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道的太多
第十章知道的太多
白銀國都已被圍了半月，傳說白銀有一枚天賜銀輪，乃白銀鎮國之寶，國主馬騰正是因緣際會得了此輪，才降服了白銀鐵甲軍，顛覆列齊，這才有了白銀，傳說，那枚銀輪正是白銀國運所在。但誰也沒有想到，昔日威風八面的白銀鐵甲軍為何消失不見，昔日令人聞之喪膽白雲將軍為何一個個都沒了蹤影，沒有人知道馬騰在打什麼主意。
初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白銀在玩一個陰謀，一切都是圈套，就連兵臨白銀都城下，聯合軍的大帳內，一干國主還在為是否攻城爭論不休。然而直到圍城十日，白銀國除了不斷逃出的難民，沒看到一個兵，更不要說傳得神乎其神的所謂天降天兵相助了。
人們開始相信，白銀真的氣數已盡，馬滕已經失了天庭眷顧，他們哪裏知道，該返回天庭的那三千星宿已經歸位，天庭已然發生了一場政變第十五天，探子得到消息，稱有人看到馬騰帶着幾個親衛，穿着平民裝束，逃了，逃得不知去向
馬騰若要逃，一般人定是追蹤不到的，人們寄希望於同樣擁有轉輪的司徒秀，據說他那封家軍中能人輩出，可司徒秀根本不出席聯合軍的會議，誰去見他，他只談風月，不談攻城。
誰都知道司徒秀在風回的“輕薄子”名號，他真要回歸本性，也無人奈何得了，各國使者只能無功而返。可馬騰逃了，那白銀國寶又在哪裏？被他帶走了？還是藏在了何處？這白銀都城近在咫尺，攻還是不攻？
偏就在此時，劉宗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說那傳說中的銀齒轉輪就在城內金鑾殿上，率先便要攻城。沒人知道那消息是真是假，沒人知道那轉輪是否圈套，但是他們都知道，如果自己不去，被人捷足先登，偏那東西又是真貨，屆時豈不悔之晚矣？可若是圈套，自己貿然前去，又正中了馬騰下懷。
這樣一來，聯合軍竟分成了兩撥，一撥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另一撥攻城。只是這靜觀其變的看得並不安心，這攻城的心裏也不平衡。這留守派整日裏裝模作樣無動於衷，只道自己仁義之師不屑入強取豪奪之流，暗地裏卻用盡一切辦法滲入攻城派，準備隨時坐收漁人之利；那攻城派豈會坐視自己淪為魚肉？自然想盡一切陰損招數逼留守派現出原形。如此一來，原本因亡國之恨聚集在一起的反抗大軍因為一個白銀國寶開始內鬥，但內鬥阻止不了這些從王親國戚位子上跌下來又眼看着要爬回去的貪心之人，攻城，無論明裡還是暗地，已經全面展開……
唯一不動聲色的只有司徒秀和他的封家軍了。他們如此作壁上觀，自然引得很多人不滿，可是人家有唯一能和白銀鐵甲軍抗衡的封家軍在手，還持有另一枚轉輪，誰又能奈他何？他要真搶，又有幾支軍隊搶得過？
可是，司徒秀的寧靜，卻因為一名女子的闖入而被打破，此人正是馬玉霜。
馬玉霜是夜裏潛進大帳的，司徒秀正在聽歐陽青彙報戰況。看到她的到來，兩人都有些意外。
“門外的守軍已經被我施了術，算是睡著了，我們說的話，他們都不會知道。”馬玉霜說，“封四娘也沒有攔我，她知道我沒有惡意。”
司徒秀看看一臉尷尬的歐陽青，暗道這封四娘真是好說話。事實上，封家軍的人都知道歐陽青奉命和馬玉霜交往的一段往事。雖然是奉命，但馬玉霜相貌好，氣質好，又是白銀國主的女兒，對道法也頗有研究，怎麼看都是歐陽青高攀了，因此時常被人拿來說笑。
是以此時，歐陽青看到馬玉霜，神色自然有些不自在。
司徒秀看這個忠心的屬下一幅為難的模樣，禁不住浮現出強忍的笑意，看得歐陽青更是面紅耳赤。
馬玉霜知道這司徒秀在看戲，也不說破，她知道歐陽青接近她是為了什麼，但說老實話，歐陽青生得一表人才，人又忠厚純樸，若不是司徒秀的命令，就以他那害羞的性子，斷不會主動與女子來往，實在是少有的男人，她對他並非沒有好感。如今她會在如此敏感的時刻專程來此，也不能說沒有那好感作祟的成分。她見那歐陽青羞得開不了口，不禁含笑啟齒：“王爺您是貴人，歐陽公子是個好人，我知道，就算是現在白銀滅國的當口，我來到這裏，你們也定不會為難我，而且，我知道的事，也只能跟你們說。”
司徒秀收斂了笑意，道：“姑娘有要事前來，但講無妨。”
“白銀的國寶，銀齒轉輪，王爺想必聽過，並且有人散佈消息，那轉輪還在王都金鑾寶殿上。”
司徒秀點頭：“確有此事。”
“可王爺知道散佈消息的是何人？正是我爹馬騰”
司徒秀道：“既然如此，姑娘為何要將實情告知？”
馬玉霜道：“因為這是一個陰謀，那個轉輪，根本就是假的真的被他帶走了”
司徒秀透過窗口看了眼帳外都城下密集的陣營，火箭紛飛，各種道法的輝光時隱時現，放焰火一般絢麗，卻不過是飛蛾撲火。
“姑娘似乎來錯地方了，你的消息應該告訴正在攻城那些人。本王並未打算出兵，所以那轉輪是真是假也與本王無幹了。還是說，姑娘認為本王會好心告訴那群瘋子勸他們退兵？”
