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14章 進入學堂
日子晃晃悠悠，春來了綠意盎然，夏來了驕陽炎炎，秋來了金黃遍野，冬來了白裝素裹。循環往複，轉眼又是兩年過去了。
這一年，方寸七歲了，該是上學讀書的年齡了。他們玩鬧的日子也將如那個已經破碎的飛機玩具一樣被束置高閣，在去學校前洗掉頑童時一身的泥巴，穿着洗得乾乾淨淨的衣服開始報名去了。
和方寸一般大的孩子裏，虎泉提早一年上的，不過卻因為頑皮被老師留級了，而徐大夫的孫女徐婷婷，比方寸要低一輩的遠房族人家的小侄子方映山、方映秀兩姐弟也一起上學了。
這一天，大伯家的大姐方琴琴和二姐方麗麗都來找方寸了，方寸高高興興地背上了媽媽給自己縫製的花布書包，跟着一群人一起到鄰村的學校去報名。
早先龍馬村的學校廢棄了，而是在鄰村柳泉彎新建了一所完全制小學。
一路上，大姐方勤勤拉着方寸的手，和一幫小夥伴談笑着。方寸也是滿臉興奮。爺爺告訴自己，說是曾經有一個高爺爺是學校里的老師，在生下自己那年就回城裏去了。而且自己的名字都是高爺爺取的。所以，爺爺要自己好好讀書，將來也像高爺爺一樣，做一個有用的人，並且要進城裏去。
“城市是什麼樣的？”方寸曾經這樣問爺爺。
“城裏啊，就是比咱們的鎮大很多很多的地方，在那裏有鎮上買的各種各樣的東西，而且還有些東西是鎮上沒有的。而且，據說城裏晚上都用電燈，晚上的時候不點煤油燈的。”
“電燈又是什麼？”
“電燈啊，就像手電筒一樣。”
“像手電筒！那應該就是把一個手電筒一樣的東西放在窗台上，然後打開就可以亮了。就像把煤油燈點着了一樣吧。”方寸這樣想道。之後看了村裡放電影，方寸才知道了電燈是怎麼一回事，而且，方寸還知道了很多城市裏才有的東西，不禁對城市生活嚮往不已。
柳泉彎小學臨近龍馬村，附近幾個村落的孩子最早都是在這裏接受小學教育，畢業后就可以到鎮上中學學習了。不過附近村子的孩子大多在接受了小學教育后，就不再上初中了，而是跟着父母的足跡繼續耕耘在這方圓土地上，世世代代做着本分的農民。
劉靜是新近才來到柳泉彎小學的。她本是縣長的千金，剛剛在海西省中師院校畢業，然後被自己的父親安排到了鄉下這地方。其實，自己原本可以在縣小學任教的，但是做縣長的父親劉浩南為了避嫌，就把自己分配到了龍馬村了。一同來的還有一個男生，周文鼎，縣財政局局長的兒子，因為想要追劉靜，所以一同來到了柳泉彎小學任體育教師。
今天是新生來報道的日子，劉靜早早地起來，然後梳洗好，帶上自己紅色的發卡，穿着一件帶着碎花的的確良襯衣，高高興興地去校門口迎接新生。只見校長也一身洗得乾淨的中山裝，背搭着雙手站在校門口望着河對岸，河上石橋上、河對岸已經出現了很多學生，清脆的童聲和着笑聲遠遠地傳了過來。
小學校長是周慶生是當地人，紅色年代成長起來的人，如今五十歲光景，會說一口流利的俄語。
“周校長早。”劉靜笑着向校長打招呼。
“劉老師早。呵呵，這些娃娃開學第一天，通常都來得很早。”
不大兒工夫，已經有幾個學生來到了校門口是台階下。正是方家姐妹和方寸等人。
“周老師好。”方琴琴是其中最大的，也是最乖巧的，看見了站在校門口的周校長，立馬問好。
“呵呵，勤勤來報名了啊？你爺爺好嗎？”
“嗯。爺爺很好。謝謝周老師。”
說完，方琴琴將目光看向了周校長身邊這位漂亮的女子，一臉疑惑。
“這是新來的劉老師，給你們帶語文課的。”周校長說道。
“劉老師好！”方琴琴等人趕忙問好。
