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經營你的人力資本

15.經營你的人力資本

價值化――人力資本增值的開始

我們面臨的是一個變化的時代,因此,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學習的人生。它所應用的對象不只是學生,或者說更重要的是職業人,是一個個企業的員工。學生時代,似乎更多的是在為某一種尊嚴而學習,為獲得社會的尊重而學習。比如說你覺得擁有一個博士的頭銜很自豪,而且你更想有一個亮光閃閃的清華大學的文憑,而不願意拿一個普通大學的文憑,至於對博士帽能帶來多少價值,卻沒有深層次的考慮。所以,學習的目的就好像是為了獲得自己所期望的某種表現身份的ID(Identification),然後用這個ID來證明對知識的擁有,擁有知識之後能產生什麼,卻不清楚。追究一下為什麼我們把這個ID看得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沒有真正明確我們的學習目的。“學習目標不明確”雖然是一個很原始樸素的說法,但卻給我們國家經濟的發展造成了很大障礙,在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無謂的耗費。我們曾經用“知識分子”這樣一個概念來定義我們要尊敬的人,把知識分子形式化地定義為受過中專以上教育的人,我們尊重知識分子,就要尊重受過中專以上教育的人才,要給他們創造環境。而我們並沒有看到這些受過教育、擁有文憑的人,怎麼樣用他們的知識來推動經濟的發展,而真正地得到社會的承認。當我們的知識分子在不斷地埋怨社會不公的時候,我們看到知識分子也在不斷好使用大量的國家研究經費,而並沒有創造完全的價值。

可以看到,中國許多年輕知識分子的創造性和潛力在中國沒有被挖掘,而在突然換了一個大的環境之後,比如出國,知識的能量卻被無限地釋放。實際上這是來自文化上的差異,它包括:中國人注重書本上的理論,願意遵循某一基本規律做事,而國外的學者願意打破常規;中國人比較謙虛,而美國文化培養出來的人比較傲慢和自大;我們希望通過知識的擁有或學歷實現個人的價值,美國人更喜歡用財富、用他所創造的金錢來表現他的能力。在我們國家,這就像我們擁有一個很大的倉庫,裏邊儲滿糧食,卻餓死了許多人:沒有人有能力把這些糧食加工轉化成可食用的東西。我們的文化,欠缺了某些讓“知識分子”學會駕駛知識、轉化知識、管理知識的成分。

對於公司而言,進行公司的知識管理,不管是員工的再培訓,把公司建成學習型的組織,還是整個公司的資源盤點整合,在整個過程中,最本質的東西,就是為了把知識變成價值――不僅僅變成本公司的價值,變成公司創業者的價值,而且還要變成客戶的價值。如果是上市公司的話,還要變成股東的價值。每個員工個人擁有知識而不把知識變成產品,使這些知識能夠服務公司的客戶,為客戶創造價值之後又反饋回來,使每一個創業者能夠得到回報。所以我們對知識的理解是:應用知識比掌握一門知識更難。學習如果單純為了考試,為了獲得文憑,培訓員工為了裝門面,趕時髦,那麼就會忽視用知識來完成創造和把知識應用於社會這樣一個很重要的環節。

不管是對公司還是對個人而言,如果我們把學習目標明朗化、直接化,我們的學習就是為了創造價值,就是為了給企業創造利潤,就是為了給社會創造價值,或者再“俗”一點,就是為了“MakeMoney”那麼,我們的知識庫該地有多少能量迸發出來,為我們的民族、我們國家的發展增添多少強勁的力量!所以,做到從“知識的存儲器”變成“知識的運用高手”,這才是知識的管理之道。

