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路
當晚，大牛殺雞宰鴨做了頓豐富的晚餐熱情招待二人。飯後神醫帶卓寅生來他住處，取出古書交予他看，無奈他不識字，神醫照書上所述畫了幅生死花的圖，還耐心講解此花特性。睡前，神醫特意準備了許多草藥供他他泡澡，畢竟傷勢還未痊癒，再以銀針在他身上扎了個遍。
次日，卓寅生醒來發現精神抖擻，身子似乎比以前更加壯實，穿着村民送給神醫的新衣自覺英姿颯爽。
用過早飯，大牛和神醫送他來到船碼頭，大牛眼含熱淚的說：“小虎兄弟，此行路途遙遠，且兇險無比，遇到難事不可逞能，實在不行就回來，我們另想他法。”
神醫關切的說：“九霄山離此千里之遙，為節省時間，只好走捷徑，我雖支持年輕人外出闖蕩，但遇事要冷靜切記不可胡來，該說的昨晚我已告訴你了，一切就看你的了。”
“小虎謹記於心，定不負眾望，就此告辭保重！”說完走上帆船。
此河不寬，卻很長，加上船不快，卓寅生自然的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養母慈祥的笑容，養父滄桑的身影，岳珊珊淚水模糊的臉龐，想着想着眼眶逐漸濕潤了，他掏出煙盒，數了又數剩餘的十一支煙和生死花圖畫，隱隱感到失落，多年陪伴在身邊一起同甘共苦的伴侶，就要分離。他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自顧點燃一支吞雲吐霧。
船行一小時后才靠上岸，卓寅生按神醫的囑咐不走大道進城，超小路翻山過去，進入流雲鎮乘船。
走在路上他幻想道：新的地方，新的開始。我要確定一個目標，就像神醫一樣，畢生追求醫道淡薄名利。我若成為九霄山修士，就追循天道，仗劍天涯。不對我自小恐高，恐不能上天飛行吧，或許修士有什麼奇功妙法能剋制也說不定。我使什麼兵器好呢？誅仙劍？還是燒火棍？算了，我比較中意刀，還是來把屠龍刀吧，想得入神，甚至撿起路邊樹枝如孩童般手舞足蹈……
走了近兩小時路程，也不覺疲憊，這還多虧神醫晚上為他扎的幾針，突然覺得口渴，取出水袋，才意識道不對勁。
“糟了！剛才胡思亂想，忘了神醫叮囑，走岔了道，進入了死亡森林，出師未捷身先死，該死的！”
死亡森林方圓百里，地勢起伏不大較為平坦，極易迷路，林中毒蟲猛獸極其兇殘，更有山精靈異，入此林者無一生還。
卓寅生身在茂密森林裏，無法辨別方向，咬牙暗罵自己大意，想起適才還撿樹枝玩，更是氣恨，只好轉身而行。
越走樹木越旺盛，沒有走出森林反而深入了其中，他只好再往回走。
天色已暗，森林裏處處瀰漫著恐怖的氣息，蟲鳴鳥叫，野獸咆哮，森林一下活躍起來，這讓卓寅生更加緊張。
他自小被繼母虐待，繼母常常在夜裏把他攆出家門，他露宿在外睡墳頭、森林也不是一兩次，雖很平靜，可此處不比地球啊！
所幸讓他在密林里找到了一個不大的山洞，點燃柴火，靠在洞中石壁上，從包袱里拿出匕首，削尖一根長木棍，作為武器防身，吃了一些乾糧，點上一支煙，吐着煙圈。
森林時不時有動物的哀鳴叫聲，卓寅生無法安心入睡。半夜他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一道道寒風吹熄了了火堆，他猛然驚醒，下意識的抓起身邊匕首和木棍，漆黑的夜裏他是如此的孤獨與無助。
突然，在一片呼呼寒風聲中隱約聽見有人說話，他警惕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小心翼翼走出山洞，只見黑暗森林處出現了兩個人影，一人白衣如雪，手中一把巨劍在夜裏發出幽光，另一人看不清衣着，只有一把刀在夜裏十分醒目。
卓寅生屏住呼吸哪裏敢亂動，只見白衣人道：“乖乖交出聚靈珠，留你個全屍。”
“小子休要猖狂，問過我手中刀先。”
森林裏頓時狂風大作，刀來劍往，大片樹木瞬間化成粉碎。卓寅生根本看不清人影，眼見一柄幽光巨劍，升上半空，化為萬千劍雨落下，頓時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突聞一聲悶哼一個虛弱的聲音道：“萬劍門的絕學果然不同凡響，憑這點本事就想殺我還嫩了點。讓你見識我斬雷決的厲害。”
刷時，一把大刀在森林裏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刀身湧現雷電之力。
轟轟…
“該死，竟然讓他逃脫，哼！咦，什麼人鬼鬼祟祟還不出來。”
