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人品藝品
蘇靈:也許吧。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事對不起他們。問心無愧就行了,不需要解釋。
龍吟:但是呢,也得分人,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如果太合不來,那就分開,沒啥可慚愧的。
蘇靈:都是小事,其實並沒有啥人格上的問題。
龍吟:是這樣。大家都是普通人,人都有七情六慾,所以要寬容別人,也寬容自己。
蘇靈:我看見你詩歌里引用了這句話:“只要平凡,不要神的光環。”你這從哪拿來用的?
龍吟:不知道。忘了看了誰的文章記下來的。光看見這句話挺好,就記住了。天下文章一大抄啊!哈哈哈!
蘇靈:它出自《我不是葯神》。
龍吟:這是啥?電影?
蘇靈:對啊,你沒看嗎?這個電影很感人。我本來還想發個簽,不過你用了這句話,我就不用了。
龍吟:我沒看電影。我是看了別人的文章才知道的。我閑着沒事就瀏覽各種亂七八糟的文章,好找寫作靈感啊!
……………………
蘇靈:這句是電影主題曲的歌詞,這首歌叫《只要平凡》,是張傑唱的,你可以聽聽。
龍吟:好啊,我搜搜。
蘇靈:有一次我聽這首歌哭了兩節課。
龍吟:看來你完全代入電影劇情中了。抽空我也看看這個電影。
蘇靈:歌詞很感人的,你看看:
也許很遠或是昨天,
在這裏或在對岸,
長路輾轉離合悲歡,
人聚又人散,
放過對錯才知答案。
活着的勇敢,
沒有神的光環,
你我生而平凡,
在心碎中認清遺憾。
生命漫長也短暫,
跳動心臟長出藤蔓,
願為險而戰……
……………………
龍吟:歌詞就這些嗎?很簡潔啊!
蘇靈:對。如果你不看電影,你聽起來也沒啥感覺的。這個電影挖掘人性很有深度。
龍吟:呵呵,那就儘快看吧。不過我在聽歌。我挺喜歡張碧晨的聲音,張傑一般吧。
蘇靈:都還行吧。我覺得張碧晨其實也一般。張碧晨唱歌不太用情感,都是聲音上的技巧。
龍吟:剛看了一個新聞,說是某電視台發佈了“禁娘令”,不知是真是假。
蘇靈:假的吧?因為禁不過來。現在偽娘太多了!滿屏幕都是啊!
龍吟:呵呵,不用娘炮小鮮肉上節目了,長得太女人氣的完蛋了。小鹿姐姐該走下坡路了。
蘇靈:呵呵,我開玩笑的。其實也有很多不錯的新生代演員。
……………………
龍吟:張碧晨的《涼涼》唱得很不錯,歌詞我用到小說《清醒迷夢》裏了。
蘇靈:我比較喜歡姚貝娜。可惜她紅顏薄命,年紀輕輕就死了。
龍吟:嗯,她唱得比較傳統。我最喜歡的一個女生,聲音最甜美的,是劉紫玲。
蘇靈:這才是重點。你也就喜歡聲音甜絲絲的。還是姚貝娜唱歌有感情。
龍吟:我聽過一些。感覺不是很有特色啊!
蘇靈:她是民族樂出身。所以唱的大多是很傳統的歌。上好聲音,就是為了找尋她自己愛的音樂。
龍吟:中國好聲音?姚貝娜也參加了?我不知道。
蘇靈:當然。可惜那英把她淘汰掉了。那時候她已經病情惡化了。
龍吟:那英?在上好聲音之前,姚貝娜是不是已經很出名了?
蘇靈:大眾不認識。但是人家音樂上已經有成就了。
……………………
龍吟:張柏芝的嗓音也很特別,我很喜歡。
蘇靈:張柏芝唱歌不是很出名啊!
龍吟:你沒聽過張柏芝的歌嗎?很有特色,很深情的呢!
蘇靈:張柏芝。我不喜歡她。不說那個照片門,單單普通話就不過級。
龍吟:你聽聽《星語心愿》,很感人啊!我喜歡那種悲劇感。
蘇靈:好吧,你看這個電影了嗎?
龍吟:電影沒看,光聽歌就感動了。
蘇靈:我也喜歡悲劇感。但是這首歌我聽不出悲劇感。
龍吟:你聽過嗎?來看看歌詞: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會讓誰看見我哭泣。
裝作漠不關心你,
不願想起你,
怪自己沒勇氣。
心痛得無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
眼睜睜地看着你,
卻無能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盡頭。
找不到堅強的理由,
再也感覺不到你的溫柔。
告訴我星空在哪頭?
那裏是否有盡頭?
就向流星許個心愿,
讓你知道我愛你……
……………………
蘇靈:看來在聽歌方面,我們是兩個分段。
龍吟:你認真聽一聽啊!沒啥感覺?
蘇靈:我聽了啊,這歌詞並不是那麼動人啊!沒有思想的歌詞,除了心痛,就是消失唄!
龍吟:還是有點思想的,以前我剛聽的時候,都曾經為她落淚。這是一個故事,失去了愛人的那種無奈傷痛啊!
