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天外飛醋
終於送走了那個難纏的客戶,何意感覺自己身心俱疲,閉目躺倒在寬大的老闆椅里。
向宇飛這兩天宣稱有事情,老是神出鬼沒——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是在擔心方朵出狀況,所以疑神疑鬼的搞跟蹤,暗中保護。
關鍵苦了何意,一幹事宜都得他親自料理,天天加班不說,更沒有時間陪遠微。
伸出食指拇指輕捏着自己的眉間,再揉揉太陽穴,藉此緩解一天的疲勞——今天的客戶實在有些難纏,關鍵對方代表的那位千金啊,從進門就一副花痴樣,爹聲爹氣的嗓音分明就是在做作,讓何意差點把早飯嘔出來。
又要據理力爭的維護公司利益,還要和嬌蠻花痴千金鬥智斗勇,何意感覺今天實在已經很疲憊,如果不是那位千金是合作方老總的女兒,合同又能給公司帶來一大筆利潤的話,他估計早就冷嘲熱諷讓對方直接倒地,後悔見到他。
“何總,合作愉快。下面的合作細節,我想由您繼續直接跟我談,期待我們很快再見面。”臨行,那位自認美人的千金眨巴着大眼睛做最後的放電,完全不管對方是不是絕緣體,更在已經轉過身的時候猝不及防的來了個自認很風情萬種的回眸一笑——如果不是何意反應夠快,她差點就看到何意對着她的背影鄙視的動作。
五點,已經是公司下班的時間,一整天都沒有見到遠微,甚至今天一天都沒有來得及電話慰情思,當下立馬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彩鈴很精彩:“你想找我嗎,呵呵,不好意思,姐今天不高興,所以我不接電話,我就是不接你電話,……什麼人的電話我都接,就不接你電話,氣死你…哈哈……”
微微丫頭什麼時候換彩鈴了?何意聽着彩鈴很溫柔的嗓音,像是在撒嬌的聲音納悶,可是,可是,為嘛沒有人接電話?
不管了,反正已經下班,回家就見到人了。三步並作兩步,何意已經迅速的關門走人。
下班高峰,車流很多,何帥哥很嫻熟的繞道一家老字號買了醬香鴨翅(微丫頭喜歡吃啊,每次看她都吃的很香),然後又“順道”的買了山藥紅棗糕……心裏盤算着,回去簡單配些青菜、小粥就可以來個溫馨的晚餐了。
五點多鐘的冬日,天黑的很快,到樓下已經一團灰黑,抬頭習慣性的去看自家窗子——有了女人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回家不是黑漆漆的,是有燈光的,很溫馨、很溫暖、很幸福的燈光。
不對,今天沒有燈光?因為不接電話帶來的疑惑並沒有維持太久畢竟很是確定她一定在家裏,此刻沒有的燈光登時又惹來更大的疑惑。
三步並作兩步上樓,以前有親切的笑臉,開門相迎,此刻不消說也沒有,開門,灰暗的客廳空空,心裏突然莫名的湧上了緊張——
胡亂的放下東西,旋風一樣的衝進每個房間,“微微,微微……”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細細的搜尋。
黑漆漆的卧室,開燈,床上那個蜷縮的身影讓剛才的焦慮一下子煙消雲散,床上的人似乎還在沉睡。
“呼”常常的呼出一口氣,剛剛還碰碰亂跳的心緩緩平復——微微什麼時候喜歡賴床而且還睡到現在。
“微微,微微……”口裏輕輕的喚着,手卻已經覆上額頭——沒有發燒。
溫和的觸覺讓何意心裏一陣溫暖的悸動,俯身準備吻上那張小巧甜美的唇,卻被突然睜開的眼睛打斷,某隻色狼呵呵的笑着絲毫不覺羞愧——“呵呵,你醒了。”
