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約翰學院

進入夏府夏如煙看到一條通往正堂的路，路上鋪着紅色的地毯，周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和含苞待放的玫瑰牡丹花，若是深吸一口氣還能聞到沾着水珠的花瓣芳香。

夏夫人牽着她的手走過前院來到後院，映入眼帘的後院和前院一樣寬敞開闊。

夏夫人說：“煙兒，前院常有客人來，下人也多，你在菩提寺清靜慣了，後院安靜，你住在這兒，整個後院除了小悅，就只有你一個人住。”夏如煙驚訝地張大嘴巴，藉著月色看，這裏確實很安靜。

後院除了夏如煙的住所，一點不像前院那樣嘈雜，夏如煙心中暗自竊喜還是爹娘了解自己。

安頓好一切后，夏如煙在自己的房間躺下休息了，因為小悅是她的貼身丫鬟，所以住在她旁邊的房間裏。

小悅關上門的時候還不忘說：“小姐，我在隔壁，有事隨時叫我。”夏如煙看着她可愛的樣子，不禁懷疑自己有這樣虛弱嗎，還要一個丫鬟隨時伺候着，想到這裏不禁莞爾一笑。

小悅一見到夏如煙就很喜歡眼前這個小姐，自從她聽說小姐是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才被迫離開夏府住在菩提寺，她就暗暗發誓等小姐回來了一定要貼身伺候，寸步不離，保護小姐的安全。

夏如煙躺在床上，房間的佈置風格，以及陳設傢具和她在菩提寺的相似，不，不是相似是更顯奢華，更加漂亮了。

她的手摸到身上的蜀錦被子，娘真是用心了，跟在菩提寺的一模一樣，很溫暖很舒服，這樣的細心，讓她不會因為換了地方睡不舒服。

第二天她醒來，小悅正坐在旁邊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她興奮的說：“小姐，你醒了，你睡覺的樣子好恬靜好漂亮啊。”

夏如煙一睜眼就看到小悅痴痴的樣子還有些睡意的眼睛愣是被嚇醒。

“小悅，這麼早，你不睡覺在我房裏做什麼？”

“伺候小姐穿衣梳洗呀。”小悅說的理所當然。

夏如煙卻要崩潰了，我又不是沒手沒腳，可以自己做的，她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小悅，你聽我說，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我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叫你，小事情我自己來哈。”

小悅面露難色的說：“小姐你是在嫌棄我嗎？”夏如煙驚愕她並沒有這個意思，不知道她是怎麼理解的。

小悅不開心的低着頭，夏如煙拉過她的手說：“小悅，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呢是把你當姐妹看待的，這些小事就讓我自己做好嗎？”小悅聽到小姐拿自己當姐妹很高興，馬上破涕為笑。

“那好吧。”夏如煙看着她開心這才鬆口氣，小悅這姑娘也太單純了。

夏如煙穿了件素白色的長款旗袍衣裙來到庭院，一推開門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原來後院的白天比晚上還要美，後院是個果園，裏面種滿了蘋果，梨子，桃樹，杏樹，核桃，柿子等等的果樹，果樹簇擁着一個花壇，裏面各色的花正開的爭奇鬥豔，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花壇還簇擁着一個漂亮的涼亭，白色的柱子，紅色的琉璃古色磚瓦屋頂，很是養眼漂亮。

夏如煙走到其中，興奮的轉一個圈，她走到綁在兩棵高大樹木的鞦韆上坐下，開心的在上面盪起鞦韆，看起來十分享受這裏的一切，她覺着此刻的自己彷彿生活在畫卷中，樂在其中，不知疲倦。

下人過來喊話，吃飯了，夏如煙方才抖落抖落身上的裙擺從鞦韆上下來，走到前院吃飯，此時爹娘已經等在飯桌前了。

夏夫人見她進來為她盛了飯，夏老爺說：“煙兒，快來坐下吃飯。”

餐桌上是各種各樣的美食，是她在菩提寺沒吃過的美味佳肴，她坐下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在嘴裏，美味在嘴裏瞬間化開，填充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她笑嫣如花的說：“真好吃。”

夏老爺和夏夫人看着女兒喜歡吃，欣慰的笑了，於是不停地給她夾菜：“煙兒多吃點，你太瘦了。”

一連幾天，夏如煙被小悅帶着把整個北城以及長安街轉了一圈，這次她簡直大開眼界，見了很多好吃好玩的，每天都過的很開心。

夏如煙還在北城長安街盡頭髮現一個又大又漂亮的學院，一打聽才知道了這裏是外國人在中國開的慈善學院。

裏面容納了很多中國學生，在這裏的學生可以學習自己感興趣的所有課程，繪畫，舞蹈，衣服設計，書法等等，不限身份，不限年齡，還不用交學費，夏如煙對此很感興趣。

她回到家和爹娘商量着，決定從明天開始到聖約翰學院先學習一年的衣服設計，夏老爺和夏夫人勸不住她。

“爹，我就去進修一段時間的設計，之後就回到錦瑟幫您好不好？娘，你說句話嘛。”夏如煙一撒嬌，夏老爺就沒招了，於是同意了夏如煙去聖約翰學院學習的想法。

夏如煙為自己能去學習設計，興奮不已，在學校的還沒幾天，她就認識一個叫白雪的好朋友。

白雪，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就覺着很好聽，在心裏會想到該是個如雪般純潔的姑娘，只是白雪並不像她的名字一樣陽光快樂，她有些憂鬱，不喜歡和其他人玩，認識夏如煙后，卻喜歡和她在一起，如煙覺得她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很喜歡她。

