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失憶

第二章 初次失憶

靜禪師太一見到夏如煙,就很喜歡這個小姑娘,於是把她帶到位於菩提寺後院的一間上等桃木夾層的檀香房間。

隨着時間的推移,日月輪迴,四季交替,斗轉星移,夏如煙在菩提寺慢慢長大,小如煙很懂事,經常幫靜禪師太做事,這讓本就仁慈的靜禪師太倍感欣慰。

“師父,我幫您拿經書好嗎?”

“師父,您累了吧,快請坐。”

這樣的日子很平穩也很安逸,時光如流水飛逝而過,不曾逗留,一晃好幾年過去了,夏如煙從開始的蹣跚走路,慢慢長高長大些許。

說也奇怪,夏如煙好似真的和佛緣很深,在這裏生活得很好,從小沒生過一場病,身體除了瘦削以外,很健康。

靜禪師太打坐念經的時候她就坐在一旁有模有樣的學靜禪師太的樣子,乖乖的,觀察抑或模仿,從不吵鬧。

在菩提寺,伴隨夏如煙慢慢長大的日子她倒沒覺得多無聊,因為這裏的每一片土地都能給她帶來她需要的‘營養’,她能夠自娛自樂,自己跟自己玩的不亦說乎,後山漫山遍野的山丘草地,無意發現的半山腰山洞,還有天空飛過的鳥兒都是她的玩伴。

因為夏如煙自幼聰明懂事,再加上長得乖巧可愛,所以寺里的小尼姑閑了的時候也會和她玩,誰要是給了她好吃的糖果,她就會特別嘴甜的對人家說:“謝謝漂亮姐姐。”

夏老爺和夏夫人隔段時間就會從長安過來看望夏如煙,每次見她高興的活蹦亂跳就很知足了,雖然和女兒一直分開,但是夏如煙並沒覺得爹娘不愛自己,不要自己了,反而他們一來,她還會開心的迎上去喊着爹娘,求抱抱,舉高高,撒嬌,淘氣一套一套的,惹得夏夫人和夏老爺高興的大笑,夏如煙的樣子可愛極了。

他們每次來的時候總會給夏如煙帶來很多好看的絲綢蜀錦衣服和好吃的點心水果,夏夫人還親自為女兒佈置房間。

一推開夏如煙的房門,完完全全一個可愛的公主風格,青墨色的雕花大床上,是粉色的蜀錦床褥,屏障上是粉色帶花的帷帳,還有窗帘,桌布,用的布匹都是從故里親自挑選的精品蜀錦絲綢。

夏夫人在窗檯的花盆裏種了很多綠色的植物,一朵朵小花開的爭奇鬥豔,長得生機勃勃,十分茂盛的樣子。

滿屏的綠色和這滿屏的粉色風格,搭配的恰到好處,十分相稱,圓形檀木桌子上擺着精美的純白色青花瓷,瓶里還插着一大束沾着露水的百合花。

整個房間的格局和佈置可以說非常用心,一進來就給人一種溫暖舒服,心平氣和的感受,讓人瞬間覺着心情爽朗,心胸開闊,夏夫人愛女心切她覺着這樣的話,就算夏如煙沒生活在夏府也勝似在夏府。

夏如煙發現每次爹娘來的時候,都會見到爹娘和師父說很長很長時間的話,從爹娘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們對她生活在這裏很欣慰也很開心。

夏老爺每次來的時候還會舉起夏如煙騎大馬,童年孩子都愛玩的,夏如煙騎在爹的脖子上咯咯的笑着張開雙臂,在天空做乘風飛翔的模樣。

直到有一次,夏老爺再來的時候,他再也舉不起夏如煙了,因為她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無論是遠看還是近看都是美若天仙,貌賽西施貂蟬,頗有幾分吾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不知的感覺。

夏如煙也不用再仰着頭看爹了,不知不覺她長得比爹還高。

細細算來她在菩提寺已經生活了整整16年,從一個襁褓里的嬰兒長成一個出水芙蓉般氣質卓越非凡的大姑娘,夏如煙覺着師父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爹娘有些老了,或許是菩提寺安逸舒適的生活,時光定格在靜禪師太年輕的臉上。

長大以後的夏如煙時常聽爹說起自家錦瑟的生意,她知道了這麼多年爹娘兩人里裡外外的操持管理錦瑟實在不容易。

可能是出身制衣旗袍世家的緣故,夏如煙從小就對穿衣服裝頗有研究,尤其是女子們愛穿的裙衫旗袍。

對於製作衣服,設計衣服,如何搭配,衣服的刺繡風格,她的天賦和靈感讓夏老爺自愧不如,之後夏老爺在來看望女兒的時候,都是帶着家當,以及自己的疑惑,讓女兒指點一二。

這讓夏如煙在菩提寺生活又豐富了很多,隨着爹娘帶給自己的外界新鮮信息,她知道了除菩提寺,佛光山之外的北城長安,聽爹娘口中的描述,長安是一個無盡繁華的地方,不僅有很多很多新奇的事物,最重要的是她的家在那裏,懂事以後的她對山下的生活越來越感興趣。

