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上)

第十二回(上)

麒麟方受重創,已是大怒,但此時出了須彌陣,靈氣已遠遠比不上方才充沛,竟一時給那玄光制住,雖不住衝撞,反擊,但也奈何不得他二人。

楚仙三星見麒麟被制,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卻是那楚開陽按耐不住,面如金紙,“七妹呢……輔兒呢……”

楚天樞安慰道,“師弟不急,等師尊趕來,殺了這凶獸,定能救下師妹來。”

楚開陽忽然眼中神光一閃,“是,是了,殺了此獸,定能救下我妻兒!”說罷竟提劍飛身欺上麒麟,此人不御劍,周身帶着一圈青光,張自在暗道幸好帶了七寶如意,這向來不顯山露水的楚開陽,竟是道行比楚天權還要高深,已是氣結元嬰的中期了,若是再得以突破,怕是成那大道指日可待。

楚開陽救妻心切,竟一劍不留任何餘地的向麒麟劈了去,法力之強悍,令得空氣都被其分向兩邊,楚天璇卻大叫一聲不好,催動全身真元收回那罩住麒麟之氣,原來那麒麟與兩人正斗到一平衡中,稍有不甚便會令其中一方崩潰,楚開陽此來卻打破這微妙的平衡,原本楚天璇是希望拖得楚天罡出觀來救,也化做渺茫,無奈之下只得自毀道行,以免楚開陽一人承受三人之力,化做劫灰。

楚天璇一收力,麒麟忽得到一瞬的喘息,立即施展全身法力,居然就從那禁制中躍了出來。

張自在受此打擊,也一口鮮血吐出,面如金紙。

楚天璇由於撤力最早,所受創傷更是深,若不是紫金葫蘆護住,怕是早就筋脈盡斷。

那麒麟認清方才制住自己之人,長嘯一聲,就要報復,忽然被一掌型黃息拖住,向後倒去,壓在一山脈上,竟使那山脈橫斷。

“師父!”楚仙六星齊齊喊出。

只見那黃息回手,落入一人袖中,那來人面目清秀,卻始終另人無法看清他的五官,一身青衣,黑髮長至腳踝,此人正是恰纔出觀的楚天罡。

軒轅十四帶着楚緲塵並未走遠,只躲在一山頭上遠遠看着,楚緲塵瞧見楚天罡只用一招便將那麒麟打倒在旁,驚呼一聲,“難道我爹的道行,竟在你之上!”

軒轅十四其實也看的心驚,但仍厚顏道,“爺爺我因着遭了天劫,這才如此不濟,若是十成法力與那麒麟相鬥,也不比楚天罡差。”

楚緲塵暗笑,又遠向楚天罡望去,不知為何,她竟覺得背對着自己的楚天罡在仔細觀察着自己,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楚天罡此時朗聲道,“師叔祖,還請您出來吧,天罡一人可制不住這麒麟。”

楚仙在場五星皆目瞪口呆,那楚天樞更是驚訝出聲,“師父莫不是閉觀閉的時日太久,腦筋混亂了吧,我楚仙輩分最高之人便是他,何來師叔祖。”

楚天罡嘴角一彎,手中黃息再次飄出,只是一絲,卻將那楚天樞結結實實打了個嘴巴子,“天樞該罰,還不跪拜師叔祖?”

楚天樞挨這一下,早不分東南西北,直接倒地便拜,“拜見師叔祖。”

楚緲塵遠遠聽見這細微動靜,心中震撼,按輩分說,軒轅十四不正是楚天罡的師叔祖嗎,難道楚天罡早已算出天機,連這都知道,又轉頭看向軒轅十四,只見他從背後又掏出那柄痒痒撓,自言自語,“老夥伴,還是得咱倆上,這回你可不許逃了。”

女兒紅用腦袋蹭蹭軒轅十四,軒轅十四一腳把它踹遠了些,“發春啊你,老子還要上戰場的!”

然後扔給楚緲塵一塊東西,楚緲塵接過一看,竟是早先進須彌陣時給他的那塊酒釀糕,現下早就干奄成餅狀,只淡淡帶了些酒香氣,“替我拿好它,回來我還要的。”然後正色低聲說,“你要記住,無論何時,也不能因感情而左右自己。”遂飛身迎去楚天罡處。

楚緲塵竟不自覺眼眶一濕,抱住靠在自己身邊的女兒紅毛上一蹭,深吸一口氣,然後平靜直起身來,“聽說人有七情六慾,所以才最為優柔寡斷,如此我便聽你的……你替我決定去向吧。”

楚緲塵於是坐在女兒紅身上,女兒紅甩甩腦袋,掉下一些先前被麒麟灼傷的灰渣,然後低嗷一聲,居然就緊緊隨着軒轅十四離去的方向也追隨他去了。

楚天罡神色一動,面上帶了几絲無奈,然後雙手憑空划印,頭卻轉向軒轅十四,“師叔祖,師侄這就不拜了,但且同行制住那凶獸,再命楚仙眾弟子來拜您可好?”

