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廢材？
一行百餘人穿過廣場，進入練武場之後的一幢高大建築。
這幢建築就是唐家立在寨中的祖宗祠堂，除了嫡系的唐家子弟，能進入這裏的都是寨中精英，譬如長刀衛中的隊長統領等寥寥幾十人。
祠堂之中，香煙裊繞，有着一股說不清的**意味，原本嘰嘰喳喳對“開光”充滿了興奮好奇的孩子們，被這個嚴肅氣勢一逼，一個個都閉緊嘴巴，站在大人身後，異常的安靜。
裏邊早早就佈置完畢，一襲天藍色長裙的唐如霜已經等在了那裏。
雖然也有一絲緊張，但唐默卻不如其他孩童那樣拘謹，看到母親，他遠遠的叫了一聲，只是並沒有走過去，依舊跟其他孩子站成一排。
規矩不能廢，這裏是**肅穆的祖宗祠堂，一切都得按祖宗規矩行事。
望着明顯要比其他孩子高上一些，壯實一截的兒子，平時顯得冷艷的唐如霜嘴角有着微笑，兩年前的那次閉關，唐如霜沖級成功，以不到三十的年紀成為整個唐家寨第三位內勁十一重高手。只是這個成就，相比起擁有唐默這樣的兒子，卻是微不足道的，唐如霜一點不為兒子這次的“開光”擔憂，她有信心，自己的兒子，一定是這群同年孩童之中天賦最佳的那個。
這種信心沒有什麼根據，大多只是出自於母親對兒子的期待與憐愛，但對於最熟悉唐默的唐如霜來說，自己的兒子，確實存在太多出人意料的特異之處。
百餘人進了祠堂，大家都按着各自的位置站好。
這幢高大的建築之中，雖然擁擠，卻並不紊亂。
望了望那三十多個孩子一眼，身材高大的唐嘯虎高聲說道：“孩兒們，都聽好了，這個開光典禮，決定着你們日後所選擇的道路，一定要全力以赴，容不得有半點馬虎，大人讓你們怎麼做，你們就必須怎麼做，都聽懂了嗎？”
“懂了！”三四十個聲音異口同聲回答。
唐嘯虎滿意的點點頭，“好，現在排好隊伍，走到那邊去，別著急，一個一個來。”他看了看手中拿着的一份名單，叫道：“第一個，劉海濤！”
站在最前頭的一個孩童有些畏縮的走了出來，順着唐仲起的指引，慢慢走向祠堂內廳。
頓時，周圍一片寂靜。
對於整個中洲大陸的武人而言，十歲的這個開光典禮，是成長時期最重要的一件事。這個典禮，基本上確定着他日後該走的道路，甚至大至上可以從中猜出，這個人將來所能達到的成就。
一個族內要是出現了特別厲害的族人，好好培養，說不定日後整一族都會受益無窮。
唐家寨雖然不是同一個族的族人，但道理一樣。
由不得不緊張。
過不上片刻，唐仲起陪着那個叫劉海濤的孩童從內廳側門走出，隨即裏邊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叫道。
“土系，三等！”
所有人，包括老當家唐嘯虎都是滿臉嚴肅，一聲不吭，看不出有什麼表情，旁邊一張桌旁坐了個拿筆的帳房先生，在一本厚厚的花名冊最末端寫下了“劉海濤，土系三等”幾個字樣。
“下一個，張大年！”
唐仲起又引着第二個孩子進入內廳，而劉海濤，卻懵懵懂懂站回到了隊伍後邊，旁邊立刻有幾個小孩子偷偷圍上來，詢問裏邊的情況，竊竊私語聲四起。
“嗯~”老當家唐嘯虎鼻孔中重重得哼了一聲，那幾個孩子伸伸舌頭，退了回去，依舊一排兒站好。
“火系，二等！”
……
……
一個個孩子順着唐仲起的指引進入內廳，完成了這個所謂的開光典禮。這些孩子之中，五行天賦大多數都在三等與一等之間，也有幾個實在沒什麼修鍊天賦，竟然五系全缺，十分落寞的被下人們提前帶出了祠堂。
“李小虎！火系三等。”
“下一個，唐默！”
唐嘯虎的聲音陡然高亢了幾分，唐默是他的親外孫，而且身份特殊，唐嘯虎平日裏對他的寵愛，要比小兒子唐小山多上許多。
同時這個名字一出，唐如霜，包括旁邊的賀天章和幾個唐家子弟，都面色凝重，隱隱的流露出一絲緊張，畢竟，這十歲的開光典禮，不僅代表着一個人所選擇的五行功法屬性，更能在一定程度上看出他日後的修鍊成就。
有句老話叫：打小看看，到老一半。
唐仲起走過來，拍了拍外甥的肩膀，算是鼓勵，兩個人沒說什麼話，順着台階幾步就進了內廳。
只是，這一次進去的時間明顯要比其他孩童長了一些，一直看着點在香案上的那支高香從頭燒到了尾，留下了數指頭長的白色香灰，也沒見兩人從邊門出來。
唐嘯虎等人面面相覷，心中都有些狐疑，想要進去看看，卻又覺得不能破了祖宗遺留下來的規矩，只好各自心癢難熬的繼續等待着。
