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僧
沉睡,是什麼樣的感覺。
是麻木的,是空虛的,還是美妙的。
若是麻木、空虛的,為何還會有知覺,耳畔似乎有鬼神呼嘯,腦海有斷續的身影。
若是美好的,為何進入身體的空氣,都是讓人痛苦,給人着傷心肺的感覺。
感覺,刺痛的感覺,麻木的刺痛感。
身體,就像變成了墜崖的泥偶一樣,任你怎樣琢磨,都是被萬木扎戳,身體支離破碎。
一個全身血肉模糊的身體,高速墜落。
殘月下,一個金袍老僧,身形虛幻的在叢林中穿越。
似乎,下墜的身體,引來了老僧的興趣。
眼看着,那下墜的身體要與不遠處的那塊巨石相撞。
金袍老僧,雙掌合攏,嘴中念叨,“阿彌陀佛,施主仁慈,眾神請留他一步。”
雙掌間,一道金光,瞬間,老僧出現在下墜身體之下,同時,一個金色能量層,環繞在老僧周身。
嘩,高速下墜的身體,進入金色能量層。
老僧盤坐在地,手中念珠轉動,嘴中不停念叨。
能量層中的一切彷彿都是靜止的,連那身體都是緩緩落地,不給身下石任何壓力。
半個時辰后
雙掌合攏,老僧道,“阿彌陀佛,眾神慈悲,願施主長壽。”
話完,老僧雙掌收回,背起傷者,便是遠去。
***
翌日
荒山
山頂
跪地,邪魅二老道,“稟告主人,山裡,山外都是尋了,除掉那一堆血泊,沒有發現屍體。”
一臉冰寒,張松道,“不可能,他不可能逃脫,墜崖之時,他全身經脈盡斷。吩咐下去,將這一片山,重新巡查一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邪魅二老同聲,“是,屬下這就去辦。”
突然,張松道,“等等,將這一片山中野獸全部殺絕,若是見到一堆白骨,就速來稟報。”
邪魅二老道,“是,屬下謹記。”
手一揮,張松道,“去吧!”
***
三日後
耳畔,木魚聲,佛珠轉動聲。
輕咳一聲,兩眼微睜。
雙掌合攏,老僧道,“阿彌陀佛,佛祖慈悲,還請施主安心靜修。”
雙眼閉上,王越心中安適。
***
十日後
老僧盤坐起,雙掌合攏,一道金光,金色能量層瞬息間在老僧周圍生出。
慢慢的,面前平躺的身體在金光的籠罩下,盤坐起。
三個時辰后
金光中,老僧手中佛珠停下轉動,雙掌慢慢合攏,“阿彌陀佛,劍聖慈悲,眾神慈悲。”
雙目微睜,聲音微弱,王越道,“大師辛苦了,救命之恩,王越銘記。”
無塵道,“阿彌陀佛,施主慈悲,我佛慈悲,一切只是佛緣。”
欲動,全身僵痛。
單掌立於胸前,無塵道,“阿彌陀佛,佛緣面前,眾生平等,只要施主心中有佛,老僧,施主就不必掛記了。”
努力的抬起雙手,雙掌微合,王越道,“多日來,大師幫我接上全身經脈,今日又打通周身經脈,王越凡俗,只能當大師為再生父母。”
雙掌合攏,無塵道,“阿彌陀佛,花非花,霧非霧,你我皆是鏡花水月。”
***
一個月後
盤坐起,慢慢的呼吸,王越雙掌對立與身前,體內真氣運轉。
多時,睜開雙眼。
瞧着王越臉上氣色紅潤,踱步出現的無塵大師道,“阿彌陀佛,上天厚愛。”
慢慢的下床,雙掌微合,王越道,“阿彌陀佛,大師厚愛,真佛厚愛。”
傍晚
寺中,後院。
老僧盤坐在地,旁側站着一個小僧。
見是王越,小僧道,“阿彌陀佛,小僧一清,見過劍聖。”
回禮,王越道,“不知,一龍大師何在?”
