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適也適（上）

人再怎麼活首先都要有自己立場位置，至少算活到了。但是下面這位......唉。話說在江南才子之城有位青年名叫歩詩禾，自幼家貧，七歲之後在低級學堂讀了八年，還有休學、復學經歷，讀到學生普遍性格取向都換了幾次派別，剛好可以去社會實踐的十六歲年齡才有了點長勁，曉得要討老婆了，該討老婆了。不找老婆怎麼做人？再看自己過分消瘦體型，又加腿短。

同學時常送來好吃零食，歩詩禾總要貪吃幾下，又不會說幾下甜話，這番流落下去，漸漸輩分不搭，好歹歩大爺他才高八斗，獨樹一幟的好位置，年年最優的學霸成績，但一有小便宜一下又把找老婆事情忘掉。“沒關係，本來就不適合！”就這樣等了又等，貪沒貪出什麼名堂，反擾得越來越大的壓力，輩分低的小孩子也不是笨蛋，過完一屆，下一屆又砸了下一級別的累積壓力給這不死老牛，沒那麼容易送出集體優勢，必讓他光桿大將。“本來怎樣都是那麼回事，就是這樣的！”這回快要畢業的前幾月，歩大爺強忍了多年孤獨，不由自主得要賣弄一下文采，玩玩清高。

此時正逢春天大雪好景，步詩禾即興大朗：詠梅——綿雨徐來揭百香，百花競媚齊悠揚；秋風剎過終憔去，獨羨冬梅笑群芳。幾個旁邊同學大念曹植詩詞掩蓋過來。步詩禾一向不喜這人，大不高興，幾個男生又來送出好處“九頭龍旗鼓大香蕉、玉面肥龍霸王送肉餐劵、蛇###給力蟲蟲混搭。”

這是步詩禾從來沒玩過的新鮮東西，大眼愣着直定在這邊，才發現前面有斯文女生在看，知道忌諱，又悶慌轉頭回去。上來男生再加好處“飄香谷chunv證明”內附光影正反寫真大照。“喲呵？有這好處你們幾個怎麼不自己去？”步詩禾當然要懷疑一下，後面幾個女生有準備的上來了，沒等接近。步詩禾義憤抓狂頭腦幾下，自覺要求一定以身犯險。為了寶貴的畢業證豁出去了！

第二天，步詩禾一人在前，後面擠着本學堂五百多人跟上嬉笑觀看，大隊走至飄香谷前，步詩禾可憐一回頭和大家小聲交代：“小夥伴們，我好想去趟洗手間行不行吶！”“進去自有人幫你所有搞定，不準耍賴。”步詩禾被一群小鬼大肆擠進谷中，直逼谷中別院。步詩禾看見院內大屋落地窗青絲簾里剛好有女生在閑情沐浴，小步大叫：“停——我自己去！”“不行！”步詩禾被這人群手指掐得有些慌張，又要花皮朗誦：“不歸人——天女逢春必久哭，淚撫萬物皆扶蘇；客屬不服風雨勸，夜半把盞忌語疏。”這慌張一試，就試出裏面那女的根本什麼都聽不到一樣。

小步這麼大謾的聲響卻無任何動靜，猜疑之心衝破頭頂，滿頭黑髮徑直豎起。往後大叫：“冷靜！冷靜！讓我來縱情點她一下！”後面聽說要玩高級，都要試着觀看。“踏雪游——清風明月弄雪蓮，山江湖海醉如煙；攜友良辰何處去？紅花爛漫梅亭邊。”（屋中女子沐浴之後緩慢更衣，旁若無人）

小步大方用鼻大吸幾口空氣營養，再對“苦情——春江無瀾花無眠，心菲蝶夢偎相憐；愚叟豈知女愁盼？幸逢佳知亦等閑。”（屋中女子更衣后自行捶背、活動筋骨，然後拿出一把鐵劍揮舞起來，姿勢華麗無比）“議春秋——戈矛在手劍在懷，古道爭關易軍台；江山效影朝夕替，桃園頹盡無人白。”（女子順着詩的節奏舞出幾下，又不出來）小步看到壓力倍增，再出對：“閑情道——曲悅樓台約客串，聲聲絕戀誘庭歡；情歸戶曉和家睦，借酒長談歲更酣。”（女子取出一大壇美酒大方飲着）小步認為機會來了，再對一下：“憐花曉月對成雙，醉笑鴛鴦戲寶堂；此誠可邀天地鑒，濃情款款欲流芳。”左右幾個黑白真氣大仙一步下到小步跟前，小步被幾人真氣威壓負荷嚇到要尿，憋了一褲，後面童鞋大隊全數抱頭狼狽撤走。

