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即使努力也不會成功

這是個就算努力也不會成功的世界。

譚雅心知肚明，無論人在做什麼行業，就算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得來的說不定只是些許微薄的空氣而已。

努力不等於成功。

世界是殘酷的，世界給予你的溫柔不過都是你的假想，但面對自己的夢想，人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下去。

百分百的努力也不會換來等價的報酬，無論在哪裏都適用吧，譚雅是這麼想的，她上一世創業成功，大多是有運氣成分在裏面。

8歲那年殺死M1加蘭德也是運氣。

那是一場由爭端地帶某個反抗勢力組織的戰鬥，那群反抗勢力花了大價錢與一把AK步槍作為報酬雇傭了譚雅刺殺那個地區的指揮官。但由於沒有足夠的情報，導致譚雅剛摸進指揮部就被加蘭德發現了。

所幸那時候指揮部的人形除了她以外全部執行任務去了，指揮官也不在場，於是譚雅直接跟加蘭德交戰。

但很快她就後悔了。

只有一把劣質手槍的譚雅在M1加蘭德的火力下被打的抱頭鼠竄，甚至手槍在開了兩槍之後就直接炸膛了，迫不得已譚雅只能拔出小刀與加蘭德近戰，但被加蘭德一槍托撂倒了，冰冷的槍口隨即頂在了她的腦門上。

那一瞬間，譚雅真的認為她這一世的人生就要殺青了，但因為疼痛，那時還是七歲孩子的譚雅忍不住流了幾滴眼淚。

這幾滴眼淚救了她，加蘭德在看到譚雅的眼淚時明顯慌了神，譚雅豈能放過這次破綻，拍開加蘭德的槍把刀送進了她的脖子裏。

很卑鄙對吧，但有什麼辦法，人在危急情況下，求生本能會告訴她活下去才是對的，更何況戰場是不允許有憐憫存在的，說不定哪天走在戰場上，就看見像譚雅這般大的孩子拿出衝鋒槍把你掃成馬蜂窩。

但一個戰術人形，卻在戰場上擁有了不該有的憐憫。不知為何，竟讓譚雅有些受挫。

哪怕是普通的城市街頭，譚雅看見那些乞丐可憐的樣子時也曾感受到憐憫，但最多也只是掏出幾塊錢丟給他們而已，這些人的死活完全與她無關。

這又不是她的人生，管那麼多幹嘛？

————

“因為指揮官在前天晚上大大消耗了鐵血工造的人數，所以總部那邊再一次收到了M4A1的求救信號……”

格琳娜哭喪着臉，一邊念着赫麗安發過來的指示書，一邊看着譚雅等人吃着那堆成山的零食，但更讓她憂慮的是靠在牆角的M1911.

前天晚上，接到譚雅任務的格琳娜本來正在與M1911和納甘左輪躲在指揮部里建造人形，但突然之間收到了譚雅的無線電，要求M1911上屋頂支援她。

但這就是奇怪的地方，譚雅當時身上除了衣服與槍，並沒有攜帶無線電，那麼是誰給M1911指示的？她們當時也猜測過，但為了保護好指揮官的安全，M1911仍然跟着無線電的指示跑到了樓頂上支援譚雅。

可M1911第一發就精準的命中了譚雅，說這是意外不是謀殺都沒人信。

按M1911的話來說，明明瞄準了突襲譚雅的鐵血人形，可在開槍后才發現對準的卻是譚雅。

“關於指揮官的新武器，赫麗安已經專門為您定製了，預計明日就到達，且新的指揮部已經準備好，正等待着指揮官出院，報告完畢。”

“嗯，還不錯，”譚雅說著丟給了格琳娜一個漢堡包，遂看向了M1911，“M1911，你也給我過來。”

“是，指揮官。”

聽到譚雅叫她時，M1911打了個激靈，顫顫巍巍的走到了譚雅面前，低着頭玩弄着自己的裙擺，不敢抬頭。

但譚雅沒有管這麼多，把桌子上的雙槍遞給了M1911。

“指揮官，您這是要趕我走嗎？”在看到遞過來的雙槍時，M1911怔了怔，豆大的淚珠在眼眶打轉，“我真的很努力了，求您不要趕我走！”

“白痴，在說什麼呢？”譚雅敲了敲她的腦袋，“給我拿好你的武器，然後以優秀的成績作為賠禮，明白沒有？”

“指揮官……”M1911接過自己的槍，因為緊張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鬆懈，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了下來，“非常感謝，真的非常感謝！”

“沒什麼，給我好好乾活就行了。”

只有一隻手能活動的譚雅想推開擁抱自己的M1911，但還是沒能成功，譚雅也只能任由她開心，格琳娜等人也鬆了口氣，畢竟如果譚雅真的下定決心要趕走M1911，她們是無法阻止的。

畢竟那天晚上是她被算計了，M1911也只是被天上那個自稱為神的傢伙作為打擊她的棋子被利用了而已。

當然，不可否認譚雅自身也有些失算，她太急於立功，才被那傢伙鑽了這麼大的空子。

況且，這次原諒了M1911，還可以給譚雅塑造一個雖然嚴厲，但內心也溫柔的指揮官形象，也給譚雅造了一個甘願為她赴死的士兵以及對加蘭德的補償。

譚雅扭過頭看向笑眯眯的加蘭德，從她的臉上看不到對譚雅任何恨意，似乎譚雅殺死她這件事就不存在一樣。可這就是最恐怖的地方，譚雅害怕加蘭德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哪天把她給暗殺了。

但她從加蘭德看她的眼神里讀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希望譚雅不要責罰M1911，不要把她送進強化室或者拋棄她。

如此溫柔，像個母親一樣，但戰場上不需要這種溫柔，這份溫柔只會害了自己罷了。

“對了對了，既然一切安好，我們開個慶祝party吧！”格琳娜看房間的氣氛這麼溫馨，趁熱打鐵道，“慶祝指揮官第一支人形梯隊成立，也慶祝新兵到達。”

“……行吧，就按格琳娜後勤官說的去做，交給你準備了。”

格琳娜等人開心的歡呼了起來。

本來譚雅一開始想以工資不足的原因來否決這次提議，但當她注意到人形們眼裏對party的期待時也不好否認。

戰場是壓抑的，那麼就讓她們在上戰場之前先放鬆吧。

譚雅這麼想着，開始考慮起要不要在指揮部安設一些娛樂設備以供這些人形在戰鬥後放松，畢竟長時間壓抑的工作誰都受不了，能達到勞逸結合的效果就最好了，上一世身為公司老闆的譚雅，很清楚員工想要的是什麼。

畢竟她已經擁有了自己的人形，不能再只考慮自己一人而不考慮他人了。

“我是個工作狂，但不能強迫別人是工作狂……嗎？”譚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員工福利啊。”

是個大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