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伴生之靈

第三章 伴生之靈

“吼....”

只聽得一聲憤怒的低吼從背後傳出。

卷章心中一驚,回頭一看,只見原本重傷抽搐的天犬已經揮舞着利爪,向著自己撲來,卷章趕緊順勢後仰躺地。

可是天犬卻是如影隨行,見利爪揮空,張開血盆巨口,就朝卷章肩頭咬去,卷章迅速的向右一滾,這才堪堪躲過天犬這一輪攻擊。

天犬見攻擊落空,又再次向著卷章撲去,這次卷章沒有閃躲,雙手冒着青芒,避過爪子,硬接了天犬的一抓,也順勢藉著這反震的力道,翻滾一陣后直起身來。

天犬也在這一次交鋒中頓了一下。待得它緩過勁來時,卷章已經站起身了。

“以前覺得你這大狗還覺得挺嚇人的,不過現在看來倒也沒那麼可怕嘛!”卷章拍了拍衣物上的草屑,自言自語道。

對面的天犬彷彿聽懂了他的自言自語,原本赤紅的雙眸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吼……

天犬甩了甩頭,甩掉口中的絲絲鮮血后,一聲怒吼,雙眼之中的紅芒詭異的閃爍着,微曲前身,強壯的雙腿中,鋒利的爪子深深地抓進了堅實的地面。

這一刻,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一張張怒吼着的人類臉孔,隨後全部朝着天犬那赤紅的身軀涌去,而此時天犬渾身如同烈焰在燃燒般,泛出熊熊紅芒。

此刻的它,猶如神獸臨世般,神勇無雙。

再次怒吼一聲,帶着渾身宛若烈焰燃燒的紅芒,猛的朝卷章撲去。

“嘿嘿,來的好!”一掃初遇天犬時的狼狽,卷章一揮手,將散落在不遠處的大弓招來握在手中,將背上箭筒里僅剩的一支箭羽取出,搭上大弓。

看着渾身燃起熊熊紅芒的天犬,也許是被這天犬招引而來的戰魂所影響,卷章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雙眼此刻變得異常明亮,一股無以倫比的戰意忽的從卷章身體之中湧現,宛若戰神附體。

“喝呀!”怒吼着拉開了手中的弓,全身湧現出一股青中帶金的耀眼光芒。

鬆開手中的箭矢,尤如困龍出囚般,帶着卷章寄與其上的強大戰意,向著天犬而去。

轟!

伴隨着一股無形的氣浪,兩股至強的戰意碰撞在了一起。

大山山腳下,正匍匐着酐睡的白蛟突然睜開了碧藍的眸子,站起身來,向著卷章所在的大山望去,兩條長長的蛟須凌空飛舞起來。

不過那碰撞的兩股戰意來的快,去的也快,白蛟動了動鼻子,確定了卷章的氣息仍在後,打了個哈欠,便又趴下了,彷彿永遠睡不醒般。

村子中卷章門外的院子裏,一個大鍋中,粘稠香濃的米粥飄揚起陣陣香氣,另一個大鍋中,沸騰的水冒着滾滾水汽。

兩張大圓桌,十幾張石凳已經被村民們從各自家裏搬到了這裏,此時幾個男子正在院子閑談,偶爾有個人去照看下鍋下柴火。一群女子也一邊聊天一邊收拾着手裏的鮮菜。

“快看,卷章回來啦!”一個和眾人談的正歡,約二十歲的年輕人見大山中飛來的白蛟,驚喜的道。

大伙兒順着年輕人所指看去,果然是那頭白蛟,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大夥也看到了白蛟背上正在朝眾人揮手的卷章,以及卷章背後的赤紅獸影。

“你們看!那紅色的野獸是什麼!我好像從來都沒見過?”一人指着卷章身後的獸屍驚呼道。

“我看看,咦,還真沒見過!那麼大,估計咱們村也只有卷章能夠獵下吧!”另一人定睛看了看,不由得感嘆起來。

“恐怕是個了不得的野獸吧!”

