒之心更加的明顯了，而雲靜貽則是一臉感激的看着阿蘭。
“謝謝……”
這是第一次在雲靜貽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有人願意站出來幫她的。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但也足以讓她心裏暖暖的了。
而酒吧里的服務生不比外面，其實她們的工作重點並不是在服務上面，而是陪酒。
誰的酒賣得多，誰就賺得多。
就像有一次，雲靜貽跟着同行的幾個服務生去包廂里送酒的時候愣是被客人拉住灌了好幾瓶啤酒才罷休。
一連幾天，雲靜貽都被灌得迷迷糊糊的，還有好幾次差點被客人給強了，同行的阿蘭看着雲靜貽酒量這麼差於是開口諷刺道：“像你們這些只用露露胸的主播，整天錦衣玉食的，怎麼可能會明白我們這些人的悲哀？我看吶，你也不用掙扎了。”
阿蘭嘴裏叼着一根煙背靠在門上，一雙被眼影遮得嚴嚴實實得眼睛裏看不出來是喜還是怒，雲靜貽聽出她話里的諷刺輕輕的皺了皺眉，將她嘴裏的煙搶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
雲靜貽被嗆得不輕，她抹了抹眼角被憋出來的淚水，不服輸似的說：“主播？你以為主播露露胸就可以了么？她們平時練習的時候你看到了嗎？她們因為跳舞而腳趾斷裂你知道嗎？為什麼你們現在一提起主播就是這個態度？。”
她是從主播走過來的，她知道，這個行業里想要出名沒有點真本事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有那麼多的人想走捷徑，可這就一竿子打死一票人嗎？
雲靜貽心裏充滿了憤憤不平。
阿蘭好笑的看着雲靜貽的這個舉動，挑挑眉反問道：“那你是為什麼出現在這兒？”
“我……”
雲靜貽一句話噎在喉嚨里，原因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將臉別到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這只是一個意外，總有一天我失去的我都會再次奪回來的！”
阿蘭依舊是一根煙不離手，她好笑的看着雲靜貽，問：“你現在變成這樣，心裏會有落差感嗎？”
這種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滋味，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嘗到的。
落差感……
雲靜貽苦笑一聲，她從當紅主播淪落為服務生，這其中怎麼可能沒有落差感？
兩個人都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着，阿蘭在笑雲靜貽的天真和無知，而雲靜貽則是在嘲笑她自己現在的處境。
幾天前她還是公司里的紅人，是一個擁有幾十萬粉絲的主播，可轉眼間，她竟然成了賣酒的小姐？
雲靜貽苦笑一聲，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正當她想和阿蘭再說些什麼時，經理走過來對她們兩個招呼道：“你們倆在那兒幹嘛呢？還不快去幫忙！還真當自己是小姐我都得供着你們啊？”
經理平時欺軟怕硬的，最愛做的就是用他那點兒雞毛大的權力來吆喝下面的人做這兒做那兒的，阿蘭這些人平日裏被他欺負慣了，可雲靜貽是一點兒都不習慣，她走過去拉住經理，悄悄地問：“那個，我什麼時候可以去唱歌啊？”
當初她經閨蜜介紹來的時候酒吧里說的也只是讓她唱唱歌而已，可現在她竟然被拉過來當了壯丁。
當壯丁無所謂，可雲靜貽覺得她再這樣喝下去她遲早要得肝硬化。
“唱歌？現在還沒到晚上呢！做好你的事再說！”
經理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雲靜貽掏了掏快要被被吼得生疼的耳朵嘟囔一聲，看着經理的背影對着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嘆口氣也只能認命。
阿蘭和雲靜貽對視而笑，她聳聳肩，對雲靜貽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