“你們好！”劉靜笑意盈盈的目光從一個個學生身上掃過，當看到方寸時，不由一愕。只見方寸眉間一道豎立的紫線，約有寸長，像是傳說中二郎神的第三隻眼一樣，很是引人注目，不過在長相清俊的孩子身上，因為這一點與眾不同，隱隱顯示出一股英武之氣來。
感覺劉老師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方寸微赧地低下了頭。
劉靜看着這個小男孩一副害羞的模樣，不禁翹起了唇角。
等到晌午時間，學生們陸陸續續都來全了。報名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展着。劉靜負責登記報名，財政局長的兒子周文鼎幹着和自己老子一樣性質的工作，幫着收學費。當然，每個學生的學費也不過十幾塊錢而已，整整一上午，等收完所有學生的學費之後，也就不到五百多點的數，這個學校也就四五十個學生。然後，是進教室，再然後，是發新書……方寸的學生生涯，就這樣正式開始了。
……
日子過了一載又一載，在柳泉彎小學，劉靜已經來了兩年半了，而方寸也由一個念念不忘玩泥巴的小不點成長為一個三年級的小學生。但是，這個在課堂上認真聽課的乖孩子，在放學后卻還是頑劣異常。他總是和一幫夥伴在放學后不早早回家，不是下河捉魚就是上山攆兔，再用舊書疊一個手槍，“biubiu”地玩打鬼子的遊戲。
而在這幫淘氣包的身後，總是跟着一個小女孩——徐婷婷，她是方寸忠實的跟屁蟲，在二年級方寸的爺爺方去世之前，徐大夫和方全貴做主定了娃娃親，徐婷婷成了方寸的小媳婦，為這事，方寸經常被小夥伴們嘲笑，搞得他在一幫小夥伴中間很沒面子。所以方寸對婷婷總是愛理不理的，時不時地還惡作劇一番，就如玩綁人遊戲的時候便將徐婷婷綁在樹榦上，然後也不解開，方寸便和小夥伴們一窩蜂地跑。當徐婷婷被家人找到后，已經哭得昏天暗地。但奇怪的是，如果再次玩綁人遊戲，徐婷婷依然會讓方寸綁住自己……
後來，徐婷婷是方寸媳婦這事兒的新鮮勁兒過去了，再很少有小夥伴們拿這個事笑話方寸了，再加上徐婷婷經常到方寸家找方寸玩，慢慢地，方寸和徐婷婷的隔閡沒有了，又熟絡了起來，甚至還成了形影不離的玩伴。
這天，又一天上課結束，放學鈴聲敲響后，各村的小學生們排着整齊的隊伍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半時，方寸便脫離了隊伍，又去秘密基地去玩，而徐婷婷照例跟了上來。在山上的樹林裏，一棵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大樹，樹心中空，剛好能容納進三四個小孩的空間。這棵空心樹成了方寸的秘密基地。沒事的時候，方寸總會一個人來玩，裏頭，有方寸那個壞了的鐵皮玩具飛機，有打卡迎來的許多紙卡，還有方寸自製的弓箭，以及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各種古怪東西。
每來到樹洞，方寸總要玩玩這，弄弄那，等玩夠了，便又回去了。而往往回家的時候，剛好天黑。村裏的孩子野，倒是家裏人一點都不怎麼在意。
後來，樹洞裏增加了徐大夫的孫女徐婷婷。
這一日，方寸放學后並沒有回家，而是把新收集到的一個軸承打算送到秘密基地去，而照例，有徐婷婷這個跟屁蟲跟着。
只是，方寸不知道，這一去，很多人的命運便因此而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