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場上的瘋子
譚雅對過去的記憶很模糊，唯一記得比較清楚的，就是六歲時砸進家裏的那顆炮彈。
那場炮擊帶走了譚雅的家人，讓她成為了浪跡於戰場各個角落的孤兒，同時也是那個傢伙在譚雅重生之後第一次與她對話。
祂問譚雅：“你信神嗎？”
譚雅否決，並臭罵了祂一頓。
自稱為神的傢伙很失望，賜予了她關於戰爭的各種知識，訓練她成為了優秀的士兵。七歲，為了活下來，譚雅第一次殺人。
8歲，譚雅已經成為了優秀的傭兵，殺害了一名格里芬人形並奪過她手上的武器。
9歲，祂再一次出現，問譚雅：“這下你信神了嗎？”
譚雅仍然否決，並嘲諷祂只不過是豬飼料罷了。
祂搖頭嘆息，但沒有放棄譚雅，賜予她九五式演算寶珠並強迫譚雅向祂祈禱，然後在戰場上釋放了“奇迹”。同年，譚雅被格里芬看中破格當選指揮官。
10歲，譚雅突然被控告虐待人形，被軟禁在房裏，神再一次出現，問譚雅：“現在，你總得信了吧？”
譚雅用子彈回答了這個問題。
直到現在，祂仍在等待讓譚雅信仰祂的機會，譚雅也在等待射殺祂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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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琳娜，已到達M4A1最後發出信息的地點，但沒有發現她的蹤跡，”譚雅佇立在半空中，捂着連着無線電的耳機，冷眼看着癱在地上，仍在試圖抬起槍口朝她射擊的鐵血殘骸，“這裏只有一大堆廢鐵而已。”
“我明白了，指揮官，那個……按照赫麗安的指示，您應該繼續前進。”
“格琳娜，你在說一遍？”
譚雅的語氣十分平淡，但就是這種平淡讓格琳娜更為恐懼，但她還是按照命令顫抖着重複了一遍：“您應該……繼續前進。”
“格琳娜後勤官，按照戰術地圖上來看，如果我再繼續往前就到了鐵血的某個指揮部了，”譚雅朝地上的鐵血開了一槍，不偏不倚正擊中了她的腦門，鐵血人形應聲倒下，格琳娜也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在更多的人形前，先不討論子彈夠不夠用的問題，我可能心浮氣躁之下，一不小心殺掉了躲藏着的M4A1也說不定哦。”
“我明白了，”格琳娜欲哭無淚的說道，“那就請您回來吧，回到指揮部，我會跟赫麗安長官報告的。”
“那就麻煩你了，順帶問一下那兩個人形回到指揮部沒有？”
“她們的話也就回來了，不過她們看起來不太願意離開呢。”
格琳娜說這話的同時，耳機里也傳出來一些吵鬧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M1911正在與納甘左輪正在做什麼。
“她們現在在做什麼？”
“她們兩個啊，”格琳娜往後瞧了瞧，“買了些吃的正等待指揮官您凱旋而歸呢。”
“吃的嗎……”
譚雅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這一年半來被軟禁的時間，每天的伙食永遠都是麵包和水，唯一好點也就送杯苦的要死的咖啡給她。
即使死在戰場上，譚雅也不願意再回到總部受那樣的委屈了。
“嗯？”突然之間，譚雅感到一絲不對勁，“格琳娜，她們哪來的錢去買伙食的？”
“錢不是您批准用您的工資給的嗎……難不成——”
格琳娜反應過來，頓時抱住頭趴在了桌子上，隱隱約約聽得出來聲音裏帶有一絲哭腔。
“格琳娜後勤官，這筆錢就從你身上扣了！”
譚雅說完，不等格琳娜做解釋，直接關閉了無線電。