學校里要是有人欺負白雪了，夏如煙的就會拉着白雪還回去：“白雪，帶我去，他們憑什麼侮辱你。”

“如煙，算了。”

“我會讓他跟你道歉的。”夏如煙一腳揣在那個痞子男同學身上。

“給白雪道歉。”要說夏如煙的力氣也是在菩提寺鍛練過的，況且她一直是正義凜然的作風，哪能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受欺負袖手旁觀。

那個男生瞬間對瘦弱的夏如煙刮目相看，被打怕了，於是着急忙慌的說：“我錯了，對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

“走吧。”那個男生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

白雪感激的看着夏如煙，聲音里有些哽咽的說：“如煙，謝謝你。”

夏如煙扶起她說：“白雪，你要記住人和人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你就還回去知道嗎？我們不能讓人隨意欺負的。”

白雪含着淚水，點頭。她在心裏感激自己能在這裏遇到夏如煙，這兒雖然是免費的，但大多是北城有錢人家的名門子弟，她一個貧窮人家的女兒受點欺負很正常，她只是想學點東西，夏如煙說的對，人和人是平等的。

這天吃過早飯陸老爺坐在飯桌前對陸少軒說：“少軒，下午到聖約翰學院接夏伯父的女兒到家裏吃飯。”

“哦，夏伯父的女兒？”陸少軒很疑惑，夏伯父什麼時候有女兒了。

“如煙從小身子弱在菩提寺長大，你當然不知道了。”

“哦，這樣呀，好，我知道了。”

陸少軒起身離開，記得小時候他去陸伯父家，看到陸伯母在做小姑娘穿的衣服，當時還以為夏伯母要給自己添小妹妹了，現在看來他一直有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妹妹，夏如煙。

雖然沒見過面，陸少軒聽爹說的樣子，讓自己去接她，心裏想着這個如煙妹妹應該是一副病懨懨的虛弱模樣吧。

看著兒子出去，陸老爺有些發愁，這些天陸少軒總是不在工廠，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陸少軒坐在汽車裏，閉上眼睛，阿坤在駕駛的位置看了眼有些疲憊的少爺估摸着他昨天晚上又沒休息好，於是心疼的問：“少爺，去哪？去劉家還是暖春閣？”

汽車很快到了暖出閣，阿坤提醒他到了。陸少軒並沒有下車，而是直接說：“去劉家。”

劉文昭和陸少軒是很要好的朋友，劉文昭出身貧寒，家境困難，一直在陸家工廠錦繡故里工作，因為自身的努力很快成了故里的管事。

在和陸少軒彙報溝通的過程中，兩人因性情相投，很快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劉文昭見到陸少軒來自己家很高興的請他進屋裏來，劉文昭家裏上有年邁生病的爹要照顧，下有一個小妹和兩個小弟弟要看養，壓力很大，好在陸少軒經常接濟他們。

劉文昭很感激陸少軒，只是劉雯心好像很不滿意陸少軒，她不喜歡陸少軒，劉文昭也不知道妹妹因何事如此討厭少軒，而陸少軒只是把她當成小孩子，不跟她計較。

陸少軒問劉文昭：“伯父的病好些了嗎？”

劉文昭搖頭，陸少軒說：“我去請大夫。”

“沒用的，軒少。看過的大夫都說了，我爹的病治不好了。”陸少軒聽完很是惆悵，無奈也沒辦法，只好拍拍劉文昭的肩安慰他別難過。

劉文昭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蝶舞姑娘怎麼說？”

陸少軒搖頭，其實沈督軍坑夏伯父和自己家銀子的事，陸少軒都知道了，這些天他很少去故里，一是想知道督軍私吞了他們家多少銀子，二是見自己的紅顏知己蝶舞。

蝶舞聽說了陸少軒事，也陷入難言之隱，以往陸少軒有了什麼煩心事她還能相出辦法幫他，這次她也只能有心無力了。

整個北城都是督軍的，這裏的一切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誰要是敢反抗，必死無疑，何況只是商人的陸府，或者是陸少軒，這樣的亂世里權利最大，沒有其二。

銀子在權利面前什麼都不是，可以價值連城也可以視如草芥。

“少軒，先忍忍，不要衝動。”蝶舞安慰陸少軒，劉文昭知道連蝶舞姑娘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也只能這樣了。

陸少軒心裏明白，他只是依賴自己的紅顏知己—蝶舞，無論何時她總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帶給他鼓勵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