在村民們的議論聲中,卷章也驅着白蛟落到了院外。

卷章跳下蛟背,身上帶着斑斑血跡,順勢將近一丈長的天犬甩了下來,砸在地上揚起一層土。

這時,大夥也圍了過來。

“天吶,這麼大一隻的紅毛狗!”先前發現卷章回來的年輕小伙再次驚呼道!

“這麼大!恐怕夠我們吃好幾天了吧!”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搓着手,雙眼放光的道。

“一看這狗便不是凡物,我活了這麼些年了,單是這麼大的狗,別說看,就是聽也沒聽過。更何況這全身火紅的狗!”金伯來到天犬屍體邊,嘖嘖稱奇,伸手摸了摸天犬那如同紅緞子的皮毛,觸手溫熱,絲毫沒有因為死去多時而變得暗淡僵冷,再看看卷章,只見卷章的獸皮褂已經碎爛的不成樣子了,隱隱看見卷章腹部有幾條不大的傷口,顯然是被這凶物所傷,在他印象中,卷章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哪怕是強大如虎如羆,也是被他一拳或是一箭斃命,可見這大狗遠比虎羆強大的多了。

村民們也你一言我一句的對着天犬議論云云。

“卷章叔,這大狗叫什麼名字啊?”一個臉龐肥嘟嘟的小孩揚起頭,問道。

大夥在這時候突然安靜了下來,都望向卷章。

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卷章這才趕忙道:“哦,它啊?它叫天犬。”

“噢,原來它叫天犬,謝謝卷章叔!”孩子聽見卷章說出名字后,開心的蹦了起來。緊接着和着幾個孩子揚着紅撲撲的臉蛋,一起拉着卷章的衣角嚷嚷着要卷章教他們武藝,以後也好去獵天犬玩兒。

“你所說的,可是傳說中被稱作戰爭之影的天犬?”金伯在卷章說出這獸名時,驚訝不已。

金伯本名金戈,祖上是黃帝時期一位將軍,因此,對於這天犬也有些耳聞,不過其祖上流傳下來有一句關於這天犬的傳說。

‘天犬所至,戰事現’。

待得到卷章確定的答覆后,金伯便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這天犬的出現,是好還是壞。

“老金啊,這已經快到日中了,咱們還是快些將這天犬收拾乾淨,以免耽擱了卷章家那小娃的初生祭祀!”一個和金伯年齡差不多的老者見金戈看着天犬發愣,這才出言提醒。

“哦,好。”金戈此時也回過神來,輕嘆一氣,任由他們將天犬抬走。

卷章這邊也好不容易才擺脫那群孩子的糾纏,再三保證等他們再長大點了就教他們武藝后,孩子們這才放他離去。

初生祭祀的過程很簡單,將頭獵獵下的野獸去皮凈膛以後,將其頭顱砍下,取一碗顱血(砍下頭顱后,頭顱上最後滴下的一碗血液,因為那時候的人們認為頭顱之血才是一身里最神聖最乾淨的血液),以及一碗白米,一碗酒漿,擺上鋪好白菅的祭台。在日中時由村落的長者行祭祀禮,並以顱血為初生兒洗額,以佑平安。然而村子中並沒有祭台,便只得以石桌替代。

待一切準備就緒后,卷章抱着重黎,來到金伯身後,驕福則在女娽的攙扶下,來到屋門口,村民們此刻也都在距離卷章一丈外安靜了下來。

金伯抬頭看了看已移至天空正中的烈日,原本慈祥的面色瞬間變得**神聖起來,隨即開口道:“時辰已到,卷章,你可準備好了?”