蘇靈:奧,我沒有愛的人,也許這才是我理解不了的原因。不過至不至於哭很難說。
龍吟:真的呢!我沒有誇張。我是很容易進入情景的人。你多聽幾遍就懂了。
蘇靈:我聽王菲的歌會痛哭的。別人的好像沒感覺。我特別喜歡《無問西東》和《清風徐來》這兩首歌。
龍吟:說實話,我現在對王菲感覺不是很強烈了。昨晚我散步的時候,聽了好幾首她的歌。恰好可以用到你剛才評論張碧晨的話,就是技巧性太強了,真情實感不是很充沛啊!
蘇靈:奧,也許因為我們精神世界不一樣,我們在乎的點不同,你在乎什麼感情之類的,我在乎做自己之類的,所以當然出發點不同,結果也就不同。
龍吟:嗯嗯,我最在乎是否抒情深刻。那種全身心投入的感覺,我最喜歡。要是唱歌的人很冷淡很輕飄,似乎置身事外,我就不喜歡。
……………………
蘇靈:你聽過《你在終點等我》這首歌嗎?王菲的。
龍吟:沒有。王菲唱歌似乎是太冷靜了。
蘇靈:我懂了。我就喜歡置身之外的感覺,彷彿是一個看客,啥也與我無關,絲毫不為所動的感覺。
龍吟:呵呵,你找到感覺不同的原因了。
蘇靈:當然,歌曲的曲風不同,因為我們追求的感覺不一樣。
龍吟:我覺得聽歌和唱歌一樣,也都是需要代入感的。
蘇靈:當然了,所以我覺得王菲很有情感啊!
龍吟:當你聽着一首歌,你心中的某個人,某些傷心事,隨着歌詞在腦中放電影,你甚至落淚了,這個歌就是非常成功的。
蘇靈:我聽王菲的歌經常性流淚。當然我想的是我自己。你覺得王菲沒有感情,因為你聽不出內涵來啊!
龍吟:她有點太冷了,我進來聽她的歌,確實沒有多深感覺,只覺得好聽,但是沒受感動。
蘇靈:你要的就是熱情,有種人是外冷內熱,有種人是外熱內冷。
……………………
龍吟:近來我最喜歡徐歌陽,她簡直是用整個生命歌唱。
蘇靈:我不是很喜歡,不就是喊破口嚨嗎?我覺得那樣太……我就喜歡冷靜的歌唱者。
龍吟:她似乎為了一首歌,可以死去一樣地用儘力氣。我一下子就被感動了,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我就是為了作品幾乎豁出生命的人。
蘇靈:別說得那麼嚇人嘛!看來我們都是在聽歌方面,找尋和自己的追求差不多的曲風。
龍吟:呵呵,是啊,各取所需,你現在就找徐歌陽的歌聽聽吧。你就知道啥叫拚命了。
蘇靈: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冷靜一派,熱烈一派。說不上話啊!
龍吟:不不,正好可以互補啊!不一樣的才有話題啊,全一樣了就沒意思了。
蘇靈:我在聽《追夢赤子心》,歌詞確實很棒,令人熱血沸騰:
充滿鮮花的世界到底在哪裏?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麼我一定會去。
我想在那裏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懸崖峭壁。
用力活着用力愛哪怕肝腦塗地,
不求任何人滿意只要對得起自己。
關於理想我從來沒選擇放棄,
即使在灰頭土臉的日子裏。
也許我沒有天分,
但我有夢的天真,
我將會去證明用我的一生。
也許我手比腳笨,
但我願不停探尋,
付出所有的青春不留遺憾。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廣闊不歷經磨難怎能感到?
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
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繼續跑,帶着赤子的驕傲,
生命的閃耀不堅持到底怎能看到?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縱情燃燒吧,
有一天會再發芽。
未來迷人絢爛總在向我召喚,
哪怕只有痛苦作伴也要勇往直前。
我想在那裏最藍的大海揚帆,
絕不管自己能不能回還。
失敗后鬱鬱寡歡,
那是懦夫的表現,
只要一息尚存請握緊雙拳。
在天色破曉之前,
我們要更加勇敢,
等待日出時最耀眼的瞬間。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廣闊不歷經磨難怎能感到?
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
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繼續跑,帶着赤子的驕傲,
生命的閃耀不堅持到底怎能看到?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縱情燃燒吧,
為了心中的美好,
不妥協直到變老!
……………………
蘇靈:“也許我沒有天分,但我有夢的天真,我將會去證明用我的一生。”呵呵,是的,我也是這樣的人。
龍吟:對啊,這說明聽歌的取向,並不影響我們的交流啊!
蘇靈:聽歌的曲風就是我們對世界的態度。不過呢,你不懂……這寓意着我們總有一天……
龍吟:什麼?總有一天怎麼樣啊?
蘇靈:好吧,先不說這些……按你之前說的辦。你說徐歌陽的唱歌很有感情。可是我聽換氣聲好明顯,然後會一直注意換氣聲,感覺很彆扭。對不起,我沒法正常評價。
龍吟:我在聽,一聽就入迷了。
蘇靈:那就聽歌吧,拜拜。
龍吟:哈哈哈!看你說的,當然我更願意聊天啊!聽歌嘛,啥時候不能聽啊?而且可以邊聽邊聊天啊!
蘇靈:其實你聽歌入迷,我當然很贊同,我也是這種人。我其實更願意聽歌,看着窗子外面一閃而過的風景。
……………………
龍吟:我喜歡她的氣勢,簡直無人能敵啊!