斷升級知識轉化處理器經營人力資本

資訊時代最核心的變化是速度在變化,因此對擁有知識者來說,應該不斷更新你的知識版本,升級你的知識轉化處理器。只有不斷加速處理轉化知識,才能創造新知識;只有加速知識的再生更新,知識的運用和知識的價值化才能實現。過去學一門知識,從大學、研究生到博士畢業,學了10多年的課程,畢業以後可以用30年、40年。但現在從大學裏出來后只能用半年或者一年。由於網絡時代的來臨,信息傳播的速度越來越快,人的生命被極大的壓縮,獲取的知識被使用的時間越來越短,知識所創造的產品價值的周期越來越短,每一個人就業時間中最寶貴的年華也變得越來越短。IT行來是一個具有很大挑戰性和壓力的行業。

一個從事IT職業的年輕人,在大學畢業后的10年到15年內,可能是一生中最寶貴的時間,而在最寶貴的時間裏能夠衝刺的可能只有5年到6年。一個年齡35歲以上的人想在這個行業里找到一個合適的程式設計師的工作是十分困難的,甚至是不可能的。這也就意味着我們很多從事IT行業的特別是軟件行業的人,將來面臨40歲、50歲怎樣來設計和選擇自己的人生的問題,而所有的變化都來源於速度――對知識的淘汰率越來越高。

在西安開辦的全國科協大會上,楊振寧先生曾經做了一個報告,他講過去的10年是美國信息產業發展最迅速的10年,而這10年也是美國年輕一代的世界基礎科學大獎賽中考分最差的10年,基本上美國在世界的數學、物理競賽中都排到了倒數第一和第二名的位置。如果研究一下為什麼會不這樣的現象,似乎能得出這樣一個表面上的因果關係:可能正因為美國在這樣的比賽里得到了倒數第幾名,才促使美國信息產業的高速發展,當然,這其中也有偶然的因素。楊振寧先生的評論是,過去我們在擁有知識、用知識來參加一些競技比賽的時候,忽略了知識被應用以便創造價值和推動經濟的發展。我們從中可以看到中國人和美國人在運用知識和和知識的價值化方面所存在的差距:我們更多的是充當一個知識的容器,在知識的更新處理、價值化管理方面做得很不夠。可以看到許許多多的IT行業中成功的人,很多都不是我們所認為的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像比爾蓋茨大學沒有念完開始創業,他敢於衝破傳統,不是看重文憑這種知識的形式表現,更看重的是知識能否創造價值。這樣一批知識時代的創業者,他們用所具有的創造能力推動經濟的發展,去真正體現知識的價值。

培養運用綜合知識的能力優化人力資本結構

現在對綜合知識的運用顯得非常重要,無論做什麼事情,運用單一的技能或知識的時候已經很少了,而我們中國人的掌握知識方面顯得特別單一。當我們畢業生走上社會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不具備創業或者說運用綜合知識能力。設計一個軟件,不僅僅是設計一個產品。更多的是打造一門藝術,塑造一種文化;不僅僅是用程序堆積出一個個模塊,更需要讓用戶感覺到它用起來很舒適,很享受,是一件很完美的藝術品,這包括對每一個畫面設計的考究,對技術和用戶的每一個細微之處的要求能做一個綜合的衡量,對音樂、美術具備良好的素質,有一定的美感和樂感。否則我們所做的產品就不是一個真正能得到客戶認可的產品,不是一個鮮活的個性化產品,而純粹是一個技術的成果。所以當我們建立一個公司的時候,會突然發現,在過去學習的知識里,有許許多多更應該與其他知識結合運用。而多年的專業訓練,已經讓我們失去了輕鬆自如地運用其方面知識的能力,造成了系統的競爭能力的下降,似乎我們每個人就只成為一個單一的器官,而缺乏各器官間的配合協調。

