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搜查
有了道白髮的作保,無論許玉楓相信不相信渚蓮他們,也都不好再多說什麼,只不過其他人可就沒了這份優待。仙山葉鷹此時的臉色已經有些陰沉,眼中迸射出陣陣懾人心魄的寒芒,陣陣威壓釋放出來讓任何人也知道他已經怒到了極點。
但他還是沒有動作,他在等,等一個可以命令他的人發話。
“阿彌陀佛,檀越既然已經來了,何不現身一見?”一聲佛號,一個令渚蓮萬分驚訝的聲音從冰堂後台傳出,竟是之前與他共坐一條船的那個和尚。“聖教主!”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冰堂內外響起,已不知有多少玄心聖教的弟子把這裏給團團包圍。
渚蓮心中一震,莫非虎奴的行蹤已經被玄心聖教掌握其中?不過,看起來滅佛生的氣勢雖強,但是卻沒有半個人肯往前多走一步。仙山葉鷹怒道:“閣下既有膽子來武會鬧事,難道就沒有膽子承認嗎?”
堂下眾人仍舊默不作聲,只是有些眼尖的來客不欲牽連其中,脫去了面具默默地退出了場外。這一批人若非是玄心聖教自家的弟子便是極北武林中聲名顯赫的高手,各有成名絕藝都不是擅長剛猛掌勁的功夫。
許玉楓雖怒,但也沒有失卻理智,揮了揮手表示放這批惹不起的大佬離開。剩下的人也大多脫下了臉上的面具,渚蓮不動聲色的一桌一桌瞧過去,心中不由大定虎奴看起來已經是另找了辦法現在根本不在冰堂之內。
堂下眾人中並沒有生面孔,許玉楓的面色更加難看,掃眼望去也唯有渚蓮這一桌還沒有亮明身份了。他忌憚義薄雲天道白髮的插手,轉頭問道:“白髮兄,這二人可是高徒?倒是高傲的緊啊。”冷笑數聲,言下之意你道白髮在我玄心聖教的嚴重也不過如此,更何況致使兩名弟子?還是你這個做師傅交代下去好好配合才好。
道白髮不過是見那紅衣少年的身上不露殺氣,知道他是仁心之輩才為他擋過一劫,現在既然許玉楓懷疑到他身上來,自己再強自掩過反而更惹人生疑,當下笑道:“哈哈,我哪裏有那麼好的福氣。不過,這二人的的確確不會是殺你的徒弟的。”
許玉楓冷眼掃過,早已知道渚蓮身無內力,而旁邊的女子身有異香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只不過看起來也沒有正經的學過系統的內功心法。冷笑一聲,他心想:“若是憑這兩個娃娃也可以殺了我仙山葉鷹的弟子,那我也就不用再在極北江湖混下去啦。”不過雖然心中早有盤算,但是他現在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容不得任何人反抗他的命令。
渚蓮一笑,他又沒犯什麼罪過,心中無鬼自然不慌,只是坦然揭下臉上的魔鬼面具一張脫俗面容出現在冰堂之內。“啊。”幾聲低呼,顯然是已經有見聞廣博之人識出了渚蓮的身份:“他是仁義菩薩渚紅衣。”
無論認識不認識,堂上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要看看這個在中原武林出名的仁慈之人到底長的甚麼模樣。這男人所擁有的一種渾然天成的美麗,那神采,那身姿,還有他站立時所投射出來的氣質,都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許玉楓“嗯”了一聲,他身為玄心聖教右護法,負責的便是對外事務當然對中原武林的成名人物有所了解。渚蓮是什麼人,他不會不清楚,仁義菩薩的檔案在玄心聖教的總壇堆積如山,卻沒有哪一條記載過他傷人的案卷。
那與他同桌的又是什麼人,也是中原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嗎?此刻堂上也就只有渚蓮這一桌沒有亮明身份,眾人心知玄心聖教此事與己無關,自然是發揮了國人圍觀的強項,都想要看看這最後一個面具之下又會是什麼人物。
明雪也不可能是殺害玄心聖教護法弟子之人,她不在這種場合脫下面具另有原因,只不過這時候已經是由不得她了。許玉楓道:“這女子既然不是白髮兄的弟子,那麼我聖教門下若有得罪也不算是掃了你的面子不是。給我看看,她到底是什麼人。”后一句話,則是對着他帶來的玄心聖教弟子所說。
“是!”應了一聲,已經有數名玄心聖教的護法弟子縱身躍出,刀光劍芒閃過向著渚蓮這一桌衝來。渚蓮知道明雪的武功不強,自己雖然也不是什麼高手,但總也是要為她出面抵擋一二,當下也是拔刀跳出與那些聖教弟子戰在一起。
這些聖教弟子都是精心選拔出來的護法,不同於下面的兵卒都是得傳武功秘訣的高手,不過渚蓮也無意傷人只是前遮后擋只求退敵。“夠了,退下。”許玉楓的面色急變,他當然看得出來渚蓮不是自家弟子的對手,久戰下去必敗無疑,但是即使是贏了一個不通內力之人,他仙山葉鷹的臉上又有什麼光彩不成?