時光的腳步從未停歇,一直往前走,從未回頭,一晃夏如煙在菩提寺呆了整整16個春夏秋冬。

轉眼又是一個春意盎然的春天,夏如煙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衣裙,腰裏一條繡花藍色羅絲帶綁束在腰間,一雙繡花斯羅鞋,緩緩走出來,只見她柳眉杏眼,身材高挑,身形曼妙,舉步輕搖,阿娜多姿。

關上房間的門,夏如煙來到後院的山坡上,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雙手托腮,看着看了16年的山山水水,懸崖瀑布,山坡丘壑。

夏如煙看着他們長大,他們也見證了夏如煙的成長,眼前的一切氣勢如虹,高大巍峨,眼前的一切也從小造就了夏如煙心胸開闊的胸懷。

她思緒萬千,這些年在她身上發生了很多事,她忍不住感嘆,時光如劍,步步驚心,歲月如針,針針見血,風景不變,人已大變。

微風吹在她溫柔的臉龐,她隱約記得自己救過什麼人,醒來以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夏如煙以為是自己病了,師父說她不是病了,是失憶,原來這就是失憶呀,說實話,失憶真的很不好玩,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美好的記憶也沒了。

這次失憶慶幸的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唯獨記得自己的爹娘和師父,還有自己對錦瑟的執着,天賦還在,興趣正濃,一切也沒有那麼糟糕,反而剛剛好。

北城長安仍然是一片繁華景象,錦瑟生意一如當初紅紅火火,來往的人忙的不可開交,這天算了一天帳簿的夏老爺從錦瑟回到夏府。

恰巧陸老爺帶着陸夫人登門拜訪。

兩家長安有頭有臉,叱吒風雲的人坐在飯桌上吃飯,除了討論生意場上的事,也是溝通溝通彼此感情的好時候,畢竟他們也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的吃過飯,聊過天了。

夏夫人讓府里的下人準備了豐盛的飯菜,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樣樣俱全,都說夏府是皇親國戚,連盤子都是沿襲宮裏用的青花瓷,白玉盤,嫣紅采碟,青銅酒壺,純銀器皿,今日的餐宴,如此看來整個陣勢不比當年皇宮裏的遜色。

陸老爺說起現在的局勢,“夏兄,自督軍進城以來,北城穩定了,長安也太平了,咱們的生意越來越好,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來我們干一杯。”

夏老爺舉起酒杯兩隻白玉瓷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們一飲而盡:“沈督軍確實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有時間我們可要好好拜訪拜訪他。”

“是,是,夏兄所言極是。”

“來來來,吃菜,嘗嘗南方的海魚,味道鮮美的很。”夏老爺招呼着陸老爺和陸夫人,夏夫人夾起一塊魚肉給陸夫人,兩個姿態優雅,高貴的女人相視而笑。

陸夫人微笑着謝過夏夫人,一家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樣子,吃的不亦說乎。

夏老爺想起上次來錦瑟送絲綢的陸少軒,才幾年沒見都長成大少爺了,小時候還總是跑到夏府找他扎風箏呢。

“陸兄,少軒現在在故里幫忙了?”陸老爺砸吧着嘴巴,笑着說:“是呀,少軒現在可以幫我分擔生意上的事了。”

夏老爺神情一晃,想起女兒說:“是呀,我們老了,是該把生意慢慢的交給他們年輕人了。”

陸老爺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抬起頭慢慢的說:“如煙——是不是該回來了?”

陸夫人見老爺打開話匣子,拿手絹擦擦嘴角有些興奮的說:“是呀,這麼多年沒見她了,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了,肯定是出落成大姑娘了,說實話我還挺想她的呢。”

他們看向夏夫人和夏老爺,夏老爺嘴角一笑說:“如煙確實已經長成大姑娘了,是時候該回來了,過些天生意不忙了,我呀,就去接她。”

夏夫人點頭,是這樣了,如煙長大了,是時候可以回來了,再說他們年紀也大了想讓女兒呆在他們身邊。

一頓飯他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觥籌交錯,粉碟玉器,碗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大家笑得很是燦爛。

直到明亮晃眼的月亮升的老高老高了,他們才離開飯桌,夏老爺和夫人站在門口目送陸老爺,陸夫人。

坐在回家的車上,一路上陸老爺很是高興,陸夫人倒是有心事重重的樣子,她有些疑慮的問:“老爺當真要少軒娶如煙?”

陸老爺眯着眼說:“當然,咱們不都說好了嗎,生兒子當兄弟,生女兒當親家。”

陸夫人微微皺起眉頭說:“那都是酒後醉話,老爺怎能當真?還有如煙,你別忘了聖僧當年說過的話,我們少軒娶了她會遭罪的。”

陸老爺睜開眼睛,目光深邃的看着她說:“你個婦人家懂什麼?如煙只能是我們陸家的兒媳婦,收起你的疑慮,做好當婆婆的準備,陸府和夏府不僅要聯姻,你還要對如煙像親生女兒一樣知道嗎。”

陸夫人慾言又止,自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陸老爺的決定,她一個女人家哪裏能改變,她不懂陸老爺的決定,只是心疼兒子陸少軒,她心裏擔心,他的兒子難道真的要娶一個喪門星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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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的情深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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