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破相
朱子真聯想到自己可能也是和阿鹿一樣,被燒得面目全非了,不敢摸自己燒疼的臉,連忙連滾帶爬來到白無常腳下,哀聲祈求道:“白大使,白大使救我!”忽然想起白無常已被相柳迷住了心智,如今恐怕像個傀儡,又轉過身來爬到相柳腳下,哭求道:“相柳夫人救命!快讓白無常救救我!”
正在此時,阿鹿也悠悠醒轉,阿奚蹲下身子,將她扶着坐起身來。
阿鹿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朱子真,連忙關切地問道:“阿朱哥哥,你怎麼樣了?”見他被燒得渾身焦黑,啊了一聲,道:“你。。。你怎麼被燒成這樣,一定很痛吧,快讓白大哥救你!”一時之間,只想着關心朱子真,竟然忘記了自身的疼痛。
阿奚在旁看得甚是不忍,冷冷道:“你自己都傷成這樣,還想着去救別人?”
阿鹿一愕,道:“我?我怎麼了?”忽然想起剛才的經過,自己抱住朱子真燃燒的身體在地上翻滾,眼見朱子真燒得面貌全毀,想像到自己的樣子,不由得嚇得呆了。
朱子真此時卻什麼都顧不上,只是哀求相柳救自己。
相柳道:“我若解了白無常身上的迷意波,恐怕我們再也制不住他,也不知道他現在能否施展法術。一般法力越高之人抗性也越高,我的修為本身就跟白無常相差無幾,迷意波雖能迷他心智,恐怕還不能掌控他以為我用。”
朱子真急道:“試試,試試吧!相柳夫人大恩在下絕不會忘!哎呀,痛死了。。。”
相柳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我試試。”運起法力,去探那白無常身體內的魂魄之氣,卻感覺空空如也,似乎那白無常現正已經失魂落魄。
相柳皺眉道:“不成,無法控他。”
朱子真時間越久越是感到全身各處火辣辣地疼痛難忍,催促道:“那給他解了吧,白無常心地善良,會救我的。。。啊喲!”相柳心中也沒了主意,看了看阿鹿和阿奚兩人。
只見阿鹿雙目無神,正獃獃發愣,渾然不覺身上的痛楚。阿奚在旁冷冷說道:“快給白無常解了吧,否則今日我們非但完不成任務,可能都沒法人人活着下火焰峰。”相柳無奈,只得念動咒語,解了白無常頭面上的迷意波之困。
白無常神智一清,便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事情,立即從懷中取出兩張符紙,迎風點燃,化做兩張透骨正氣符,啪啪地貼上了朱子真和阿鹿的身體。只見那透骨正氣符化做兩股清氣,分別進入兩人心窩,漸漸地朱子真只覺得神清氣爽,痛楚消失,不覺心頭大喜,忙不迭道謝道:“多謝白大使出手相救!”
白無常並不理他,逕自走到阿鹿身前,探身問道:“阿鹿姑娘,你感覺如何?”
阿鹿此時已經緩過神來,輕聲說道:“我好多了,多謝白大哥!”不敢看他,幽幽說道:“我是不是很難看?”
白無常看着她燒毀的容顏,心中酸痛,似乎勾起了往事,不忍再看,道:“也不是,別擔心。”對身邊阿奚輕聲說道:“阿奚姑娘,我的透骨正氣符只能治得內傷,無法幫人恢復燒毀的容顏。你好生照顧好她。”阿奚微微點頭。
只見白無常從身上白袍一角撕下兩塊白布,說道:“你二人內傷雖愈,外傷卻要自行慢慢修復。先給你們把受損的容顏遮起,以免無法見人。”說罷將白布分別給朱子真和阿鹿臉上罩上。
相柳一見,呵呵一笑,道:“白無常,你果然是個死神,見到你的人多半沒什麼好下場,你看這不又多了兩個跟你一樣的蒙面人。”頓了一頓,忽有所悟,問道:“白無常,你終日白巾遮面,莫不是也曾經經歷大火,被燒毀了容顏,導致無法見人?”
白無常冷哼一聲,道:“我是自願不以面目示人,跟阿朱阿鹿完全是兩回事,不用亂猜!”
五人都站起身來,相柳看着那些尚自伏在不燼林間不動的火光獸,說道:“現在如何?我們要怎麼樣抓那些火光獸?”滿臉希冀地看着少女阿奚,覺得現在也只有阿奚才有辦法完成任務了。
阿奚抬頭望了望火山山頂,道:“我們需要再往不燼林木深處走,尋着那隻火光獸頭領,才能降服那些火鼠。”
相柳心下一陣發毛,道:“還要往裏走?再靠近火山一步,我們都要被燒死了!”
阿奚道:“其實火光獸怕水,只需要一點點水就可以保護你們不受火光之災。”
相柳皺眉道:“在這種蠻荒之地火焰之谷,哪裏去找水呀?”
阿奚看了一眼白無常,道:“也幸虧阿鹿姑娘有先見之明,有白大哥與我們同行,事情就好辦多了。”
白無常心中奇怪,道:“我又不會變水出來,有什麼忙可以幫的?”
阿奚神秘一笑,道:“白大哥法力高強,怎麼就說自己不會變水了?”
白無常摸不着頭腦,只感覺這阿奚古靈精怪,處處透着神秘,自己向來自詡機智過人,無所不知,沒想到這阿奚似乎更為聰慧。
只見阿奚走到林邊一個蹲伏不動的火光獸跟前,俯身將它抱了起來,走回到相柳和白無常身邊。
朱子真被那火光獸燒得怕了,嚇得往旁邊一跳,大聲道:“阿奚姑娘,你要幹什麼啊?快把那畜生放遠一點,別再燒着我們了!”阿奚瞪了他一眼,並不搭理他,然後將那隻火光獸放在眾人中間的地上。
相柳見阿奚抱着那火光獸走來走去,竟然毫髮無傷,心中暗暗稱奇。
阿奚又對阿鹿說道:“阿鹿姑娘,能否把你那個寒冰獸手鼓也給我?”
阿鹿道:“當然可以啦!”從懷中取出那藍黑色的手鼓,交給阿奚。
只見阿奚俯下身子,將那藍黑色手鼓放在地上,轉眼間只見那原本燒紅的土地被那寒冰手鼓冷卻了下來,顯現出了泥土原來的土黃顏色。阿奚又將旁邊那隻火光獸抱起,輕輕放在了那隻手鼓之上。那火光獸在阿奚手裏十分馴服溫順,一動不動,躺在那寒冰手鼓之上似乎也十分舒服。
阿奚撫摸了一下那火光獸的皮毛,說道:“辛苦你了。”站起身來,對白無常說道:“白大哥,請你對這個火光獸施展鬼哭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