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再反抗我就開槍了
毛蛋看着正在撤退的手下,還有走出不遠的干大父子倆,豎起大拇指對身邊的幾個首領說:“各位弟兄們不愧為咱正宗的陝西娃,說話就他媽的算數!我原以為你們又要反悔,難為干大他們呢!”
二排長說:“大當家的有所不知,不久前探馬回來報告說,渭州府派了一個騎兵營要來解圍,用不了幾個時辰可能就要到了!咱們雖然不怕他們,但馬匹少還是多多少少要吃點虧的,不如避其鋒芒退個幾里地,順帶賣你我共同的干大一個面子!”
毛蛋說:“我就說嘛,哥幾個這次辦事咋就這麼克里馬擦(關中方言乾脆利落的意思),原來還有其它的原因呢!”
張氏父子跟着驢車慢慢走,不時地回頭看,直到確定土匪們都咋咋呼呼的撤走了,懸着的心才放回到身體裏。聞天說:“大,毛蛋他們既然都走了,咱們也就往回走吧,免得彼園和家裏人都擔心!”張先生說:“還是先等一等再說,萬一毛蛋他們看見咱們兩個走了,又來圍城怎麼辦?咱們的驢車走的慢,好不容易來一趟,要是再次重新趕來恐怕就遲了!”
聞天聽了不再言語,陪着父親站在回烏氏縣的路口上,他們看着上萬的土匪像洪水一樣,洶湧的向下流衝去,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些未燒完,但仍冒着煙的木柴,還有遍地的屎尿。
張先生唉了一聲,自言自語:“他們本應該是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實巴交的農民,現在卻變成了打砸搶的土匪。都怪這可惡的世道,把好端端人都逼的變成了惡魔!”他對聞天一擺手,又說:“算了,咱們能力有限,管不了那麼多,現在就回烏氏縣吧!”
聞天答應一聲,扶着父親坐到驢車上,待大靠穩坐舒服了,才左手拉轡頭,右手提着鞭子,往來時的路上慢慢走去。大熱天的,人和毛驢都口乾舌燥,也都睏乏無力了,為了不讓毛驢累壞,為了大不被顛着,聞天只能這樣往回走。
忽然,身後亂鬨哄的一片腳步聲,有人叫嚷道:“你們兩個不許動,給我站住!”聞天聞言對大說:“壞了,肯定是來找我們麻煩的!”他知道躲不掉,就停下驢車,抖開鞭子,把大和車護在身後。
一大群人很快就到了,他們手持鐵叉與木棒將父子倆圍住,有人蠻狠地問道:“我說,你倆是不是姓張?是不是父子倆?”聞天一瞪眼,反問道:“是的,你們又想怎麼樣?”這群人亂鬨哄地說:“肯定是他們沒錯,把他們抓回去,把皮扒了,給鄉親們報仇!”說完嗷嗷叫着往上撲。
父子倆立馬明白過來:馬碎娃說的話應驗了!聞天一抖手腕,鞭子直立起來,“嗚”的一聲,向眾人使勁的抽過去。“哎呦”,鞭梢掃中了三個人的臉部和頸部,他們立即扔掉武器,雙手捂着挨抽部位呻喚起來。其他人剛一愣神,聞天一邊揮舞着鞭子抽他們要害,一邊靈活地對衝到面前的人拳打腳踢。很快,地上躺倒了許多人,他們喊天叫娘的慘叫聲一片,剩下的幾個人見狀再也不敢往上沖了。
這時候,遠處幾個團丁端着槍咋咋呼呼的趕來了。他們到了之後,發現現場戰況不利,也不敢貿然往上沖,就舉槍瞄準父子倆,其中一個帶頭的朝天開了一槍,說:“不許動,不然我們就要開槍了!”張先生正在驢車旁邊思考脫身的辦法,被突如其來的槍聲給驚着了,趕緊吆喝準備往上沖的聞天:“住手吧!”聞天聞言一愣,回過頭問:“咱們不反抗,就讓他們抓?”
父親一身正氣地說:“咱們行得直走得端,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就不怕他們抓!不管什麼人,他總是要講道理的,我就不相信,他們會紅口白牙的污衊陷害咱們!”聞天聽了大的話,垂下了手中的鞭子。
團丁見狀,立即一擁而上,將父子倆給倒背着雙手捆了起來。先前挨過打的人,立馬找到了機會,掄起棍棒就使勁往父子倆身上招呼。聞天看父親被打到在地,就拼了命的撲過去,護在大的身上,任由棍棒們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些人發泄結束后,就拎着父子倆的胳膊,往縣城裏面拖,積了一拃深浮土的路上,被他倆的腳犁下了四條犁溝,都可以種豆子種西瓜。
父子倆被拖入城門后,見路中間有個穿四個兜制服的人,他用手指着他倆,對身後的人聲淚俱下地說:“鄉親父老們!就是他們父子倆勾引來土匪,害死了大家的親人!你們的兒子,你們的男人,你們的兄弟,你們的父親……,他們本應該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但為了保衛家園,同遠道而來的土匪進行了生死之戰!最終,善良的他們敵不過兇殘的土匪,一個個的戰死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這對父子倆,他們為了錢財勾結土匪,搶劫鄉民,攻打縣城。既然他倆今天落在本縣的手上,賈某就替大家好好的招待一下!”
縣民們群情激憤,揮舞着棍棒鐵叉鳥銃大刀,亂鬨哄喊:“殺了他們!五馬分屍!點天燈!”賈縣長看他們的怒火都被點燃了,就伸開兩隻胳膊示意大家安靜,說:“土匪們沒了這兩個內應,估計不久就會退去,但為了防止他們以此為借口捲土重來,這父子倆就暫時不殺了!不過大家請放心,他倆的死罪暫時免了,活罪難逃,王團長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旁邊一個腰裏挎着盒子槍,穿着保安團制服的人,立馬給賈縣長敬禮,說:“報告!我一定遵從縣長的指令指令,讓他們痛不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