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最後的決戰（3）
寂靜的谷底沒有一絲聲音的響動，時間在這裏彷彿是靜止的，就連空中的塵埃也彷彿膠凍一樣呈現一股凝固狀態，只有那位紮根於正中央，直通上蒼的智慧古樹偶爾會微微蠕動一下，彷彿是某種奇怪的巨蟲。
數萬年來受到原罪的浸染，這棵樹的神性早已不復存在，而唯一能接替它重任的同胞兄弟，此刻正靜靜地躺在樹底，逐漸變得枯黃的葉子和乾裂的樹榦證實了它的死亡。
終於，它樹枝上最後一片嫩葉也因為生命力的流失而發黃、蜷縮，就在這唯一的綠意即將消失之際，它如同點燃的火苗般綻放出星辰般渺小卻閃耀的光芒，而與此同時，一個人影逐漸在樹榦旁顯現出行跡。
那枚葉子像是完成了最後的使命一般，在空氣中化作飄散的灰燼。
白子文看着這棵已經斷絕生機的小智慧之樹，默然無語。他想起了甘道夫的囑咐，從懷中掏出那枚智慧之樹碧葉，蹲下身靠近那斷成兩截巨大的枯木。
如果世界法則果真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話，一定會成功的。白子文心想。
與此同時，碧葉像是一隻找到花叢的蝴蝶一般，翩飛着棲息到乾裂的樹體上，它散發出的一層層光暈滋養着乾枯的樹皮，漸漸地，小智慧之樹上彷彿熒光般亮起了千萬條紋路，這些紋路交織糾纏着，像是蓮藕中的絲線一樣，兩節斷裂的樹體竟然很快連到了一起。碧葉輕輕震顫着，發出一種類似歡鳴的聲音，它化成一灘玉液，很快滲透進樹皮里，這枚小小的葉片所蘊含的精純生命力彷彿喚醒了小智慧之樹的生機，白子文只見那乾枯的樹枝上抽出細嫩的綠芽，開裂的樹皮逐漸癒合，再次變得富有光澤，不一會，那棵靈韻飄逸的小智慧之樹再度呈現在白子文的眼前。
成功了！白子文握了握拳頭。甘道夫說得果然沒錯，雖然科赫爾強大到不可一世，但是世界法則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白子文不再猶豫，大步走向智慧之樹盤踞在地表上的根系，那棵綠意盎然的小智慧之樹漂浮在他身後，似乎知道自己的宿命一般。
一種冥冥中的直覺指引着他，白子文順着這種感覺走到那無數交織的根系之間，這些粗大的木須足有山丘大小，而呈現在白子文面前的，是兩條主脈根系中間岔開的宛如山洞一般的縫隙。
仔細看去，這縫隙前有一個閃爍着淡淡光芒的防護膜。雖然質樸無華，但白子文心裏明白，這恐怕是可以媲美樹體石門的世界上最強大的封印。
影梟在開啟正門無果之後也來過這裏，想盡了所有辦法也無法突破，於是不得不去自己姐姐的墓穴中盜取暗門鑰匙。白子文在附近感受到了影梟生前殘留的腦電波，心下大定。錯不了，這就是歌妮婭所說的暗門，可以直通智慧之樹中心部位的原罪之源！那麼接下來，就靠它了。
白子文凝神屏氣，一塊棱梭形狀的晶體從他的識海中鑽出，如同星辰般耀眼，它徑直衝向那層防護膜，如同刺破一層蛋膜般鑲嵌進去，晶體急促地閃爍着光芒，很快，防護膜也開始閃爍起來，越來越快，終於，當二者的頻率達到一致時，防護膜應聲而碎，作為鑰匙的晶體也掉落在地，碎成齏粉。展現在白子文面前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裏面是無數條絲線一般的樹纖維，液態的原罪就是通過這些纖維從根系輸送到樹體的中心，封印在原罪之源的部位。
白子文走了進去，一股無形的力道彷彿漩渦一樣將他捲入其中，眼前是一片混沌，彷彿置身於廣袤的宇宙之中，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迅速上升，那棵小智慧之樹跟在他的身後，散發出瑩瑩的光點將他包圍在其中，彷彿一道夢幻般的保護膜。
……
血紅色的廣闊空間裏，無數的樹木纖維蜿蜒交匯，彷彿密密麻麻的神經網絡。在這智慧之樹最核心的地方，有一個狀如心臟的黑色物體，它緩慢而沉重地搏動着，所有的樹木纖維最終都匯聚成粗大的管道連在這顆心臟上，將原罪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
三道光芒從遠處疾速衝來，停在心臟的不遠處，化作兩個人形和一顆巨大的晶核。
“這就是原罪之源啊。”京川涼介眯着眼睛打量着那顆心臟般的事物，神情有些詭異。
在他前面的科赫爾博士沒有注意他的表情，自顧自地說：“真不愧是奧斯卡，上萬年前設置的結界居然到現在還能良好運轉，雖然原罪之源的搏動比那時候緩慢多了，但如果沒有人為破壞的話，再運行個幾千年也不成問題吧。”
“我倒是有個問題，”京川涼介開口道，“這些不斷收集起來的原罪將去往何處呢，如果只是單純地封印起來的話不就像顆越來越危險的定時炸彈嗎？”
“當然不會，奧斯卡可不是那種考慮問題不周全的人。不斷匯聚的原罪會在這顆心臟里轉化為正常的秩序之力，從而保證這一片小時空的穩定狀態。不過儘管如此，這顆心臟里依舊儲存着世界上絕大部分的原罪，只要掌握這股力量，我就能將玄域系統徹底融入宇宙規則，到時候我們就是這個世界的神靈了，不死不滅，隨心所欲。”
科赫爾博士貪婪地盯着那顆巨大的心臟，他身後的靈魂水晶發出奪目的光彩。複雜的數據流在水晶的各個層面中飛速刷新，一股極盡霸道的力量從中湧出，像黑洞一樣撕扯着它正上方的原罪之源。
“京川，注意四周的動靜。奧斯卡可能還留有後手。”
“知道了。”京川涼介緩緩抽出天叢雲，而他的目光卻一直鎖定在科赫爾博士的身上。
他和科赫爾一樣，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但他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原罪之源。
可是就在他即將下定決心的時候，彷彿感受到了什麼似的，把即將離鞘的刀又收了回去。
“嗯？”
科赫爾博士也皺起了眉頭，朝下方望去。
那無盡的混沌之中捲起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把寒光閃閃的兵器從中浮現出來，刀、劍、槍、毛、斧、盾、鎖鏈以及種種造型奇異的兵器，它們的表面浮現出複雜而奧妙的魔紋，每一把都散發出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科赫爾博士瞳孔緊縮。
“無限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