小僧不語
多時,無塵起身,“阿彌陀佛,不瞞劍聖,那日一別,一龍誤入了魔道。”
王越驚,“王越不明,還請大師詳解。”
瞧向一清,無塵頭微點。
一清道,“那日小僧在院中打掃,無意中,撿到一把利劍。呈遞給無塵大師的途中,遇到了師兄,師兄好武,便是好奇將那柄利劍拔出。”
突然,小僧神色慌亂,不語。
王越道,“那柄劍,是鬼器?”
小僧忙點頭,“正是,劍一離鞘,師兄便是痴迷起來,在院中舞了伏魔劍法、羅漢劍法,而後便是神智荒唐,滿口亂語。”
王越道,“那如今一龍大師呢!”
雙掌合攏,無塵道,“阿彌陀佛,下落不明。”
王越驚,“那大師可知,一龍大師手中的鬼器名為何?”
小僧接聲,“阿彌陀佛,真佛說了,劍為[黑龍]”
王越驚,“什麼?鬼器榜第二,嗜血吞魂的[黑龍]?”
無塵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上天慈悲。”
小僧跟聲,“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上天慈悲,願一龍師兄度過此劫。”
站立多時,王越道,“大師,[破天]寶劍呢!”
踱步而去,無塵道,“阿彌陀佛,施主慈悲,心念眾生。人生劫難,自有定數,還望施主厚愛身體,早日康復,普渡眾生。”
多時
瞧着一旁準備打掃院內的一清,王越道,“這兒是少林?”
一清道,“劍聖不知,這兒是清音寺。”
王越疑,“清音寺?兗州城內的清音寺?”
頭微點,一清單掌立於胸前道,“一龍大師墜魔,我與無塵大師,一路尋來,真佛認定,一龍師兄會來尋劍聖,便是在這清音寺落腳了。”
心事重重,王越道,“我不能留下,若是我留下,會給你們帶來禍害的。”
一清道,“阿彌陀佛,劍聖莫急,如今世間,已經認為劍聖死去了。”
王越疑
一清道,“據傳言,風波庄在劍聖墜崖的山中,尋到了劍聖的屍體。”
王越驚,“怎麼可能”
一清道,“阿彌陀佛,武林可靠消息,屍體只是一堆被野獸啃噬殆盡的白骨。”
王越疑
清掃院內,一清道,“劍聖慈悲,江湖行走,留下不少福緣,才有人暗中助了劍聖一把。”
王越不語
***
夜深
盤坐於床
無塵踱步出現
王越欲起身行禮。
雙掌合攏,無塵道,“阿彌陀佛,‘宇宙有至理,難以耳目契。凡可參悟者,即屬於元氣......’”
一道金光,從無塵掌間四射而開,整個房間一下被金光籠罩。
懸空盤坐,無塵嘴中不停念叨。
猛然一下,王越全身變得火熱起來,丹田之中真氣涌動。
突然,王越驚,欲開口阻止,只是在金光中,他無能為力。
半個時辰后
無塵的身體慢慢落地,面容也是極度蒼老。
起身,跪地,王越道,“大師,你又何苦這樣?”
手中念珠慢慢轉動,無塵道,“阿彌陀佛,老僧凡俗,凡人肉身終有百年,如今老僧年事已高,一身修行,倒不如送於劍聖。劍聖慈悲,我佛慈悲。”
一臉哀色,王越道,“聖僧,過謙了。”
雙眼微閉,無塵道,“阿彌陀佛,[黑龍]嗜血吞魂,時間久了,得道高人都是無法回頭。一龍慧根深厚,自幼入羅漢堂、般若堂、達摩院、戒律院、菩提院修武,皆有所成。老僧凡俗,自認,一龍墜魔后,江湖行走會規避老僧。阿彌陀佛,心頭迷幻,是佛祖對我們修行人的考量,老僧凡俗。”
頭微低,雙掌微合,王越道,“王越明白,王越會努力修行,早日完全康復,為聖僧化解心頭迷幻。”
無塵道,“阿彌陀佛,劍聖慈悲,《洗髓經》口傳,還請劍聖牢記,多多參悟。”
