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想自由嗎?

第五十三章 想自由嗎?

"被長久奴役的兄弟們,被長久壓迫剝削的兄弟們,被弄得家破人亡的兄弟們,被逼得生不如死的兄弟們!你們想要自由嗎?想去掉奴隸的身份嗎?想從此不必在鞭子下幹活,不必再受貪官剝削,污史壓榨,豪強欺辱嗎?想勞有所得,吃飽穿暖嗎?想將奴役我們的,曾經不可一世的奴隸主趕下台踩在腳下嗎?想就這樣庸庸碌碌,渾渾噩噩過完這一生嗎?你們肯定也有夢想,你們願意把這夢想變成現實嗎?想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嗎?"皓軒站在一高處喊道,他每喊一句,身邊一人就跟着用另外一種語言喊一句。

皓軒他們搶回的八百奴隸,竟有五百是女,三百為男。女者多容貌端好,男者皆身強體壯,孔武有力。只是被俘做了奴隸,精神不佳,心情頹廢,愁眉緊縮,鬱鬱寡歡,無精打採的樣子。對什麼事都不關心,不管自己到了哪裏,也不管自己的主人已經易主。你讓走便走,讓停便停,形如一具行屍走肉。

"哀莫大於心死!"幸好,這些奴隸雖感覺生活凄慘,命運弄人,但心還未死。

剛帶回山寨時,皓軒遣人向奴隸問話。奴隸們要不是半天不說話,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話吧,卻是嘰里咕嚕,聽也聽不懂,簡直沒法交流。雙方只能打着手勢,卻總也弄不明白,甚是費力。

奴隸群中有一人,雖身上衣衫襤褸,頭髮凌亂,面如土色,蓬頭垢面,卻內里透着一股精神氣兒,神采頗為奕奕。

而此刻他的臉上裝着的是滿臉無奈,懊悔之懷,悔恨自己不該自以為有點武藝,便不顧父親的勸阻,飄洋過海,來到這塊陌生的大陸。

初來時,他被那高大的城牆,雄偉的建築所震服,感覺一切都是那麼新鮮迷人,巧奪天工,大嘆自己以前只是坐井觀天而已。因為父親曾到過這塊大陸經過商,會些這裏的語言。交流起來還不算太難,兼之態度較好,禮於問,所問之人皆耐心答覆,他也逐漸習慣了這塊大陸的味道。

一路上,遊山玩水,賞月觀日,寄情于山水草木;嘗精美小吃,喝醉人心肺佳釀,好不快哉,他覺得這才是自己的追求,屬於自己的人生。

然而,好景不長。災難來得毫無預兆,來得莫名其妙。

一日,路遇兩伙人打架,殃及了旁邊一位白髮蒼蒼老者,他心有不忍,便上前相救。兩邊的人卻皆以為是對方的援兵,一起攻向他。他武藝雖是不錯,可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被逼無奈傷了幾人後,就給人背後抽冷子打暈了過去。

醒來后,自己已經身陷牢獄,尚不及問清原由,澄清是非,就被蒙上黑布,送了出去。

待眼可視物時,卻發現自己竟成了所謂的奴隸,手腳皆與他人綁在了一起,想逃也逃不了。

趁押送之人不注意時,他曾問過身邊苦伴,才得知,有的也是自己家鄉那邊的人,可他們卻是被一群拿着刀槍,開着大船的人抓來的;有些人也和他一樣,無緣無故,不明不白就成了奴隸的;還有些人都已經被轉賣了好幾次了。

走了一月有餘,也不曾停下,一停下便有鞭子揮來,抽在身上。吃的是一日一頓,還是最差的。就這樣被驅趕着走,也不知走向何方。

直至今日,原來押送他們的人被眼前這夥人擊敗,自己便成了他們的戰利品,押到這裏。幸運的是,這些人並不像先前那伙人,他們沒有吆喝,沒有鞭笞,還給解開了腳繩,帶到這裏后,又給吃了一頓飽飯。

本以為逃不掉奴隸命運的他,心中卻重燃起了希望。因為他看見這些人不懂他家鄉的語言,而他卻能說兩塊的話。他在心裏權衡了一番,見這些人行事規矩,頗有章法,和一般強盜土匪大不相同,看來不似壞人。便賭了一把,擠出人群上前自薦道:"我叫季義,能聽明白他們說的話。"

"真的?"問話的人有些驚訝,有些意外,還有些高興。

他趕忙作揖道:"小人絕不敢妄言,所言句句為真。"

問話之人看了他幾眼,似乎信了他說的話,指着一個人說道:"那好,你來幫我問問他叫什麼名字?來自何處?今年多大年紀?"

