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床前面聖
出來的只有金國使臣和禁衛,天平軍眾將知道這些禁衛對他們不感冒,金國使臣更不可能問。他們一直等到下午,終於出來一大群官員。
這群官員不比那些禁衛走得慢,出來后一些親人的問話也沒理,快速坐上轎車后離開。眾將看了一圈,心裏有些發慌,沒看到劉病癒。虞允文迎面朝李鐵槍走來,李鐵槍正要問,被虞允文打住:
“先回客棧再說。”
……
劉病癒此時在一間寬敞的大廳中,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只有他一人,面前桌子上的菜,起碼有二十多盤,還有一壺酒。就算在後世,他也沒有如此奢侈過,一個人吃這麼多菜。
酒他沒動,飯也只吃了一碗。二十多盤菜,每盤都已殘缺不全。吃掉最後一塊不知什麼肉,他重重出了口氣,扔下碗筷:
“讓你們吃你們不吃,太浪費了,收了吧!”
這間大廳還有兩人,是兩個長相普通的宮女,一中一青。劉病癒還未吃時就邀請過兩人,兩個宮女哪敢吃?他端了杯茶走進內間,這裏再也沒有旁人,半靠在椅子上,細想今日發生的事。
趙構暈得很及時,他這一暈,大家忙着一團。除了三個金使,原本要辭職的眾人也都起身,圍在他旁邊噓寒問暖。可惜再怎麼問,趙構連眼都沒睜一下。
陳康伯的辭職申請未獲審批,他和幾個重臣商量,可能怕趙構掛掉,決定凡參加上朝之人,一律不準出去,連幾個金使也未獲得離開。沒過多久,從內宮傳出消息,說在裏面搶救的趙構醒來。
趙構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三個一肚子不滿的金國使臣放走。過了一會,又將眾官員招進內宮:
“朕豈是那樣的昏君?剛才不過是想試試劉愛卿罷了。唉!因為他和昚兒之事,朕始終不放心。現在朕知道他是個忠臣,你們走吧!讓劉病癒在這裏陪我一會。”
劉病癒不知道這話有多少人相信,反正他是不信。趙構如此說,說明趙構不可能再用他的人頭,去換和金國議和了。眾官員問候一番后,證實趙構的確沒什麼大事,陳康伯決定大家散人。
大家走,劉病癒不能走。還未正式和趙構吹,趙構彷彿變了個人,十分很體貼,讓他先去吃飯,養足精神再和他吹牛。以上就是他剛才經歷的事。
“趙構剛才那樣子,不像是在試探我?”現在劉病癒也摸不準。說趙構在試探他也有可能,因為舒度已死,那條線索斷了,試探一下他的忠心度。
劉病癒很矛盾,要真趙構在試探他,趙構絕對是影帝級的演員。但一個活了這麼久的皇帝,智力和演戲這方面應該不會差吧?真真假假他也很模糊。
劉病癒剛才的確是餓了,沒人不餓,大家快一天沒吃東西。剛才趙構是不是在裝,他沒多少把握,懶得去想,想即將到來的事:
“趙構將我留下,難道是搞託孤之類的?”
人在酒肉飯飽后,總會YY一些天南地北的事。一杯茶吃完,上了趟茅房,回來后一個老太監已在這裏等候:
“劉將軍現在可有空,陛下說如果有空,讓你現在就去寢宮。”
劉病癒剛才在寢宮見過這個老太監,當時老太監和那個病高手老太監,一左一右立在直構床邊。對那個病太監劉病癒很有興趣,這個老太監他的興趣也不小。
這個老太監長得更像個高手,身高起碼有六尺,半白的頭髮十分茂盛。長着一張圓臉,細眼塌鼻,樣子雖不怎麼樣,肌膚紅潤如嬰,僅左右眼角有些魚紋。
“公公不知尊名是?”
老太監不說話時,臉上也帶着一點笑意,讓人感覺很親近,他笑着說:
“我叫趙忠良。”
“趙忠良?”劉病癒有些奇怪,按道理說,宋朝的太監應該不能有姓趙的。這個道理是他的規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剛才在皇上右邊站着的公公叫什麼?”
“他叫趙忠順,”趙忠良的回答,又讓劉病癒有些驚訝。一個忠良一個忠順?於是他問:
“看公公的年紀和他差不多,莫非你們是兄弟?”
這個趙忠良的確很平易近人,笑着說:
“也可以這麼說,他和我一年進的宮,同吃同住十幾年。後來我嫌他打呼嚕太利害,搬出來和他分開了。”
人家這麼說,肯定不可能是兄弟了。這些都不重要,劉病癒問出他感興趣的事:
“聽那個趙公公說,他可以和陸文龍打成平手,那功夫簡直讓人萬分羨慕。公公你的武藝應該也不差吧?”