又過了一陣，邊門咯吱一聲輕響，一臉迷糊的唐默抬腳邁了出來，身後跟着同樣迷糊的二舅唐仲起。
在一大片好奇目光的注視下，唐仲起摸了摸腦袋，快步走到父親跟前，對着他的耳朵輕輕的說了幾句，唐嘯虎也面色大奇，嘴巴中不由自主嘀咕道：“壞了，壞了”。
“壞了？啥壞了！”陡然的面色一緊，唐如霜心中莫明的緊張起來，難道自己的兒子也是天生廢材，不能修鍊內勁？
那可真是“壞了”！
大袖一擺，似乎是管不得什麼祖宗規矩了，唐嘯虎大步跨進了內廳，賀天章、唐如霜等人也是三步並作兩步，一起跟了進去。
周圍圍觀的百多人頓時開始交頭接耳，搞不清楚裏邊發生了什麼狀況。
內廳之中香煙裊繞，正中擺放着唐家歷代祖宗牌位，距離牌位不遠，另有一張相對龐大的方桌，放着一個球體，這個圓球流光溢彩，看起來雲蒸霧饒，給人一種極為神秘的感覺，此刻有兩位白須飄然的老者正在低頭忙碌。
聽到唐嘯虎等人進來的腳步聲，其中一個抬起了頭，另一個卻恍若未聞，依舊忙着自己的事情。
“靈長老，武長老！”唐嘯虎抱了抱拳，顯然這兩位老者的輩分，比他還要高上一截。
抬頭的武長老滿是皺紋的額角上兩條濃眉抖了一抖，聽到唐嘯虎和他們打招呼，微微笑着點了點頭，同時伸手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意思是讓他們別打擾到那位圍繞着方桌上儀器忙碌的靈長老。
幾個人都這麼默默站着，不敢發出聲音。
隔了良久，靈長老才停下手中活計，抬頭望向唐嘯虎，一對略顯深沉的眸子裏宛如晨星，似乎掩藏着無窮盡的精力智慧。
“嘯虎，剛才那個孩童，是誰家的孩子？”靈長老直截了當問道。
“您指得是唐默？他是我的外孫，如霜的兒子。”沒有絲毫怠慢，唐嘯虎飛快的回答，隨即又問道：“怎麼，小默的體質屬性，有，有問題么？”他聲音顫抖，可以感覺到向來沉穩如山的唐家寨老當家心中那份緊張。
靈長老重重的點了下頭。“有問題，很有問題！”
這話一出，轟隆一下，唐嘯虎，包括唐如霜等人都是面如死灰，如果在基礎五行屬性上出了差錯，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事，修鍊不了內勁，唐默一輩子的成就，最多只是個豐衣足食的平頭百姓，在這樣的亂世，無異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斬割。
“會，會不會是五行球出了問題？”唐嘯虎吁了口氣，輕輕問道。
兩位老者同時搖了搖頭，靈長老一指方桌上的溢彩圓球，說道：“老朽細心檢查了足有四次，五行球全無問題，嘯虎，你若是不信，儘管自己上去試試！”
“好！”
雖然說這兩位族叔長老德高望重，唐嘯虎也完全信得過他們，但事關外孫的終身，他還是忍不住走前一步，將一隻寬重厚實的手掌，重重壓在了五彩圓球的表面。
三息之後，唐嘯虎鬆開了手掌。
那圓球一會兒變紅，一會兒變綠，滴溜溜的幻化着各種顏色，過了幾息，卻一點一點整體向黃色轉變，最後，整個球體透射出金黃色澤，五彩的圓球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黃橙橙的大橘子。
靈長老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報道：“金系，三等。”
“哈……”站在最後邊的唐小山心情一松，突然開口笑道：“真是這五行球壞了！爹爹，您不是說您的屬性是金系五等么，現在變成了三等，肯定是這個五行球出了問題。”
唐嘯虎卻是老臉發熱，回頭瞪了唐小山一眼，喝道：“沒規沒矩，大人說話，小孩子瞎插什麼嘴！”
莫名其妙挨了罵，唐小山也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心裏覺得有些委屈，不過接下來，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挨罵的原因，只見老爹唐嘯虎對着兩老者拱了拱手，黯然嘆道：“五行球沒有問題。”
先是目瞪口呆的張大嘴巴，突然之間像是明白了，唐小山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