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第一二七章
對於梁泉江的解釋,譚談根本就不信,但是,他又不能再問梁泉江,謝長富到底說沒說出他的叛變史,因為他很清楚,在自己的這件事情上,還是不捅破為高,因此,他必須儘快讓謝長富出來,自己好弄清楚他到底都對梁泉江他們說了些啥,想到這裏,譚談故意繞開謝長富的事情,而是試探着問梁泉江;“聽你剛才說的意思,丘陵和佟銅瓜是主謀,既然你們已經抓住了他們,為什麼不把他們二人直接交給你們的上級省黨部,由他們來處理呢?”
譚談一再提到省黨部,是想找出梁泉江的漏洞,好證實謝長富在梁泉江他們手上有沒有說出關於自己的事情來,這一點梁泉江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他決定給譚談一個定心丸吃,讓他儘快和自己合作,於是,他故意表白說;“要說我們這些人,真是沒法子和你們比,我們對於謝長富那些綁架案犯,就是問了問誰是主謀,誰是具體實施綁架的人,其他的也就沒有問,其實,我們也是就事論事,問別的也沒有用。”
聽到梁泉江的話,譚談明白了,人家是在給他定心丸吃,也許,他們真的不會問別的,也許他們真的掌握了些什麼,譚談越這麼想,越覺得謝長富對於他來說,太重要了,譚談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讓那個謝長富和邱陵他們二人一起死掉該是一了百了的好事情,可是,如果,對方就是要通過謝長富這個把柄,拿捏住他,他該怎麼辦呢,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譚談覺得還是先穩住謝長富,別讓他在梁泉江他們面前胡說八道才是上策,於是,他轉而開始奉承梁泉江;“梁老弟,你想和我交換,用謝長富的活命換來邱陵和佟銅瓜的死亡,真是一個妙着,既報了私仇又不用擔風險,很高明,是誰的主意,是你嗎,梁老弟,我看老弟在市黨部干屈才了,跟我們干吧,加入我們軍統,我保你今年肩上就能抗上杠杠,怎麼樣?”
對於譚談的誘惑,梁泉江早有心理準備,他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站起來說;“真沒想到,我和譚大哥初次見面,就蒙大哥格外垂青,我說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話,請譚大哥把我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們還是商量正事要緊。”
譚談在梁泉江面前碰了不軟不硬的釘子,知道這個梁泉江很難對付,他決定不在繞彎子,而是直接開出自己的條件,於是,他象徵性地舉起酒杯說;“好,那我們就只談公事,你們想要和我們交換,可以,我的要求是你們先放了謝長富,我看到人以後,就幫着你們讓那兩個人消失掉。”
梁泉江立刻回敬道;“譚大哥,你的性子也太急了,你看我們同時進行如何?”
譚談問;“如何同時進行?”
梁泉江說;“大哥想看謝長富,我現在就可以領您去,所以,大哥不必着急,我的想法是,只要譚大哥能把邱陵和佟銅瓜的漢奸罪行坐實了,並且把他們的罪行公諸於世,讓省黨部無法出面要人,我們立刻就把謝長富交到大哥手中,在這期間如果您不放心,您可以派人去市黨部看人,也可以和他隨便聊天,您看如何。”
譚談十分想見到謝長富,他見梁泉江提出來的條件還算寬厚,就說;“好吧,不過,不是大哥我不放心,而是做什麼事情都要有規矩,我看這樣,你把謝長富的交代材料這就給我拿來,我要看完后再決定是不是和你們聯手。”
梁泉江早就料到他會來這一手,而且也已經和劉建輝佈置好了,所以,譚談剛說完,梁泉江就問;“是大哥和我一同去取還是我讓人送來?”
譚談聞聽后,眨巴了下眼睛說;“你讓王靖雯把材料送到這裏,我看后就不再返還了,你覺得行嗎?”
梁泉江說;“當然行,人我們都交給您了,還留着那些交代材料有什麼用。”
譚談說了個好字,就和梁泉江兩個人一起到經理室去打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接電話的就是王靖雯,梁泉江在電話里先問王靖雯;“劉主任在嗎?”
王靖雯回答;“在,你們要通話嗎?”
