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山洞相逢
話說那張泉海在那走廊之上,趁着電龍的一絲亮光,瞧見的走廊上方竟是有影影綽綽的人影發出滲人的笑聲,心裏不由得發慌,雙手頂着那走廊虛掩的木門便用力推去。
這一推,只聽得木門處傳來“哐”的一聲,然而木門卻是紋絲不動,他心底有些着急,想要往回走卻是不敢,蓋因他跟着諸葛非時間久了,對於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也是有所接觸,知道若是遇到什麼邪性的物事,若是沒有克制之物,千萬不能回頭,這一回頭,自己的陽氣便會被吸個一乾二淨,再也不能反抗了。若不是此時腦海里想起諸葛非的囑咐,他早就拿起手電筒往上面照個清楚了,但此時心中有着顧忌,卻是只能先躲開再說了。
這張泉海雖說有點愣,但蠻力可是不小,所以諸葛非才會一直帶着他到處跑,打個下手,此時他推那木門不開,再加上心底一急,手上便使出十二分力氣,使勁的向著木門奮力一推。
這下子木門毫不受力的應聲而開,張泉海這回可是使了全身的勁道,只差沒助跑了,沒成想這回木門毫不受力,一下子失去重心,往前栽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卻說張泉海用力過猛,推向木門,一下失去重心,便往前栽去,腳脛骨一下子便撞在門檻上,身體趴了個狗啃屎,只把他疼的頭上的冷汗全都冒了出來,心中想着:“這回莫不是糟了,連小腿骨都給撞斷了。”雙腳失去力氣,再也爬不起來了。
他剛要翻個身,掏出葯來止疼消於,卻猛然間想起諸葛非說過的話,不能回頭,那滲人的聲音尤似歷歷在耳,只得忍痛不往後面看,摸索着往登山包掏去。
“啪”的一聲響,他的手還未摸到登山包,便覺得小腿上搭上了個東西,絲絲寒意從小腿上傳來,他身上雖仍是濕淋淋的,但汗毛仍是豎了起來;“這下要遭了,這隻腳怕是保不住了。”
他心底下一發狠,不顧腳上的疼痛,沒受傷的左腳使勁一蹬門檻,用力的把右腳往裏頭扯。
只聽得“碰”的一聲響,似是有什麼重物撞到了門檻,腳上的寒意瞬間消失,他提起的心這才堪堪放下,此時右腳無力,挪動不便,左右也是跑不掉,便再也顧不得木門外是什麼東西了,只得又從登山包里掏出他那寶貴的藥丸,塗抹一二。
呆了約莫有三五分鐘,木門外卻是絲毫沒有動靜,此時張泉海右腳的疼痛也是大為緩解,正待起身,肩膀上又是“啪”的一聲,仿似有重物搭上。
他剎那間便做出反應,右手在片刻間便搭上摸上他肩膀的物事,二話不說,便來了個過肩摔,他雖說是坐在地上,然而他本就長的壯實,加之又和諸葛非走南闖北,做的都是肩挑行李手提重物的苦力活,着實是力氣過人,便在方才那一剎那間,他覺察到搭上他肩膀上的的確是一隻手,一隻人手,然而這隻手冰冷異常,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手。
只在轉眼之間,那把手搭上他肩膀的物事便已被他摔倒在面前,他就勢反手一扭膝蓋往下一壓,大喝道:“你是什麼東西。”
身下哼哼哈哈的傳來幾聲奇怪的聲音,膝蓋處傳來的感覺頗為柔軟,但卻沒有反抗,他心下也是驚疑不定,身下這東西雖說感覺是人型,卻不會人言,肢體更是涼的嚇人,莫非是水鬼之類的玩意兒,遂往腰間一摸,掏出強光手電筒往身下一照。
那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正是張添豐,只見那張添豐張大着嘴,像是突然驚醒一般,嘴巴里“咕嚕咕嚕”的喊個不停,雙手伸的筆直,眼裏毫無亮彩,似乎是丟了魂,張泉海心中一驚,這狀況似乎與那失魂症一般。莫非是被走廊那邪物侵了魂去。
古有傳說,人體內要是陽氣不盛,則邪魅易侵,輕則失魂落魄,重則軀體神魂易主。