拿東大阿爾派公司來舉個例子。公司經常需要對客戶介紹一下公司的產品,這就需要我們的技術人員有一種特別好的表達能力和感染能力,把他有限的知識能夠充分地表達出來,而這往往是我們技術人員的薄弱方面。我曾經去過愛爾蘭考察軟件產業,愛爾蘭專門有一所學校對技術人員進行表達訓練。在愛爾蘭碰到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學生,他知道我們代表團來訪的消息就趕到了酒店,在我們沒有回到酒店之前裝好了他設計的一套軟件。雖然可以看出這個學生穿着的西裝是比較便宜的,而且打了褶,但是他很認真地打扮了一下,整理好了領帶,然後站在我們面前給我們介紹:“女士們,先生們,今天給你們介紹的是全世界第一個發明的,也是我第一次讓人看到的東西,你們看了一定會喜歡它,一定會感到驚訝,因為這個東西是未來的電子商務中一定要用到的……”實際上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聽他在講什麼東西了,我看到了他的那種自信和表演,感覺到了跟我們培養的學生之間巨大的差距。這種差距就表現在他們可能擁有的設計軟件的水平跟我們差不多,但卻懂得推銷自己的知識和能力,把自己的能力和價值放大,這種素質我們中國人卻不一定有。

他們從小的時候就培養這種表現的能力,這種自信心,他給你的感覺就是“Iamthebest,thebestforever”。跟別人講的時候,他能夠“doeverything”,他能夠做的東西他都願意來努力,即便真的不行的時候,他也會說:這件事情我沒做過,但是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機會,我相信我能夠做得比別人好。而我們很有知識的時候,我們卻不會推銷我們的知識,不會表達我們的知識,而是把他們的知識埋藏在心裏深處,最終我們不能夠在這種以價值為趨向的市場環境下把他們人才的價值得到最充分的發揮,把他們的知識市場化。中國有全世界最優秀的人力資源,但是缺乏對知識進行價值化管理的文化,缺乏將人力資源資本化的意識。

改善你的情商保證人力資本的增值

學會運用知識的同時,別忘了運用你的性格。知識管理的其中關鍵一條,就是塑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習慣,建樹你的性格。有一句話是“性格決定命運”,所以在進行知識管理、在選擇塑造自己的性格的時候,也就同樣選擇了自己的命運。每一個困難的背後都潛伏着機會,因為容易的事情大家都樂意做,而困難的事情卻都願繞道而行,避難就易,這就增加了困難面前成功的機會。大部分人並不是沒有能力,而是在遇到困難時退縮,最可怕的是在就要解決困難的最後一刻退縮。我覺得很多人是在那一時刻推動了機會。如果當你看到困難時就把困難當成一種樂趣,你就會發現很有意思,你就會樂在其中。

跨越三百年的自卑

搜狐網站CEO張朝陽

女士們、先生們、同志們,新千新好!

嶽麓書院是中國學術源遠流長的聖地,我剛到這兒就感到古樸、悠遠的氣息撲面而來。那麼在新千年的第一天,在這裏我們一塊兒來深討未來的生活,這本身就是一種未來的特徵。那麼未來的特徵是什麼呢?就是傳統與現代的結合,以人為本,返樸歸真。感謝嶽麓書院和湖南衛視《新青年》欄目,讓我們在這裏、在新千年的第一天共同分享未來。

我們搞計算機的最關心的一個問題就是,人類到了2000年的時候,是不是天上的飛機還在飛,地上的火車還在跑,各種各樣的計算機系統是不是還在工作。這是幾個小時前要擔心的問題,儘管很多人認為我們比較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但我這個人比較膽小,從北京到湖南,也不敢在昨天――12月31號0點鐘在天上飛,所以就提前來到了湖南。今天早晨我醒來的時候,當迎接新世紀的第一線曙光的時候,我像個外星人一樣靜靜地坐在牆角,傾聽地球的聲音。地球人是不是已經比較安全地進入了2000年呢?大家知道世界各地進入2000年的時間不相同,在東方是昨天晚上的零點,現在是下午兩點四十分,那麼再過20分鐘,美國加州,再過一個小時,地球的最西部才都平安地進入了2000年。當我早上醒來迎接第一縷陽光的時候,首先是打開CNN的報道,或看一些其他電視的報道,看有沒有飛機失事的消息――我不是幸災樂禍,我當然是希望人類平安地度過――然後上到搜狐上,好像電視上也沒有傳來這類消息。搜狐也像老朋友一樣,網頁仍能打開。上面有一則報道說印度動劫機事件談判成功,人質已經安全地返回。其次,還有關於登梅林雪山的運動員在雲南、西藏摩拳擦掌準備迎接雪山的挑戰消息。好像這一個世界都已平安度過了2000年。