幾個大仙劍指倒下小步不肯放過，要他詳細說清楚。“月夜星輝如雨詩，隨風落下戀方遲；花火已成昨夢去，遷舟又在黎明時。”“這首這麼爛！嗯？”“再會孤單冷落溪，畫呈夜畔現只衣；雨傾入宿鳴悲枉，愀起波光欲我離。”“這麼厲害！那我們呢？”“富貴從來無劍刃，清白至死野孤魂；黑逢忌處難言巧，今朝王候欲更沉。”“那麼厲害？還管上王了？”“緣失故地久淵則，幾度憂傷任詭舌；一紙狂書難意盡，生棲浮幻若蟲賒。”“知道就自己快些回去方便。”小步急忙起身就往谷外大逃跑。逃至谷外，見四下無人，小步強忍氣焰開口細小聲音碎碎就罵：“濁雲慘淡雪蕭凝，久棄繁華怎待興；曲散人終終不悔，松高月下我獨行。還——有——喲！風月樓台伴雨聲，江湖情思幾回真；若聞新曲重舊事，不如孤帆一綠痕。瞧不起爺？名躁中原且爭聞，四海名流盡歸臣；策馬信游山河景，萬里豪疆着我文。哼！”

正在小步囂張得意，前面居然剛好衝來兩名武俠老遠聽見這裏有人謾罵，雖不識多少文采，但見有侮辱谷中美人的字句，不論是什麼聖口書生舉刀就把他殺了，小步被兩個武俠兩刀輕易殺掉。然後被拖去附近荒蕪地域土壤處埋掉，又被順便處理掉一路血跡。

三日以後，一行動詭異的老漢面貌悄悄來到這裏，趁着晚上無人把荒蕪土壤中的屍體背走，帶去自己藥房試藥，六天過完，歩詩禾從死亡中轉生醒來，發現自己的身體千瘡百孔卻痛感全無。想掙扎出去，卻發現腳被鋼鎖綁住定死，情急之下大叫，發現五感也沒有了。大氣之下，吐血昏了過去。在昏睡當中隱約看見遠處或是近處一老郎中用異文說話，好像在對他說讓他別急。“額......”

日月輪轉、一年光景過去，歩詩禾的另一段倒霉人生才剛剛拉開序幕，“喂、喂、有聲啦，聽到啦！”歩詩禾一醒來就大聲喊叫，原來自己在昏昏睡睡的狀態中瞎蒙了一年，外面又是春天景緻。老郎中伺機把歩詩禾放了出來，歩詩禾剛出實驗室就好無助得自嘲大罵：“嘿！垃——圾——呀。”不用多說，這用了一年時間復活調理出來的身體肯定是不堪入目的成績。老郎中不曉得用的是幾萬年前的什麼老土方法偷工減料、偷雞摸狗、亂耍流氓得瞎搞亂拼。看過去好像沒什麼，外表人模人樣，走兩步就出事了，看來除了身高什麼都要重新開始。歩詩禾活了過來，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老郎中幫他賭成功了他復活命一個屁。然後順着路走回自己家中，這條路歩詩禾一看就知離家不會太遠，一路可以找找嫻雅詩興：“暮——染——余——霞迎皎月，水——空——明——鏡塵囂絕；願——為——凡——鳥逸山林，笑——覽——閑——雲淡飛雪。”

歩詩禾故意裝成磨磨蹭蹭的動作，巧妙得趁家人不在的時間偷偷溜進家中，安靜了幾個時辰，一個老婦硬崩着臉走至歩詩禾這裏，逼他快去做家務，這是小步他媽。歩詩禾身體復活之事跟家裏說了也是白說，更害怕被坑去病院求保。那小步死都要找老婆的春秋大夢就全完了，這年代的凡間風雲變化快，殺仙當道，落後就是死再正常不過，放過你的人都是仁至義盡。（作者云：這個跟小步這種落後幾萬年的頭腦能活的還有關嗎）“找個老婆，翻一億倍給您補上。”

