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服部半藏
在陳默低垂視線，睥睨熠熠生輝的長刀之時。遠方的河邊，同樣響起了一聲更加清脆的拔刀聲。
陳默旋即收起目光，盯向面前這個雙眼剎那間充滿戾氣的大和族著名武士。
可是半晌后，對方還沒有主動發動攻勢的態勢。
無奈之下，陳默只好率先發起攻勢。腳下步伐快速變換，地上的落葉隨他奔疾而起的驟風，在空中舞動。
當他與對方達到一刀之隔的距離后，陳默變換刀勢，扭轉刀向，映着寒光的長刀，直刺對方的胸膛。
就在刀尖即將接觸對方胸膛的剎那間，陳默隱約看到對方的刀，一起一落，一束寒光在自己的眉眼下掠過，伴隨而至的是頸項間，冰涼至極的滑觸感。
倏忽間，他手中的長刀，懸停在對方的胸前一寸之處，他頓時感覺到自己無法呼吸，且有殷紅的東西在不停迸濺，緊接着，渾身酸軟發力，巨大的窒息感將他整個人緊緊包裹。
這時，站在客廳旁的小微走上前去，幫他摘下了VR眼鏡。
溫暖的燈光光線，再次灑向他的眼畔。
陳默匆忙伸手觸摸自己的頸項間，毫痕竟無，他開始努力大口吸吮空氣，暢快呼吸的感覺可真好。
“不，活着的感覺可真好。”
他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方才那巨大的窒息感，就是死亡的滋味...
十分鐘后，他終於恢復了原先的體力，從地上再次站了起來。
“這下知道死亡的滋味了吧，很痛苦！很壓抑！很絕望！很憤怒！很...無奈！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感受，相信我，每一次死亡，都將是一次涅槃重生，每一次凋落，都是為了下一次的盛放...”瑰空極盡溫柔的聲音安慰着，那萬分痛苦后的陳默。
陳默無言，只是眼神有些獃滯失神，陷入一片虛無。
“歐陽軒，歐陽軒，歐陽軒，你還好吧？”小微不斷搖晃他的胳膊，喚起他的注意。
半晌后，陳默的意識終於再次回到現實之中。
“哦，我還好，就是好累，我想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陳默輕聲道。
小微狐疑的看向陳默的身影，看來這次死亡，對他的觸動還是很大的。
洗完澡回到房間，陳默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倘若自己在這個世界中，一旦死了，是會穿越回到300年前的地球，抑或是真的就油盡燈滅了呢？
次日，經過一天的日常訓練后，又到了每個晚上的虛擬現實訓練。
當小微拿來虛擬現實裝備來到他的身邊時，他本能的後退了幾步，因為死亡的痛苦，至此依舊讓他如鯁在喉，記憶猶新。
但是他又回想起，昨天瑰空對他講的話：“每一次死亡，都將是一次涅槃重生；每一次凋落，都是為了下一次的盛放。”
“是啊，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想到這裏，陳默深吸一口氣，挺胸抬頭，走了幾步，迎上小微。
當一切準備好以後，陳默慢慢戴上VR眼鏡。
無邊落葉再次從他面前飄落，空氣中有些河水的潮濕氣味。陳默邁步，走向古樹背後的河流。
他還在那裏，長刀依然躺在地上。
陳默剛想繼續邁步，但是他一轉念，腳步旋即又停了下來。
服部半藏的刀法快如閃電，身法如魅，想要在他刀下，活過三招都難。
除非...除非讓他看不見，陳默心計已定。
陳默深吸一口氣，走了上去，驀然間，河邊的中年男子回首瞥向後方，並緩緩起身。
“最近真的是熱鬧，昨天來了一個不怕死的，被我埋在了樹下，今天又來了一個...”服部半藏冷哼一聲，笑道。
陳默映着手中長刀的寒光，瞥了一眼自己的長相，發現自己的面容確實與昨天不同。
“難怪他會這麼說，這樹下真的有‘自己’的屍骨嗎？”
陳默狐疑的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古樹下，地上果然有一片被翻出的新土。
“咻”的一聲，他清晰的聽到對方拔出了刀。
陳默沒有直接上前，而是拎起自己所穿白袍的一角，手起刀落，削下一條白布，並綁在了眼睛上。
對方見此，也明白了過來，割下一塊黑布條，綁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這次，陳默並沒有像昨天一般，主動出擊，而是等待對方率先發起攻勢。
半晌后，也許對方也感受到了陳默的意圖，索性只好率先發力。
陳默耳朵微動，有細細簌簌的踏葉之聲，從正前方隱隱傳來。
他感覺到對方即將抵近，不過兩個刀身的距離。
經過一個月的聽聲辨位的練習，他的直覺已經非常準確。他挑起刀尖，直奔對方面門而去。
驀地，一聲清脆的兵戈交擊之聲，頓時響起。
陳默收起刀勢，迅疾屈膝蹲下，手中寒刀，徑向對方雙腿所在方位橫掃而去，又是一記清脆的交擊聲。
倏忽間，陳默隱隱聽到有刀身破空聲，直奔自己的面門而來，他趕緊收刀格擋。
然而，刀身橫劈過後，猛然發現對方刀破空聲，夾雜着衣服翻卷的聲響，躍然於自己的身後。
“快，太快了，半個呼吸而已...”陳默心驚。
當他準備向前翻滾，躲過對方接下來的攻勢時，心口頓時有萬箭穿心的絞痛感。
服部半藏迅即又將自己的長刀收回，鮮血從他的刀尖汩汩流下。
陳默向前踉蹌倒地，渾身變得麻木遲鈍無力，緊接着冰冷的感覺席捲全聲，片刻后，所有的感覺在一瞬間消失...
小微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匆忙幫他摘下VR眼鏡。
然而當她看清陳默的樣子時，發現他已經痛昏了過去，隨即，小微不停的給他掐人中，並用濕毛巾擦拭他臉上的冷汗。
大概十分鐘后，陳默漸漸從暈厥中醒轉，恢復了自我意識。
“怎麼樣，感覺好多了嗎？”小微關切的問道。
“嗯...我剛才是不是暈了過去？”陳默輕聲問道。
“嗯，只一小會兒。”小微應道。
“我已經為你點了一頓大餐，馬上就到，好好補充一下體力。”小微燦笑着說道。
“嗯，好。”陳默很平靜的說道。
經過上一次死亡后，小微感覺陳默的心理和精神的承受力，好像變得更強了。
只見他雙手撐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緩緩靠近沙發坐了下來，並打開了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