這個2000年的千年蟲問題,使我回想起三年前。1996年我被尼葛洛龐蒂先生叫到倫敦參加“先鋒論壇”會議。當時我正在融資的非常艱苦的階段,這個會議非常重要,如果我在會議上的發言好,可能尼葛洛龐蒂先生就會投資,如果他認為我什麼都不懂的話,他就不會給我投資,就沒有今天的搜狐了。我經過輾轉全球的飛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在會上講起來特別的困頓。我當然講起了中國的互聯網發展。在1996年9月,中國幾乎是一片“黑暗”,國外的人更不知道中國發生什麼,所以我說起互聯網的時候,我無論說中國什麼,他們都說不錯。不管你講的是什麼,只要你講得振振有詞,他們都認為你是對的。

大家都聽得很高興,儘管我很困頓,但講起中國來還是很興奮。但是在提問的時候――大家知道他們都是計算機行業的元老,包括蘋果機發明者等。當他們問到,你們國家關於2000年問題怎麼解決,我說什麼是2000的問題呀?我第一次聽說有2000問題。他們說到這個世紀末的時候,計算機可能會出現故障。我在想,那時候是1996年,世紀末還非常遙遠,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世紀末的事,這反映我是多麼的不懂計算機。我居然在三年前連2000年問題都不知道,這是一直使我感到非常羞愧的事情。不過碰巧,尼葛洛龐蒂先生沒有趕上我的報告,他後來就問其他人,關於我的這次報告怎麼樣。也許別人說我的這個報造還不錯,說中國的前景非常好,他好像很懂中國似的,他沒有談到這個兩千年問題,所以尼葛洛龐蒂先生欣然把一筆資金投給了我,所以才有今天的搜狐。

時光再向前一年,那是1995年底我剛回到北京的時候――為什麼要與大家一起分享搜狐的發展,因為我覺得過去幾年中搜狐的發展特別能夠折射出中國整個互聯網的發展過程。1995年我回到北京的時候,我的記憶中是滿街飛跑的黃色面的,和一個寒冷的北京,我是從加州那個溫暖的地方回來的,剛開始條件非常艱苦,但我們的興奮,因為剛回到中國,回到中國的文化中――我只偶而去麥當勞,當時麥當勞在北京剛剛興起,只有在那兒才有喝咖啡的地方――而我們的辦公室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非常偏僻。我離開美國前在ISI公司,它的總部設在匹茲堡。我加入ISI只有三天的時間,剛剛加入三天,就被派遣到中國來了。為我送行的時候,ISI的總裁也一塊兒在匹茲堡的山上來為我祝酒,說你去的是中國,你將為ISI在中國打下一片天地。當時真有一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心情。後來就到了北京,發現這兒除了咖啡、麥當勞和滿街跑的黃色面的,還有修得越來越好的三球環路。

