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五惡人

第一節

陸元接到洛陽府捕頭溫可用的來信，信中說有人在洛陽街頭，疑似看到陸正和四個人發生衝突，後來就被其中一人抓走了。

陸元接到信后，火速趕往洛陽。找到當時的路人，在仔細聽了路人的描述后，陸元心裏不由得想起幾個人來。想到這裏陸元的心就揪起來了，那四人應該是江湖中人人談及色變的五惡人，無論是誰落在他們手裏，死都是輕的，有的你連骨頭都找不到。

老大原來是個和尚，因名字叫吳道理，江湖人送外號“無法無天”。老二是個笑面虎，整天笑呵呵的，可是殺起人來瘋狂無比，江湖人稱“殺人如麻”。老三“無惡不作”，老四“惡貫滿盈”，老五“窮兇惡極”，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現在陸正落在他們手裏，怎能不讓陸元擔心。

陸元命令溫可用出動洛陽府下轄所有府衙，縣衙的捕快，在方圓五十里的範圍挨家挨戶去查，哪怕將這方圓五十里翻他個底朝天，也要查出陸正的下落，好在很快就有了消息。

七日後，在離少林寺20里的登封縣，陸元看到了正在練武的陸正，陸元提着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他遠遠的看着，並沒有去打攪的意思。看了一會，陸元偷偷的繞過陸正，走進一間房子裏。

吳道理正在屋裏和幾個兄弟遠遠的看着陸正練功，沒成想突然進來一個人。幾人都先是一驚，而後都笑着起身讓座，吳道理招呼道：陸大人，這是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陸元面無表情地道：我倒是不想來可是非來不可。

幾人聽得一頭霧水，吳道理一臉疑問道：陸大人這話怎麼說？你這話我聽不明白。

陸元瞪着他道：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跟我裝糊塗？

老五性格最暴躁，生氣的叫道：姓陸的，我們二十多年沒見，今天見了你，滿面笑容的給你讓座，我們並沒有怠慢你，你這是唱的哪出？我告訴你，別以為你現在是全國的總捕頭，我們就會怕你，我們兄弟五人就從來沒怕過誰。

陸元看了他們一圈，然後冷笑道：是啊，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的五惡人會怕誰呢？然後猛得拍了一下桌子道：可是你們也不能欺人太甚！那桌子應聲而散。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徐正北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樣子說道：陸大人，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第二節

陸元大笑道：誤會，事實就擺在眼前，你們竟然還跟我說誤會。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陸元在說什麼，徐正北用眼神看了看老三，老四和老五，三人都是一副無辜的表情。再看看老大，吳道理也是兩手一攤。

徐正北知道這個時候兄弟們絕對不會欺騙自己，心中頓時有了底氣道：陸大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們兄弟真的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陸大人，還請陸大人明說。