蘇靈:謝霆鋒唱歌方面也挺有氣勢。
龍吟:他很有氣勢嗎?我沒聽出來。
蘇靈:還有個著名歌手,唱歌更有氣勢,以至於搞得自己在演唱會上都破音了。
龍吟:是嗎?啥時候的事啊?
蘇靈:是啊,我騙你幹啥?
龍吟:我很喜歡他,他的歌詞很有思想。我很喜歡的某某,就是他的學生。
蘇靈:不過這人的人品……
龍吟:呵呵,網上傳言前者把後者……還有疑似視頻,哈哈哈!
蘇靈:皮褲……國際……人們都說國際……
龍吟:據說,因為右臂上有紋身,都沒法掩蓋這個醜聞了,最後比賽的時候,就在右臂上帶了個手套,很長的那種。奧,不是,是打了個石膏,對外說是玩滑板受傷了。
……………………
蘇靈:看來你聽歌就是聽歌,不看人品。
龍吟:這個和人品有關係嗎?
蘇靈:歌曲就是一個人的另一面啊!我當然看人品。
龍吟:再說人家說不定是熾烈的愛情呢!哈哈哈!咱們也管不着人家的這些私生活。
蘇靈:他想自由,可以離婚啊,單身了怎樣都行。問題是他有婚姻,我接受不了。
龍吟:呵呵,這個我們不用在乎,人家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呀!人家國際大明星還沒說啥呢!
蘇靈:算了,你隨便吧,因為你喜歡他們,我只是發表下看法,我反正也不喜歡他們。
龍吟:反正我就是喜歡她的拚命演唱,可以為此窒息的感覺。那種有氣無力,冷冷淡淡的局外人,我不喜歡聽。
蘇靈:無所謂。我又不喜歡她,我喜歡就行。你也不用喜歡王菲。王菲不會因為一個半個粉絲感到失望的。你還是去粉別人吧!
龍吟:好吧,這是咱倆的一個分歧,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可能啥也一致。我覺得私人生活,和他的藝術性沒有直接關係。
蘇靈:我沒法分開。因為我喜歡王菲,並不是多麼熱衷她的歌,更多是因為她的個人魅力,她對世間萬物的態度。
龍吟:就像很多作家可以生活作風不嚴肅,但是作品仍然是不朽的。比如莫泊桑的私生活就很爛,可是他的小說的確牛掰啊!
蘇靈:那當然,我也不是只看人品,我也看作品。不喜歡人品,不代表去否定她的藝術性。就像徐歌陽,我只是不喜歡她,但不代表去否定她的藝術性,我承認她的強烈藝術個性的存在。怎麼會不喜歡就不承認她的價值呢?這是不可能的。
……………………
龍吟:今天我們扯的這個話題,藝術家的人品和作品藝術性的關係問題,其實是一個很重要的藝術命題。
這個問題的本質,是藝術作品高度與人品道德的關係。我認為這兩者不存在必然的聯繫。
首先藝術作品的高度是如何評判出來的,弄清這個問題很重要。評價藝術作品高度的形式多種多樣,形式美以及顛覆性的藝術表現,同樣具有藝術的高度。並且大眾對於藝術高度的欣賞角度也有不同,藝術的魅力就在於作品的標準各不相同,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理解,因此藝術的高度在哪就很難評判。
此外,人品道德的好壞也是不好辨別的,我認為還是不要輕易給他人的人品道德下定論。
有句話叫“言為心聲,文如其人”,這話沒錯,但是我認為作品更能反應出的是作者的性格和創作作品時的心態,這樣的說法也許會更有說服力。那麼我們可以考慮把問題換成藝術作品格調趣味與作者性情之間的關係,而這兩者之間是有關聯的,什麼樣格調趣味的藝術家,就會有什麼樣的藝術作品。
蘇靈:呵呵,我覺得藝術高度是個主觀問題,人品道德亦如是,兩個主觀認知的事情硬要綁着討論就是耍流氓。哈哈,不過今天我們也耍一迴流氓吧!