我提着一個便攜機到北京電報局去註冊,當時申請互聯網賬號還是個非常神秘的東西,人們都不知道互聯網是什麼,上了互聯網是不是可以獲得很多很多情報,你這個人是不是可靠。在1995年底,當時我拿了一個便攜機。人們都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呀,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盒子,還是挺神奇的,所以我說什麼話別人都容易相信。一年以後,當我融資成功之後,我們決定不做基礎設施,不做上網的連結,而是做內容。當我們成功地說服電報局,把一個我們用手裝起來的伺服器搬到電報局的時候,我覺得這是一個重要的歷史時刻。電報局的局長也許認為這不算什麼,不就是把你們的機器放到網上嗎?!我當時心裏很清楚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所以我帶了瓶酒去,準備握手簽字以後用來喝酒慶祝。但電報局的局長也許不認為什麼,所以那瓶酒始終沒有打開。當時只照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現在留在了搜狐的歷史博物館裏面――我們會建立一個博物館把搜狐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記錄下來――很多過去的情景也許往往當時是非常偶然的事情,或者非常簡單的事情,或者非常隨意的事情,當你做成了以後,當搜狐讓成千上萬的人都知道的時候,過去的歷史人們往往要用放在鏡來看每個細節,研究它的意義。當時的歷史意義是人們對網絡的理解以為只是聯起來的計算機,並不知道它上面能做這麼多的活動,放這麼多的內容,會逐漸深入我們生活中的各個方面。當我們把伺服器放到北京市電報局之後,我們的感覺用當時蘇聯一部很有名的電影叫做《這裏的黎明靜悄悄》來形容是最好不過的。當時中國的互聯網確實是靜悄悄的,還是非常黑的。但是在過去幾年中國互聯網的發展中搜狐的貢獻非常大。我們首先提出的概念是,你必須得開倉放糧,信息必須得免費。雖然大家認為進入信息社會,信息是很寶貴的,但我們還是提出信息要免費。人們的注意力是非常寶貴的,人們把注意力放在看你的網站上,對網絡本身就是一種很大的奉獻,很大的貢獻,所以要免費。

那麼怎麼活下去呢?網站就要靠廣告來收費,而且我們在做內容的時候,我們把內容打開,準備開倉放糧給別人看的時候,我們認為只是簡單地做內容,像傳統媒體一樣做內容是不行的。我們必須離開媒體發佈的模式。如果只是網站記者寫的東西放在網站上,那麼只是利用了互聯網這個工具,比出版只是稍稍地朝前邁一步。但我們認為互聯網不只是出版,互聯網是人們生活方式的革命。於是我們推出了分類搜索,把整個互聯網上的全人類內容供大家搜索,供大家享用。大家想一想,互聯網這個技術平台,即使有這樣一個發達的平台,如果全人類不是有60億人,而是只有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的話,互聯網還有意義嗎?可能一點意思都沒有了。之所以說互聯網有用,就是因為它是一個公共的平台,讓全人類在上面發表自己的東西,實現自己的活動,提出自己的想法等等,這樣互聯網才更加有意義。同樣,在過去幾年中我們走過了從信息免費到建立網上搜索、到如何創辦一個公司的全過程:那就是引入風險投資。關於風險投資的故事有很多很多,當時我們感到是在黑暗中吶喊,別人不會相信我們,當我們去融資的時候,當他們問你們有廠房可以抵押嗎?自己又沒有廠房可以變賣,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想法,給你投錢來買你的股份呢?如果你要是做不成的話,你是不是要按照高利貸的利息來歸還我呢等等,所以當時的風險投資是一種非常非常困難的過程。但是整個的矽谷、整個的新經濟都是建立在風險投資的基礎上,建立在投資者願意購買一片未來,願意承擔一切高風險的基礎上,而且這個資金不用還。如果這個公司獲得很大成功,那麼這個投資者因為他當時忍受了相當大的風險,他就應得到相應的回報。當時我們確實是在黑暗中吶喊,而現在,如果在街上碰到任何人,如果他口袋裏有一點錢的話,他會說我想投資互聯網。

