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官老爺(五)
大家看見滿臉是血的鐵青天衝進來,大家大驚的看着他,他二叔走過去,抱着他,關切的問:“青天,你這是……?”
鐵青天看了一下沒看到自己的爸爸,只見自己的媽媽在一邊垂淚,他從二叔身子裏下來,走過去,跪下在他媽媽面前,問:“媽,我爸呢?”
蘇娥抬起淚眼,一把把滿臉紅腫血跡斑斑的鐵青天抱住,痛哭不已,哭着說:“你爸今天把糧食給那個天殺的‘蛀蟲’,那個天殺的說我們的玉米沒有晒乾,然後叫人把你爸爸打一頓,你爸爸在屋內。”
鐵青天忙站起來,衝進屋內,只見鐵富貴渾身是傷,用繃帶纏着,鐵青天心一酸,淚流下了臉頰,跑過去,握着鐵富貴的手,叫道:“爸,爸……”
鐵富貴微微睜開眼,看見滿臉是傷的鐵青天,嘴角微微動了下,說:“你這個兔崽子又給我闖禍了是不?”
鐵青天搖搖頭,這時蘇娥以及鐵青天的叔叔嬸嬸,楚香月走了進來,楚香月過去說:“伯伯,你別罵青天,他是被官耀祖打的,我們一起回家,半路被官耀祖父子攔下,青天為保護我,就被官耀祖打成這樣。”
鐵富貴眼角滲出了淚水,他伸手輕輕撫摸着鐵青天的頭,半天沒說話,鐵青天這時低着頭,淚流不止。
“鐵富貴呢?在哪?你他媽怎麼教育兒子的,像狗一樣咬人!”這時屋外傳來官耀祖的聲音。
鐵青天站起來,衝進自家的廚房,拿起家裏的菜刀,衝出屋外,這時蘇娥以及鐵青天的叔叔嬸嬸,都出來了,只見鐵青天怒目圓瞪,怒視着官耀祖以及官延宗,蘇娥嚇傻了,忙說:“青天,你要幹什麼?”
“我要殺了這欺民霸世的‘蛀蟲’。”鐵青天說著,揮刀沖了過去,舉刀砍向官耀祖,官耀祖大驚,雖然是一個小孩子,但是若真不小心被他看中,也不見得好過,忙在院子裏跑着躲開。
蘇娥嚇得大叫:“青天,別做傻事,放下刀!”這時鐵青天的叔叔已經上去抱住了鐵青天,奪下了他手裏的刀,鐵青天掙扎着喊着:“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官耀祖見鐵青天已經被控制,忙說:“你們這一家狗雜種,真是瘋狗一樣!”
這時,鐵青天還在掙扎着,“畜生,你惹的禍還不夠嗎?”鐵富貴一手撐着拐杖,一手由楚香月扶着,走了出來,吼道。
鐵青天不再掙扎,看着自己的父親,又瞪着官耀祖。
鐵富貴看着官耀祖,不緊不慢的說:“村長,大人的過節何必要對孩子動手呢?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我管他是什麼!誰敢動我家延宗,我*他祖宗十八代!”官耀祖不屑的說。
鐵青天的二叔走過,怒目瞪着官耀祖,吼道:“*,你媽個*,你不要*人太甚,你以為什麼啊,老子砍了你就像宰一隻雞!”說著,手裏的刀子在官耀祖面前一晃。
官耀祖心裏一涼,忙退了幾步。
“二弟,退下,沒你的事!”鐵富貴喊道。
鐵青天的二叔轉過身,不平的說:“大哥,咱們受夠了這狗官的狗仗人勢,我們不能再忍了!”
鐵富貴臉一沉,說:“你退下,你嫌麻煩還不夠嗎?”
“大哥!”鐵青天二叔無奈的跺腳,看着鐵富貴。
“退下!”
鐵富貴依舊是那副陰沉的臉,鐵青天二叔只好退下。
官耀祖見勢,又進一步說道:“鐵富貴,你看你兒子咬傷我,這筆賬怎麼算?”
鐵富貴心裏終於不在忍氣吞聲,吼道:“官耀祖,你他媽給老子滾出去,算賬算賬,算你媽個*,那你打得我家青天滿臉傷,這又怎麼算!”
官耀祖沒想到平時忠厚老實的鐵富貴會發火,他看着鐵富貴瞪紅的雙眼,像一頭髮怒的獅子,不由得心裏一顫。
鐵青天看着自己的父親,突然覺得他好高大,好偉岸,心裏不由得對自己父親佩服不已,眼中閃動着感激的淚花。
官耀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吞吐着說:“你……你……鐵富貴,你給我等着!”
“等你媽個蛋,馬上給我滾出去!青天,送客!”鐵富貴鐵青着臉說道。
“是!”鐵青天高興的回道,抄起栓門用的木棍,對着官耀祖父子吼道:“滾出去!”