陸元又看了他們一遍，看着他們一臉疑問的表情，好像沒有在欺騙自己，情緒平靜了許多，手指指向遠處練功的陸正。

徐正北看他指向陸正，忙跟他道：陸大人，那個是我們前幾日剛收下的徒弟。轉念一想疑問道：陸大人，他是不是犯了什麼王法，你以為我們把他藏起來了，再來和我們興師問罪的？

陸元不想再跟他們廢話，看着他的眼睛道：他沒有犯法，不過我就是來找他的，而且要把他帶回去。

吳道理拱手道：陸大人，既然他沒有違法，陸大人就沒有理由帶他走，再說了他現在是我們的徒弟，你要帶走他，也要我們做師傅點頭才行，尊師重道的道理陸大人不會不明白吧？

陸元又想發火，但還是強壓怒火道：吳老大，你們當真不知道他是誰？

吳道理和徐正北都搖了搖頭。這時蔣傳方說道：我們當然知道他是誰了，他現在是我們的徒弟。

陸元此時已是哭笑不得。一字一字的對他們說道：他是我的兒子，有人看見你們在洛陽把他抓了來，你說我能不來嗎？

五人都愣在了原地。

第三節

幾人知道真相都“哦”了一聲。

蔣傳方不高興道：就算他是你兒子，我們傳授他武功也是好事，不說謝謝也就算了，用得着這樣興師問罪嗎？

陸元當然不能說怕陸正跟着你們五惡人學壞了，只好嘴上假裝生氣道：他是我兒子，你們要他拜師學藝可曾問過我的意見？再說了，你們大街上把人抓了來，任是哪個父母能不擔心。

五人面面相覷，感覺是有那麼點理虧。

徐正北笑嘻嘻的拉着陸元讓他坐下，然後對他道：陸大人，現在你兒子是我們的徒弟，以後我們的關係就更加密切了。只怪我們沒有問清他的身世，才有今天這個誤會。

吳道理此時插話道：陸大人，陸正他一直要將拜師之事請示姨父姨娘，並未提及陸大人，我們才不知情啊。陸正對你隻字未提，這是怎麼回事？

陸元不願告訴他實情，只是說道：在他兩歲時，她的媽媽就離家出走了，我又公務纏身，就把他託付給了他的姨父姨娘來照顧。時間久了，對我自然生疏了些，整天就是姨娘姨娘的叫。然後故意長嘆一口氣感嘆道：時間過的真快，一眨眼已經二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前段時間收到他姨父姨娘的信，說他離家出走，我當他還是個孩子呢。

吳道理也感慨道：是啊，時間過得飛快，我們也是二十三年沒見了。沒想到我們二十三年後竟然還有此緣分。

陸元轉向他們試探的問道：這些年你們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為什麼現在又出來了呢？

吳道理也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年輕時為非作歹，也沒有人管，沒有人勸，導致後面的性格扭曲，不辯是非，幹了太多壞事。二十三年前，左戎和蒙奇將軍府，一場大火燒死一百多人，對我觸動很大，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回來后我們就約定各自回去好好生活，誰都不允許再做一件壞事。最近這幾年我一直在閉門思過，想想往事竟是如此不堪回首，沒有一件事值得自己去回憶的。我們漸行漸老了，老了就只剩下回憶了，如果連回憶都沒有了，我們老了要怎麼過呢？想來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所有我才召喚兄弟們過來商議，以後的生活要怎麼過。

這時徐正北過來插話道：大哥說的對，這些年沒有做壞事，心裏平靜了許多。如果說這一生有什麼值得我去回憶的，可能就是這些年平淡的生活了。

第四節

陸元有些不信的看着他們道：如若不是我親眼所見，絕不相信這些話是從你們嘴裏說出來的。

吳道理接着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等我們把所有的武功都傳給陸正，我們就退隱江湖，永不再管江湖之事

陸元將信將疑的再一次打量着五人。

吳道理真誠的看着陸元道：我們五人的心愿還望陸大人成全，就把陸正留下來吧。我們心愿一了，定讓他早些回去。

陸元看着他們問道：那你們要多長時間才能讓他回去？

吳道理此時面露微笑道：陸正天生骨骼驚奇，是練武的好苗子，我相信不出一年，就可以把我們所有人的武功都學會了。到他學成之時，就是他回去之日。

陸元自己一直在日夜修鍊“不死神功”，備戰一年以後的武林大會，現在也真沒有時間在陸正身上耽誤太多的時間，因此就順水推舟道：好，那就一言為定！說完客套了幾句就要告辭離開。

五惡人齊道：你不要和陸正見上一面，說說話嗎？

陸元道：為了不影響他跟你們習武，我就不見他了，你們也不要告訴他我曾來過，就讓他心無旁騖，好好的練功吧。

幾人都點頭讚許陸元良苦用心。

第五節

陸正本身就是練武的好苗子，只是花依容怕他像陸元那樣，擔心他學會了武功就會不擇手段往上爬，所以從小就不讓他習武。陸正只能偷偷的學，因為偷學的緣故，只學會了一些皮毛而已。這次得到五位師傅的指點，武功突飛猛進。五位師傅對他的表現也是連連稱讚，驚奇不已。

五惡人中的老大武功最好，曾入少林羅漢堂，武功修為極高。他的少林“易筋經”可以融會貫通各門各派的武功，以至於他後來對各門各派的武功都了如指掌，而且還能對別派的武功略有小成。俗話說一物降一物，他會的武功多了自然降住武功的也就多了。年輕時縱橫江湖，又積累了豐富的實戰經驗，在江湖中名聲最響。因在少林被人冤枉偷學藏經閣武功秘籍，一時氣不過打傷監寺師叔，而被逐出少林。吳道理想不通在少林竟然也有如此冤枉之事，踏入江湖之後再不和人講道理，都是武力解決，正是因為這樣才得了惡人之名。