梁泉江說;“是的。”
王靖雯立刻把電話給了劉建輝,梁泉江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他接過電話就告訴劉建輝,對方要謝長富的交代材料,還要派人到市黨部面見謝長富,劉建輝在電話那邊說;“行,歡迎來人看望謝長富,我這就派王靖雯給你們送去謝長富的交代材料。”
看到事情按着自己的要求,辦的如此順利,譚談在心裏暗暗鬆了口長氣,回到包房,譚談立刻問梁泉江;“你們打算讓我下一步怎樣做?公佈這兩個人的罪行,特別是漢奸罪,我們要有證據才行。”
梁泉江聽了譚談的話,很輕鬆地說;“譚大哥不用擔心,他們二人的罪行材料我給您拿來了,您請過目。”
梁泉江說著話從上衣兜里掏出了幾頁紙遞給譚談,譚談接過來看了幾眼立刻說;“這些材料你讓我怎樣公佈,是想讓全國人民都知道還是只想讓少數人知道。”
梁泉江說;“當然是全國人民,我想干這件事情譚大哥肯定比我在行。”
譚談說;“那我們就一言為定,我負責把這些材料交給報館,後天我保證讓他們的罪行見報,謝長富你們什麼時候交給我?“”
梁泉江立刻回答;“後天,也是後天,只要他們二人的罪行見報后你就可以看到謝長富,明天你可以派人去市黨部看望他。”
譚談搖晃着腦袋說;“我不相信謝長富會被關在你們市黨部,想必你們肯定也有秘密聯絡站之類的。”
梁泉江一副認真的模樣說;“哪裏的話,咱們市黨部才剛剛成立不久,就那麼一棟破樓,那還有什麼精力去搞秘密聯絡站那一套,倒是你們軍統無孔不入,就連市黨部你們都要派卧底的人。”
譚談聽了梁泉江的話深有感觸地說;“算啦,那個王靖雯就算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吧,一會兒王靖雯來了以後,我會告訴她,讓她告訴謝長富,後天就會出來,所以,就不怕什麼”
譚談的話剛說到這裏,突然出現了敲門聲,譚談有點緊張,梁泉江看了眼手錶說;“王靖雯來了。”
於是,譚談對着門外說了句;“進來。”
王靖雯走了進來,直接來到譚談身邊,雙手交給他謝長富的交代材料,譚談對王靖雯說了聲;“坐。”
王靖雯坐下后,譚談立刻看起了謝長富的交代材料,當他看到這是份原始材料,上面沒有塗抹和修改的痕迹后,放心地笑了笑,等他把這份材料看完后,梁泉江發現,譚談眼角的魚尾紋鬆開了,這說明譚談放心了,也說明譚談會把後面的事情辦得很好,這下樑泉江也放心了。
看完材料后的譚談,看到這一桌子菜,對梁泉江和王靖雯說;“二位,我們光顧着說那些煩心事了,白瞎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還有我那人頭馬路易十三,來,請二位盡情享受這人間少有,世上難尋的美味。”
譚談又抿了一小口酒,順手剝開了一個帶黃的大閘蟹,很愜意的吃起來。梁泉江給王靖雯夾去了一個大螃蟹,自己只是隨意夾了點菜放到嘴裏。
說實話不是梁泉江狂妄,儘管譚談把路易十三說的天花亂墜,梁泉江喝到嘴裏卻感到有一股怪味,這種怪味讓他覺得還不如喝長春的糧食白酒好,不過他對於桌子上的大對蝦還是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他連着吃了兩個大對蝦,這讓譚談感到很新奇,他看着梁泉江扒對蝦的樣子,不覺說到;“兄弟,你要是來到我們這邊,我保證讓你天天吃對蝦。”
王靖雯聽了譚談的話以後,立刻把要說的敬酒話咽了回去,接着低頭吃螃蟹,梁泉江則看着譚談說;“我真的謝謝你的路易十三和這一桌子豐盛的菜肴,你讓我開了眼界,說實話,我一個窮學生不要說喝路易十三,就是這麼高檔的酒店也是第一次來。”
譚談聽完梁泉江的話,意味深長地說;“你再考慮考慮我剛才說的話,你到了我們那裏進出高檔場合的時候有的是,你也可以換個角度思考一下,你是在一棵樹上弔死好呢,還是另覓高枝好呢?”
王靖雯對於譚談當著自己的面要挖走梁泉江還是感到很吃驚的,不過,在梁泉江看來,譚談說的不是真心話,他不過是在試探自己,於是,他摩棱兩可地回答說;“譚大哥,這也許是后話,但願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等到那時,大哥如果對我感興趣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
譚談很清楚,他是挖不動梁泉江的,也就把這個想法放下了,他又看看王靖雯,然後對梁泉江說;“想必梁老弟也清楚,我讓王小姐來,不僅僅是給我送一份材料,還有更重要的一層意思,我是想當著梁老弟的面,告訴王小姐,從現在開始,讓她負起看管謝長富的責任來,換句話說,你們的人從現在開始不能再審問謝長富了,也不能再把他轉移到其他地方去,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不但王小姐要負責,恐怕你梁老弟也要負責任。”
面對譚談的新條件,梁泉江心裏暗想,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果然做起事情來滴水不漏,他是怕被我們給耍了。本來梁泉江還想吊吊譚談的胃口,但是,轉念一想,沒有時間了,還是儘快把這件事情處理完了,才能讓劉建輝放心,於是,他眼睛都沒眨一下,就說;“就按譚大哥說的辦,如果譚大哥還不放心的話,還可以加派人手和我一同回市黨部。”
譚談立刻回答說;“加派人手就不必了,我相信二位。”然後,又看了眼手錶,哎呦一聲說;“快六點了,天都大亮了,好啦,你們二位請回吧,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