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遲鵠廢天

“我——要——做——大——仙。”這是仙界大陸南方一座海邊小城一個十五歲少男在中級學堂畢業時發表的志向，這是他人生當中第一次開口說話。周圍同學都在這最後一堂聚會熱情交談，取悅樓台。僅有一位同學嚴肅舉止過來對他講話：“仙界靠你了。”少男：“哥們，謝謝。”過來同學見這人四個字能說清楚，才放過他去做——一等孤仙的大任！

這少男名叫遲生秀，自幼體弱多病，基底太差，僅身高、皮膚、牙口還過得去，長相卻是惡劣，父母對他無任何指望，抱着一種極大的同情心在伺候這個明顯病人。送去學堂的時候，這種病秧不知惹出多少麻煩，生活沒有自理能力，總要老師親自來關心這位神馬大爺，生秀不知背後父母做了多少工作，也不學人嘻哈，內外早已荒蕪的自我直到十五歲才有了像點人樣的第一句話。

生秀十五歲學堂放假日子裏，父母有想讓他出去實踐，從事體力勞動，主要是要鍛煉，生秀這等水平還要放出去惹，僅憑一個屁的直覺猜想幾次，自己都覺得不服，還想去學堂深造，學習聲樂，生秀對音樂又一竅不通，發音也不好，居然想到砸命給這裏。父母沒有主意，直接許了。

生秀十五歲後有了點瘋霸的蠻力，進學堂之後，除了上課，其他時間時常自己一個人去鍛煉，對什麼專業都有興趣，來音樂學堂第一堂課不學音樂，自學跑步。一段學期之後其他同學上課發聲亂吼，生秀不知自己條件，就要努力出聲，鬧得附近帥哥、###沒了培養感情的心情，謾罵流興起。這裏的音樂學堂反正好多，生秀髮現鬱悶到頂正想要換地方，“哎，被欺負到說話都有問題才曉得走。”生秀聽到有人和他說話了，又不想走。認為自己還有優勢，至少還有那麼幾次及格成績，其他同學就曉得說話歡樂，不是好學生，一看後排同學還有幾個和自己一樣。生秀這種幼稚的想法終於在畢業的時候露了悲慘，最後一次聚會講話，所有同學都怪怪的，各種古怪打扮，中外結合、老少混搭、蟲鳥天堂、龍蛇底獄......看來要大鬧了。

生秀僅是想到真好玩、真好玩，就曉得幾下傻笑。一個同學過來，把身份證拿來給他看下，生秀回應嚴肅，這上面寫的不是聽過的這個同學的名字卻是這個同學的肖像，那個同學僅他說了一句：“好同學，我比你大兩歲。”生秀再看一遍身份證，上面寫的年齡的確和以前講的不同，沒有說錯什麼，是真身份證，沒有騙他什麼，只是好像沒有及時見到。生秀只認得同學想和他交流，草草表示友好。那同學一百八十度轉身狠色快嘴就罵：“死J人。”生秀疑惑一下，感覺不怎麼來勁，讓他反彈過去。另一個長相妖艷的女同學走來附近，和幾個男生配合摟摟抱抱，惡劣做戲。生秀不曉得怎麼回事，尷尬帶過，看得滿臉通紅。旁邊意外又來一女生，向生秀這邊討問志向，生秀形象一下變皮，那女生不願再講，自己靠邊隱藏着坐在一處角落，恍若虛無。

其他同學都穩穩坐在自己位置上，表情略有變化，其中幾個居然準備了如此道具，把面膜、人皮面具、脂肪墊撕下，不論男女滿臉全身紅豆、怪斑囂張暴露視野，還要很冷靜地樣子。讓正好直視這邊的生秀緊張嚇到，急着想溜，覺得有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反正這種聚會沒有什麼，以前都是這樣，生秀像一陣拉風活躍傾斜着的千年古樹形象一樣、一頭低下死死得向學堂門口熟練地暴走。路過這學堂門口也沒看見，這學堂名字分明改了好多次，而且在生秀到來的日子裏就改了至少幾十次，最後一次改為“既生鐵，何生鏽”？

生秀這邊要回自己家去，學堂門口不遠一人突然上來攀親戴故，據說是附近兄弟學堂畢業的大老闆，請他去公司上班。生秀見這人親近、厚道樣子，對話間對方手壓在肩上有那麼一絲的暖感，沒開上幾下口，慌忙答應，第二天真就老實趕去上班。這家大公司叫小白神創，生秀抱着嘗試的態度，第一天來這裏上班，第一天來，無人招待，正遇早課學習時段，生秀