老二徐正北的成名絕學“飛雲腿”，可以在空中三十六式連環踢而不落地，故才有此“飛雲腿”一說。徐正北的身世很是可憐，在他七歲時，當地的財主殺了他爹，還霸佔了她娘。他娘苦苦哀求那財主，財主才勉強答應饒徐正北一命，但要徐正北離開永不再回。徐正不知在何處學得這“飛雲腿”絕學，回到老家，卻得知娘已被財主折磨而死。徐正北一氣之下殺死那財主上上下下三十多人，才得了這惡人稱號。

老三楊齊虎是天山派楊有才的義子，當年李元霸血洗天山派，被李元霸打成重傷。親眼看到義父慘死，門派被滅，從那之後，心理扭曲，才走上這惡人之路。他的成名絕學自然就是“天山劍法”。

老四許正新來自廣東，一套南拳讓他在江湖中聲名鵲起。他長相兇惡，到處被人誤解，最後乾脆破罐子破摔，走上這惡人之路。

老五蔣傳方祖上一直都是賣肉為生的，從小看着父親殺豬殺牛眼都不眨，練就了一身鐵膽。他是五惡人中武功最弱的，但是他天生神力，一頭牛他一隻手就可以輕鬆放倒。因為脾氣火爆，又不懼殺人，惡名很快傳遍江湖。

因為五人都是毫無保留的教於陸正，陸正的武功是一日一個台階，進步神速。

第六節

陳星和胡香香接到左右的信之後，心裏放心了許多。陳星對胡香香說現在太子病重，時日不多，還是要早點讓左右與左安相認，這樣後面的計劃才好展開。

胡香香道：那既然這樣，你有什麼計劃沒有？

陳星道：計劃我倒是沒有，不過我想親自去一趟北平府，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到那時可以想出好主意來。陳星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只是不想告訴她，不是怕她泄密，只是不想讓她承受太多，畢竟胡香香只是一個女人。

胡香香道：那也好，你去了那邊，和右兒好好商議商議，右兒年輕腦子轉的快，說不定他可以想出好主意來。當然，胡香香也不忘交代讓他多照看些胡艷。

陳星說走就走，第二日就動身前往北平府。

快馬加鞭，三日後便到了北平府。

陳星沿街問路，很快就找到了燕王府。

門口還是宋曉濤，聽說是找左右，當下就嘀咕道：這找左右的人不少，而且還各不相同。

陳星疑問道：施主說什麼？

宋曉濤忙道：沒什麼，我這就給你叫去。

第七節

左右見到陳星，高興異常。把陳星的東西一股腦扔給宋曉濤道：幫我保管好，晚上來找你拿。說完拉着陳星就走。

陳星被他拉着走了一段，停住道：右兒，你這是拉我去哪裏？

左右這段時間因為沒有想好怎麼處理他和胡艷的關係，每次都刻意迴避胡艷。可是人的內心欺騙不了的，他太想見胡艷了，他看見陳星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拉着他一起去胡艷那裏，這是見胡艷最好的借口。剛才走的突然，沒有考慮陳星的反應，現在陳星問起來，愣在了原地，然後不好意思的笑道：陳叔叔來了，艷兒肯定也很想你，所以我想先帶你去見艷兒。

陳星甩開他的手生氣道：就算要去見艷兒，不能慢慢走去嗎？用得着這麼匆匆忙忙嗎？頓了一下又語重心長道：右兒，你是要做大事的人，遇事切不可慌亂匆忙，沒有條理。

左右已經反應過來了，對陳星回道：陳叔叔，右兒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

陳星看着他道：知錯就要改，以後再不要如此魯莽。說完拍了拍他道：好了，走吧，咱們去見艷兒。

胡艷見到陳星高興的圍着他問這問那，還不忘跟陳星告狀，說左右好久都不來看她，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好不孤單。

陳星佯裝生氣的說了左右一頓，左右在一旁都唯唯諾諾的聽着，不予反駁。他巴不得每天都能看見胡艷，就是不知道來了以後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有些時候人就是這麼矛盾，明明想見的人卻不敢見，明明想說的話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