一臉驚色,王越道,“達摩秘經、內修之典《洗髓經》從不外傳,王越又怎敢貪得。”
頭微點,無塵道,“阿彌陀佛,一切皆為佛緣。”
行佛禮,王越道,“阿彌陀佛,聖僧之意,王越明白,多謝聖僧。”
木魚輕敲,佛珠轉動,無塵嘴中念語不斷。
王越不語,盤坐而悟。
***
半年後
清音寺後院
老樹之下,一老僧盤坐,誦經。
雙掌微合,身子微躬,王越道,“大師,達摩秘經,王越已悟出部分真諦,今日請辭,還請大師靜待佳音。”
滿臉慈祥,無塵道,“阿彌陀佛,劍聖靈慧,老僧敬候佳音。”
突然,小僧一清道,“阿彌陀佛,劍聖慈悲,一龍師兄頗有癖好,小僧願隨劍聖一道,助劍聖一臂之力。”
王越道,“謹遵,聖僧之意。”
頭輕點,無塵繼續誦經。
***
兗州
城內
鬧市
一小僧,一身着僧袍斗篷男子,男子手中一根撐地長竹。
街道小巷內,斗篷男子,將一個玉牌遞給一個老乞丐。
見玉牌,老乞丐面容驚慌,“二位貴人,請隨我來。”
多時,城外,一座破廟。
廟外,靜候多時,數個乞丐從廟中出現,將小僧與斗篷之人團團圍住。
斗篷男子道,“見令牌,如見幫主,爾等這是何意。”
一聲冷笑從廟中傳來,“二位,死人的東西,都拿出來用,是不是太不尊重亡者了。”
頓了頓,斗篷男子道,“哦!是嗎?‘青山常在柴不斷’這句話,長老想必明白。”
幾個快步,一面相圓潤老者出現,“你們到底是何人?怎知我的名姓。”
雙掌微合,斗篷男子道,“不是風波庄的人,還請旺青山長老不要多疑。”
旺青山道,“我要如何相信你們”
斗篷男子淡笑,身體一個抖動,數道殘影分出。
眾人驚
旺青山滿臉驚訝,“是你...你?與幫主共飲時,我見過你。”
雙掌微合,斗篷男子道,“阿彌陀佛,青山長老好記性。人多眼雜,還望長老見諒。”
頓了頓,單手揮出,眾乞丐散開,旺青山道,“不知,二位有何需求。”
斗篷男子道,“找人?一個手持[黑龍]的人。”
眾人驚,“是那人?”
小僧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見過此人?”
嘆氣,旺青山道,“略有耳聞,此人,半年來,給江湖帶來了一片混亂。”
心急,小僧道,“阿彌陀佛,施主此話何意。難道說一龍師......”
突然打斷,斗篷男子道,“佛祖慈悲,還請旺青山長老知無不言。”
瞧向小僧,眉頭微蹙了下,旺青山道,“此人,武林稱其黑僧,黑僧身份神秘,行事怪異,不愛殺戮,有高手的地方就有他,每每重傷對手之後,便會自行離去,如今江湖有無數好手戰敗在其手下。”
斗篷男子道,“是嗎?”
頭微點,旺青山道,“是的,其行蹤詭秘,一心又只為江湖排名,半年來,我們丐幫也是對其素手無策。”
斗篷男子道,“此話何意?他與丐幫結了恩怨?”
嘆氣,一臉苦澀,旺青山道,“不瞞二位,我們幫主被其打成重傷,至今都是沒能痊癒。”
小僧驚,斗篷男子疑,“還有此事?”
旺青山道,“唉...,百年來,我們丐幫就出了曹幫主一個奇才,半年前江湖風雲變幻,江湖排行榜也是一變再變,幫主一如往常的在幫中悠閑,誰知就這樣,他的排名竟然是一漲再漲,江湖排名直接升到第十三。也正是如此,幫主才被黑僧盯上了。受到邀戰,幫主應戰,與黑僧大戰七八十回合,最終慘敗。”
嘆氣,斗篷男子道,“曹花丐幫主,實力本就不凡,若是與江湖人強爭,定能進江湖前十。只是沒想到,黑僧實力如此強橫。”
拱手,旺青山道,“是啊!如今黑僧與方天齊名,排行江湖第三。”
斗篷男子疑,“哦!是嗎?那第一是誰?”
