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是神所期望的

“殲滅鐵血百名以上，並消滅一名鐵血高級人形，但沒按照指示繼續往下調查……”

格里芬總部，克魯格的辦公室內，赫麗安正拿着格琳娜發給她的作戰報告書向克魯格報告着譚雅今天的戰況。

克魯格緩緩抽了口煙，一邊聽着，一邊翻閱着譚雅在9歲入職時填的問卷調查以及各類文件。

“……以上就是譚雅指揮官今天的戰果，”報告完畢的赫麗安把厚厚的作戰報告書放到了克魯格面前，“但我有一點弄不懂，為什麼我們明明可以強制調遣一名指揮官去執行任務，為何不這麼做，偏偏選她呢？”

“赫麗安，你覺得一個普通的指揮官，完成這個任務需要幾天呢？”

克魯格吐了個煙圈，不緊不慢的說道。

“大概半個月，因為要考慮作戰時各種突發情況與指揮官對人形的愛護，”赫麗安說出了內心的猜測，“怎麼了嗎？”

“那就太晚了，這種營救任務是越快越好，”克魯格拿起一旁的筆在作戰報告書的劃出了其中一行，放到了赫麗安面前，“譚雅指揮官，僅用半天時間一個人就差不多打到了指揮部，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嗎？”

“她是一個擁有強大戰力與超高機動的指揮官，堪比好幾支人形梯隊。”

儘管赫麗安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卻是如此，但克魯格對赫麗安的回答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她的恐怖程度已經不能按人形來計算了，如果她願意，其實這個指揮部完全可以被她拿下。”

“您的意思是……”

“她在鬧彆扭啊，赫麗安，”克魯格嗓音低沉，卻又帶着一絲笑意，“她對一年半前的判決感到不滿，所以才不願意按照我們的指示去做。”

“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解除對她的限制，允許她自行組建一支梯隊出來，無論消耗多少材料都提供給她。”

“明白，我這就去做，”赫麗安收回了作戰報告書，“但是那些抗議指揮官的怎麼辦呢？”

“到時就讓譚雅指揮官的優秀戰績讓他們閉嘴吧，我可不想因為那些人把這事延後，回頭她一槍把總部炸了就虧了。”

“了解。”

目送着赫麗安離開辦公室以後，克魯格的目光落在問卷調查那一行【指揮官最想做的事】上，譚雅用她那清秀的字跡只寫着兩個字——弒神。

與譚雅的第一次見面還歷歷在目，那令人窒息的強大至今還殘留在他的心上縈繞不散，現在吸一口氣，彷彿又能感受到那炙熱的空氣。克魯格慢慢查看着譚雅的資料，最後翻閱到了譚雅的判決書上。

克魯格忘了很多事，但唯獨這件事不會忘記，在判決即將被他否決的前一天晚上，他聆聽到了神之音。

那是神所期望的。

————

譚雅吹乾濕噠噠的金色秀髮，褪下軍裝，換上了白凈純潔的寬大睡裙。

奮戰了一天的她端着杯熱乎乎的咖啡來到陽台上，享受着迎面吹來的清風，身上因為許久未鍛煉而導致的酸痛緩和了些。

指揮部再往前走幾公里就是被保護起來的平民區，燈火通明，看起來十分熱鬧的樣子，但反觀指揮部卻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愚蠢的傢伙們，還沒意識到保護他們的人形被回收了呢。

譚雅端起咖啡，淺抿了一口，有些貪婪的感受着苦澀卻又帶着一絲甜甜的咖啡在劃過口腔。

她聽說過之前的指揮官是個建起人形來不要命的傢伙，且只珍惜高等級人形，對低級人形要麼送進強化室，要麼派去保護平民，但是隨着他被撤走，手上的人形也全被回收，失去了人形保護的平民在鐵血面前就只是移動的靶子罷了。

不對，說不定動都不會動呢。既然這樣，譚雅覺得還不如讓她利用一下。

譚雅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只要鐵血工造那些傢伙中了她的嘲諷，真來找她算賬的話，這些平民肯定會被波及，隨後譚雅就能以因為格里芬總部不允許她持有人形，故沒有能力保護平民的理由來打壓上層，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並且加快對她持有人形的限制解除。

聽起來很殘忍，但這就是戰爭啊，戰爭是殘酷的，不拋棄內心的軟弱與憐憫，那就沒資格在戰場上活下來。

而且在這個世界觀里，誰又在乎少了幾十條人命呢？格里芬只是怕平民死亡影響了他們的聲譽而已。

人是骯髒不堪的，而譚雅則要站在這骯髒的頂峰。

“來干一杯吧，躲在天上的豬飼料，”譚雅舉起咖啡看向天空，邪笑着，“為了我美好的將來。”

正當譚雅為自己的計劃感到得意不已時，有人卻敲響了她的房門。

“指揮官，總部來電！”格琳娜焦急的聲音在門后響起，“赫麗安長官說允許您自行建造人形了，甚至材料都已經在運送途中了！”

“什麼？！”

譚雅手中的咖啡差點從手中滑落穩摔落在地上，她急忙打開門，卻發現M1911與納甘左輪也站在門口，但譚雅沒空管她們，一把奪過了格琳娜手中的文件。

“赫麗安還有——克魯格？”

“指揮官，您能擁有人形，也就說明我與納甘左輪能在手下做事了對吧？”M1911看上去異常興奮，“請允許我們留下來吧。”

譚雅沒有理會她，準確來講是沒有心情理會她，她現在滿腦子都在疑惑為什麼總部突然允許她持有人形了。

文件上面寫着是為了彌補她過去一年半被鎖在牢房裏的時間而頂着眾多指揮官的抗議而解除的限制，譚雅確實對判決感到不滿，今天提前撤退也是出於對格里芬的報復，但是這不正常。

況且她現在還在執行任務，沒時間去了解新來的戰術人形該如何指揮，她原本的計劃是在這次任務結束后再建造人形。這樣一來有足夠的戰績證明她優秀，二來也給了克魯格足夠的底氣為她撐腰。

確實有這樣的隊友很開心，譚雅能成為指揮官也是因為在兩年前的行動中沒有斃了他，而是聽了他的話選擇加入格里芬，離開了黑暗的傭兵行業。

但這件事嗅起來沒那麼簡單。

“嗯？”

密密麻麻的槍聲突然從遠處的平民區響起，數不清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一顆子彈飛進了譚雅的房間，從格琳娜的耳邊劃了過去，嚇得她跌坐在了地上，譚雅怔了怔，遂大笑起來。

“原來是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啊！混賬，你竟然算計我！”

譚雅朝天怒吼着，看着有些瘋癲的譚雅，M1911與納甘左輪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喂，你們兩個保護好格琳娜，那些傢伙，我來對付！”

說罷，譚雅也顧不得換衣服，拿上靠在牆角的M1加蘭德從陽台跳了出去。

她要宣洩內心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