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餘波
變化太過突兀，全場驚呆了，無比安靜，只有史良痛苦的哀號。史臨風深吸一口氣，半晌，聲音嘶啞沉聲道：“柳昌扶少爺回府。”
“是！”柳昌不敢多說，快步上前，閃電出手連點史良身上穴位，架起他斷骨的大腿，同另一位家丁一道攙扶，率眾離開。
這時，林煜祺等人趕了過來，衝到夢秋水身邊，手持各種兵器，團團圍住，個個神情激憤。林煜城人還未站定，就嚷嚷道：“史良你若是有種，就和我單挑，我林煜城即使血濺當場，也決不讓你動秋水一根寒毛！”
林煜祺為人沉穩，眼波一掃，場中情形瞭然於胸，柔聲寬慰：“秋水且放寬心，有我們一干兄弟在，決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委屈。”
其他青年紛紛響應，彷彿事先有約，擲地有聲應道：“誓死保護秋水姑娘！”
夢秋水大為感動，眼圈一紅，淚水盈眶，哽咽道：“謝謝，謝謝哥哥姐姐前來相助，秋水感激不盡……”
黃莉姿心中妒忌，小嘴微撅，一聲不吭。凌薇顯得極為興奮，擠到夢秋水身邊，小聲道：“三年不見秋水姐，怪想你的，嘻嘻，秋水姐還是那麼漂亮，難怪引來這許多恣蜂浪蝶的。”
夢秋水心中苦澀，強顏歡笑，輕嘆一聲：“唉……”欲言又止。
史臨風強作鎮定，抱拳拱手道：“各位鄉親，逆子從小喪母，而史某公務繁忙，缺少管教，以至他張狂妄為，犯下如此惡行，今天史某打折他一隻腿，以示懲戒，並讓他閉門思過，但願能彌補史某不教之過。”
這時，“神拳宗”林掌門等人趕了過來，繃著臉驅趕圍觀人群，喝道：“都散了，都散了，事情已經結束，你們還圍在這做什麼！”
“螳螂門”掌門刁興輕嘆一聲，婉孌道：“唉，史城主莫要生氣，都說年少風流，青年人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總會生些磨擦，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都是過來人，其實史公子本質不壞，回頭說上兩句，聽進去就好了。”
“散了，散了！”“金刀門”凌掌門幫着驅趕人群，抬眼瞥見女兒凌薇圍在當中，臉色一沉，喝道：“薇兒！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你娘只怕等得心都焦了，快回去！”
凌薇心中老大不願，但不願拂逆爹爹的一片好意，低聲道：“秋水姐沒事就好，團圓節巡街表演已經結束，我若還不回去，娘會擔的，那……那我先走了。”
夢秋水微笑着道：“回吧，謝謝薇薇姐，放心吧，今晚有煜祺他們在，我不會有事的。”
凌薇依依不捨鬆開手，低頭行至凌掌門身邊，輕聲道：“爹！”凌掌門瞪了她一眼，抱拳作揖道：“史城主不必過於自責，此間事了，凌某領女兒先回，就此別過。”
立時，其他掌門紛紛拱手道別，史臨風面色不波不瀾，一一拱手回禮，不一會兒，熱鬧的街道冷清下來。
史臨風略一沉吟，看着夢秋水道：“夢姑娘沒有受傷吧？”
夢秋水一個斂衽行禮，清聲道：“史伯伯出手及時，侄女並未受傷。”
史臨風頜首道：“那就好，那就好，逆子張狂，驚擾了夢姑娘，史伯伯心中萬分過意不去，這樣吧，明天史伯伯到貴府當面向你爹賠罪，希望能得到夢家的諒解。”
夢秋雨眉頭一挑，就欲插嘴，夢秋水連忙扯住他的衣袖，搶先道：“謝謝史伯伯紆尊降貴的美意，侄女替爹爹心領了，不過史伯伯乃一城之主，公務繁忙，夢府簡陋寒磣，不值史伯伯為這點瑣事屈尊移駕，於此，侄女替爹爹謝過史伯伯出手相助之恩。”
史臨風笑而不答，給人諱莫如深的感覺。“神拳宗”林掌門是其最親密的戰友，一直站其身旁，心領神會，笑着道：“你們還不收起兵器，都回去吧，對了，一定要把秋水姑娘安全送回家，不得出半點差池，否則拿你們是問。”
林煜祺等人訕訕一笑，“嗆啷嗆啷”刀劍入鞘，七嘴八舌應道：“放心吧林掌門”；“嘻嘻，保證圓滿完成任務！”接着一群人簇擁夢秋水，浩浩蕩蕩拐過街角，彷彿做一件了不起的俠義之事，一路談笑風生。
目送他們消失視線，林掌門低聲問道：“臨風兄明天真打算去夢府？”
彷彿夢秋水窈窕動人的倩影尤在眼前，史臨風反應遲緩，半晌悠然應道：“是的，明天去趟夢府。”說著眼眸漸漸清明，斷絕之色一閃而沒，精神倏地一振，沉聲道：“臨風有件事情想拜託國豪兄，還請莫要推辭。”
林國豪爽朗一笑，道：“你我幾十年交情，共患難，同生死，那些客套話休提，臨風兄想要國豪做什麼，儘管吩咐，必定傾力而為。”
“唉！”史臨風仰天長嘆一聲，惆悵道：“明天國豪兄陪我去趟夢府，具體事宜待會兒再談，走，到我府上陪我小酌一杯，咱們把酒交心。”
回到家門街口，爹娘已然站在石階上翹首以盼，夢秋水三人連忙小跑上前，轉身道別：“我們到家了，謝謝你們相送！”
“夢叔叔好，夢夫人好！”；“秋水秋雨再見！”林煜祺等人一臉熱情，打完招呼后便各自回家。
夢夫人微笑着道：“謝謝你們送秋水回家，夜路難走，你們要小心呀。”
見爹爹面色凝重，始終一言不發，夢秋雨感覺不妙，扯着姐姐衣袖，就欲溜之大吉。才奔出兩步，只聽爹爹沉聲喝道：“站住，知道今晚闖出多大禍嗎？平日千叮萬囑，你們總是當作耳旁風，等到禍事臨頭就遲了！”
夢夫人一旁勸道：“好啦，好啦，孩子們總算安全回來，夜深了，讓他們好好休息，有事明天說，明天再好好訓斥。秋水、秋雨還有玉枝，還不回房！”
“欸！”三人齊聲應道，撒開胳膊肘兒，就是一陣低頭快跑。
“唉！”夢昊軒面露憂色，喃喃道：“希望今晚事情到此為止，佛主保佑！”夢夫了眼帘低垂，誠心跟着應了一聲：“佛主保佑！”
“阿彌陀佛！”一聲佛詠，圓清從黑暗走出，眉宇凝結，擔憂道，“今晚事情不會如此順利了結，夢兄明天還需小心應付。”
夢夫人轉憂為喜，道：“圓清法師總算回來了，您一天不在府中，夢氏就覺得一天不塌實，現在好了，請圓清法師為夢家消彌這場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