龍吟:我甚至有個偏激的觀點,到了藝術真正的高處,作品與人品是呈負相關性的,人品越渣作品越棒,因為渣者無忌易開放,渣者無畏易想像,渣者無恥易兼容,渣者無囿易突破,這些都是藝術創作的高度的基礎。
蘇靈:但是我堅持以為,在心靈感知深處,作品與人品是正相關的,人品越高作品越高,好的作品,能感化人,能完善人,能教導人,能帶領人,若非承載極為強大的人格和修養,是不能達到的。這就要看世人是用眼看藝術,還是用心看藝術了,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
龍吟:呵呵,咱倆就別爭論了,關於藝術家的人品與其藝術作品有怎樣的關係,我剛才搜索了一下,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觀點,摘要列舉如下:
1、做藝術的人,性格都會展現在其作品中,所以人品不好的藝術家,反而可能會展現出一種極端的美……我記得有一個攝影師叫安德里斯薩拉諾,他的作品就體現了這種極端敗壞的美……
2、沒關係。難到那個什麼瑤大媽很純情?周董也與高潔不沾邊啊!話說那些寫雜文的人,人品好像也好不到哪裏去……
3、人品的好壞與藝術作品的水準沒有必然的聯繫。當然也有例外:裴多菲、托爾斯泰、曹雪芹、魯迅等等。這和一個人的生活環境有關。
4、人品受道德的限制,而真正的作品是會表現藝術家的思想的,不招人喜歡的藝術家不代表他的作品不好,比如梵高。
5、我覺得書法,是字如人品的,畏畏縮縮的人不可能寫出瀟洒的字。大氣的人,畫出來的畫和說出來的話必然大氣。
……………………
蘇靈:我看到一篇張長韶的文章《也談藝術家作品與人品的關係》,寫得很好,發給你看看:
今天,在網上看到一篇名為《也別康橋》的博文。
該文認為:
“做藝術的人,首先應該先學會做人,做一個善良的人。做人不成功一切都不必談,而做人的關鍵是人品,人品極差的人,他搞出的藝術的品位與藝術境界也不會是很高的。古人講:畫如其人,文如其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真的假不了,假的永遠真不了,藝術也是如此。真金不怕火煉,作品的境界與層次,其實當事人自己最清楚,好作品應經得住別人的評說的。還有寫詩的人,如果思想境界不高,會誤導眾生,罪過很大的,所以作品不可輕易示人,但可自娛,不可愚弄青少年的心靈,破壞人性中的真善美。”
其實,這種調子是老生常談了,認同的人的確也很多。但這又怎麼樣,一樣不妨礙那些所謂“人品”不好的藝術家們,他們的作品被欣賞,甚至被模仿、學習,一代代流傳下來。倒是有一些“人品”好得沒話說的藝術家,因作品本身的原因,湮沒在歷史的大潮里。所以我認為,藝術是藝術,人品是人品,不能混為一談。竊以為,藝術作品水平的高下,應以作品本身的立意、技法等多方面來考量,而不是簡單地以一句“人品不好”,否認或抹殺藝術家的成就,那才是真正的“誤導眾生,罪過很大”!
就以《也別康橋》的博文談到的詩人徐志摩為例。
該文寫到:
“從徐志摩的經歷來看,當年他去國外接受了西方教育的糟粕的部分,不顧道德隨着自己的感覺走,對共同生活了五六年的結髮妻子一點恩情不講,遺棄原配夫人張幼儀及自己的孩子,見異思遷去追求林徽因。可是一見鍾情的林徽因憑直覺覺得這個詩人的熱情是不足以信賴的,便悄然離他而去。
另外,徐志摩也忘記了朋友之妻不可欺的古訓,去追求朋友之妻陸小曼,造成了另一個家庭的破碎,更傷透了父母的心,致使公婆堅持不見陸小曼。他雖然擅長寫詩作文,但對愛情輕率並違背人倫道德,對父母不孝,對子女不慈,對妻子不忠貞,對朋友無信,身為人師帶壞社會風氣。
當然他的結局是不幸的,也許是罪有應得。那是在一九三一年,開始第二段婚姻生活之後不久,死時才三十五歲。而他的原配夫人張幼儀卻寬恕了徐志摩,自己撫養兒子長大,仍孝敬徐家二老並送終,還每月寄錢接濟徐志摩的遺孀,自強自立事業興隆。
我說到這裏,想必大家對徐志摩的人以及他的詩的看法,已經稍有了些許改變。也就是說當你在沒有真正由表及裏地進行全面理智的了解一件事或一個人之前,你是沒有發言權的;即便你有了一些了解之後,由於每個人的世界觀、價值觀及個人的偏見,也會產生不同或不正確的看法。心態改變了一切都會改變,態度決定一切。只有在歷史的長河中經歷了沙裏淘金的洗禮,才能辨清真偽。”
我本人就很喜歡《再別康橋》。對寫詩我是外行,這種喜歡憑的只是感覺。可是我們看看《再別康橋》流傳之廣,喜歡的人之多,還用得着多說什麼嗎?難不成說喜歡徐志摩作品的人,都是“人品”有問題?抑或是智商有問題?還是說,大家的欣賞水平都出了問題?
我們再談談另一位詩人顧城。顧城是中國現代朦朧詩派的代表詩人之一,他的那首《黑眼睛》膾炙人口,風靡一時。可是顧城後來卻在新西蘭的一個小島上涉嫌殺死妻子。按該文的觀點來說,顧城的“人品”肯定是不行了。但就憑這點,你能抹殺顧城在現代詩壇上的地位和成就嗎?答案很簡單,不行!
再談書畫界。
先看宋朝的兩個“高官”,蔡京和秦檜。前者是大奸臣,後者是賣國賊。這些應該都是事實,可哪怕是“遺臭萬年”,歷史也還是掩蓋不了他們的一流書法家的“閃光點”!
再看明朝的董其昌,可謂書畫雙絕。只是他老人家“為富不仁”,落了個“民抄董官”的下場。但書畫史上能少掉這樣一位重要人物嗎?從出版社一版再版的董其昌書法字帖和國畫範本,我們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此外,中國歷史上的許多文人墨客,如周邦彥、柳永、唐寅等,一天到晚混跡於青樓,沉湎在“煙花柳巷”里。試問,有誰敢說他們的作品經不住別人評說,“思想境界不高”,“會誤導眾生,罪過很大的”?