許玉楓盯着渚蓮,道:“閣下不是我極北之人,又何必插手極北之事?”
渚蓮眼見虎奴不在場中,雖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逃身但也暫時可以放下心來,只是明雪的處境反而不是太妙。笑了幾聲,渚蓮柔聲說道:“倒不是渚蓮多事,只是這女子與我同來,自然也要與我同去。”
許玉楓打個哈哈:“想不到仁義菩薩還是憐香惜玉之輩,也罷,只要讓許某看清楚她的身份,若不是傷我聖教弟子的歹徒一定恭送出門可好?”仙山葉鷹當然知道渚蓮在中原江湖道上的號召力,若他身邊的女子不是殺害自己徒弟之人,即使以前有什麼地方觸犯了聖教的禁令也盡可一筆勾銷。
渚蓮瞥眼看向明雪,可惜她戴着面具,一時間倒是看不出喜怒來。回過神,渚蓮無奈道:“這女子人家,害羞也在所難免,如若不嫌棄的話,渚蓮可以身作保這女子絕非惡人。”
許玉楓鼻尖一聳,熟知他的人都明白這已經到了他容忍的極限:“哈哈,都是江湖兒女,還談什麼害羞不害羞的。不是許某不相信你仁義菩薩的招牌,只不過我聖教弟子莫非便是白死的不成!”
說到最後一句話,許玉楓的身形已經電射而出,他當然沒有運上兵器。以他的身份出手對付一個女娃娃已屬理虧,再動用武器的話,那可才真是羞死人。渚蓮早已預防他的來襲,面對這雷霆震怒,只是一言不發的抽刀迎擊而上。
許玉楓的輕功高極,人在空中但見到渚蓮綉春刀攻來也是應變奇速。他沒有想到渚蓮竟會不顧安危出頭,只料想這女子多半便是這仁義菩薩的女友之類,既如此就更加不會是殺害自己門下弟子之人了。
手腕輕轉,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奈何渚蓮刀式翻翻滾滾的展開,即使是仙山葉鷹一時間也很難找到他刀法中的破綻疏漏。“嘿。”在心中冷笑,許玉楓從來不是忍氣吞聲之人,這所謂的仁義菩薩在中原江湖的名頭再響也嚇不倒他這從屍山血海里站出來的仙山葉鷹,之前只是敬重對方仁義的名頭,但既然擋在了他前進的路上,那可就休怪他翻臉不認人了。
手成爪型,一把奪過渚蓮的刀刃,順手猛擊一連三掌擊退了他。渚蓮吐血倒退,再一次品嘗到力量的差距,實在不是後天的努力可以拉近的。跌落在地,早有一旁侍立的玄心聖教弟子刀劍相加,讓他再也不能動彈。
再說許玉楓擊傷渚蓮,身子借力騰轉,停也不停直奔明雪的面門而去。“哼。”只聽一聲冷哼,劍氣四射奪人心魄,再睜眼時許玉楓已經是退開了數米之遠。
“啊,義父!”明雪一陣歡喜,然後狠狠的一腿踢在前來救她的那人身上:“義父動作好慢,明雪可差點就被這些壞蛋給殺了。”來人一陣苦笑,也不多說閃身出現在渚蓮的身旁,兩邊嚴陣以待的玄心聖教弟子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便給凌厲劍氣擊飛出去。
“一劍萬宗隱?”許玉楓站穩腳步,眼前這白衣劍客除了一劍萬宗隱又會是誰?
萬宗隱哈哈笑道:“仙山葉鷹好氣派,沒來由的欺負起一劍的後輩來了?”
許玉楓面上一紅,幸好他本來的面色已經怒的通紅倒是很難讓人看的出來就是了。萬宗隱又轉頭看了看堂上的眾人,目光最終停留在道白髮的身上:“怎麼,你這老牛鼻子也有份欺負我的寶貝乾女兒?”
道白髮摸了摸鼻尖,心想:“這極北這麼大,誰不知道你一劍萬宗隱最是賴皮,我若知道這女娃娃是你乾女兒早就繞路三里了。”自覺此次受邀來這冰堂講武本身就是一個大失誤,道白髮也沒什麼好說的,道:“哪裏,哪裏,一劍先生是極北的老前輩了,道白髮不敢與您老人家為敵。”
萬宗隱忽然怒道,指了指頭髮、眉毛,喝到:“你這老牛鼻子,看清楚是你老還是我老?”道白髮無語,惹上這極北最大的流氓,誰也討不到好處,只得道歉:“是我失誤。”
“這才對嘛。”萬宗隱笑眯眯的轉向明雪:“不是義父不想來早,只是一路上看到兩個娃娃心性不錯,正準備收為徒兒給你增加兩個小師弟,沒來由卻被人給幹掉了,真是不知所謂!”說著,生怕明雪不信,還順手一指渚蓮:“這漂亮娃娃也可以佐證的,我跟着他那一條快船幾乎跑了百里多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