遲疑了下,旺青山道,“是雁門的張松”
斗篷男子沉默不語
拱手,旺青山道,“不過,二位今天來的正是湊巧,之前探子來報,黑僧昨日在城南牛頭山出現過。”
雙掌微合,身體微躬,斗篷男子道,“阿彌陀佛,多謝青山長老。”
***
牛頭山
山頂
四下張望,小僧道,“一龍師兄,只喝甘甜的山水,也愛吃野果,若是他在這附近,我們最好先尋到水源。”
摘去斗篷,凝神佇立。
淡然,王越道,“不用去尋水源,若是他在,會自動來尋我們。”
將斗篷遞給一清,丹田運氣,大笑而出,笑聲一時間響徹整個山谷。
笑聲過後,盤地而坐,王越道,“青山長老說過,有高手的地方,就有一龍大師。若是他在附近,是不會不來的。”
隨地而坐,斗篷放在旁側,一清道,“阿彌陀佛,劍聖高見。”
***
多時
天不作美
狂風肆虐,青雲遮天。
盤坐多時,突然,氣運丹田,王越鏗鏘有力道,“一龍大師,久候多時,招呼不到之處,還請見諒。”
旁側的一清,四處張望,驚問,“怎麼?一龍師兄已經到這兒了?”
“哈哈...”,一聲狂笑,一個人手握一把巨劍踏空而來。
一見來者,王越驚,“馬均大師?”
腳下一着地,馬均便是道,“劍聖,原來你也在這。”
站立起,瞧着馬均,王越拱手道,“馬均大師倒是稀客,不知大師遠來所為何事。”
恍然一下,單手拍了拍腦袋,馬均道,“你不問,我倒是忘了。半年來,江湖盛傳,劍聖意外身亡。我侄兒浦欣一是想弄清此事,二是想在江湖排行榜上爭得一席之地。老夫便是隨他願,跟來了。”
遲疑了下,王越道,“哦!是嗎?不知浦欣的事,浦元大師知道嗎?”
一臉難色,馬均道,“這個......,二弟當時出了遠門,此事我就自行做主了。”
馬均的一身行頭,一看就知是江湖人,一清道,“阿彌陀佛,施主想必就是有再世魯班之稱的馬均大師了。”
大笑而出,瞧着年輕矮小的一清,馬均道,“不錯,小師傅說中了。”
雙掌合攏,一清道,“阿彌陀佛,施主慈悲,小僧無禮,敢問施主近來有沒有見過江湖排行榜上第三的黑僧。”
臉色一變,黑僧兩字,馬均似乎特別敏感,馬均道,“老夫正是為了江湖排名,才一路追尋黑僧而來,昨夜我與他大戰二百回合未分勝負,約戰今日,至今他都未曾露面。”
一臉疑惑,王越道,“那不知,馬均大師與一龍大師約戰時間是今日幾時。”
馬均道,“正午時分”
看向旁側密林,王越道,“不會有錯了,一龍大師,已經來有一個多時辰了。”
“哈哈...哈哈...”,密林中一陣狂笑,緊接着一個右臂纏滿紗布,手握一把黑色大劍的一龍,踏空出現。
腳下一着地,冷視王越,一龍道,“劍聖,半年來,尋你,可是尋苦了我。”
話一完,鬼器[黑龍]之上,蒸騰起一股陰森之氣。
見是一龍,一清急聲,“一龍師兄,鬼器嗜血吞魂,還請師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龍的表情出現瞬間獃滯,看向他處,一龍冷聲道,“小師傅,你認錯人了,你口中的一龍大師已經過世。我的名字是黑僧。”
仰天大笑,手中巨劍[斬龍]聳立,馬均道,“一龍也好,黑僧也好。只是名字而已。”
話一完,腳下一踏,馬均騰躍而起,[斬龍]垂直劈下。
身體斜立,滿眼冰冷,黑僧右手大劍[黑龍]有力揮出。‘鐺’一聲巨響,鬼器[黑龍]硬生生的擋住[斬龍]咆哮一劈。
“哈哈...”,大笑而出,抽回[斬龍],馬均又是有力連連砍出兩下。
“砰砰”巨響,一龍與馬均乍分開。
此時,[黑龍]黑色劍體上黑氣瀰漫;[斬龍]劍體上青氣蒸騰。
瞥視王越,馬均道,“妖劍與鬼器的角逐,又有劍聖在見證,今天這對戰,還真是我馬均人生中的一大膾事。”
斜視向[斬龍],一龍道,“妖器?原來如此,大師就是大師。”
狂笑而出,馬均道,“鬼器噬魂,妖器守魂,你我的差距就在這裏。”
冷視,一龍道,“是嗎?”
