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年祭大典
唐如霜抬了抬頭，見到兒子和自己一樣，也都是兩眼發光，一片的神馳嚮往，突然止住話頭，笑着用手指彈了彈唐默額頭，道：“好了好了，多說這些只是好高騖遠，沒有用處，咱們娘倆一步一個腳印，好好的重頭做起。過了今日，娘要閉關修鍊，衝擊水系內勁的十一重功法，你要聽外公和舅舅們的話，努力練習娘教你的‘百獸王拳’，那套拳法，最能鍛煉內臟器官，吐吶合一，再加上有龍母壯骨丹方輔助增強骨骼經絡，到時候筋骨皮肉強健，修鍊內勁水到渠成，可以少走歪路。”
“是的，我一定努力。”唐默點點頭，閉上眼睛，任由葯氣沖刷身體。
但他的腦中卻思緒萬千，自己的母親真是不簡單，這麼快就要衝擊十一重了，早些天偶然聽外公唐嘯虎說起，他從內勁十重到十一重可足足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而母親卻只用了三年。人與人之間的修鍊天賦，縱然是一脈相連的父母子女，也不盡相同，看樣子，母親卻要比外公更有可能進階到先天境界。
不知道自己又會如何？
一想到已經練出了內勁，唐默立刻就變得興奮無比，一顆洶湧澎湃的心就如大鍋當中的一粒粒氣泡，冒上來，炸開去，來回的翻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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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如駒，時光飛逝，一轉眼的時間，距離唐默練出內勁，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年。
不清楚老天是否真的在特意眷顧這個孩子，還是另有其他什麼原因，相對於尋常武人來說短短的兩年，對於唐默，卻是徹底改頭換面的兩年，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傢伙，竟然在如此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將木屬性功法輕而易舉的練到了第八重。
絕對是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誇張現象。
就算自身資質與功法相符，一般十歲的孩童能在三個月內練成第一重，修出內勁，都可以自豪的翹起大拇指，說一聲“了不起”了。兩年的時間，少部分資質上佳的，可以練到第四重內勁，更多的往往只在第二重與第三重之間徘徊。
而且內勁功法，越到高重，所需要花費的時間精力越多，就拿唐默大舅唐伯承來說，二十一歲練到內勁八重，二十七歲突破，花了六年多時間，然後到三十八歲才突破到第十重，足足花了十一年，至於什麼時候能練到十一重內勁，他心中壓根沒底，有可能機緣巧合，十年二十年可以修到，也有可能窮上一輩子之力，只能在內勁十重徘徊。
到了那樣的層次，每一重都是一道難以逾越的溝壑，天賦勤奮運氣，三者缺一不可。
唐默卻早早達到了第八重的境界，不足十歲，這樣的年紀，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孩童可壓根還沒開始修鍊內勁呢！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修為，這樣的修鍊速度，後無來者不敢妄言，前無古人卻是必然的。有一點已經可以確定了，唐默，絕對是武學一道中萬年難遇的絕世天才。
不過在他的特意保密之下，沒有人能發現這個秘密，就算是跟他關係最為密切的小舅唐小山，也只是覺得之後的唐默低調了許多，不再像以往那樣整天纏着自己調皮搗蛋了，雖然有些詫異，但唐小山認為小外甥正在為如何打通青木功的第一重功法運行線路，練出內勁而苦惱。
哎，兩年過去了，小外甥顯然還是未能煉出內勁啊。
看樣子，木屬性的功法並不適合他。
唐小山搖了搖頭，每次看到唐默的時候他都是這麼想的。至於那天唐默所說的“一天練出了內勁”的大笑話，唐小山早忘了一乾二淨，開玩笑，一天能練出內勁，那，那還是人么？一個笑話，他壓根沒惦記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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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帝元歷二九九二年的最後一天終於悄然而至了。