剛才回顧了歷史,講到了千年蟲,那麼現在是什麼情況呢?現在天已大明,人人都想投資互聯網,在整個中關村附近或者在中國,有幾十億美元的資金在到處遊盪,可能都想投資給中國的互聯網。每天都有新網站起來,成千上萬的網站!我去清華、北大或者任何一座大學,每一個青年人以前問他長大了想幹什麼或者說畢業以後想幹什麼?很多人說,我想出國留學,或者我想經商,等等;但現在你再問他們想幹什麼,他們會說我想創業,甚至我都等不及了,等等。那麼現在是一種什麼情況呢?這種現象是不是過熱呢?是不是一種肥皂泡呢?是不是心情太浮躁呢?我覺得一點都不過熱,因為我們過去習慣於一種持續的緩慢的增長,而歷史經常是以一種革命增長方式生產。互聯網確實給我們帶來了一場深刻的革命。這場革命將會創造全新的經濟,我們處在一種全新的經濟的起點,這個起點可以拿一個曲線來比較。如果你打高爾夫球的話,我們不妨拿高爾夫球杆的底線來比擬。這個球杆的樣子是往上一拐再往上伸。我們現在正處在高爾夫球杆拐彎的地方,這就是一個新的經濟起點。現在有幸進入這樣的一個領域或者跟這個領域掛點邊的人,都會成為新經濟的締造者。也許有人會說我們經過了農業文明、工業文明,現在才剛剛到達信息社會,我們不是應該只管好我們的工業文明、農業文明呢?以及我們進入知識經濟是不是時間太早了?我說一點也不早。首先,我們要理解什麼叫經濟、什麼叫財富?我們總以為地里打了多少糧食、煉了多少鋼才叫財富。現在我們每一個人願意花5千、6千塊錢去買一個手機,那五六千塊錢可以買多少糧食呢?你每天的生活就滿足於吃糧食嗎?我們要打手機,我們不只是要打電話;我們不只是走路、騎自行車,我們還要坐面的、坐夏利、坐桑塔納,我們要坐飛機;我們坐的桌椅板凳不只是我們現在在坐着的木板凳,我們還要坐沙發,坐高質量的沙發;我們的生活需要更加豐富多彩。我們不滿足一個頻道,我們要看更多的電視頻道;我們要看很多的電影,我們要上很多的網站,我們要選擇多種多樣的生活方式、多種交流方式。以前的時候,一個人只跟街坊鄰居來往,我們只跟村子裏的人來往,我們送一封信可能要花費一上午的時間,而現在我們十分鐘可能發幾十個EMAIL,而這個電子郵件可以跟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交流。你跟別人說話之間就已經跟世界上幾十人――無論這個人是在南非,還是在美國的加州,進行了交流。我們現在的時空拓展,生活的選擇,等等,這都是財富。

我們就要入世了,我們的國門經過緩慢的過程也越開越大。我們剛剛經歷了300年落後的歷史,我們對自己的自責往往多於對自我的誇獎。我們總是說,唉!我們中國人就是這樣,沒辦。但是,我們往往忘記了中國人是多麼可愛!我在中國生長了21年,又在美國生活了10年。有時候能夠跳出圈外,好像在宇宙飛船上來看、來觀察這個宇宙、這個星球,來看我們中國人。我越來越覺得我們中國人非常非常的可愛。這主要有幾點。第一點,我們現在在嶽麓書院――這是中國最早的大學――它提醒我們,我們中國有這麼悠久的教育傳統,我們對教育的重視是我們文化里最優秀的一點;其次,我們非常具有犧牲精神。我們經常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後,為了朋友我們可以兩肋插刀,為了朋友什麼都可以犧牲。幾天前我參加了中央電視台的一個節目叫《商品的故事》,上面講了一個故事:在二三十年前,當時工作中的兩個朋友,一個朋友幫另一個朋友買自行車,歷盡周折,輾轉千山萬水,把自行車從一個地方轉到另一個地方;而另一個朋友,為了報答他呢,給他弄了很多豬油、粉條給他寄去,沒有任何利益可言,就是為了幫朋友。這就是自我犧牲精神,這就是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的精神。還有我們對家庭的重視。“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麼都可以做,而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後。不要看這些簡單的事情,這些發生在我們家庭中每日每刻的事情,實際上,跟西方文化比較起來它們極為可貴。因為在西方每個人都在談論個人利益,自己怎麼樣,自己的權利怎樣,而往往忘記關心他人,關心父母;父母對小孩也沒有像他們的“天下父母心”對自己的孩子關心到無微不至的地步。還有我們中國人都有一種要追求成功,要光宗耀祖,要出人頭地,不要滿足於生活上的富足,而經濟要追求一些成功願望。天下的父母也要望子成龍,希望自己的孩子特別成功。我們總是在尋求物質生活之上的一種更高的人生意義。這種出人頭地,光宗濯祖,要取得成功的精神,能夠激發起我們每一代人吃苦的精神,能夠整天去想怎樣來做事情。這些就構成了中華民族勤奮、善於思考、不斷進取、對很多東西都富於研究的特質。因此,我們都特別喜歡做學問,信息在中國的傳播速度非常快,即使我們的傳播手段不是那麼發達。這些都是我們中國人的優秀品質。從這個角度來講,中國人是非常可愛的。假如我們再吸收了西方的一些形式邏輯,比如說A加B就等於C就這麼簡單的形式邏輯,和對規則的重視,我們就可以結合中國人的優秀品質在更大規模上創造在亞洲四小龍身上已經創造的經濟奇迹。而這種奇迹將是比亞洲四小龍十倍十幾倍的規模,而且速度上毫不遜色。也就是在21世紀,在現在這樣一個世紀,更大規模地在中國大地上產生。