話一完,[黑龍]平指而出,同時,一龍右臂上的白色紗布鎖入肉內,染的紗布濕紅。
臉色變得凝重,馬均道,“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可能手握鬼器,實力排行不是在江湖黑榜中,而是江湖排行榜。原來,你一直是用自己的血滿足[黑龍],來保持內心明凈。只是,[黑龍]狂野,你又能撐到何時。”
滿眼冰冷,仰望漫天黑雲,一龍道,“人生苦短,能得一時之名,了無牽挂。”
“哈哈...”,大笑而出,馬均快意道,“說得好,你我果然是一路之人。”
話未完,馬均躍身而起,“劍道一式”
[斬龍]上青色之氣縱橫,妖氣十足,不難判斷,這一次出手,馬均下了不少力。
血紅的紗布,滴着血,[黑龍]狂野,將那些滴落鮮血無一遺漏的吞噬到劍體上。
紗布越來越紅,劍體越來越濕潤,[黑龍]發出的陰寒之氣越來越重。
此時,[斬龍]已經垂劈而下。
一龍右手[黑龍]揮出,[黑龍]宛如巨龍一樣迎上[斬龍]。
[斬龍]青光與[黑龍]黑氣相撞擊,砰一聲巨響,一龍腳下山石粉碎,擊起的塵煙隨風而去。
身體凌空,馬均動作閃快,[斬龍]抽回,順勢橫砍向一龍胸前。
一龍滿眼冰冷,左掌立於胸前,右手緊握[黑龍],[黑龍]劍體拉出一道殘影,強勢的迎上橫劈而來的[斬龍]
砰一聲巨響,凌空的馬均倒飛而去,一龍腳下深陷,礫石濺起。
站定,扭了扭脖子,一龍冰冷道,“劍道傳人,時間寶貴,拿出你的真正實力,讓你我一絕高下。”
大笑而出,馬均道,“怎麼?與我對戰很吃力?要是這樣,那就交出[黑龍],然後退出江湖。”
全身蒸騰着戾氣,一龍冷聲,“只是玩膩了,想把你撇開,而後與劍聖一決高下。”
雙目大睜,馬均怒髮衝冠,“是嗎?你還真看得起我這個劍道傳人。”
“劍道一式”“劍道八式”“劍道九重天”
巨劍上青色之光奪目,馬均身體化作八道殘影,分佈八方。
瞬息間,八道殘影同時躍起,躍起之時,只見每道殘影又是分化出九道殘影,總共七十二道殘影一擁而上。
面對着馬均的強勢來襲,一龍熱血沸騰起,癲狂的笑出,[黑龍]上的黑氣愈加蒸騰,直接是連帶着一龍的身體都被其包裹住。
“鐺鐺...”,殘影中七十一把[斬龍]每一次都是有力砍出,一龍則是步伐鬼魅,有力的揮起[黑龍]迎擊。
“砰”,第七十一把[斬龍]被接下,第七十二道殘影凌空退去。
當然,七十一回合下來,一龍遍體鱗傷,全身多處血流不止。
半空中,馬均厲聲,“劍道九重天,問道。”
‘嗖嗖...’馬均周身凝型出無數把利劍,每把利劍之上都是青色之氣蒸騰。
一旁觀戰,王越驚嘆,“半年不見,馬均的實力,果真是突飛猛進。”
[黑龍]不斷吸食着一龍身體流出的鮮血,劍體上的黑氣越加濃厚。漸漸的一龍印堂都是發黑,面容也是凶厲,宛如從地獄中逃脫出的厲鬼。
半空中,馬均手中[斬龍]斜指向一龍,馬均周身凝型出的萬劍,劃破長空般飛嘯而出。
突然,一龍猙獰吼出,“舞鬼霧化焚生式”
呼啦一聲,[黑龍]上,黑氣瀰漫而開,在與馬均發出的萬劍相碰撞時,黑氣宛如地獄烈火焚燒而起,直接是將進入黑氣的萬劍融化掉。
馬均驚道,“怎麼可能?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招式?”
