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啟動
來這火羅球15年了,自己什麼也沒有改變,很多重要的事,為什麼還是按着前世的軌跡發展。父親在她八歲以前,脾氣一直很火爆,母親一直很急燥,除了自己,因有着上一世的記憶,行事偶爾會偏離常人思維,她發現什麼也沒有改變。如果她沒有記錯,上一世,在她15歲那年,她最敬愛的爺爺離開了人世。
對於這個記憶,她覺得十分恐懼,她太愛爺爺,她不想失去他,她很想,想辦法去改變前世的生命軌跡,可是她卻不知道從何着手。
8月28號,是她13歲生日。
奶奶買了蛋糕,從槐花田大老遠的趕到縣城裏,特意高興地給她過生日。
她卻無心感動,只是害怕。
奶奶在她食之無味,夜之不寐,冷冷淡淡,恍恍惚惚的神情中,又回去了槐花田。
她腦海里最近總是回蕩光原子那句:“十五年後見。”
她現在完全能確認,她並不是重生為嬰兒時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是來到了火羅球,要從嬰兒重新開始。因為所有人都稱這個地方為火羅球,而非地球。
有時候她會想,這一切真的過於神奇,就像火羅球是地球過去的時光,卻又像是與地球不相干,有着與地球完全一樣東西的星球。
楊玉羅心裏突然開了一下竅,她想起光原子曾說十五後會與她相見的,如果她早點與光原子相見,就能請它幫自己想想法子,或許能扭轉乾坤什麼的,改變爺爺的宿命。
可是,現在離自己與光原子分開,還不到十五年啊,真要等到十五年,爺爺歿了,該怎麼辦,不行,不行。
楊玉羅心想,還是呼喚光原子吧,金誠所至,金石為開,如果自己不停的呼喊,一定會成功的,她有這樣的信念。
因為她聽說過卧冰求鯉的人能求得鯉魚,暖土育筍的人能育出竹筍,她只是要把光原子呼喚來,為什麼就不可以?
“光原子,光原子,你出來,給我出來,13年了,13年了,別失約……。”她喊得口乾舌燥,並無效果,但她不想放棄。
她的腦海忽然掠過一絲靈感,既然光原子曾說它在自己神經里,如果啟動意念,或許就能把它喚來!
於是,她當下深呼吸,緊閉雙眸,平和心氣,起動意念,再次喊起來。
她不停的,循環往複的喊着,終於,得到了回應。
“宿主,幹嘛,吵死了,才13年,還不到15年呢。”
“你真的來了,對不起,吵着你,但我有急事。”楊玉羅激動得幾乎要流淚。
“不是我來了,是我蘇醒了,我在你的神經里以睡眠為修練。你以為,這麼多年我玩呢?我要是不修鍊,沒有道力,將來你贏得了積分,我怎麼幫你用積分去達成心愿。”
“哦,是這樣啊,你來了就好。”
“我來了有什麼好的,我來了,系統將正式啟動,你的積分制度正式開始,你剛才那眼淚還好沒有溢出眼框,不然你就要扣2分了。”
“啊,這麼嚴重!”楊玉羅唏噓不已。
“是的,現在系統已啟動,你可得注意好,如果你是負分值,是要遭電閃雷擊的。那種痛我想你應該知道,但凡生過孩子的女人都清楚,痛的級別就是臨盆時疼痛的級別,而且以後掙的分數還要抵扣負分值。”
“天啊!”
光是聽到這個不可理喻的規則,她便直覺得頭皮發麻。看來現在是自己最好要把自己的眼睛弄成一口枯井,不,應該說是枯眼,這樣便無淚可流,只是要怎樣弄成,她無跡可尋,只得作罷。
大明星趙佑廷,現在估計還在加拿大的維多利亞大學念書吧,自己連見都沒有辦法見到他,怎麼可能去博得他的笑容,從而獲得分數呢?
糟糕的是自己卻極有可能因為父母的偏心,生活的殘酷,踐踏,揉恁而流淚啊,難不成,難不成,還得先經歷生孩子的劇痛不可。
楊玉羅接着又想,眼下,按前世的記憶,爺爺在今年12月會離逝。到那個時候她一分也沒有,而爺爺要真的不能倖免,她不可能連淚都不流吧,這到底是什麼世道,這到底又是什麼規則,好不強人所難。
“光原子,你告樣我,用什麼方法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格?”
“用一積分,可以治好一個有疑難雜症病人的病,用五積分,可以延長一個人的壽命五年,也相當於改變一個人的命格了。”
“是嗎?真的嗎?太好了。”
楊玉羅心想,只要想辦法博得趙佑廷的五次笑便行,即便他在加拿大,只要能讓爺爺多活五年,賣血休學去找他,都是值得的,這個世界果然好。
她旋即,在腦海里為自己的旅程幻想着種種可能。
不過,現實永遠沒有理想中的好,也沒有理想中的糟糕。
光原子似乎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
“你不用花心思去加拿大的維多利亞大學,9月1號背着書包,好好去上學吧,系統已啟動,關乎你一生命運的人,自然會與你邂逅,你不用操那沒用的心!”