認真找個座位坐了下來。

這家公司建在普通店面的位置，一共有三層，老裝飾，全方位接待辟邪山寨神器設計業務，這時代對於凡人來講有個山寨就不錯，高級的還不被仙界擺明整死。這早課講說人是公司副老總，所用詞彙，生秀一竅不通，以前對神器設計這行就曉得一點屁事：沒有業務，再牛的山寨也是不好噠。生秀第一天學習什麼也不知道，大腦感覺好像什麼都屏蔽掉了，也不多問，公司員工聽完早課第一件事：畫神器設計詳圖，據說是用什麼工具畫都可以。凡人還能用什麼工具?由於仙界、神界等高階職業佔用了大量的地球能量，電腦設備基本都被淘汰掉，但是這個世界誰都知道，那種玩意一定升級加強到誰都想不到的聰明，處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定是個仁極之物，無需猜忌它的一切。

生秀學舌一樣跟着旁邊的員工在速寫板上手指畫圖，看這些員工的皮孩臉蛋，可能跟自己都差不多年齡，明顯都是實習的。十八、九歲的樣子，最大不過二十五。旁邊一位小胖員工看到生秀這麼認真刻苦的狀態，畫出的神器有點樣子，伸手拍了拍生秀的肩膀，說道：“小夥子好樣的，好有潛力。”生秀被說得笑了兩下，那小胖員工畫到一張圖三分之二就上樓據說是休息。生秀繼續要認真畫圖，旁邊又有一個普通設計員工過來，拿掉生秀的速寫板，隨意說讓他不要畫了，上樓去玩一玩，多觀察。生秀很聽話，立馬就去，第一層是設計員談單區、早課講學區，都是男的。第二層是業務部都是女的，第三層是老總辦公室。

生秀剛到二樓，那個小胖員工正在在這講話泡妞，話音轉來轉去，柔情溫婉、以一敵三。生秀隨便看完一遍就想上三樓，被小胖員工瞄見把他抓了過來，囑咐說：“不要走那麼快，幫我搞定那邊幾個妹子。”生秀一向不夠活躍，不願張嘴的樣子。旁邊幾個女的看生秀長相狀態，又不是死木呆，不大高興，不願朝這邊說話。生秀不知是怎麼回事，這裏反正沒事，再去三層逛下。三層老總辦公室格外寂靜，老總、副總各一個大面積辦公室。生秀找到老總辦公室推了下門，門鎖死了，副總老遠都能聽見這裏有人，平淡聲音叫生秀下去做事。生秀聽到又往下走至一層。真要做事，又是非常拘束的認真在那。上回那個普通設計員再次朝這邊過來又拿掉他的寫字板，問話道：“你到底想做什麼?”生秀想了一下，突然升起一個念頭，直逼聲帶脫口而出：“我——要賺錢！”普通設計員皮笑着把寫字板還給他。生秀拿回寫字板，有些緊張，想到點問題：這不會就是老闆在耍他吧。

半月過去，生秀在這裏確實學到一點適合自己的東西，但是也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介紹他來的據說是老總的人從來沒看到過他來。生秀自信的心說：好歹自己是本地人，不怕不怕。正在這種情況，家裏人介紹了一個業務過來，一家莊園的神器設計，這個單看上去好大，生秀欣喜若狂，空閑時間上莊園查看，原來這個莊園才一里地大小，莊主是他老爸朋友，據說是從蜀山附近搬來的。生秀與這位莊主交談起來，三兩下就聊到主旨，他到生秀這塊地方就是為了尋便宜，令生秀幫他尋找適合他的設計資源，生秀表示一定。這莊園裝飾看上去檔次好低，裏面髒亂無忌，位置還在雞肋角落。生秀只認有業務就做。

接到這第一筆生意，生秀想到去找公司業務員說話，直接找到業務頭子，業務頭子把他拉去一邊無人處，直說讓他去找一層某某設計員合作。生秀這邊跟被定過魂一樣，沒想明白就直接去偷找這人。這人在一層，剛好旁邊沒有別人，生秀找他說話，這位設計員自稱叫“我重明”（聽起來好假），表示非常願意接受生秀這個任務。生秀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帶走去現場談判商議設計方案。那位莊主友好得將二人先帶去他的飯莊吃飯，這個飯莊又是開一個蹩腳的地方，離莊園不遠。生秀心說：咋就這麼喜歡亂砸錢呢？據說這人還開了一些獨立企業：省仙**大廳五層、省最大仙島湖地下研究中心、另附本城別林區黑你千里之外工作室.....山寨檔次而已。聽到這種好像一輩子都死要追逐無限偉大夢想一般的瘋事，生秀聽到多了就有些受不了了，十分反感，忍着不露表情。這是老爸找來的人，好事多磨。經過兩三天的來回觀察，方案出爐，“我重明”和生秀詳細方案再做商討修改，決定要動工了。這個時候，生秀身體有些不舒服，讓“我重明”代管，自己回家休息了幾天，幾天以後身體僅恢復七成，生秀自己強行又要來。