意思就是說:“人體有陰陽,正常人則是陽氣旺盛,陰氣被陽氣壓制。陽氣盛則生機旺,所以又有生機勃勃一說,也代表着這人陽氣旺盛,身體的狀況從生機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中醫也能夠從脈搏心跳覺察出這人的身體狀況。”
而一旦人體內的陽氣衰減,則容易被陰氣趁虛而入,也就是所謂的邪魅入侵。
張添豐此時的情況像極了被邪魅入侵的失魂症癥狀,對此,張泉海絲毫沒有辦法,他與諸葛非走南闖北,聽過的傳聞不知有多少,當然也是聽過這失魂症,只是治療方法卻是十成里會了八九成,一成不會。
他急着在那邊團團轉,一時之間竟是忘了那木門之外影影綽綽的人影,以及那滲人的笑聲。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進了這木門,門外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連絲毫分外的聲音也未曾聽見,張泉海此時靜下心來,方才回想起走廊那空蕩恐怖的情形,不由得回頭往木門門看去,已是忘了不可回頭這個說道。
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身後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吸人陽氣的邪物,空空蕩蕩的,顯得異常安靜。
張泉海晃了晃腦袋,有點糊塗了,方才這身後不是還有一道木門,怎麼瞬息之間,便空空蕩蕩的,連那木門的影子也尋找不到,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只見身後是一堵牆,一堵花崗岩石牆。
他不死心的在牆上敲了敲,“咚咚咚”的響聲傳來,證明這花崗岩牆壁是實心的,並非空心的假牆。
這下可好,人是尋到了,卻只是尋到一個張添豐,而且還是失魂了的張添豐,但也把自己搭了進來了,要往回走是沒有路了,只是不知道這裏往前走是不是有路。
他心下焦急,耳中聽得張添豐“咕嚕咕嚕”的哼個不停,心下來氣,猛地伸出那未曾磕傷的左腳,一腳把張添豐踹成滾地葫蘆,嘴中嚷道:“就你這貪財鬼壞事。”
張添豐被踹的滾出一圈,方才停了下來,張泉海只聽得“咔”的一聲,從張添豐身上傳來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然後便見那張添豐“哎呦”一聲,艱難的從地上爬將起來。
張泉海見那張添豐從地上爬將起來,心中暗道一聲“壞了,這怕是那佔了張添豐身體的邪物適應了他這身體,要活絡開了。”當下匆匆忙忙便從登山包上掏出面鏡子,這是一面青銅打造的鏡子,鏡背雖已是銹跡斑斑,但鏡面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卻仍是光彩照人,張泉海復又把中指往腰間小刀一抹,頓時血珠滲出,他急速的把指尖的血珠抹上銅鏡的背面,怒喝道:“以血為引,以鏡為鑒,陰陽分離,乾坤復原。”他這也是取了巧,蓋因他本就是童子之身,陽氣甚重,此時這也不過是諸葛非閑暇時間隨口說的驅邪之法,卻被他記了下來。他也沒期待這東西能見效。
在這一聲怒喝中,他身子往前一探,手中的銅鏡猛地往張添豐後背拍去,只聽得“啪”一聲響,張添豐剛晃晃悠悠站起來的身影,猛地又往地上摔去,銅鏡中此時也猛然綻出一絲一閃即逝的毫光。
“誰啊,哪個不開眼的膽敢偷襲我,不想混了是吧。”此時地上的張添豐猛地回過身來,向前猛然滾了兩滾,然後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雙手往胸前一擺,眼中凶光四射,往手電筒光的方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