“真的是一個個廢物！”
從口袋摸出早上向赫麗安要的巧克力，譚雅一邊暗罵著沒腦子的格琳娜，一邊把巧克力分成均衡的兩半。
對於一年半沒有碰過甜食的譚雅，直接吃完會讓她覺得有些奢侈。向赫麗安要巧克力並不是因為她喜歡吃，而是因為是太久沒吃了，所以久違的想嘗嘗的心理原因，且巧克力能快速緩解飢餓，補充身體的糖分，對隨時都有可能與敵人發生戰鬥消耗體力的譚雅很重要。
……好吧，她只是想吃而已
誰叫那些白痴送過來的都是麵包，還難吃的要死，咬起來跟水泥一樣硬！這是該給一個還處於成長期的孩子吃的食物嗎？簡直就不是給人吃的！
“白痴格里芬，遲早我要站在你們頭上！”譚雅一邊抱怨着，一邊把巧克力往zui里送，“然後我要讓你們這些傢伙每日三餐都吃那該死的麵包！”
巧克力入口即化，口感細膩甜美，香味醇厚，正當譚雅享受着美味的巧克力時，一顆子彈朝她極速飛去。但譚雅的身邊就好像有一層隱形的防護罩一般，將子彈彈了開來。
“哎呀呀，真的就不讓我休息一下嗎？”
把巧克力吞進肚子，譚雅有些頭疼的看向子彈飛來的方向，在滿地的鐵血殘骸上，一名扎着雙馬尾的黑色少女立在那裏，帶着黑色口罩，身邊漂浮着三台機槍，身材纖細，幾名鐵血人形則跟在她的身後。
“我名叫稻草人，你就是那個特殊的指揮官了吧？”稻草人緩緩朝譚雅走來，“初次見面，儘管還有問題想問你，但是上頭的命令是要我儘快摧毀你，所以請你去死吧。”
“貫穿術式。”
然而稻草人話剛說完，稻草人身邊的三台機槍與鐵血人形幾乎被譚雅同時間盡數擊敗，她不禁怔在了原地，但M1加蘭德特有的、清脆的換彈聲把她的意識拉了回來。
“這裏可是戰場啊，戰場可沒時間給你說那麼多話，”譚雅邪笑着把槍口對準了稻草人的額頭，“雖然我剛才也在向那個混賬禱告來着。”
“你到底是誰？”稻草人氣急敗壞的喊道，“普通指揮官怎麼可能有這種實力！”
“你看起來與別的廢物不一樣呢，”譚雅不急不忙，連續四槍將稻草人的四肢癱瘓了，“如果能告訴我關於M4A1的信息，興許我就能放你走哦？”
“廢物，你們這qun人類才是廢物！”稻草人冷笑着說道，“比起我們人形你們人類完全就是蛆蟲！”
“看來交涉不成立呢。”
譚雅抬起槍口對準了稻草人的額頭。
“即使你今天殺了我，但你的模樣已經被我傳到鐵血內部了，等着被撕成碎片吧，混賬！”
似乎是意識到今天難免會在這裏掉一條命，稻草人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被撕成碎片？哼！”譚雅拔出別在腰間的刺刀，緩緩降落在稻草人的面前，稻草人在譚雅臉上並沒有看到想像里譚雅恐懼的表情，反而是——不屑，“那正好，告訴你的同伴們，我會把這裏創造成地獄，等待着她們的。”
“……地獄？”
“對，地獄，人形的地獄，我要徹底撕碎你們這qun廢鐵的自信，我要讓你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廢物，不過是被人類創造出來的產物，道具，你們哪有資格凌駕在我們頭上！給我好好告訴她們！譚雅·提古雷查夫，在這裏等待着你們廢鐵，我要成為你們人形的夢魘！”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在看着譚雅親自把自己的頭顱割下時，這是稻草人對她的唯一印象，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瘋狂的指揮官，開始懷疑格里芬到底是哪根筋抽了，竟然派了一個幼童，還是瘋子來當指揮官，到底是無知，還是無懼，她已經無從分析了。
但希望是無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