小步狠憋了一口，弄出正常語速的一句話，故意不讓家裏人曉得自己完蛋的事情。“有本事自己去找，我才不會幫你，我都不曉得多想離開這種一點都不值得留戀的地方。”，小步老媽儘管說自己的，她那套###的眼神不曉得穩定維持了多少年，家務事也不願意做，也不願關心剛回來的小歩，很明顯，這個家沒有好處很久了。人緣“死”了不知道多久，全家都在被整個城隨意孤立。小步也不是笨蛋，對什麼人說話都很小心，萬不得已才會開口，就是所謂的“生棲若蟲賒”。

小步老媽還如往常一般隨意出去走動，放出家中大量空間，小步趁機鍛煉自己這瘦弱乏力矮小的身軀，半年過去，小步走路能力基本可以見人，於是大方出去走動，還要故意走得輕盈快速一點。小步故意走去自己還有點懷念的學堂那邊駐足笑着觀看，一直看到學堂放學，被以前的幾個高年級小同學無意中瞧見，互相議論這個死了一年又偷偷回來的猛鬼，越聊越離奇，待人群走光。小步又來詩興：“柳色凄凄冷月白，人去樓空煙消哀；七月婉來清雨送，歸期不日再抒懷。哈哈哈哈哈。”

一天的小歡樂過後，第二天早晨，小步被託夢說去城中一塊地方，說明了具體方位，有任務。小步一早起來就去了這裏，原來是個競技場，上面有幾個仙和武俠正在切磋，邊打斜眼餘光看見了小步這裏，這幾人不就是上回......小步沒有害怕。很快小步也被叫上去玩玩，小步真的認真走上去了，這裏一共有三仙二武、其中一白袍正仙見小步高人姿態，搶先要來，競技開始，小步尋常穿着、沒有武器只有手中有一紙扇，對手也不準備，將劍收起，手挽去後背，雙眼閉上，沉默好久，正迎一道冽風過來，彷彿早已算計的白袍仙順風開術，幾十道分身持劍順着風向亂數衝撞去了小步這裏爆出幾十聲巨響，小步僅被這小股亂擊砸退幾步而已。（身體根本是跑都跑不動的僵硬，再加上別人故意讓了，送點自信）能扛住這一擊，白袍仙善意得想邀小步聽他用竹簫吹奏一曲，吹簫奏樂是仙界最流行的享受方式，小步必須要聽。

旋律即刻響起，大塊風浪潮汐般的享受油然而生，小步大有感受，竟要順應優美旋律作詞：“總是被遺忘存在，星稀無華猿嘯哀。烏雲愁斷了情懷，走不完雨夜的衰。餘波盪漾竹林外，消淡了幾分陰霾。魚兒沉寂燕歸來，離別的路怎麼改。心早已變作驟亂的海，愛已朦成幻彩。無緣她月下的天台，夜躊躇霧難開。催不醒殘月的倦怠，煙雲繚繞意難猜。無盡的等待，換來筆下連綿的澎湃。”聽到這快來的詞，旁邊兩個武俠歡樂鼓掌叫好了，三仙有二人鬱悶不已。另一個未上來切磋的小仙反是饒有興趣得邀請小步去貴派一同研習音律，小步欣然前往。這位小仙要和小步御劍前往，御劍途中，小步幾欲作嘔，大仙在前方微笑着並不斷地在調整飛行高度。“呵呵，沒事、沒事。”“額......唔......額.....唔.....哈呼......哈呼。”這上上下下得折磨，把小步整得快要瘋了。小步就要說自己厲害。

三個時辰之後二人飛至蜀山漂浮城上，進了蜀山弟子練功場，小步突然要求去上廁所，上完急忙又疾風似得走回來，一回來又是兩袖清風高傲姿勢，那位小仙，叫來幾個女弟子過來與他玩玩，這幾女弟子長相都有幾分姿色，小步見女人過來就要裝作沒看見（作者云：都把你拖到這裏來了，還不想死嘿），幾個女弟子見這邊風度太高，稍作散漫調整，眾人配合升起了交響長樂，看他能對上幾回。笛子、簫音委婉開始，小步知道來意，要對歌詞了：“火梗咽，水傾泄，心栽痛劫。柳寒暄，遇無緣，唯羨嬋娟。再難見你容顏，曲悅更催人悲切。

再難見的思念，若似轉眼度千年。亂世滅繁華漫惹人間，情緣隨風逝流離漸遠，銀絮飄遙血谷深淵，花凋零淚在懸。商女亂引惹垂涎，絕人寰怨難收斂。殘景賦煙滔亂掩。春宵苦果耐人憐。古今多少絕戀，盡在亂朝相思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