總之我認為,藝術作品和藝術家的人品不是簡單地畫等號。這樣對歷史和後學者都是不負責任的一種說法。打個比方,斷了一隻手或斷了條腿的人,你能說他不是人嗎?一樣的道理,“人品”不好的藝術家,你能說他就不是藝術家嗎?很簡單的道理,藝術作品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關藝術家的人品什麼事!
一句話,藝術家靠的是作品說話,不是人品。
……………………
龍吟:我看過謝紅拂的一篇帖子《藝術家的作品與人品》,深契我心,全文內容如下:
在前面的帖子裏,我回復過網友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接下來這篇帖子,我將針對另一個有趣的課題做出梳理。網友提問之二,本質上是有關這樣一個問題:
當一位深受自己喜愛的、本以為德藝雙馨的藝術家忽然被曝出負面新聞,乃至發現其人品與作品並不能劃上等號,在這份美好的憧憬幻滅后究竟要如何去接受、理解和對待這種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落差?
以下是我的回答:
在這個問題上,我並不希望就事論事去闡述藝術家的人品與作品之間的關聯性與差異性,而會結合我自身的一些經歷告訴你我最真實的感受。
小時候,總是天真地以為能夠創作出人類至高藝術傑作的藝術家勢必是德藝雙馨的完美典範,諸如雨果、莫泊桑、大仲馬這些聲名如雷貫耳的大作家應該無一不是如此,長大后漸漸發現原來真相永遠與想像背道而馳。不過雨果、莫泊桑、大仲馬畢竟是歷史長河中的遙遠面孔,而我下面要告訴你的故事則有關一個我曾認識的、才華橫溢的創作者。
回想起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了。當時出於個人興趣我剛剛開始嘗試創作耽美小說,非常幸運地遇到了一篇超贊的作品,並因此結識了該文的作者B。B是職業作家,博學多才,才思敏捷,文字功底極其深厚,創作耽美小說完全是她私下的個人興趣,完全不含有任何商業目的,因而她的作品全迥異於大眾商業化作品,深深浸透着諸如古典、美感、內涵等等為我所愛的耽美小說元素。
我曾經一字一句品讀她的作品,感受其中所蘊含的細膩幽微的情愫,心弦隨文字而波動的感覺是那麼美妙,美妙得甚至讓人有一種絕對不會有人比自己更能解讀故事中那些情感與內涵的直覺。
事實的確如此,她也曾詫異於讀者的我,為何每每能一針見血地抽絲剝繭去挑明,她潛藏在文字底下的那些情感與內涵。
那些籠罩在古典唯美氣息之下你來我往的互動,即使如今想來也是極其愉快的。不過固然能夠在精神領域引發共鳴,但我依然將彼此的關係,定位於讀者與作者而非朋友與朋友,因其個人氣質的緣故,我總覺得保持距離欣賞為宜。
因為B的作品珠玉在前,有一段時間我幾乎完全讀不進其他原創耽美作品,總是不自覺地將其他作品與之進行對比,更因為她作品中所透露出的古典唯美氣息與她言談之間所流露出的良好教養和深刻見地,以致於讓人不自覺地將她美化,認為其本人必然也是德藝雙馨、文如其人的典範。
然而事實遠非如此。
友人E與作者B相識多年,堪稱莫逆之交,最終卻因為彼此價值觀念不同而絕交,此後我才陸續得知個中原委與作者B的真實情況。真實情況不僅與既定印象大相逕庭,還完全違背我的道德觀與價值觀。
其實她也有她的個人原因,童年時代所遭受的心靈創傷與生活陰影,在她生命中烙刻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內心自卑封閉卻在虛擬網絡世界上,刻意塑造出另一個才華橫溢、自信飛揚、不可一世的自我,表裏不一慣於掩飾,故作清高而又貪慕虛榮,這些僅僅是真實情況的冰山一角,遠非核心部分。
在此我不想也不便繼續贅述其中一波三折、戲劇化程度堪比八點檔連續劇的前因後果,唯一想說的就是,時至今日我始終為她和她的才華深感遺憾,如果可能的話,也希望能夠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她。但是畢竟,沒有人可以代替另一個人自我救贖和背負起對方沉重的人生。
應該慶幸的是,至少在欣賞她作品期間,我並沒有機會觀照到她的這一真實面,因而才能對其作品保有最初的那份美好印象。曾經我也想過,之所以她那悲劇性的情感神經如此纖細發達,能夠以如此精緻曼妙的文筆描繪出一幕幕美到令人心顫的場景,或許一部分原因也正是紮根於她童年時的痛苦經歷。
藝術與其說紮根於幸福快樂的土壤,不如說悲劇與痛苦的黑暗水域往往才是藝術靈感賴以存活的源泉。
多年前我希望能夠如她一般創作出形式與內涵皆可觀的耽美作品,平心而論,我從她與她的作品上也誠然獲益良多,那種細膩幽微、令人心顫的閱讀體驗始終是令人難忘的。
就是這樣,我親身感受到了創作者的作品與人品之間所客觀存在的落差與背離,整件事不能說不是一種幻滅,不過經由這種幻滅得以從本質上看清楚問題似乎也不無助益。
儘管如此,閱讀心情還是多少受到了影響,此後就自然而然地疏遠了她的作品,而她後來也沒有再創作過其他耽美小說。
直到最近一兩年,忽然想起那些舊日的作品,重新翻出來閱讀,再度梳理了自己的心情后,我坦然對同樣熱愛那些文字的友人E說:
