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過往
漫無目的的行走，渚蓮緊緊的跟隨在萬宗隱的身後，在他的心內實在有太多的問題需要解答。
萬宗隱抬頭望了一眼，還不錯的天氣，一輪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雖然只有一點的溫暖，但是總比沒有要好得多不是么？搓了搓手，萬宗隱有些興奮的看着明雪：“好了，看你們的模樣也是一肚子疑問，趕緊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回答。”橫掃一眼跟在身後的渚蓮，萬宗隱心裏竊笑，有了仁義菩薩在場，自己無論說什麼也都是無妨的。
也許，這裏的主人有資格不給整個天下的面子，但是，他不能不顧忌渚蓮的存在。“好啊，好啊。”走在渚蓮的身側，明雪笑言逐開迫不及待的應道，可是，她實在有太多的疑惑，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要問什麼了。
調皮的眨眨眼睛，萬宗隱暗示渚蓮亦可隨意提問，甚至於如果是由他提出的問題，那這世間還存在的老傢伙們誰也挑不出刺來。渚蓮似乎根本沒有理會到萬宗隱的意思，毫無開口之意。
“九重天就在這裏，可是為什麼我還是找不到呢？”組織好語言，明雪還是覺得即將要去的九重天比較神秘。萬宗隱拂塵一甩，笑道：“說句實話，九重天並非存在於這個世間的任何一個角落。”
渚蓮聽到九重天的消息回過神來，奇道：“不存在這個世間，那我們如何進入？”他倒是不懷疑靈柩道君隱居在九重天外，也不懷疑九重天的真實存在，只是疑惑自己該如何進入。
萬宗隱哈哈一笑：“你們只管跟着我往前走，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迎接的。”明雪落後幾步，一手攙住渚蓮的臂膀，吃醋道：“對了，義父，為什麼你會這樣的對待渚蓮呢？以前從未看見過你對別的人如此親切。”
面色一惱，萬宗隱道：“義父怎麼就不親切了？”明雪嘻嘻一笑，道：“是啦，是啦，義父為人和善，待人親切。那麼，我的好義父，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會認識渚蓮的呢？”
明雪十分清楚，萬宗隱從未進過中原武林，或者說，自從明雪被他收為乾女兒到現在也沒有見過萬宗隱離開極北之地。萬宗隱搖頭笑道：“不是義父認識渚蓮，只不過，如果是放在當年的江湖，只怕不認識渚蓮的人那才是少見吧？”
事關己身，渚蓮也打起了精神，當年的江湖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自己卻反而沒有半分記憶？明雪的心莫名狂跳起來，嘟着嘴道：“我就沒有看出來他做過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那你就錯了。”萬宗隱眯着眼睛，像是沉入了遙遠的過去之中：“捨身取義，連‘天’也只能敗服的強者，如何不令江湖震動？”渚蓮皺着眉頭，傲飛雪這樣說他萬宗隱也是這樣說他，看他們的表情也不似作假。
“如果，照前輩的說法，我似乎做過一件造福天下之事。”渚蓮遲疑道：“可是為什麼，我自己卻不知道？”沒錯，現在的渚蓮在江湖中的稱號的確是仁義菩薩沒錯，但也只是別人的抬愛而已。
江湖上的人只要是提起渚蓮，誰都要豎個大拇指，贊一句：“好漂亮的渚蓮，好慈悲的渚紅衣。”但這，可跟他的武功與過去毫無關係。沒有人知道渚蓮的過去，即使他自己也一樣，醉生夢死的效力非常足以令一個人忘記很多事情。
可是，自己為什麼要去喝醉生夢死呢？渚蓮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煩惱曾經讓自己飲下醉生夢死，越是細想就越是頭疼。“啊。”輕輕的**出聲，渚蓮抱着頭嬌弱的喘息着。
天生的母愛情節泛起，明雪有些憐惜的摟住渚蓮的肩膀，獨特體香將渚蓮淡淡籠罩。嬌嗔的一眼瞪向一旁恍若未見的萬宗隱，明雪怒道：“都是你，說這些事情。”萬宗隱一口酒嗆住，不住的咳嗽，好容易才緩過氣來。
摸摸鼻尖，人家都說女生外向，這還沒怎麼呢自己就落下了個大不是，這讓萬宗隱如何淡定？休息片刻，渚蓮才揮着手道：“不怪前輩，是渚蓮自己禁不住極北的風雪罷了。”
“唉，就是嘛。”萬宗隱嘿嘿笑着，討好的看向明雪：“你放心，萬宗隱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也是要讓靈柩道君幫你改善體質的。”臉色白膩，渚蓮嘆道：“我的根骨自己有數，唉，有些事是天定如此，凡人是改不了的了。”