“你……,好,鐵富貴,你有種,你他媽以後別想在幸福村混下去。”官耀祖一拉官延宗的手,走了出去。
鐵青天對着自己的父親努努嘴,笑了。
官耀祖剛走出門,便罵道:“你個兔崽子,整天在外面給我闖禍,這次丟盡了老子的臉!”
“哇!”官延宗從來沒被官耀祖罵過,一下子哭了出來,一路上被官耀祖拽着,官延宗哭聲像殺豬一樣聲音回蕩在山間。官延宗一路上哭訴着:“我就叫那女的婊子而已,你也一直叫女人叫婊子的,婊子,你教我的!”
路過的行人看着這對狼狽模樣父子,竟掩口笑着,尤其是聽見官延宗說婊子是官耀祖教的,更是樂得開懷大笑,這就是報應呀,平時官耀祖對人動不動就是破口大罵,現在他的兒子罵人,一個勁的直叫是他教的,村裏的人不由得心裏暢快。
官耀祖被官延宗吵鬧個不停,加上剛剛在鐵家屯受氣,竟然罵道:“哭哭鬧鬧,哭你媽個*,老子一巴掌打死你!”伸手便欲打向官延宗,但是手還是擱在半空,畢竟老來得子,心裏還是於心不忍。
“你罵我?你從來不罵我的,我*祖宗十八代,你再罵我!你個婊子養的!”官延宗竟然掙脫官耀祖的手,反媽道,因為他不知道*,祖宗十八代是什麼意思,剛剛聽官耀祖在鐵家屯罵鐵家人,所以他一急便罵上官耀祖。
這時路邊正好有人經過,聽見官延宗破口大罵官耀祖,竟然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官耀祖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直吹鬍子,吼道:“王八蛋,你再說,老子廢了你!”
“我就說,誰叫你罵我,我就*,你祖宗十八代!我恨你這個婊子養的!”官延宗罵著,便一邊跑一邊罵道“你這個婊子養的雜種,我*——你祖宗十八代!”
村裏的人經過看着官耀祖追着官延宗,喘着粗氣,罵道:“你個兔崽子,老子宰了你!”都從心裏拍手稱快,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吧,儘管對於官延宗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婊子”,什麼叫“雜種”,但是這些都是官耀祖罵人常用的口頭禪,現在由他兒子如數奉還,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笑呢?
鐵家見官耀祖已經走,鐵青天看着自己的父親,高興的說:“爸,您真厲害!”
“厲害什麼,以後可能麻煩更多,這個官耀祖從來沒有受這樣的氣,也不知道他想什麼來報復我們。”鐵富貴擔憂的說。
鐵青天二叔說:“管他呢,是他理虧!”
“什麼虧不虧,這年頭,哪管什麼虧不虧,是講誰的勢力大,我們鬥不過他的!”鐵富貴說。
“等我當官了,我一定要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啃了他骨頭!”鐵青天說著。
這時楚香月的父母聞訊趕來,看見楚香月在鐵青天家裏,剛走進去,看見鐵氏父子一個個傷痕纍纍的,楚香月的爸爸楚大宏忙問:“哥哥,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鐵富貴嘆口氣,說:“還不是那個‘蛀蟲’做的好事!”
楚香月的媽媽郭花容心疼看着鐵青天,問:“青天,你這是……”
楚香月忙說:“媽媽,他為了保護我,被那個死村長打的!”
“哎喲,這個天殺的,怎麼對小孩都下那麼重的手!”郭花容心疼的說。
楚大宏對鐵富貴說:“我家香月真是多虧青天照顧呀,不然不知道被那個官延宗欺負成什麼樣!”
“哪裏的話,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況且青天是男孩子,照顧一下香月是應該的!”鐵富貴笑着說。
“可是,給哥哥添麻煩了,你看,你這傷……還有青天的傷……”楚大宏慚愧的又看了一眼滿臉是傷的鐵青天說。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沒什麼的!”鐵富貴依然笑着說。
“可是……唉,我什麼都幫不上,你媽,把你口袋裏的那個賣雞的錢拿出來給青天,當做一點醫藥費!”楚大宏對着郭花容說。
郭花容“哎”一聲,便在褲袋裏掏錢,掏出幾十塊錢便塞給鐵青天,鐵青天搖搖頭,沒有接。
“你這傻孩子,阿姨給你,你就拿着!”郭花容笑着說,仍舊把錢塞給鐵青天。
“阿姨,我不能要您的錢!”鐵青天搖着頭說。
“妹子呀,算了,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咱們都是窮苦人家,掙分錢不容易,留着給香月準備用吧,家裏還需要很多支付呢!”鐵富貴說。
“這……,大哥,沒事,你看青天傷成這樣,還是因為我家香月才弄成這樣的!”郭花容執意的說。
“阿姨,沒事的,我過幾天就好了,我媽媽說我天生命硬!”鐵青天笑着說。
蘇娥看着一臉是傷的他,笑着說:“傻瓜,趕緊過來,老媽給你洗洗,擦擦藥!”鐵青天聽話的走過去。
“我給青天洗!”楚香月說道,便跑了過去。
大人們看着兩個孩子,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