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殺,談話破裂后
風莫忘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對付雪痕這種單純如白紙、小孩子心性的人,再多心機算計都派不上用場。他的話裏有話,雪痕完全沒聽出來,只知道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把話說得太複雜,雪痕都不能理解……
到底什麼意思,就得把話說白了!
“既然嫌麻煩,就不要做!”風莫忘一把扔了被他捏成兩段的摺扇,手往空中一揚,手裏又出現一把完好的摺扇。
“他們都說……”
風莫忘剛開口,就被風莫忘強勢打斷:“他們是他們,你是你,為何要聽信他們的話?”
雪痕歪頭想了想,風莫忘說得也是哦,又不是白梅說的話,他可以不聽啊!
風莫忘見雪痕好像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嘴角盪起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笑意:“白梅這麼寵愛你,即使你不那麼做,她也會一直將你帶在身邊照顧着,直到有一天你不再需要她;相反,如果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她會很生氣!”當然,我會更生氣。後面這句話,風莫忘沒有說出來。
看似是勸導雪痕的話,聽口氣也十分柔和帶着誘哄之意,但語句中那股壓抑不住的酸意還是隨着話語一併發散開來,虧得雪痕是個單純的人,完全聽不出話外之音。
雪痕低頭想了好一會,才抬頭看向風莫忘,紫瞳中帶着不解:“什麼是不該做的事情?為什麼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白梅會生氣?”
風莫忘一直搖着的扇子‘啪’的掉到地上,臉上的表情也僵了僵。他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雪痕居然還不明白。
怪不得性子直的武教頭都可以被他氣得抓狂,他問的問題實在是……
見雪痕還一臉無辜地望着自己,眼中求知慾強盛,風莫忘乘彎腰撿扇子的當頭調整了下心態,再次抬頭面對雪痕時,他一臉誨人不倦的微笑:“所謂不該做的事情就是……你說的煮飯,這種事情是最親密的夫妻之間才會做的。你知道,白梅一直當你是她最親的人,照顧你,愛護你,教育你做人的道理,煮飯這種私密的事情只有戀人能做,你是親人,做了就是亂=倫!”
“亂=倫是什麼?”
“……”風莫忘輕呼一口氣,琢磨着怎麼簡單易懂怎麼說,他耐着性子繼續微笑:“親人間作煮飯的事情,就是亂=倫,你那麼做是不對的,是不好的事,會讓白梅不高興的。”
“哦!我好像有一絲絲的明白了!”雪痕似懂非懂的點頭,隨即,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又瞪大眼看向風莫忘:“既然是不好的事,為什麼毛球他們還讓我做。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朋友是不會害我的。”
當然是為了讓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想讓白梅重回我的懷抱。風莫忘藍眼一閃,心中冷哼一聲,嘴裏卻說:“這種事情,必須要雙方自願,你乘着白梅睡着的時候那樣,也沒有問問她的意見,她醒來后發現了,肯定會很生氣的。”
“很生氣是多生氣?”雪痕眨了眨眼,問得挺可愛、挺無辜。
風莫忘將摺扇握緊,一捏再捏,嘴角的笑容不可思議的保持着漂亮的弧度,聲音透着一絲陰狠:“生氣得以後都不想看到你了。”心裏卻想着,白梅不想看到雪痕,要真有這一天就好了。
“那我不要!”雪痕有點激動,聲音高了很多。
“不用這麼激動!”風莫忘垂下眼帘,緩緩地笑着,微微翹起的嘴角透出絲絲狡詐:“你放心,剛才我阻止及時,你還什麼都沒幹成,白梅又睡得熟,她不知道你要做那樣的事,只要我不說,你不說,你以後也別存這樣的心思,白梅是不會發現的,只要她沒發現,以後還會繼續對你好的。”
“真的?”雪痕眼睛忽閃忽閃。
“我騙你有好處?”風莫忘唰的打開摺扇,擋住了雪痕的視線,也擋住自己微笑的半張臉。
“不知道!聽着好像有點對……”雪痕乖乖地搖搖頭,又開始一口白梅理論:“白梅說過你最狡猾了,不能相信你說的話,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風莫忘嘴角一抽,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心頭苦澀澀的。有些話,從別人的嘴裏傳出,遠比親耳聽到白梅說,還讓人難受……
雪痕也是會察言觀色的,雖然,他一向不將精力用在觀察除了白梅之外的人身上,可是,這個風莫忘是‘頭號大敵’,觀察下他也是沒有壞處的。白梅不是說過,了解敵人,才能取得勝利嗎?