黑氣不斷蔓延,所到之處不留任何生氣,草木皆是化為灰燼。
滿臉驚慌,一清急聲,“一龍師兄,回頭是岸,彌足身陷,只會斷送了你自己。”
王越淡淡道,“他已墜入魔道,呼喊是喚不醒他了。”
雙掌微合,王越道,“阿彌陀佛,佛祖慈悲。”
嘩一下,一道金光,從王越掌中發散而開。
金光一出,黑色之氣驚亂縮回。
一龍目光凶厲的看向王越,同時,[黑龍]上聚集的黑氣,凝縮成純黑,張牙舞爪,蠢蠢欲動。
王越欲開口
一龍攜着[黑龍]狂奔而起,宛如黑雲壓城的氣勢,直逼向王越。
雙目閉合,王越道,“一龍大師,人生苦短,回頭是岸。”
話一完,王越雙掌分開,道道金光分出,直接將一龍周身所有黑氣化去。
“鐺”一聲響,一龍手中鬼器[黑龍]脫落。同時,一龍雙膝跪地,口溢鮮血。
見一龍重傷,一清忙着要上前相扶,王越單手伸出攔住,“鬼器噬魂,暫且不能靠近他。”
怔怔的看向王越,一龍道,“達摩秘經《洗髓經》,眾生的內修大典,你都能從中悟出一二,王越你果真是不同一般,連上蒼都疼惜你。”
一口鮮血吐出,[黑龍]嗜血,吸收掉一龍吐出的血,[黑龍]再次釋放出一股黑氣,帶動着如行屍走肉般的一龍站起。
手中那根撐地長竹斜握,王越凝神道,“鬼器之所以含有鬼氣,是鑄造者鑄造時,內心含有着心愁、怨氣等,若是將那一股鬼氣去除。鬼器將會是一把有用的利器。”
話一完,長竹破裂開,[破天]出現。
慢慢的走向一龍,越靠近一龍,[破天]就愈發的不安靜,漸漸的王越握劍的右臂附着上一層寒冰。王越滿臉淡靜,“世界包含萬象,你我只是其一,生命能與萬物協調相容,方能生命不息,成就出一條和諧的生命大道。”
說話之時,王越氣運丹田,他右臂上的冰寒慢慢蒸發掉,右眼球顏色,漸漸釋放出一種淡紅。
見狀,馬均驚呼,“怎麼可能?直接將[破天]上的鬼氣吸收到體內?”
面容淡然,王越繼續向一龍走近。
行屍走肉般的一龍,一臉怒色的走向王越,這時[黑龍]上的黑氣已是凝成團,一股強大的陰寒直接鎖定王越。
王越與一龍近在咫尺。
一龍憤怒的揮出[黑龍],鐺鐺數聲,數道劍光,[黑龍]上的鬼氣黑團被[破天]斬的無影無蹤。[黑龍]再次從一龍手中脫落。
[破天]入鞘,王越道,“馬均大師,你是否還有意與我一戰。”
眼前的一幕幕,已經是完全超出了馬均的想像,馬均笑呵道,“劍聖說笑了,論實力,我自愧不如。”
瞧向馬均手中[斬龍],王越道,“馬均大師謙虛了。王越有一事相求,望大師能夠重新鍛造[黑龍],而這之前,希望大師能將[斬龍]借來一用。”
想到[黑龍]上的鬼氣被王越斬除,臉頰抽搐了下,馬均激動道,“劍聖,[斬龍]是有守魂的作用,只是一龍大師的傷很重,我覺得,最好是用內力給他療治比較好。”
點頭,王越道,“一龍大師與[黑龍]相伴半年有餘,[黑龍]的特點,大師應該比誰都了解。”
一臉難色,馬均道,“劍聖,妖劍[斬龍]已經與我一體,它守魂的功效也只......”
打斷,雙掌微合,王越道,“佛法無邊,馬均大師,我會把[斬龍]的妖性做些改變的。”
生怕[斬龍]上的妖性被王越破壞,馬均急聲,“我想到了,用我的內力給一龍大師療傷,[斬龍]就能發揮作用了。劍聖,你就不用對[斬龍]做什麼了。”
王越淡淡道,“那好,那就有勞大師了,王越會在一旁為大師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