他轉過去一一問道,問完之後說道:"他自稱伯服,是另外一塊大陸的,今年二十八。"

"恩,不錯,你跟我來。"他聞言,知道有戲,自己賭對了,隨即跟上。

他被帶到了皓軒身前,說了一通剛才的事,皓軒聽了也意外地道:"你所說為真?"

他抬頭一看,只見眼前之人堂堂相貌,生成出世之姿;落落襟懷,養就凌雲之氣;玉樹臨風、身軀凜凜、語話軒昂,似吐千丈凌雲之志氣。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震入心魄的感覺。他趕緊應了聲"是",便把頭低了下去。

皓軒看了他半晌,直覺他說來是真,開口說道:"那好,現在你隨我出去,呆會兒我說話時,我說一句,你就轉答一句。"

"是。"他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你們想要自由嗎?"一聽這話,原來還有些混沌的眼神,剎那間發出精光,直盯着身邊的喊話之人,待覺出他看向自己時,才回過神來,轉達他剛才所說的話。

那人每說一句,如若打在他的心間,他的心裏大為震動。他直覺這人定非尋常人可以比擬,能說出這一番話的人,胸懷何止萬千,似若盤游於九天之上的龍,傲視着蒼雄。

是的,無論是自己那個大陸,還是現在這個大陸,情況都一樣,貪官污史橫行,掌權者為所欲為。百姓們卻是多有受累,苦不堪言。而這人說的話就像給自己指明了一條道路,自己也有夢想,那就是夢想有朝一日,能擁有自己的船隊,行遍這整個天下。可夢想的實現卻需要很多依靠,並不是想有就有的。可剛剛入耳的話,卻是促發了他的豪情壯志,他也要夢想成真,也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美好人生,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待喊完后,下面的人群也開始騷動起來。誰想做奴隸,任人奴役;誰不想重獲自由,對於奴隸來說,這是一個多麼誘人的字眼。

誰不想過得更好,誰願意在別人的面前匍匐生活。男人也罷,女人也罷,都互相交頭接耳起來,談論着高處那人所說的是真還是假。

季義看了看下面的苦伴,又望了望身邊之人。心裏突地做了一個驚天決定,立馬跪拜道:"公子今日一番話,如醍醐灌頂,驚醒了夢中人。季義不才,卻也懂得知恩圖報,也想美夢成真。季義願隨侍公子左右,聽公子號令,建一番功業,闖一片天下。"

季義用兩種語言各說了一遍,意思很明白,非常清楚。

皓軒雖詫異季義的舉動,心中卻是讚許不已。又聽他用兩種語言各說了一遍,自然知曉其義。忙扶他起來道:"季兄,入我洪門,就不分主僕,不分貴賤。大家親如兄弟,理如一家人。"

季義又將話轉給眾苦伴聽,奴隸們一聽,早燃起的雄心壯志,現在更是一飛衝天,望着救他們於水火的恩人。

一人跪下了,兩人跪下了,三百男兒全都跪拜於地。女兒們則不然,畢竟是女人嘛,但臉上神色,目中神情卻也無異,也有少數豪邁女兒如男兒一樣跪拜,皆齊聲喊道:"自由!自由!願隨侍公子左右,任憑差遣!"