兩人邊走邊聊,後面還有兩個年青太監跟着。劉病癒這些問題,兩個年青太監也被感染,偷偷在發笑。
“我哪裏會什麼武藝?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監。趙忠順的武藝的確不錯,你說的那個陸文龍我也知道。現在不知如何,年青時他們的確能打成平手。”
劉病癒十分眼紅趙構,人年青時是巔峰期,兩人巔峰期能打成平手。照李重陽說的意思,現在雖老了,武力怕是也在李鐵槍那樣的水平。年青時絕對比李鐵槍更高,也不知趙構在什麼地方找的那種高手。
兩人來到幾座建筑前,這幾座建築不是合院式建築,坐落在不少樹竹中間,環境十分幽雅。沒什麼宮殿,最高的是幢三層樓,還有兩幢平瓦房。
趙忠良帶着劉病癒來到唯一的三層樓前,這裏劉病癒剛才來過,和他想像的不一樣,這裏就是趙構的寢宮。他們直接來到三樓,整個三樓只隔了兩間房,一間寢室和一間外廳。此時中間的幃帳已掀開,一進外廳,就看見趙構趟在床上。
兩個很年青漂亮的宮女站在寢室門口兩側,劉病癒認識的趙忠順和兩個太監,在寢室裏面。床邊還有一人,看見這人,讓劉病癒兩眼也亮了一下,趕忙又恢復到正常狀態。
床邊坐着的是個絕色女子,劉病癒第一次看到對方時,在千軍萬馬中也忍不住多看幾眼。長得太漂亮了。他也不想承認,要比他的如玉和無憂更漂亮。彷彿是一支神筆畫出的古典美人,一舉一動,都是一幅幅令人難忘的畫卷。
趙構再次讓劉病癒眼紅,這個絕色美人,正端着一碗不知什麼東西,一勺勺喂他。看見劉病癒來后,他揮了揮手,美人將碗收回,側坐的身子轉過來。
“臣拜見皇上,拜見娘娘。”
劉病癒只知道對方是趙構的眾老婆之一,封的什麼也不知道,籠統稱一句娘娘。趙構真像是變了個人,笑了笑指着美人:
“她叫蘇青青,是朕的梅妃,劉愛卿起來說話。”
這一介紹,劉病癒只好再次喊道:
“見過梅妃娘娘。”
蘇青青那張玉臉仍是寵辱不驚,畫眉下的一雙柳葉眼,帶着一絲好奇打量着劉病癒:
“劉將軍不必多禮。”
劉病癒終於得起身,很快得到賜坐的聖恩,趙構說:
“愛卿是不是還在怪朕?”
劉病癒很想離開,但他走不了。他實在不想看到趙構,對方的脾氣他也摸不準。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發瘋病,一發病可能他的性命再難保住。又是在皇宮,連個替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當然,劉病癒想過,趙構再怎麼發病,應該不會砍他的腦袋。才在金鑾殿中鬧出那麼大的事,要是趙構借發病的機會砍他腦袋,百官不是傻子,對趙構的朝廷將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就算與金國簽約,趙構也得不償失。但要是將趙構惹火,腦袋不會掉,一番受苦免不了。
“臣絕不敢怪皇上,皇上也是為了試探臣的忠心,才會在幾個金使面前演戲。皇上的苦心,臣深感於心。”
為了看趙構是不是有鬼,說這些話時,劉病癒連旁邊的美女也沒看,盯着趙構。可惜此時趙構的臉色很僵硬,又很白,看不出什麼來。
“知道朕的苦心就好,唉!朕知道你有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將你留下,除了要問一些事外,就是給你一個交待。忠順,去將人押來。”
劉病癒大概猜到押的是誰,沒自作聰明說出來。他們沒在這裏空等,趙構將身子立起來些,一開口就問出一個驚人的問題:
“你老實告訴朕,朕那兩個皇子,你最滿意誰?誰才最適合繼承大統?”
劉病癒呆了呆,要不是他實在不想下跪,差點嚇得又給趙構跪下。再呆也有個時間,不能一直裝傻下去,過了好一會,他才艱難開口:
“本來這些事,臣絕對不能摻和。但自認問心無愧,皇上的問題不好不答。”這番前言說出,旁邊的美人也生出幾分興趣,以為劉病癒有什麼高見,再次將頭轉到他方向:
“兩位皇子都很優秀,他們其中一人繼承大統,都能延續皇上開創的盛世。”
趙構呆住了,劉病癒終於看到蘇青青的小嘴輕輕向外張了一下,露出一點點笑意。這個馬屁拍得好,將一家三人都拍到了。趙構有些不甘:
“再怎麼優秀,總有你最滿意的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