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越
水井往上冒着氣,倒映出來的小姑娘瘦了吧唧,面頰凹陷顴骨突出,額頭還掛着傷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看起來還不到十歲。
蘇雅摸着粗糙的臉蛋,不敢相信她穿越到了70年代!
她茫然的看着男人拿着粉筆在小黑板上寫寫畫畫,開口問:
“叔,你這是幹啥呢。”
“還能幹啥,老秦家昨天修了隊裏的豬圈,我得把工分記上。”
記工分....70年代生產隊的記分員,看來她是真的穿越無疑了。
“叔,咱們這叫啥屯啊。”
男人停下,古怪的看着蘇雅,蹦出一句:
“春兒,成心拿我開刷是不是,連出生的三安屯都忘記啦。”
“沒忘,謝謝叔。”
記分員舉着粉筆看着蘇玉春朝村外跑去,搖搖頭:
“真打傻了,可惜健健康康的娃兒。”
蘇雅出了村子,問清楚去城裏的路后就開始徒步前進,她親爸小時后就住在省城,如果現在是1974年,那麼按理說老爸已經出生一年!
蘇雅的媽的閩南人,阿爸祖籍北方,但年輕后在閩南定居做生意。
她一直當自己是南方人。
才走出村子沒多遠,因為不用怕被打,蘇雅放鬆了精神慢慢走,漸漸察覺到異樣。
她意識裏面出現了一個空間。
黝黑的空間,看着不大,只有一畝地,可是卻很高,她在意識里可以像看3D圖像樣查看花瓶的四面八方。
花瓶的內壁懸浮着黑色的文字,她記得在秦始皇的時候,黑色象徵著高貴,到隋唐的時候,黃色才作為皇家的專用色。
蘇雅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不確定是甲骨文還是其他的文字,反正一個都看不懂。
先有穿越在前,現在就算擁有個神奇的空間,蘇雅也挺淡定的。
但很快她就高興得幾乎要跳起。
空間裏有不少好東西,成噸的糧食,苞米,居然還有海產河鮮,硬邦邦的大白菜。
這些糧食在空間裏看着不佔地方,但蘇玉春就是能清楚的知道每一種食物種類有多少,就好像擁有了一個大型移動食品超市。
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腦海中。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蘇玉春,這空間是屬於她的。
蘇玉春本來有爹有娘,三姐妹,日子過得不錯,結果去年爸媽炕上睡覺不注意通風,一氧化碳中毒死了,當時三姐妹都不在,正好逃過一劫,從此就成了孤兒。
空間就是在蘇玉春爸媽死後忽然出現的,不僅容量無限大,食物還可以保鮮,可惜小姑娘膽子小性格怯弱不敢用,也不知道怎麼用,就這麼一直放着。
今天蘇玉春才領悟了怎麼操縱空間,取了一斤細糧做飯吃。
食物的香味就這麼透過屋子傳到外頭去,在這一家齊上陣爭工分才能勉強填飽肚子的年代,誰家灶房冒明火都能快速的傳遍整個屯。
很快蘇玉春的奶奶王桂珍問詢趕來,劈頭蓋臉的就說蘇玉春偷她糧食,把人堵在院子裏打。
蘇玉春如今成了未成年的孤兒,生產隊有補助,再加上去年她阿爸阿媽沒死時掙下的工分,今年換了兩百多斤的糧食。
王桂珍說女孩子容易飽,不要浪費糧食,她那些堂哥堂弟正在長身體吃飯多,只留下一點粗糧,扛走了大部分糧食,根本不管蘇玉春的死活。
今天又聞到香味,又從灶火上端出白面做的麵疙瘩湯,王桂珍在外一口咬定蘇玉春偷她糧食,又打又罵,活生生把小姑娘給打得出氣多進氣少。
王桂珍怕打死了人才消停,當蘇雅醒來的時候,王桂珍看人死不了又肥了膽子,才有最開始那一幕。
蘇雅不僅繼承了蘇玉春的空間,還繼承了小姑娘的記憶,此時恨得牙痒痒,剛才就應該狠狠打老太太一頓!
她從空間裏取了兩個新鮮苞米,囫圇吞棗的生吃,雖然不符合她的飲食習慣,但好歹肚子有了墊底的,身上也有了力氣。
這年代交通工具匱乏,只有生產隊才有板車,其他人去城裏都靠走。
蘇雅想到能見到兒時的親爸,腳下猶如生風,餓了就啃包米,渴了就吃空間裏存着的黃瓜,走了好幾個小時才到鎮上。
蘇雅一路問到車站
用蒸汽作為動力的綠皮火車還沒到發車時間,站台上一對老夫妻推着一輛小車擺攤賣食品,兩個男子站在攤子前買了一袋的饅頭。另外一個中年婦女背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站在一旁也準備在買。
來來往往的人穿的都是清一色的土灰,軍綠,或者深藍色。
今天小小的車站擠滿了幾十個年輕人,每個人都提着大同小異的木箱子,巷子上印着‘知識青年到農村’的口號。
蘇雅打量着這些知青。
幾年前就號召了知青下鄉,站台上的大多是十幾歲的男女青年。
站在蘇雅身邊的就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講自己去學校革委會辦公室提交註銷戶口證明的趣事,發現蘇雅在聽后咧嘴友好的朝她笑了笑。
蘇雅不好意思,趕緊快步走開。
這年代的知青下鄉,要先註銷戶口,然後憑藉註銷戶口的證明去零幾十塊錢的安置費,以後知青的戶口就安在插隊的地方,憑藉這戶口領口糧呢!
蘇雅走到售票處,一路聽到的都是討論下鄉插隊的事。
售票處,蘇雅溜達着想辦法,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咋去省城?
蘇雅溜達了一會,看見一小孩子跟着家長上車並沒有買票。
她心一動,假裝漫不經心的跟着人群,剛要上車就被眼尖的售票員揪了下來。
售票員讓蘇雅站直,目光又快速掃了眼牆面,隨後揮揮手。
蘇雅這才看到牆面有一排字體斑駁的告示。
兒童1米2以下免費!
她營養不良長得小,看起來就像是八九歲。
綠皮火車硬座都狹小的硬板凳,到了省城后,蘇雅鬆了口氣。
她爺爺是機床廠的職工,分配了員工住房,那條街就是員工家屬一條街。
想到能見到年輕時的爺爺奶奶,蘇雅還挺激動的。
找到機床廠,蘇雅走進門衛室。
“你好,請問蘇要強在不在?”
門衛室內,一個中年女人和兩個男人正在打撲克,這年代,‘撲克’兩個字是不能提的,必須說玩‘文娛片’
男人抬頭看了蘇雅一眼,低頭甩出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