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淡淡月光
在星光璀璨的夜空,月色如洗,流淌了一地。那薄薄的雲紗裹着,溫柔的撫摸,使它朦朦朧朧中透出幾分神秘,今晚的月色似乎比平時更美了。
京城,鍾離國最繁華的地方,此時也是靜靜悄悄的。
陌王府戒備森嚴,猶如一張巨網講王府包得嚴嚴實實,別看王府內外沒幾個侍衛站崗,其實隱藏在暗處的暗衛不計其數,不然的話,陌王怎能安心去死亡谷,怎能放心去想要做到的事。
陌王府和其他幾個王爺的府邸差不多大小,皇帝對她們都是一視同仁,只是除了東宮的太子府外。
明眼人都明白,太子最受皇帝寵愛,什麼好的東西都最先給以他,就連太子府邸也比其他王爺的大一倍,還給他納了全京城最美的美人——上官雨云為太子妃,上官雨雲可是上官丞相最寵愛的女兒。
別人都說皇帝偏心,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自古帝王的的心思誰能猜得到,到底是對太子的寵愛,還是對太子的忌憚。
陌王府雖然比不上太子府,但也氣勢磅礴,亦有王者風範。
可對於趙靜來說,在夢裏的另一個世界那才最完美。看到這花香四溢的花園,還有那開滿荷花的人工湖,無不展現一幅美麗的畫卷,只是這畫面與鍾離陌完全不搭配,為何他會把不適合的東西融入他的生活呢?
頓時感到失望,本來也沒什麼心情去欣賞,現在就更加沒心情,匆匆一眼帶過,算是欣賞完了。
趙靜走進管家為她安排好的房間,又大又舒適,趙靜對於這點還是挺滿意的。管家看着趙靜一身黑衣,個子小巧,打扮樸素,並無嫌棄之意。因為他知道,王爺帶回來的人必有他的過人之處,要是怠慢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管家走後,趙靜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等到用完了晚膳,趙靜便在湖邊走走停停,消化消化食物。
趙靜心想:這似乎又回到了死亡谷的日子,那樣肆意,那樣舒坦,沒有紛爭,也沒有人打擾。只是這一切只會是過往,回不去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還有未找到的人,心裏還有許許多多的疑問等待揭曉,會是在京城得到解答嗎?
收拾好心情坐在湖中四角亭里喝茶,王府內火紅的燈籠高高掛起。不一會兒,一個穿着婢女服飾的少女走過來對趙靜欠了欠身說道:
“姑娘,王爺在書房等你。”
趙靜沒有說話,揮手示意她帶路,那婢女二話不說提着燈籠在前面引路。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兩個人的腳步聲緩緩移動,燭光忽明忽暗,偶有一兩個侍衛站崗。
月光斜照着二人的影子,被拉着老長,前面提着燈籠的婢女手指修長,面色端正可人,不過有些死板,似是帶着人皮面具,十五六歲模樣。輕盈的腳步聲,一看就知道是個懂武藝的丫頭。
陌王府真不簡單,光光一個婢女都懂武功,而且武功還不錯,那侍從就更不用說了。
只是趙靜有些奇怪,這個婢女手法生疏,似是新來的。若說有什麼居心叵測倒不至於,只是喜歡偷偷打量着趙靜,那似做賊的模樣,只能用調皮可愛來形容了。趙靜懶得搭理她,就默默看着月光。
來到書房,房內燈光明亮,偶爾傳來議論聲,看來裏面的人還真不少。
那婢女在書房門前停下,扣了扣門,輕聲說:
“王爺,趙姑娘到了。”
屋內一靜,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十公主,六哥不叫,反而學婢女叫王爺,越來越不像話了。”
十公主一聽頓時不幹了,拉着趙靜的衣角推開門蠻狠的說:
“你這死老頭,好好地幹嘛說出來,害我面子裏子都沒了,哼!”