皓軒雖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可看他們的神態動作,聲音語氣,心裏卻知道他們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季義將眾人所說與皓軒說了一遍,自己再次跪拜在地,和着下面的聲音,齊聲喊了起來。

皓軒看着眼前的奴隸們,不,他們已經不是奴隸,他們是沙城的新鮮血液。感嘆着他們的忠厚純樸,自己出手並不是只是為了救他們,而是另有想法。可他們卻認定自己便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僅憑自己的一番話,就說出如此話語,表明心志,將生死交於己手。

皓軒感覺到了責任,凌然發誓道:"從此刻起,我們便是兄弟姐妹,我們彙集到一起,我們齊心協力,我們同仇敵愾,拿出我們英勇頑強的鬥志,去掃除這天下的一切不平事,卻創造我們的明天,無論風雨,我們同在一起,患難與共!"

季義心中激動,忙翻譯了過來,帶着眾人又一次誓死追隨。

吳劍波五位隊長也跪拜在地,齊聲喊出。

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多了,沙城男兒教新人們怎樣打拳,怎樣組陣,怎樣射箭,怎樣訓練等等。新人中也有使刀用箭的好手,大家還互相比試,雖語言不通,卻不妨礙表情達意。大家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當然,女人與女人在一起,男人和男人一起。

沙城眾人還幫他們砍樹削木,與他們一起建房築屋,很是熱情,大家相處得異常融洽,儼如自家兄弟。

杜大小姐還讓人下山採購,購絹購皮等物品,為姑娘們制了好幾件衣裳,男人們也有兩套。

這樣一來,又贏得了眾人稱讚,新入洪門的人,皓軒還沒告訴他們關於沙城的事,他想等時機成熟之後再說出一切。剛獲得自由的奴隸,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嶄新衣服,眼前幫他們蓋的新房,感情豐富之人早已熱淚盈眶,他們也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乾,為了報恩,為了自由,為了理想,絕不辜負這一番情意。

沙城那邊的地道事業也進行得如火如荼,沙城每一個人都參與到其中,身強力壯的兵士們就挖地道,行動不便的人就幫着編筐等一些運土工具,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鐵匠們晝夜不分,不停的敲打,融鐵煉具打器,好跟上進度的需要。

大家齊心協力,拚命向前挖,往下延伸,地道中心跟地面的高度居然足足有十米之深,他們將地道的出口選在一座崇山峻岭的山谷,那山是崖高峭陡,極少有人往來,就連飛鳥也不久呆於此。這樣的話就增加了地道的隱蔽安全性。

眾人輪班工作,一刻也不停息,餓了,隨便啃點紅薯;累了,就地躺會兒。醒來又繼續拚命勞作。就是這樣一種精神:忘我,永遠不服輸,與命運戰鬥到底。他們牢牢記住自己的信念,為了沙城的明天,為了沙城的一切,縱使鞠躬盡瘁,縱使粉身碎骨,那也是死得其所,死而無憾,死而後已,如此,何其幸哉!

鍥而不捨,金石可鏤;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十里,一百里,二百里,三百里……

終於,一縷陽光射了進來,射入黑暗的洞裏,照在眾人流滿汗水的臉上。眾人精神疲憊卻興奮異常,眾人相擁相抱,長舒了一口氣,奮鬥了這許久。地道終究打通了,眾人看到這映入眼帘的是滿山的綠意盎然,彷彿春天已經到了沙城,彷彿看到了沙城的美好明天。

挖通當日,黃天佑便派人給皓軒送了消息。現在,從水雲山到沙城,只需三日,而從地道口到到城內大半日便可到達,且不用費心勞力的過三國的封鎖線。

三國哪裏知道,沙城已不是一座孤城,再也不會任人想殺就殺,想滅就滅了,也不是隨便圍圍就能圍死的。不僅如此,地下城的建設也開始了,相信不久的將來,便會讓三國大吃一驚。

皓軒得到消息,他立馬派原沙城人馬將近段時間所獲財物運回了沙城,而剛加入洪門的人,依舊留在水雲山,他們還需要甑別。皓軒他們可不敢有一絲大意,不能讓心懷不軌之人毀了沙城的希望之道。

近些日子以來,皓軒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經常浮現於臉龐。只是,他也常常一個人獨自立在山尖,想他的娘親,想他的愛妻,滿腔的思戀之情,帶着絲絲憂鬱。"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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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由我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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