這個世界，一年也是三百六十五天，每年的最後一天，也是除夕。就和古老中華一樣，除夕之日，家家戶戶都要張燈結綵，都要老少團聚，祭拜祖先。不過對於唐默而言，今年的除夕和往年又有區別，過了今日，在理論上，他滿十歲了。
除了年祭，中洲大陸所有習武的門閥世家，在這一天都要替年滿十歲的族內子弟舉行開光大祭，替他們選擇出適合修鍊的屬性功法。
以武傳家的唐家寨，自然不能免俗。
整個唐家寨，十幾萬的人口，除了唐默，同樣年滿十歲的孩童還有三四十個之多，雖然他們之中並不全部姓唐，但對於老當家唐嘯虎來說，這些孩童，都是手下兒郎的子孫後代，日後山寨的榮辱興衰，都着落在他們的身上，所以不會藏有私心。
這開光大祭，好就是好，孬就是孬，同樣也不分彼此。
接近中午的時候，巨大的練武場中密密麻麻聚集了無數人頭，這樣祭拜天地的大典，女性和不滿十歲的幼童是不能出列的，除了一部分守哨的離不開崗位之外，幾乎大半個山寨的男人都聚在了那裏。
練武場正前面中間一個高台之上，擺放着祭祀天地的香案祭壇，老當家唐嘯虎和他的三個兒子，以及賀天章站在了最前面，之後緊跟着唐默等一排剛滿十歲的孩子，這一排卻不僅限男性，而是男女都有，第一次出席這樣盛大的祭典，一個個都是滿臉興奮，洋溢着濃郁的喜氣。
當然，心中也難免會有忐忑。
等到日上三竿，接近午時，旁邊站着的一位身穿紅綠長袍的壯漢突然清了清喉嚨，高聲唱道：“時辰已到，祭天大典開始！”
“焚香！”
白須白髮，但是紅光滿面，精神健旺的唐老當家上前兩步，在面前擺放着的銅盆當中凈了凈手，取一塊毛巾擦乾，隨即就有下人快步上前，將三根足有手指粗細的高香遞到老當家手中。
唐嘯虎雙手持香，點燃之後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那壯漢又唱道：“鳴炮、拜天！”
“砰砰砰……”一聲聲禮炮轟鳴，唐伯承等台上幾十人率先跪下，隨即廣場上的幾千人也轟然跪地，而唐嘯虎則在這個過程中，一步步登上台階，將手中高香插入香案上的銅鼎之中，然後倒退着走回，也俯身跪倒。
那穿紅帶綠的壯漢從懷中摸出一塊黃帛，扯開了嗓子高聲念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都是些歌頌天地之詞，這個大嗓子壯漢中氣十足，念起來抑揚頓挫、聲情並茂，倒也十分的有氣勢。
他一口氣念了半柱香的功夫，終於停歇住了，吸了一口氣，又是一聲大喝，道：“拜~”
所有人，跟着他的指揮磕下了頭。
“再拜~”
“三拜~”
“起~”
整整齊齊的舉行完三跪九叩大禮，在唐老當家起身之後，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
“禮成，祭天大典結束！”那壯漢唱完最後一句，從高台上快步走下，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尤其是唐默那一排小孩，更是一邊揉着膝蓋一邊“嘻嘻哈哈”，歡聲笑語頓時充斥了整個廣場。
唐老當家雙手一擺，噪雜聲再度平歇下去，聽他朗聲說道：“孩兒們，過了今日，便是帝元歷二九九三年了，在這個辭舊迎新的日子裏，新的一年來到，新的希望開始，我唐家寨的人口，一年比一年多，唐家寨的男人，也一年比一年強。今天大年三十，來，擺宴！”大手一揮，無數張桌椅擺放上來，一盆盆雞鴨魚肉流水介端到了桌子上。
“孩兒們，盡情吃喝，不醉不休！”
“哈哈~”
廣場之上，一片腐敗！觥籌交錯，人人興高采烈。
吃飽喝足之後，滿臉紅光的唐嘯虎洪鐘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哈哈哈，我們山寨的每一位好兒郎，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大家應該知道，現在該幹什麼了吧？”
所有人都喧嘩起來，“開光，開光……”呼喝聲絡繹不絕。
唐老當家微笑着捻起鬍鬚，說道：“這三十四位孩子，是我們唐家寨日後的希望，大家祝福他們，在接下來的開光之中，都能挑到最適合自己修鍊的功法，練出內勁，壯大我們的長刀衛，為我們的寨子打下更廣闊的一片天地，一片未來。”
有人呼喝叫道：“老當家說得在理，弟兄們辛辛苦苦幾十年，才有這麼一片基業，雖然說比不上鐵石城劉家司家，但在這猛虎澗，也數咱們的日子過得最逍遙快活，靠得是什麼，就是因為老當家和賀先生有着內勁十一重的實力，有着五佰無敵的長刀衛。”這話引來一陣叫好，另一桌卻又有一個叫道，“我李大虎的兒子今年也滿了十歲，嘿，小虎子，你要是不好好努力，練不出內勁，可別怪老子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哈，哈哈！”大家轟然大笑，唐嘯虎心情暢快，朗聲道：“走，去祖宗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