“哼！”不知為何，萬宗隱忽然臉色一變，冷哼道：“你錯了，這個世界上人定勝天。任何人都可以屈服於天，但是，只有你渚蓮渚紅衣是萬萬不能屈服的。”渚蓮聽他說的嚴重，趕忙答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只有自己特殊。
背過身子，故意不去看自己寶貝乾女兒怨恨的眼神，萬宗隱嘆了一口氣：“既然你自己選擇了遺忘，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總之你要記住永遠都要站在人的立場。”“人的立場？”渚蓮暗暗重複一遍，真是一頭霧水，萬宗隱的解釋令他更加的疑惑不解。
明雪聞言心中一動，她真的是很想要去了解渚蓮的故事，一種衝動刺激着她越是迷霧重重就越是令她對渚蓮更感興趣。萬宗隱面露難色，拂塵抓在手中無意識的甩動，這件事他本來也就並非十分了解，更何況既然是渚蓮自己選擇了遺忘，那麼再提起來還是明智之舉么？
心下盤算良久，萬宗隱才笑道：“這有什麼不可說的？”他已是打定主意不去觸及那一段禁忌的過去，只準備撿一些要緊的歷史交代給自己的寶貝乾女兒。
“好啊，好啊。”明雪拍着手笑了起來，她拉着渚蓮快走幾步緊緊的跟在了萬宗隱的身後。“你心中的包袱很重吧？”萬宗隱忽的回過頭來，逼問渚蓮。
微微一愣，渚蓮老實回答道：“唔，我很挂念典機處里的兄弟啊，這一次的門派系統開啟看起來大亂一觸即發。”這並非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當今局勢，只要是稍微有些頭腦的人也可以看得出來。面對武林各大勢力的壓迫，朝廷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尤其，在江湖中，實在有太多人力不可敵的絕頂高手。萬宗隱卻微徽搖頭，拂塵輕掃再次問道：“你認為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武功是從哪裏學到的？”“嗯？”渚蓮眼前一亮，心中一個令他吃驚的念頭逐漸形成。
沒錯，他忽略了這一點，一路行來這麼多的武功高手難道都是自創的么？渚蓮很清楚現在江湖中平均的水準，絕對無有可能誕生這種足以抗天的強者。奇遇，也許可以造就極個別的個體，但也同樣無有可能早就如此強的勢力團體。那麼，真相只有一個：
“門派系統曾經開啟過？”即使是渚蓮自己也不相信，門派系統誰能開啟？上一輪的江湖又為何關閉了門派系統？“我不便明言，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猜測是正確的。”萬宗隱沉吟片刻：“過去的歷史已經湮沒太久，這並非一時半會就可以說清楚的。”
“這是什麼意思？”秀手微微顫抖，渚蓮激動莫名，如果可以知道上一次門派系統開啟的狀況，那麼天朝平穩度過此次殺劫的希望也會提高很多。“咦，古代的歷史么？”明雪撅着嘴，她覺得自己看不明白這個世界了。
“其實，在很早的時候，江湖中並不是現在這樣的。”既然已經開口，萬宗隱說話的速度就越來越快，彷彿是等不及要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那個時候，江湖中就已經有了各大門派。爾虞我詐、弱肉強食，身處江湖沒有人可以享用片刻的寧靜。”
萬宗隱進入這個世界的確是早，甚至可以說就是最早的一批，他所了解的才是沒有被任何人篡改掩飾過的真相：“正派、邪派，各大門派間的拼殺。武當派、峨嵋派、少林派、丐幫、全真教、天師教、華山派、嵩山派、靈鷲宮、日月神教、白駝山、星宿派、逍遙派、古墓派......
百餘大小門派，更夾雜家族勢力如姑蘇慕容家、大理段家，還有江湖中的幫派系統如天下會之流實在太多。那時候的武功要比現在好學的多，只要你願意，總是會有適合你的武功絕學。任何人都可以領悟到適合自己的上乘武功，每個人都是不可一世的強者。”
沉默片刻，萬宗隱只是埋頭帶着渚蓮、明雪往前趕路：“江湖中越來越亂，各大門派之間的相互清殺越來越嚴重。殺戮，成為江湖的主旋律，清殺別派弟子越多的人，在自己門派內便也會更加收到師弟們的推崇，也可以分配到更多的資源，更快的學習到更加高深的武學，無謂是正派還是邪派，大家都在瘋狂地殺戮。
血腥的江湖，越來越多的人手加入了戰鬥，沒有盟友，早先剛剛結盟的門派，轉眼間便可能已經受到對方毫不留情的傾力攻擊。越來越多的高手倒下后就沒有再爬起來。但戰爭卻催化出了更多的高手，源源不斷地投入到對別派的清殺中。逝去的高手，喪失了所有的一切，僅使留下一段段洗刷不盡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