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令福建人驕傲的閩人

嶺南人在傳說中是由蛇進化而來，因此在獵食上具有蛇的特性。他們能不聲不響地游近目標，覷准其毫無防備的時候冷不丁的一口吃掉，然後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冷淡的看看周圍，遊走而去。他們通常不會把食物與別人一起分享，而喜歡單獨享受或與同輩爭搶而獲得自己的那一份后躲到一旁細細品嘗。他們嘴巴大、牙齒鋒利、味覺發達，在中國人中算是最能吃和最有口福的人。山上遍地都是他們的家，吃着所有能吃的東西。天上的，地上的，水裏的，全部都能成為他們的食物。原始的採摘社會被他們吃成了農耕社會，但他們還不滿足又將茂密的熱帶雨林吃成了稀疏的灌木叢林，他們還準備將海洋吃成人工水產養殖基地，並且為那個遙不可及的目標艱苦地奮鬥着。每天都喝湯是嶺南人的習慣，對他們來說沒有湯是萬萬不能的，就會打罵老婆。嶺南天氣是炎熱的，氣候更是潮濕，所以這裏的老百姓很多家裏都有釀酒。但嶺南人喝酒很有節制，一般不會大醉。這可能是因為叢林人有着狡猾多疑、不易相信他人的傳統吧。嘴裏叼着牙籤，度着慢步，撫摸着肚子到桄榔和椰子樹下乘涼是他們酒足飯飽后最為喜歡的消遣。有時他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這裏的水土不養人，一眼望去，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身材矮小，皮膚黝黑，沒有一點的肥肉，根本不可能找到身材比較魁梧，皮膚白皙，又有些脂肪的人。可能是炎熱的天氣消耗掉了脂肪吧，所以這裏的人才總做不到肥得流油而只能流汗。要是被嶺南人看見你身上有錢的話，那你可就要當心了，他們會想方設法地要與你談生意、商量分成和借錢救急。他們熱衷於經商，他們能把所有搬得動的和搬不動的東西都用來和你交換，並且在交易中他們每次都會想盡方法從中得些便宜。如果偶然有一隻山雞從他們自家的山坡上飛過，他們就會馬上將這隻山雞的羽毛和凈肉按幾種不同價格出售，賣給路過人，而且是殺一不可的一口價。接着招待好客人，然後才拿了鳥銃和砍刀上山去捕捉。在過去，他們招引海外的洋人，海外洋人便蜂湧而來要與他們做生意；他們又以珍珠、象牙、珊瑚、玳瑁、香料等上供給北方漢人，北方漢人的大小官吏便異口同聲的誇嶺南人好，都成了貪官。古代的揚州人和今天的上海人都比不上他們的精明和老練，紛紛搖頭嘆息、自嘆不如，心中甚是不甘願。要學外國人做生意，要搞市場經濟，中國其實有着現成的精英，他們手腳快，愛動腦筋，而且不怕吃苦，把其所擁有的商品變得那麼物有所值，貨真價實，不去買的是傻瓜。他們好象可以為了朋友而寧可做吃虧的買賣，但是一旦交易成了，又就不一定還是朋友了。他們的臉上永遠都為你保持着熱情洋溢的表情，他們說著甜美的話，他們的眼睛雖然很小，卻閃着精明的光芒，他們很誠懇地望着你，讓你根本沒法分辨那是友善還是狡詐。大體上我們可以認為，嶺南人不受什麼儒家封建道德的約束，因此男女在交往上顯得不交隨便，不會顯得什麼不自然，比較熱情奔放，不喜歡含蓄。四季如春的氣候，更是讓大多數的北方羨慕不已。嶺南人是迷信的，他們家家戶戶的堂前都有天天要供奉的神靈，希望它能夠保佑自己。另外，每個村子裏都還供着一群喜歡吃山珍海味的神靈，每年的很多時候，他們就要祭拜盤王、媽娘、龍母、薩歲、牛王、道公，用自己一半的時間、食物和才智。他們還有很多的禁忌，多得有時候連他們自己的都沒法搞清。聚賭又是嶺南人的一大特色。這據說是原始部落間的或是個人間的械鬥流血的替代方法，可以說是和體育競技差不多的文明形式。而他們也在賭博中考察自己的命運和運氣如何。賭博向來對於嶺南人這樣生活在物資豐富的基礎上的人來說不具有任何的有害之處。從來沒有什麼嶺南人是因為賭博而傾家蕩產，或是餓死的。嶺南人賭博是為了讓自己更加的勤奮，迷信，更加的熱愛從商。僅僅是因為從事商業其實也是一種類似賭博的遊戲。這也練就了嶺南人對於災難事件和極其幸運的降臨能有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福州曾在中國的歷史上輝煌過，林則徐、沉葆楨、嚴復、林紓、薩鎮冰等一大批傑出的人物就出自於這裏，於是就有人說“晚清風流屬侯官（福州）”。而我國的許多著名的院士也來自福州，福州還被稱作為“院士之鄉”。在60年代，全國連續三屆的高考狀元都來自福州。福州的學風如何則由此可見。福州人在外人的眼裏，還有一些相當有趣的特色。例如，人們很自然的把福州人與“三把刀”聯繫起來。何謂三刀？其實就是菜刀、剃刀和剪刀。這是為什麼呢？也就是福州人最擅長的三種職業：廚師、理髮師和服裝師。閩菜是我國的八大菜系之一，而福州的廚師更是名聲在外，閩菜的特級大師強曲曲、強木根就曾為人民大會堂國宴的大廚。而開飯館、服裝店和理髮店的福州人則在全國比比皆是，到處都可以找得到。這種典型的地域性職業特點是與人們的生存環境有關和性格特點有關的。“三把刀”適應域廣，容易謀生，福州人敢於闖天下的勇氣應該就是由此而來。而與江浙人甚至是閩南人比起來，做大買賣的福州人是少得可憐，大商號、大商人更是屈指可數。這可能是福州人明哲保身，不愛冒險而又過於算度的原因吧。閩劇中就有一齣戲，叫《依順哥燭蒂》，十分生動地刻畫出了一個典型福州人的形象。依順哥是一家小絲線店的老闆，為人忠厚、善良，但過於算計，三十幾歲還沒娶到一位合適的妻子。某天他在收賬途中遇到了寡婦春香，她的溫柔賢慧吸引了他，而春香又家境貧寒，於是就托街坊道士嬸前往說媒迎娶。誰知6年後，春香的原配陳春生從海外歸來了，尋到春香，向依順哥要回自己的妻子。依順哥當然不肯，於是陳春生就把依順哥告到了海防廳衙門。由於春香難以在二人中做出選擇，官府便設計叫春香詐死，然後讓依順哥和陳春生選擇，或領走一具屍體，或領取一包銀圓。在最後的關頭，依順哥猶豫了，最終他要了銀圓，可是當他回家打開一看，卻沒有銀元，只有一根燭蒂。依順哥丟了西瓜撿了芝麻，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當然不能說所有的福州人都是與依順哥一樣的，但是有着依順哥性格的普通老百姓中在福州還是有一定比例的。過分的計較個人得失，而又怕遇到風險，導致了其止步不前，無法獲得更大的進取和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