馬玉霜淡淡一笑：“王爺會這麼說，是因為您不知道他們進城后的下場，也許您會猜到，大不了全軍覆沒，可您想過沒有，全軍覆沒會對這九州，對這天上的靈流環產生何等影響？那攻城的兵士，加上城裏被遺棄的守軍和平民，加起來正好是九萬九千人，您應該知道，北方的銀龍魔尊已經帶着一千精兵在往這邊趕，他似乎也不想錯過那枚銀輪，還有，您知道自魔主作亂開始，這十六年來，九州大地死了多少人嗎？人族九十萬，仙族九千，妖族九千，魔族九千，唯一沒死的只有鬼族……九九歸一您知道吧？轉輪的持有者……”
司徒秀面色突變，直接從座椅上站起來：“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家的三妹王爺知道吧，馬玉芝，她一直想看到我們父親背後的‘主人’，卻一直看不到，直到前幾日，她終於碰到了銀齒轉輪，然後看到了命運的一角……”馬玉霜說的神色黯然。
司徒秀聞言，立時道：“令妹現在可好？”天道命運乃是輪迴鐵律，不容一般人窺視，那馬玉芝雖然有些道行，且上通天命，註定命不長久，可她明知如此，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窺探命盤，這一次，恐怕不得善了，就算輪迴鐵律不會立即降下懲罰，馬騰背後那人也絕對不會放過她可是這樣的事，司徒秀自己心裏清楚，卻並不能說破，但他仍對那小小的女子突破命運的勇氣欽佩不已，感激不已，若非她，他恐怕不會注意到這十六年來死亡進入輪迴的人數的這個古怪的巧合，九九歸一，九九歸一，她竟已窺視到了這一步雖然這些人數並不確切，卻已反映出了驚人的規律，完成九九歸一，只怕綽綽有餘這亂事頻發的十六年，一樁樁一件件恐怕都不是巧合，正如他的誕生一樣……
馬玉霜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道：“妹妹一切安好……”只是在告訴她這些后就聾了，啞了，也許，從此以後，她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司徒秀知道，馬家姐妹已有所覺悟了，多說無益，於是又恢復以往那略帶笑容，看輕一切的姿態，道：“多謝馬姑娘前來告知，請轉告令妹，就說我都明白了，替我謝謝她。”
謝謝，對於這個目空一切神秘莫測的小王爺來說，要得他一謝，卻好似頗有難度，馬玉霜有些欣慰的笑了。
“那我便告辭了。”馬玉霜說著施禮離去，但她並未走遠，因為三妹告訴她的事情不止這些，果然，司徒秀和歐陽青交待了什麼，歐陽青便匆匆離去。
馬玉霜知道，司徒秀不會直接去阻止，這些話他說了也沒人會信，尤其是那些已經殺紅了眼的人。九九歸一併沒有完成，人數還不夠，魂還不夠，除非加上攻城的那幾路人馬，但要讓他們不死，乖乖退兵，只能出奇制勝，司徒秀定有他的考量，但如三妹所說，歐陽青恐怕很難回來了，這定是一招險棋……
可是她沒有理由出面阻止，她只能選擇另一條路，三妹給她的解鈴之法。
普天之下，九州大地之上，現在能夠與那位“主人”抗衡的，有能力破了九九歸一，又最有可能的出手的，只有一人
馬玉霜雖然對三妹的預言存在着種種疑惑，但就算她能不信，她也無法坐視三妹在失去了視力之後，繼續失去了聽力和言語，要知道，馬玉芝本來就沒剩下多少天了……
馬玉霜禁不住熱淚淌過臉頰，這件事，無論成敗，她都會盡最大努力去做……這也算是做女兒的對父親罪過的補償，補償天下……她知道，那個地方有唯一的希望，也有她那不可救藥的父親，和真正的銀齒轉輪
“你知道的太多了……”耳邊，傳來一個磁性的男聲，馬玉霜不禁心頭一驚，這不速之客似乎沒有出現在三妹的預言裏。
“你很奇怪，為什麼預言裏沒有我呢？告訴你吧，因為我是本不存在的人……”那人的聲音近乎癲狂，卻又透着悲涼和自嘲。
本不存在的人？什麼意思？馬玉霜無法理解，但她知道，能如此悄無聲息的接近她，與她傳音交流，卻又不被她識破的人，至少是個上仙，而且，此人似乎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哈哈哈哈，上仙？就算是神又怎麼樣那在我眼裏，也不過是螻蟻”
震耳欲聾的聲音，強大的壓迫感逼得馬玉霜喘不氣來，她已踩不住雲頭，不得不往下降，以免一個失力把自己摔死，偏偏就在此時，四周彷彿凝固了一般，她竟無法移動分毫
“閣下既然是如此了得，為何要專程來尋我這螻蟻？”馬玉霜早已被那壓迫感迫得無法開口，只得在心中吶喊，她知道那人聽得道。
“你倒是聰明，可是就算你拿面子壓我，你也是要死的，只因你知道的太多……”
馬玉霜心驚，難道是“主人”親自來取她性命？不，她不能死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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