“即使事隔許久重新閱讀那幾部作品,我依然覺得那些文字和情感絕頂細膩唯美,依然能夠清晰感受到文字中表達的強烈感情和深刻內涵。這些作品絕對是值得珍藏的美文佳作。過去一度將它們奉為圭臬因而無法心平氣和地閱讀其他耽美作品,如今看來,反而因為後來那件事、因為知道了創作者本身的真實情況而客觀上幫助我打破了狹隘的視角壁壘,可以暫且將這些作品拋諸腦後,放眼去接觸和閱讀更多各有千秋的耽美作品。從這一點來說,反而是件好事呢!不過不管真正的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今後會選擇怎樣的生活方式,我都一如既往地衷心祝願她生活幸福人生圓滿。希望世間一切的至美,最終都能夠保留最初的那份美好,自始至終,我都是這樣希望着。”
自此之後,在對待藝術家的人品與作品問題上,我建立了一套屬於自己的世界觀。
再到後來,有關我熱愛的聲優井上和彥的人品與道德觀問題也曾引發過爭議,有着一把性感慵懶嗓音和高超配音技巧的井上papa在生活中卻是一個濫情出了名的男人,數度結婚離婚,婚外情史絡繹不絕,私生活混亂,據稱第一任妻子五十嵐優美子(漫畫《小甜甜》的作者)至今視之為罪無可赦的仇人。
不少與我同樣熱愛井上papa的粉絲均為此深感失望,至於我,我似乎反而會微笑着回答說:
“如果事實正好相反,如果說井上papa沒有經歷過許多段豐富多彩的情史的話,又怎麼可能擁有一把如今日般性感慵懶的嗓音呢?這份性感並不是基於音質本身而來,而恰恰是經由其人生閱歷所積澱出來的啊!不過呢,我這樣說並不是表示我認同井上papa到處濫情的行為,而是說,不管他經歷過怎樣荒唐的過去,也不管他身上存在着怎樣重大的缺陷,這一切都是構成現在的他和其藝術造詣的組成部分。不能因為我們無法認同或接受他真實的、有缺陷的一面,就去全盤否認他的藝術和他的人生。畢竟,人無完人。話說回來,某種程度上或許我還要感謝上天賦予了他或這或那的缺陷,才讓我得以欣賞到這個有缺陷的男人經過歲月打磨后所沉澱下來的這份性感這份美。”
總之,我會將藝術家的作品與人品作為兩個彼此具有一定因果聯繫的元素來看待,但絕不會將二者劃上等號。作品與藝術家人品的關係,確實遠不及與藝術家的個性、經歷、氣質諸如此類元素來得緊密不可分離。
問題二中提到的負面新聞,這要一分為二看待。其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除非有確鑿證據可以對事實作出充分證明,否則也不排除某些心懷叵測者捕風捉影詆毀他人聲譽的可能性。這一層面上需要關注的其實是新聞的來源和真實性。
其二,也就是我們今天一直在討論的主要課題,假設負面新聞屬實,又該如何去接受、理解和對待這種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落差。
在上文中我已具體說明了我個人的態度,此外補充一點:
追求形式與內涵的統一、表象與內在的統一,這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美好嚮往。似乎自覺或者不自覺中,人總是傾向於不斷地粉飾美化自己所熱愛的或者久已形成既定正面評價的事物,卻又無法輕易接受真實與理想之間的差異。
在來信中,你曾引述過一個櫻花樹的故事,用以說明“原來再怎麼美好的事物也會有殘酷的一面”。
不過我之前想說的櫻花樹故事其實是另一個,就是那個“櫻花樹下埋藏着屍體”的經典版本。樹冠上櫻花綻放絢爛奪目,為其源源不斷輸送養分的卻竟然是樹根處腐爛發臭的屍體。這個故事可以從很多角度進行解讀,這裏我想藉以說明的是,極致的藝術之美,並不僅僅是由顯露在外的、光明的、絕美的一面所構成的,那些負面的、消極的、不光彩的甚至罪惡的部分(不管是藝術家本人的個性缺陷還是經歷)也都是使其藝術造詣臻於完美的必要養分。
人心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海域,旁人都是藉由某個或者數個不完全的截斷面來評判他人,以偏概全是必然的,個體與個體在認識上的偏差不過體現在程度多少之分。
觀眾眼中的真實藝術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始終覺得,真正殘酷的其實是觀眾。他們時常不同程度地被肉眼看到的表象或者自己一廂情願認定的“真實”所迷惑。他們認為自己理解藝術家的藝術、充分了解對方的品格和行為方式,稍有差池就引發毫無根據的論戰與不滿。
之所以說此類紛爭與不滿缺乏根據是在於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對於任何一個人的人格與人品,若非經過一定時間的親身接觸與觀察,是無法得到相對客觀結論的;至於觀眾所接觸到的到底是什麼呢?首先是作品,然而作品與人品、美學與道德是沒有必然聯繫的;其次就是經由包括電視、廣播、報紙、圖書、網絡等各種媒體所傳播的、大量經過人為加工而成的間接信息。以藝術家的作品為基礎,輔以各種未必完整客觀的二手信息,並自行添加想像的泡沫而產生的結晶,就是觀眾心中所認定的那個“真實的藝術家”。
就在這個搖搖欲墜缺乏客觀基礎的認識平台上,為彼此認識上的差異反覆進行論爭與辯駁,怎麼看都是一件讓人啼笑皆非的事。
其實大可不必捨近求遠,只要捫心自問:在日常生活中,你能夠百分百保證自己真正了解誰?你是否能夠理解和包容他們的過去和他們的缺陷?