“我及我兒重黎都已準備好了,望天賜佑!”卷章說完,便抱着重黎跪了下去。

“時運所至,氣運所及,籍蒼天之福,今日我大荒村中有幼童重黎出世,以天犬祭拜,望天庇佑。”金伯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左手,以食指中指無名指併攏,蘸了些天犬顱血,對天一彈,對地一彈。

待的這些做完以後,金伯再次開口道:“感上天之恩,一佑平安!”

說著,將原本的三指曲下一指,變為兩指,蘸上天犬顱血,朝着重黎額頭上抹去。

“戴上天之德,二佑強壯!”當金伯第二次將顱血抹上重黎額頭時,異變突起。

原本熟睡的重黎在這一刻忽然大哭起來,而金戈抹在重黎額頭上的天犬顱血也突然熊熊燃燒起來,可是那火焰並不傷人。緊接着那火焰迅速蔓延至重黎全身。待大家還未反應過來時,那火焰便已經隱入重黎體內,只剩下遍佈全身的紅芒。

同時,烈日正中,兩條赤紅光芒迅速的向著重黎而來,轉眼間,便沒入了重黎體內,隨後,重黎身上騰起一片紅芒,在離重黎三尺以外形成了一個看起來很幼小的光影。

只見那光影長着如虎似豹的身子,渾身上下佈滿滿了淡紅色的鱗片,而面目,正是重黎那幼小的臉蛋,兩條赤紅光影如同兩個小生靈,不斷圍着這光影轉着。

西南之地,崑崙之顛,一道巨大巍峨的大門前,一位手杵拐杖,看起來十分平常的老人在那兩道赤紅光影出現的同時收回了剛剛踏進大門的腳,對着東方遙望了一陣,深邃的灰色眸子裏閃爍着一絲驚奇。

隨着這光影出現,村子裏立即被一股祥和之氣所籠罩。

眾人被這一幕驚呆了,如此景象,還是第一次見到!

“天降祥瑞啊,天降祥瑞啊!”金戈首先反應過來,激動的對着天空不斷的跪拜着,剛剛那一幕村民們自然也見到了,也隨着金伯的動作,對天跪拜起來。

驕福也在這一刻,拖着虛弱的身體,對天跪拜着。

女娽這一刻也睜大了雙眼,吃驚的看着那漸漸消失的光影,吃驚的有些結巴道:“靈,靈身!”

靈身意味着什麼女娽很清楚,自古以來,擁有靈身的人,非帝即聖。

眾人在那光影完全隱入重黎體內后,這才起身,紛紛向著卷章道賀。

“卷章啊!你這兒子了不得啊!你可要好好教導啊!”金戈拍着卷章的肩頭,嚴肅的道。

“金伯您放心,我一定會嚴加管教我兒!”卷章也正色道。

“好了,大家聽我說,今天這重黎小娃為咱們村帶來了祥瑞,大家也不要藏着掖着了,都把自家的酒給我拿出來,今天咱們大家喝個痛快如何!”金戈轉身,對着大家大聲提議道。

“好!”大家異口同聲道,隨後,便滿心歡喜的回自家取酒去了。

“驕福啊,你可是為咱們童兒生了個好兒子啊!真是幸苦你了!”女娽將驕福攙扶起來,一臉慈愛的對着驕福道。

驕福臉色一紅,抱着女娽的手臂,對着女娽撒嬌道:“這也是母親的孫子丫……”

女娽歡心一笑,在驕福的嘻嘻聲中,將驕福攙扶進了屋裏。

待村民們將各自家的酒提來時,桌上也擺上了滿滿的一桌美食,幾個孩子經不住嘴饞,偷偷的抓了一塊肉,慌忙的塞進嘴裏,大人們發現了,笑罵著賞了一個爆栗。

村子裏整個下午都瀰漫在一幅和諧喜慶的氣氛中,待到日落時,仍然有歡笑聲在蕩漾。亦如:

出生之禮同歡慶,其樂盈盈沁百家。

佳肴美酒助喜樂,啼語成章多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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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傳說之祝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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