坐在鍾離陌左邊的鳳陽侯用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這小丫頭,就你那雕蟲小技,能騙得過誰。”
八公主癟癟嘴不說了,看了趙靜一眼一跺腳便跑開了。
鍾離陌走過來為趙靜一一介紹,在他左右兩邊坐着的是五六十歲的逍遙侯——沐天雷和鳳陽侯——鳳炎彬。
別看他們有五六十歲了,但還是老當益壯,神采奕奕。是戰場上的老將軍。鍾離陌就是從小一直跟隨他們在邊關打仗,十多年來,從不懂世事的嬌弱小皇子一步步蛻變成叱吒沙場的陌王,其中的艱辛與在生死邊緣掙扎了好多回,他們都看在眼裏。
小侯爺就是逍遙侯的嫡孫——沐子銘,本來他應該稱呼世子的,可他偏偏不樂意,向皇上請旨要做小侯爺,向逍遙侯一樣頂天立地,皇帝便笑呵呵的應了。從那之後他到處顯擺自己的威風,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小侯爺了。
其餘三個是藍劍將軍、許世子和莫肖曉。他們都是鍾離陌的發小,從小就和鍾離陌混在一起,就連去邊關也是一起,他們的兄弟情義不用說大家心裏都明白,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藍劍善武,一身盔甲在身,英俊威武;許世子善文,一副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書生樣;莫肖曉善交際,風流倜儻且風度翩翩。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京城才子佳人數不勝數,這是趙靜對他們的評價。
小侯爺一直站在他們三個後面,自從趙靜進來之後就沒有說一句話。沒有見過趙靜真正面容的人都在奇怪,平時就數小侯爺與莫肖曉最為聒噪,有他們在的地方總是非常熱鬧,今天就只有莫肖曉了聊得起勁了。
鳳陽侯看到小侯爺像乾癟了的黃瓜樣,不由哈哈大笑對着小侯爺說:
“嘿...終於有人能治得了你了。”
逍遙侯也樂滋滋地看着他:
“這孩子就得教訓教訓,不然還會像以前一樣無法無天,現在自在多了吧!呵呵呵...”
其他人也在笑,唯獨伊知在同情他,不死已經很好了,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呢!還好他膽子要大些,不然在這裏被嘲笑的就有兩個了。他們奚落了小侯爺一陣之後,便與趙靜交談起來。
許世子:“聽聞死亡谷傳說已久,今日不知姑娘可為我們解答心中的疑惑?”
趙靜看着他們都非常好奇,勾勾嘴角說道:“但問無妨。”
嘶啞的聲音傳入着他們的耳道,但並不阻礙他們的好奇心。
許世子:“死亡谷中真就只有你一個人?”
趙靜:“諾大的死亡谷其實還有一個人,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沒來的時候,她的武藝是目前為止我最為佩服的,輕功更是出神入化。我的輕功便是從她那裏偷學的。”
逍遙侯聽到這裏急切的問:“她長得怎麼樣,她有沒有向你提及過什麼人?”
趙靜想了想搖搖頭道:“她時而瘋瘋癲癲,時而與常人無異,亦善亦惡,全看她的心情,我的輕功學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逍遙侯有些失望,也許他以為會是他認為的那個人,只是不是。
莫肖曉:“那‘面若天仙,發如厲鬼’的傳聞是真的嗎?”
莫肖曉欠扁的問題,令小侯爺想撕碎了他,但他只是咬着牙等着他,偶爾向趙靜那邊瞟過一眼。
趙靜:“嗯!她是我也是。”
四周靜了精,藍劍若有所思問:
“趙姑娘,在下冒昧問一句,姑娘年方几何?”
這一句話一問出,大家都直勾勾盯着她,生怕聽錯,畢竟這個問題百年來無人知曉,只是她戴着面紗,大家只能憑空猜想。
趙靜只是淡淡的說:“十五。”
就連一直不說話的鐘離陌也震驚了,更別說兩位侯爺了。
十五歲,如此小小的年紀,一個人是如何過來的,那時僅僅五六歲的年紀,一個人度過了十年,還練就了一身本領。
十年如一日,一眼即過,只是匆匆十年,只為了一個夢而已。
夜已經很深了,月光透過窗戶斜灑進來,灑在趙靜的身上,感覺莫名的溫暖。
月光?那個夢魘的月光就是溫暖的,夢裏另一個世界的呼喊,這個世界的那場大火,那個受傷的小男孩是否還活着?自己為何衝進火海?
來到京城,我的夢裏又多了一輪高高的月亮,幾個小小的身影,還有一朵不知名的花骨朵,那詭異的顏色。想着想着,心一下刺痛了起來,眼淚劃過臉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催人淚下的歌聲從睡夢中傳來:
一夜風雪塞外馬蹄踏星辰
刀劍紛紛一生紅衣寄風塵
血酒荒城那些染過血色的年輪
我用生命寫下來世相見勿等
長亭短亭送了一程又一程
月冷油燈盡小巷又幾更
青絲落成秋霜嘆幾壺熱淚冷
琵琶聲一段曾經還在等
邊荒外的夕陽漸漸黃昏見你歸程
老樹枯藤昏鴉還不肯安生
歲月的年輪再誠懇
也渡不過紅塵
劃地三尺只為轉世靈魂換你的生
誦一段因果結來世的紅繩
繡花針針恨續鴛鴦的枕
我用一生來陪你等
等來世今生等緣分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