軒轅十四哼了一聲,“我早就被你們祖師逐出了師門,又何來拜我之說,你莫廢話,還是快些解決了這一麒麟才好。”

楚天罡點點頭,笑着把看似簡單的手印打了出去,軒轅十四見着大驚,“想不到你竟練成了乾坤手……這可是那老牛鼻子的絕學啊。”

那手印越漲越大,等到麒麟身邊時已經隱隱欲爆了,然後瞬間分裂成六個字,赫然是道教六甲秘祝,“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楚天罡又說,“定要趁那孽畜還未完全復原時取了它的內丹,師叔祖助我!”然後全身黃茫暴漲。

軒轅十四嘴巴撅的老高,“哼,你要我如何助你?”

楚天罡微笑,“翼北七星陣。”

楚天璣,楚開陽,楚天樞,楚天璇皆是一驚,楚天樞又道,“師父啊,可是大師姐、五師弟重傷,二師兄……如此便只剩我和三師兄了,如何使那翼北七星陣啊!”

楚天罡手指輕點,依次指向楚南魚,軒轅十四,自己,還有……楚緲塵,楚緲塵震驚無比,又聽楚天罡道,“不知穎王殿下可願幫這個忙。”

那方原本在禁林處立着的李瀍似乎沒有聽見,但片刻就疾步跑了過來,他的湘女琴被楚天樞拿去,無法御器而飛。

不知怎的,楚緲塵竟看見楚天罡和軒轅十四眉頭同時一動,然後李瀍回應,“瀍兒自是願意。”

楚天罡掐指算了一下,嘆了口氣,“如此……你便取了開陽那柄劍吧。”

李瀍得令自取了開陽劍,楚天罡又命楚緲塵取了天璇劍,楚南魚持了天權劍,楚天樞則拿了湘女琴,然後軒轅十四拿出那柄痒痒撓,楚天罡自己又以黃息化劍,終於湊得七人,各踏北斗七星星位,聽楚天罡默傳楚仙心法,將那陣勢之力慢慢引發出來。

也就在此時,原本重傷倒地的張自在忽然說,“師父。”

楚緲塵分心看去,南邊天自飛來千餘赤衣弟子,為首的一名周身青光暗散,赫然就是南天掌門張行沛道長,細細瞧去,面相平常的比身邊弟子還要不如,還要多看,卻被人敲了一記,正是軒轅十四,他口中仍在默念口訣,卻是白眼一個接一個翻着,楚緲塵知他與南天不合,心中暗笑,又專心運起那翼北七星陣來。

楚天璇強壓下不穩氣息,借紫金葫蘆之力飛至半空,“楚仙門人楚天璇見過張道長……不知道長所來為的何事。”

張行沛面無表情,“你且讓開,我自過問我那無能徒兒,與你楚仙無關。”

楚天璇氣的一口血就涌到了喉口,又生生忍了回去,正要發作,卻聽得那方楚天罡笑念,“各家自掃門前雪,旁人又有何相干。”

細細思量,又退至一邊,休養生息,準備隨時上前幫那臨時湊成七人的翼北七星陣拿下麒麟。

那方還在激戰,這方張行沛卻全然不見,只微微一點頭,那七寶如意就飛至了他的懷中,張行沛面色一寒,“你可知罪。”

張自在嚇的面無血色,哪還有最早那般春風得意,立刻跪叩,“徒兒錯了,徒兒錯了……不過徒兒為的是呈那異寶給您,這才自作主張拿了那七寶如意……師父請饒過徒兒吧……”

張行沛尚未發話,他身旁一道長卻又冷笑出聲,“三師弟,明明是你妄想瞞過師父私藏那異寶,這才偷拿了七寶如意下山,如何又信口胡說。”

張自在一口血吐出,“師兄莫要信口胡說才是……師父還請信過徒兒啊……”

那道長又說,“你口口聲聲說有異寶,那異寶呢?”

張自在面色一諳,“原來那又不是異寶,是萬年凶獸麒麟啊……”

“哼,你自然尋那借口,卻瞞不過師父的。”

張行沛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夠了,你們難道要在這裏丟盡南天正一的臉面嗎?清陽,你且來送自在先行回去,再發落。”

原來那冷言之人便是曾經在李瀍身邊出現的清陽真人,清陽真人得了令,扶起那張自在便向南又飛去了。

張行沛嘆了口氣,身形一動便來到楚翼北七星陣附近,默念口訣,那七寶如意便又是一道霞光罩上,楚緲塵得那霞光罩上,立時覺得壓力減小不少,只有那身後軒轅十四居然罵罵咧咧的用自身修為擋開那霞光,“他奶奶的張行沛,老子不用你照顧!”

楚天罡暗笑,正過面色對張行沛說,“謝過道長,但此事發生在我楚仙,南天正一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張行沛怔了一下,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收回那道霞光,“如此甚好,小徒惹事,還請見諒……”

居然又帶了上千門人向那南天飛回。

“都是應劫之人啊……”楚天罡低聲說,卻不想被楚緲塵聽了去,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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