唉,原本只是想休息一會的,不知怎麼就睡著了,而且天已經黑了,何意也已經回來,老天,一下子竟然睡了將近三個鐘頭。遠微搖晃着自己睡的迷糊的腦袋。
話說送走了某護花使者,遠微就一直在想何意回來應該怎樣用“兵”,一點多鐘才想起自己沒有吃午飯。
飯後小憩,只是這小憩實在長了些,與敵方鬥智斗勇真的很費神費力啊——糟糕還沒有完整的想好該怎麼用“兵”呢。
不過,剛才他的反應還真的很讓人感動,他很緊張啊,緊張到沒有換鞋子,沒有換衣服,西裝、領帶,甚至羊毛外套都穿的一板一眼,全在。醋意橫飛的心果然好受了一些。
燈光下,遠微迷糊的模樣平添了可愛的氣息,剛才的擔心、焦慮早就九霄雲外,親昵的點一下遠微的鼻頭,何意絕對想不到此刻自己的眼神里是多麼寵溺的神態——“微微,起床了。”
“好。”揉揉自己迷糊的眼睛,遠微乖巧的回答——不對,要用兵,用兵,小心的提醒自己。
正襟危坐,剛才迷糊的眼睛瞬間恢復了精神變得圓睜,傻獃獃的神情也被故意拿出的嚴肅取代。
何意看着眼前很戲劇化的一幕幾乎忍不住笑出來——“微微,你在幹嘛?”
“立正、站好。何意同志,我正式的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有十分鐘的自我辯解機會,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作為坦白從寬的辯詞,但不排除被否決。”遠微盤腿坐在床上,一本正經的板起小臉認真的發難。
何意聽完遠微的話徹底懵掉——“微微,你在說什麼?”
“關於你和方朵,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不要說雞毛蒜皮的,只要重點,比如有沒有什麼關於愛情的約定,比如有沒有什麼逾禮的親密舉動等等。還有,你還招惹了什麼桃花,一併招供。”遠微拋去一個自認嚴厲的眼神,認真的提醒——不要耍花樣!
天知道,落在何意的眼中,完全是小情人間的打情罵俏。
愛情的約定?逾禮的親密舉動?何意被自家小女人的用詞逗笑了。不對,方朵?方朵?什麼情況!
“微微,發生什麼事情了?方朵?方朵是不是又來我們家了?”脫口而出的疑問,供出了知道方朵來過的事實,但這不重要,關鍵不是她又來了,而是這次說了什麼?相比較微微上次的淡然這次的反應顯然更劇烈。
“你還有八分鐘的時間。”遠微嚴肅的提醒。
鬼知道,她根本沒有把方朵視作對手,一個從未被接受的愛慕者真的犯不上較真,況且,何意已經以當面介紹的形式利落的將方朵出局。
但,那個四年的約定,何意竟然沒有坦白,是可忍俗不可忍,遠微心裏很不爽。愛情的約定怎麼可以隨便的給別人,這個飛醋吃的很徹底。
終於意識到自家小女人吃醋了,生氣了,何意飛快的思索着。
愛情的約定?沒有,不,好像隱約記得方朵出國送行的時候,在機場,她好像說過,可是自己沒有答應啊,只當是一個小妹妹的玩笑,沒答應應該不算吧。逾禮的親密舉動?絕對沒有,當然因為方朵在國外的時間比較多,擁抱、親吻臉頰這等突發情況會從她身上毫無徵兆的爆發,但何意也是力避的。
“遠微,我真的從來都只當方朵是妹妹,不信,你可以向雙方的父母證實。你也見到了,方伯伯待我像自己的兒子。至於你說的愛情約定,絕對沒有。唯一一次開玩笑是她四年前出國,她說如果四年後她回來我們都沒有合適的對象就試着相處,但是我根本沒有答應,而且也沒有人當真。逾禮的舉動……”說到這裏,何意突然有些心虛,上次好像就是因為遠微看到了方朵撲過來吻了自己才會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