幾月的動工鏖戰，順利做好。這時候生秀身體越來越差，自己故意要忍。完工後生秀順利拿到一筆小巨額金錢，自己離開公司回家養病，在家中，生秀不斷得回憶到以前太多不好的事情，漸漸不醒人世。家人收了他賺的錢給他一個風光大葬，不想錢剛砸出去，生秀自己從豪華棺木中又醒了，親信等人都十分吃驚，生秀看到這麼多人圍在附近很關心的樣子，生命中第一次興奮得痛哭流涕.....還意外發現自己說話變得流利了，可以在人群面前大聲發言，第一次認識自己正常的說話聲音，是個娃娃音調，估計還要變聲，過叛逆期......生秀的老爸看到生秀復活過來——大喜，要帶他去見一個人，生秀立馬答應。

生秀老爸是要帶生秀去見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據說是個外地來的小本名家企業分駐公司頭子，生秀剛來這裏，這位朋友和他的員工一齊祝賀生秀生日快樂，今天正好是生秀的生日，巧合之餘，生秀開心不溢於言表。吃飯開始，一桌的人未有什麼異樣，互相聊得甚歡，生秀再看這次邀請的人有一人如自己一般年紀，好像以前見過或是有種說不清楚的好幾年的相識感。待大家聊至中段，生秀老爸朋友對生秀這裏開話，問生秀什麼時候看到他結婚，左右除了他老爸都要問這話過來，生秀遲疑表情中突然冒出幾個驚天文字：“我——我要找七個老婆！”這話沒有吒到哪個，還都要分分向這牛人祝賀。

這頓飯回家，生秀感到身體非常不適，眼看又要死了，大腦好似要膨脹分裂，體內能量上下浮動劇烈，生秀不知是何情況，神色還要鎮定，努力睡好這最後一覺吧。可是心態即使最好這晚要睡就是沒那麼容易，正當這股瘋狂揪住生秀的思維升至極限，生秀又來仰天發飆對話：“同是###絲類，相煎何太急？”這番猛話一出，生秀立刻被一股神秘力量揪起帶走，生秀吃不消這飛起來的負荷，下意識做出自保動作、緊閉雙眼。待飛至高空範圍，生秀又被傳送到神族的大殿直面千歲十一神，生秀被虐到恰好還剩一口氣倒在地面，還要慈眉善目一樣，千歲十一神表情強忍狀態，狂妄窘態，好像千刀萬刺雪藏不盡、嘴角鋒芒呼之欲出。

生秀看到這種田地，悠哉緩慢爬起來，也不說求饒。千歲十一神之一瘦馬氣得受不了，抬槍就要殺出，生秀又出驚語：“伯樂相的骨馬被歧視着也是享樂。”瘦馬見生秀還曉得玩虐，又把槍收住.....左邊一對千歲泥菩、葯道大笑，反想對瘦馬說教。生秀對這邊再講：“千歲之見，萬歲可准？”泥菩、葯道鬱悶退去，乾脆去別處瞬間消失。旁邊潑猴嬉笑不絕，忽然狀態轉嚴肅上來玩虐：“你這小鬼，在神界做凡人，在凡界做神，做到十一神都要為你開路擔當，好不羞恥，還要蠻烈逞能，還不老實投靠我們，本神爺還可以考慮兩下，封你個小官，有口好飯吃吃？”生秀氣悶，還要頂話：“一介妖猴檔次，強說仁慈，試問齊天大聖是何等人中無能、神人喊打之差。”“哼，好英明的小鬼皇帝命啊！”，“阿彌陀佛”，白臉和猴頭矛盾也要上來，旁邊庸才知道無可挽回自己走掉，飯托、三吒搖頭失望分頭遠去......至此十一神分道揚鑣。生秀僅一口氣在這個大殿中好像被埋了三天三夜，快要餓死、眼睛模糊、手腳冰冷，至死未對誰多有責怪。“九仙就是些最低檔的救人廢材！”一個遙遠而堅銳的聲音刺向生秀的耳中，振出生秀一身興奮，彷彿要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