卓寅生透過森林中燃燒的樹木，看到一瘦小的黑衣老者手握大刀，殺氣騰騰盯着自己，正在他手足無措時，老者吐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
卓寅生在心裏思道：死了嗎？還是快走吧，如果老者醒來就麻煩了。
藉著火光回到山洞匆匆收拾行李，便欲離開，忽見地上老者不斷抽搐極為痛苦的樣子，他停下腳步自語道：此人看上去蠻痛苦的，如果我救了他，他會殺我嗎？不行，還是那句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忽想到自己身受重傷時，被大牛所救，如果他也如我這般想…算了，看看能救活不，實在不行也怪不了我。
卓寅生走到老者身邊，只見他身上多處受創，血流不止，如不止血只怕神仙難救。卓寅生試着把他扶進山洞，用力一抱，身子起來了，人還坐在地上，他仔細看了看，原來老者手握一把鬼頭大刀，重量來自刀身，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鬆開老者的手，把他扶進山洞，重新點燃柴火，再找來樹枝掩蓋住那把鬼頭大刀，以老者神通定能找到它。
卓寅生取出神醫交與他的藥粉，抹在老者傷口上，撕開衣角為他包紮，忙了近半個小時才算忙完，他掏出煙來點燃一支心想：我雖幫他止住了血，但他脈象混亂，按以前看小說看電視的經驗來看，估計受了嚴重的內傷，不管了天一亮我就離開吧，是生是死看他造化。
“該死，竟睡著了，所幸沒有發生意外。”卓寅生伸了個懶腰暗自慶幸道，忽見老者臉色好轉了不少，天已大亮該走了，留在這搞不好出什麼亂子也不一定。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卓寅生徹底絕望了，始終走不出這片鬼地方，不免心灰意冷，他掏出煙盒，只剩五支了，再三考慮還是點燃一支，忽覺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卻想不起來，垂頭喪氣的坐在大樹上，吐着煙圈。
不好！生死花的圖不見了，一定是昨晚打開煙盒風吹走了！此花奇特，如不對照圖畫很難辯解呀！看來只好回去找找。
原路返回，這次他沒走錯方向，因他在路上留了些記號。
小心翼翼的回到山洞，此刻老者消失不見了，到處沒看到圖紙，咬牙大罵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回到打鬥的地方，刀也不見了，估計老者醒來取走了吧。他無力地回到山洞中，傻坐在地上，突然樹上鳥兒橫飛，心頭一緊暗道：麻煩來了。
嗖嗖。
三個人影，憑空出現在昨夜打鬥之地，其中一個白衣人詫異的道：“果然不在這裏了。”
“林師弟，你確定此人身懷聚靈珠？”一個方臉男子驚奇地問。
“怎會有假我親眼所見，如果不是我大意，他那招斬雷刀決豈會傷到我，我早就得到聚靈珠了。”白衣男子解釋道。
“能接下林師弟萬劍決的恐怕只有元嬰期修士才能抵禦。但他只有金丹期，竟然反傷了林師弟，不知師承何門？”一個稍微年長的瘦高男子說完，一怔道：
“什麼人在此偷聽，給我滾出來。”
卓寅生隱藏在大樹后，硬着頭皮走了出來，面色凝重的看着場中三人。
年長的瘦高男子仔細打量了卓寅生半響，見對方只是一介凡人，說：“小子，你在這荒山野林幹什麼？”
卓寅生結結巴巴的道：“我本該去流雲鎮，半路不慎在這裏迷路了。”
“大師兄，我看此人不像說的假話。”林師弟說。
“你什麼時候進入這裏的？”被稱為大師兄的問道。
“今天早上，因為有霧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出現在這裏了。”卓寅生傻乎乎的道。
大師兄判斷此人所說並非有假問道：“你在這裏有看到什麼人么？”
卓寅生搖了搖頭，故作平靜的道：“沒有，你們也是在這裏迷路了么？”
三人對望幾眼，不再理睬他，招呼不打，轉眼消失不見。
卓寅生吁了口氣，心想：這萬劍門，看來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和電視小說裏面的正道不太一樣啊，簡直太騷沖了，日後遇上小心為妙。嘆了口氣，無力的看着這片森林，只好根據太陽向東直走。
三個小時了，還在森林裏轉悠，他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了陷阱，右腳被繩子圈住，慢慢被吊了起來，眼前一排尖銳的利器刺了過來，就像電視裏面的一樣，心道：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