在思考了這個問題之後,再去重新審視對心中那位遙不可及的藝術家的固有評價,或許就可以心平氣和地對自己的想法做出適當調整了吧。
有關藝術家的人品與作品之間的關聯、以及觀眾的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落差,前些日子在和泉桂《罪系列》廣播劇台本中看到這樣一段對話,不由會心一笑。
對話原文如下:
穗高棹:你還是來了啊。
透也:你以為我不會再來了嗎?
棹:這是自然。你能來我很高興。
透也:這樣說,希望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棹:說是玩笑真失禮哪!你說要打賭,我才全心全意陪你的。
透也:所以才說……這種行為一點都不像老師!
棹: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定義我的!
透也:我本着尊敬老師的心情,盼望這次的工作能順利愉快,可是你把一切都弄亂了!
棹:是你先入為主將我列入品格高尚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由於你是真的很想要我的原稿,我才接受你的打賭。不當它是公事,而是朋友。否則早把你趕出去了。
透也:是這樣嗎?
棹:其實,你又何必在乎我的理想形象被破壞呢?作家重要的是能創作出佳作,與他的人性並無絕對關係!我看反而是你發覺了自己的本性,才會如此震驚吧!
——穗高老師果然是我的本命,永遠一語中的,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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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下面是看完此文後,網友“此君”與作者謝紅拂的精彩討論。“此君”的個性簽名是:認真地對待生活,生活會回報予你。
1、此君:
謝謝你。這篇文章讓我思考了許多。小謝君你看過一篇三島由紀夫的旦角嗎?裏面的增山對於佐野川萬菊的情感就很微妙。在他眼裏佐野川在舞台上經歷了許多大喜大悲的人生,他覺得佐野川的情感在舞台下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他把自己心中對美的理想對美的追求統統寄托在佐野川身上,但當他看到佐野川對那位導演的微妙態度時,增山的內心起了種強烈的變化,他深感自己心中的美好幻像破滅了。
我當時看完這篇文之後,有種很讚歎的感覺,因為我覺得它好像也暗喻了觀眾對舞台上演員的那種奇妙心理。也就是說大多數觀眾所愛的那個演員其實是自己心中所創造的幻像而不是那個最為真實的他。
有時候我會想他也是個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情感的人,他在舞台上所創造出來的那種極致悲劇性的美會不會是他過去的遭遇所投射出來的呢。而那樣一種悲劇美也確實是有種魅惑人心的感覺。我當時是不想再看的,但不知為何還是會被吸引,我想他的藝術或許確實是像那棵櫻花樹具有某種致命的吸引力。
你說的也很有番道理。有時候仔細想想真正殘酷的是不是就是觀眾本身呢?
2、謝紅拂:
三島由紀夫的《旦角》,也是我最喜歡的短篇作品,誠如你所說,這篇小說對於觀眾對演員的微妙心理做出了絕妙的闡釋。另外推薦王爾德《道連格雷的肖像》,故事中有這樣一個橋段,主人公道連格雷瘋狂愛上了一個扮演朱麗葉的女演員,但是女演員在與格雷陷入愛河之後卻反而失去了演繹朱麗葉的能力,因為在真正愛上什麼人之後女演員發現原來過去在舞台上自己所演繹的那些感情都是虛假的、空洞的、缺乏說服力的,她再也無法向角色投注她的愛。道連格雷暴跳如雷,立刻將女演員拋棄了,因為他愛的從來就不是女演員本身,而是她演繹的舞台形象。
真是與《旦角》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觀眾是殘酷的,無論曾經多受追捧和喜愛,如果無法持續滿足他們的需要和符合他們的期待,早晚都會被拋棄。只有在最受寵的時期才會被衷心冠以“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美譽,當聲名不如往昔漸走下坡路之時,時常連旁人的讚美都變成一種敷衍了事的客套了。舞台和觀眾就是這樣殘酷的事物。
3、此君:
所以有時候我會覺得,他是活在孤獨之中的。但不管他是個怎樣的人,他的曾經有過怎樣的經歷,他對舞台的付出和執着我依然會去尊敬。我不願意做一個狂熱的愛好者,而是他藝術的欣賞者。
今天,我重新看了你寫的這篇分析文,讓我再次思考了許多。這句:“藝術與其說紮根於幸福快樂的土壤,不如說悲劇與痛苦的黑暗水域往往才是藝術靈感賴以存活的源泉。”聽上去很殘酷,但細細想想卻是有幾分道理的。
你文中提到的那位女作家B,我覺得她是個可憐人。她或許是想得到他人的認可,而創造出另一個我來;她也在自身的弱點中,迷失了那個曾經的真正的自我;我想這些或多或少和她自身的童年不幸經歷有關吧。畢竟人的童年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
突然之間我感到人其實都是寂寞的。
4、謝紅拂:
我不想用諸如同情之類帶有自身優越性的詞語,去形容我對作者B的感覺,最確切的感覺其實是惋惜,對於她本人,也對於她的才華。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她內心的痛苦,包括她的父母和手足,都無法體會到童年時代的家庭不幸所給她帶來的巨大傷害。她的手足甚至認為她對於陳年舊賬的過分在意是沒有必要的小題大做。個體與個體畢竟是不同的,對於自己未曾親歷過的事物和情緒,人們很難將心比心去施與寬容。
作者B多年來一直養着很多寵物貓,友人E說那是因為B無法信任人類,所以才把感情投注給需要自己、沒有自己照顧就活不下去的寵物。
人都是寂寞的嗎?那取決於如何定義寂寞。或者說,反問一下自己,到底如何才是不寂寞?