風莫忘的變臉、不說話,讓雪痕有了誤解,以為他不說話就是默認。
“我跟白梅一樣,最討厭風莫忘了!”雪痕有點氣呼呼,猛的咋呼着大聲道。
雪痕忽然想到,風莫忘這個人一直是他甘願成為殺戮的兵器也要殺的人,這是他在親眼看到風莫忘在白梅胸口劃開一個大洞,取走她的心臟時就暗暗決定了的,後來在聖地,看到白梅不時難過流淚的模樣,就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若不是風莫忘與他們同行的這幾天,白梅一直不許他打架,他早就將他剁剁剁成肉泥了!
雪痕的一句話,將風莫忘從失神中吼清醒了,他微抬眼帘,眉頭輕皺,笑容冷淡:“你覺得我說錯了?”
“你對不起白梅,傷害了白梅,我要殺了你!”雪痕的眼中已不是開始的清澈、好奇、不解,而是被一股濃烈的殺意所代替。他眼睛紫得有點泛紅,本來木訥的表情透着嗜血的冷意,在風莫忘錯愕他為何變得如此快之時,邪之刀已然出鞘刺向他……
風莫忘本無意與雪痕武鬥,所以摺扇揮舞間只守不攻,腳步靈活移動,處處避開雪痕的殺招!
風莫忘很強,但雪痕也不弱;一個是天才巫術師,一個是天生的殺戮兵器;一個是善於遠攻的術法,一個強項是真刀真槍的近戰……
這兩人,就算風莫忘的真本事略勝雪痕一籌,但一個發狠的進攻,一個一味的躲閃;一個沒有多少戰意,一個如殺神上身,不要命的下狠手,輸贏很快可以見分曉……
一盞茶時間過去,風莫忘就開始避得有點狼狽了,而雪痕卻好似被引發了全身的殺意,招式更見猛烈……
“再打下去我可要生氣了哦!”風莫忘舔舔有點乾燥的下唇,藍眼中冷意越來越深,絲絲黑色的鬼氣緩緩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雪痕的回答是,邪之刀在風莫忘腰間來了一刀,然後一聲充滿殺意的哼哼:“殺了你!”
風莫忘眼微眯,嘴角盪起一抹冷邪的笑容,一味退讓、坐以待斃可不是他風莫忘的行事作風。
就算礙着白梅的面子,不能真對雪痕怎樣,給他點教訓還是可以的。
空氣中清香漸起,藍色的花瓣,一片兩片……不一會,飛舞的花瓣飄滿了整個房間,而風莫忘手中的藍色摺扇也變成了藍色的玫瑰花……
微黃的燈光早在兩人的身形舞動中被勁風吹滅,整個房間被飄舞的花瓣那散發著的藍色熒光照亮,其中,尤以風莫忘手中那朵藍玫瑰最是醒目耀眼,伴隨着風莫忘那陣陣呵呵笑聲,藍色的幽光,映照在打鬥的兩人臉上,殺意、冷意更添幾分……
你來我往,兩個男人的戰鬥在小小的空間內越演越劇……
當隔壁的白梅被炒得實在受不了而猛的坐起大罵一聲的時候,一聲更大的巨響將她的聲音淹沒,伴隨着巨響,隔開兩間房的那堵牆砰然炸開……
灰塵緩緩散去,在白梅睡意中帶着驚愕的視線下,兩個灰頭土臉的男人出現在她眼中……
一個胸口被邪之刀刺穿,一個身上被刀子般的花瓣傷得體無完膚,兩個人都流了一身的血……
一瞬間,周圍安靜得出奇,白梅甚至還能聽到滴答滴答血滴到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