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中二賀黎（下）
僵持之間，學生會會長說：“如果要互動的話，就只能在過道中間互動了，兩邊都是學生，從台上下來去兩邊的過道也不是不可以吧！”
觀眾席是分了好幾個大塊，中間有兩條豎著的過道和兩條橫向的過道，顧明雲穿着裙子去試了試，那個過道剛好是可以容納她的大裙擺的。
於是團委老師也稍微鬆了口，但他依舊有顧慮，因為他覺得這樣會顯得不尊重領導。
韓舒只能繼續和他商量。
而顧明雲看着學生會會長，突然覺得他或許會是一個突破口。
她說：“會長同學，你對這裏一定很熟悉，如果不走後台直接通到舞台的台階，有沒有別的辦法能進來？”
學生會會長想了想說：“那就只有觀眾進出的門了。”
會長說完一拍手，冒出一個好點子，說：“有了，你從後台出來，繞過外面的走廊，就能到觀眾進出的後門，你從那裏進來。”
供觀眾進入的門有兩扇，一扇在報告廳側面，另一扇在正對舞台的方向，也就是學生會會長所說的那一扇門。
顧明雲眼前一亮，覺得有希望，於是兩個人一起去轉了一圈，果然可行。
正式演出的時候，顧明雲在後台等待，這裏可以清楚地聽見主持人在舞台上的發言。
多吉說：“明雲你剛才不在不知道，咱們團長可太厲害了，親自出面和校方交涉，把原本學校計劃的校長發言給強行壓縮了，把那些複雜的形式主義內容從半個小時生生壓到了三分鐘，整整十倍！”
“哇哦！”顧明雲驚嘆，她忙着綵排適應新環境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可太好了，我們的節目本來就只有兩個小時，怎麼能被那些形式佔去四分之一。”
“這活動本來就是學生自願領票參加的，要是再加上這些東西，只怕咱們的節目還沒開始學生們就走光了！”沒想到竟然是賀黎接的話，他勾起一抹淡笑，帶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
這種冗長的講話大家都是從小經歷到大的，說實話心裏都是反感的，一句話就能講清楚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就要拆成十句說。
好在團長霸氣，沒讓他們再經歷一次。
顧明雲再看賀黎時，他又恢復了淡然的神情，好像就從來沒有他hold不住的事情。
“黎哥，你緊張嗎？”顧明雲很好奇。
“緊張！”
“誒？”
這是意料之外的答案，顧明雲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他難道不該邪魅張狂的一笑，說：女人，你在小瞧我！
賀黎卻反問：“上台哪有不緊張的？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我還以為你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那種！”顧明雲揶揄道。
“呵！”賀黎被逗笑了，說：“我不是中二少年，顧明雲！”
顧明雲一囧，還真是，二的好像不是他，而是她。
其實賀黎會不會緊張不重要，重點是她，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如果不找人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的話，那種不適的感覺就要影響呼吸了。
“顧明雲！”
顧明雲聽到賀黎叫她，對上他沉靜的雙眼，那眼裏有某種力量，像是鼓勵或者別的什麼，壓着她冷靜下來，他說：“顧明雲，把你臨時改的動作再想一遍！”
幾乎是命令式的，顧明雲卻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在幫她克服緊張的情緒。
顧明雲下意識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地構想着表演的細節，每一聲伴奏每一個音符都在腦海里清晰，就連賀黎是什麼時候上台去的都不知道。
等顧明雲再睜開眼，賀黎已經從台上下來了。
他和她不一樣，他有不止一首歌。
“馬上到你了！”賀黎說。
“嗯。”顧明雲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聽到主持人感情飽滿的串詞，然後推開門往外走。
誰知剛走了兩步，卻被人叫住了。
“顧明雲！”
顧明雲回頭，原來是高璐。
“你可小心，別把自己給摔了！”高璐語氣不善，冷眼瞧着她，上下掃視，卻不拿正眼看她。
顧明雲一愣，她可不相信這陰陽怪氣的話里能有什麼好意，高璐那彆扭的嫉妒心就差寫到臉上了，但如果這時候跟她較真生氣，她就真的不要演出了。
“謝謝你，高璐姐，你也小心別摔着了！”顧明雲勾起一個甜甜的笑容，倒像是真沒聽懂似的，說完扭頭就走，氣得高璐心頭一梗。
“現在就連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好對付，不是嗎？”
高璐聞言轉頭，恰好看到賀黎臉上饒有興緻的笑，那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卻又透着犀利，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卻不能肯定他說這樣的話是何意，是在嘲諷自己小氣，還是諷刺顧明雲心機？
“你說什麼呀？我就是關心她。”高璐嘴上這麼說，心裏難免有幾分不自在。
“呵，我隨口說說，不必在意。”賀黎說著，去了側台候場。
演出已經接近尾聲，場子已經完全熱了起來，觀眾的氣氛正是最好的時候。
顧明雲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心裏漸漸變得寧靜。
牆的另一頭傳來主持人的聲音：“接下來就到了我們的特別環節，當我說“開始”的時候，請所有人都閉上眼睛，我們一起倒數十秒，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將帶領大家來一場穿越，穿越回中世紀法國的巴黎，香榭麗大街，茶花女奧微莉塔的家中，參與一場盛大的舞會，親眼見證一場浪漫的愛情故事。”
《茶花女》是最早進入中國市場的歌劇之一，也是幾十年來最在中國最賣座的歌劇之一，有誰會不期待見到那一個傳說中的女人呢？
於是所有的觀眾閉上眼睛，大聲地倒數：“十、九、八……”
在這期間，由學生會的工作人員負責將道具擺好：一個大圓桌放在舞台中央，其上點燃蠟燭，冰鎮着的香檳酒，擺着精緻的甜點，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小桌子，上面用玻璃高腳杯堆成金字塔的形狀，每一個杯子裏都盛着淺淺的酒液，甚至有兩個這樣的桌子擺在舞台下。
那當然不是真正的香檳，但顏色十分逼真，酒杯是粘連在一起固定到桌子上的，拿不下來，當然也不會倒了或者摔了。
“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