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雅典進發伯羅奔尼撒半島
希臘文明的中心是雅典,但要深入了解它,先要盪開一筆,看看它的背景性土壤。那麼,理所當然,先去伯羅奔尼撒半島。這個半島的名字只要稍有世界史知識的人都會知道,因為雅典城邦衰落於公元前5世紀中後期爆發的伯羅奔尼撒戰爭。伯羅奔尼撒半島地域廣闊、生態落後,其中斯巴達人更是好戰尚武,政治保守,真把一個發達、進步、繁榮的雅典給活活拖垮了。
這便是一切文明難以擺脫的悲劇。文明之所以稱為文明,是與它周際的生態相比較而言的,因此,它註定要與野蠻和愚昧為鄰。如果兩方面屬於不同的政治勢力,必定時時起戰火;如果兩方面屬於同一個政治範圍,必定天天有內耗。伯羅奔尼撒的斯巴達人與雅典人的爭逐,基本上屬於內耗,趕不走、逃不掉,直到互相扯平、兩敗俱傷。
一幅再現了邁錫尼宮殿內部構建的現代示意圖。
但是,超出一般世界史知識的是,希臘文明的早期搖籃,也在伯羅奔尼撒半島,尤其是其中的邁錫尼(Mycenae)。邁錫尼的繁榮期比希臘早了1000年,它是一種野性十足的尚武文明,卻也默默地滋養了希臘。
人們對邁錫尼的印象,大概都是從荷馬史詩中獲得的吧?那位無法形容的美女海倫,被特洛伊人從邁錫尼搶去,居然引起10年大戰。有一次元老院開會,白髮蒼蒼的元老們覺得為一個女人打10年仗不值得,沒想到就在這時海倫出現在他們面前,與會者全部驚艷,立即改口,說再打10年也應該。最後,大家知道,邁錫尼人以“木馬計”取得了勝利。但勝利者剛剛凱旋就遭到篡權者的殘酷殺害……這些情節,原以為是傳說,卻被19世紀80年代一位德國考古學家的發掘所部分證實。
這就一定要去了。須知當時的邁錫尼是如何了得,他們為了一個海倫與特洛伊人戰鬥,所帶領的是希臘聯軍!
在荒涼的伯羅奔尼撒半島上尋找邁錫尼,不能沒有當地導遊的幫助,找來一位,一問,她的名字也叫海倫。不過我們的這位海倫年歲已長,身材粗壯,說著讓人睏倦的嗡鼻子英語,大口抽着煙。與她搭檔的司機是個壯漢,頭髮稀少,面容深刻,活像蘇格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