對於“不寂寞”的定義,我也非常有興趣知道。
5、此君:
我想這位作家B是對現實世界的人與自己所看到的事所經歷的事,都太過於失望、心灰而變得無法再去相信別人了吧。寂寞,我想雖然每個人定義不同,但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的。
那小謝姐你對於不寂寞的定義是什麼呢?
6、謝紅拂:
嗯,不寂寞的定義啊,或者說如何就可以讓人覺得不寂寞,有關這個問題想先聽聽看你的見解呢。
7、此君:
聽聽我的見解呀!好汗,怎麼說呢……我倒是感覺人都是很寂寞的。如何讓人可以感到不寂寞呢?我想每個人的想法是不同的吧。我的想法是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個能夠在精神、思想上產生共鳴,能夠相互了解、彼此讀懂的人,當然這是不局限於愛情的,友誼也可以。不過找到這樣的一個人會很難。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淺見。那小謝姐你的定義呢?
8、謝紅拂:
“人生的一切變化,一切魅力,一切美都是由光明和陰影構成。”這是托爾斯泰的名言。也是2010年的山東高考作文題。
嗯,我想,心靈滿足的時刻就是不寂寞的時刻。這種滿足因人而異,或許被一陣無名的花香所誘發,也或許隱匿在無限開闊的天光雲影之中,或許潛伏在一兩行融入你內心的詩句之中,也或許回蕩在知你懂你之人親切的嗓音之中,在你所戀慕之人凝望你的專註眼神中能夠尋覓到它的蹤跡,在一段感人肺腑、宛如為你本人量身定製的美妙旋律中也有它翩翩飛舞的姿影……
9、此君:
嗯,也很有一定的道理!
有時候我也會思考這樣一個問題,一個演員在台上演了太多悲劇的話,會不會對他的現實生活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呢?
10、謝紅拂:
角色經由演員的演繹而被賦予生命力,同時演員也透過不同的角色更深入地認識、感受和探索自己的內心世界。沒有一個演員可能演好自己精神領域所根本不具備的那些特質。角色就像一道劃破演員內心世界的霹靂,照亮他們心中不為人知的角落,使他們暴露出甚至連自身都不曾明確意識到的各種人格特質。
演出過太多悲劇,並不意味着演員自身的命運,也將是一場悲劇或者必然受到負面影響。同樣的,演出喜劇,也未必就能為演員本人的生活增添上快樂的音符。
對於一些演員而言,出演悲劇幫助他們進一步認清人生的重量和人生的意義,並據此獲得生命前進的動力。但對另一些人來說,效果或許恰恰相反,或許反而使之沉浸在比角色本身更深沉更長久的現實痛苦之中。
角色要求和幫助演員自我發現和自我剖析,很難說這必然是一件好事,對於身處不同環境個性迥異的演員個體,這種自身與角色間天然的互動既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負面的。負面個案的典型就是費雯麗VS電影《慾望號街車》裏的布蘭奇。
11、此君:
“演出喜劇也未必就能為演員本人的生活增添上快樂的音符。”這句話讓我想到了扮演憨豆先生的英國喜劇演員,他很熱愛表演,他的每個面部表情,肢體語言都能帶給人們以快樂。但是卻傳出他患有抑鬱症。我當時看到這段消息時,心裏在想他帶給別人快樂可是他的內心卻並不快樂,那是為何呢?或許他是帶給觀眾歡樂的同時,心裏也承載了很多的壓力吧!
我想到了《霸王別姬》裏,段小樓對程蝶衣說的那番話:
“不瘋魔不成活呀!”
小樓當時對蝶衣說這番話,想要表達的是蝶衣對舞台對虞姬這個角色的痴、執着、過於地投入。
不過,我當時在看這部電影時,我覺得蝶衣他或許是在這個角色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想要得到的東西,那就是不管生死也永不離棄永不背叛。那正是虞姬對大王的忠誠,也是大王與虞姬患難與共時的生死羈絆。這兩點我想也是在蝶衣的心裏引起了很大的共鳴的吧。因為從他少時的經歷來看,他確實是需要這些。至於他對舞台的執着,我想他是覺得唯有舞台是單純而又包容的吧。
對了,我後來想想我心中所喜愛的那位藝術家,就有些像程蝶衣呢,我是指像蝶衣那樣對舞台執着,從一而終吧。當然或許他們的經歷和想法是不同的。但對於舞台,對於角色的愛是那樣的相似。這部片子我至今都很愛,不單因為張國榮的關係,故事的關係,同時它對於演員與舞台之間關係的糾葛,也是很讓我去回味和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