那麼在走向世界,走向繁榮,創造經濟奇迹的基礎上,我們應該注意一些什麼?

我的最後一個話題就是:我們要跨越三百年的自卑。

剛才說過了,因為我們剛剛從三百年的落後的谷底開始攀升,我們似乎找到了一條通往富強的道路。我們已經習慣於不相信自己,我們剛剛受到一些鼓勵,取得了一些經濟上的發展,但是還習慣於自責自愧。我們已經顫微微地站了起來,但是還是有些羞愧、不知所措。面對西方――我們永遠相信的西方――代表的質量、信譽、發達,我們又該怎樣正視自己?我的一個朋友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他是美國一家大公司的老闆,而他是一個中國人、美籍華人。當他到中國跟中國的一個單位來談判的時候,帶的助手是個美國人。他發現,當他的助手在發言的時候,我們的中方代表如在接受一段真經似的,助手說什麼都唉呀是,是,是,說得很對,都趕快記下來,而當他說話的時候,好像對方卻不以為然。直到後來,中方才搞清楚,原來他才是大老闆。由此我就想到,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心裏面,因為西方列強的幾百年前把中國的國門打破,當他們用稍稍發達一點的科學技術製造的槍炮把我們清朝或者明朝的鐵騎軍隊,輕易地一排排放倒的時候,中國人在那一刻就徹底喪失了擁有五千年文明的一個泱泱大國的自信心。而在過去的幾百年的歷史的長河中,我們的志士仁人一直在尋求自救,來尋求自我,來建立自己的自信。直到現在我們終於找到了道路。但是我們仍然背負着歷史沉重包袱,沉重的自卑感,這導致我們對很多事情往往不能不亢不卑地面對世界。實現了一些成就,我們就感到沾沾自喜;能夠跟西方人平起平坐,以對西方能夠說不而感到揚眉吐氣。我們覺得能夠挑戰西方,覺得我們終於可以做到了,實際上,這裏面還是隱隱約約包含着一種自卑感。大到很多大的問題,小到我們每日每時的做人,在跟西方談判合作,等等,都是如此。

人們常說一個貴族需要幾代人的培養。也許等到在新世紀裏面,在幾十年以後,中國真正的富強了,發達了,能夠跟西方真正的財富上平起平坐的時候,我們的心理才能調整到一種平起平坐、一種不亢不卑的狀態。但是要記住:我們中國人是非常聰明的,非常善於思考的。我們為什麼不能提前在我們新的世紀、新的經濟、真正的財富、經濟發達的到來之前,提前跨越這三百年的自卑,以一種儒雅平和的心態,走向世界,走向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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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富人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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