“真的嗎,太好了。”
“當然,我們這個世界並非你原來的世界,雖然我們這個世界與地球一樣真實,甚至所有的景緻都大同小異,有許多事情也是沿着你們那個世界的軌跡發展的,但卻有很多東西又完全不同,生活了這麼多年,我想你該深有體會。”
“系統已開啟,你能不能,誰叫誰到。”楊玉羅怕自己有了分數,光原子沒法給她轉變成願望,忙問道。
“不能,我是要修練的。”
“啊。”
“你若心裏有疑問,可以攢到一塊,以後每周七,晚上七點,可以問我。”
“那感情還不錯。”
“我走了。”
“姐,你在幹嘛,你怎麼嘴巴一直在動,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楊玉露看着姐姐板板正正地坐在一張椅子上,表情變化,嘴巴翕動好奇的問道。
“我在學啞巴練唇語,不行嗎,多管閑事。”楊玉羅道,心想幸好妹妹打斷她打斷得晚。
“1號就上初中了,真興奮,姐,你說我們兩會不會分到一個班?”
“不知道。”因為楊玉露只比楊玉羅小一歲,去上學時山路又遠,楊茂才便讓她們兩在同一年開學上幼兒園,所以兩人一直同級。
此時,楊玉羅居然清楚的想起了她上一世的最後那個有關趙佑廷的白日夢。
難道那不是一個夢,只是一個預言。不管,等明天上學,一切不就水落石頭出啦。
上初中的前一周是軍訓,她的班主任和前世一樣是一位姓鄧的中年女教師,主教數學。
對於讀通學(就是不在學生宿舍里留宿,而是每天回家)的她來說,只要找到自己的教室便可,她前世在這三中,呆過三年,對於這她再熟悉不過。楊玉羅一進教室便四下掃視,江可真,她第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教室最僻靜的角落裏,捧着一本言情小說看得正起勁,彷彿書外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楊玉羅痴痴的看了他十多秒,他竟毫無察覺,於是她又掃了一眼他手中的書。便看到了那小說的封面,“愛之蹤跡”四個大字,赫然印入她的眼帘。她的心要幾乎要蹦跳出來。那不是自己上一世寫的一本小說嗎?不,不可能是自己寫的,應該是同名小說。
江可真,那個自己上輩子愛了一世的男人,歷經了一世,他現在就這樣出現在了她面前,他依然是她的同學,哪些人要出現在她生命中,她與上一世一樣,沒得選。
一時間,她心裏升騰起許多難以言狀的感受。
她那一世31歲時,還曾一直糾結,一輩子,到底要不要再見江可真一面,如果見面要不要問問他,當年有沒有喜歡過自己?畢竟他是自己上一世的唯一摯愛的男生,更確切的說是她唯一一直心裏裝着的男人吧!李雲舒她承認她心動過,只是太短暫!此時,她終於有些理解那句話,如果你愛一個人,最好把他當陌生人。
但即便想見江可真,一定要等到她80歲,風燭殘年,能完全拉下老臉時,再去行動,只是她壓根兒沒有能活過32歲。
“可真,有美女在看你。”胡一鵬的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機警地別過臉去,看起田玉蝶來。
不過她的緊張毫無意義,因為江可真根本就沒有理會胡一鵬,仍然全神貫注的看他的小說。
楊玉羅想起有關江可真的上一世,想着想着,竟然流下了一顆淚。
“宿主,你剛才流淚一次,扣兩分,負二分。”
當那淚水滴答在潔白寬大的手背時,她才驚覺不好,現在她一分都沒有掙到,卻要被反扣2分。
她恨不能狠狠甩自己二耳光,自己怎麼能忘了自己重生的使命呢?
“你真不夠意思,人家巴巴看着你,你連頭都不抬一下,人家可是女孩,還是學霸。”
這回江可真抬了頭,臉有些發紅,淡淡對胡一鵬道:“別鬧,行不行,耽誤我看書。”
“好吧,我不鬧,你接着看。”
下午二點,一聲玲響,鄧老師優雅從容的走進教室,她還是那般有氣質。
鄧老師向大家宣佈軍訓事宜,當然楊玉羅是沒有心情聽的,不過她的表情卻彰顯她比在坐的任何一位,聽得都認真。她掩蓋走神的本事出神入化,基本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甚至超過那些真的,這完全歸功於前世一心二用的苦練。
楊玉羅時不時用斜光瞟一眼這些同學,時不時的點頭,眨眼,表示自己有在認真聽鄧老師的叮囑,以顯示自己對她的無比在意與尊重。
她的同學,他們有的神情專註,有的表情麻木,有的偷偷做着自己的事,如江可真。
上一世,同坐一間教室的大家,過了二十年後,有的開了公司,有的當了包工頭,有的成了白領,藍領,有的回家種田,有的做了純粹的家庭主婦,有的是自由職業者,有的像她一樣,在互聯網上,或實體店裏做點小買賣。不知道這一世,這些人的命運又將怎樣。
田玉蝶,她在不經意間又看到了她。一個歌唱得如夜鶯般好聽,舞跳得如孔雀般華美的才女,上一世,她們互相視對方為不共戴天的仇敵,這一世她不想恨誰。
雖然隔了一世,田玉蝶的眼神與她不期然的相遇,居然還生出幾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敵意。
“放學,明天大家趕到操場上軍訓,誰也不許遲到。”
當楊玉羅的思緒在兩世之間來回遊移時,鄧老師已宣佈今天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