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敏感的小女孩

看着這樣的小女孩，林凡腦中不自覺地閃過了無數畫面。

那是一對小人，在小女孩眼裏只有她的哥哥。

明明只是破青銅做的戒指和面具，但是卻是小女孩最重要的寶貝。

想到女帝成帝后永遠隨身的兩件器物，林凡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心酸和難過。

青銅仙殿，為無上仙器，隨手丟棄。吞天魔罐，事用自己的一世身煉製的無上帝器，隨便丟棄。只有那鬼臉面具和戒指永遠隨身攜帶。

小時候一定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可以選擇的話，她一定只想是那名只想和哥哥用青銅鬼臉面具玩遊戲的小女孩。

直到那一天，哥哥被帶走了。

哥哥被帶走，三歲的小女孩兒在紅塵中摸爬滾打，忍飢受餓，挨寒受凍，成長為了驚艷萬古的女帝。

到底是什麼支撐着她走到那一步的？

她只是渴望那一份溫暖，渴望找回自己的哥哥。

鼻子發酸，喉嚨有些發堵，林凡站到了這個三歲的小女孩兒身前。

不是因為別的，林凡是真的有些憐愛這個流浪了不知道多少萬年年的小女孩。

沒有人敢去同情女帝，更沒有人敢去愛她。

而林凡心中的一切想法，在看到這個小女孩兒的一瞬間，便悄然消失了。

無論是靈魂深處的悸動，還是如今心中的憐愛，他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身前的陽光被遮擋，小女孩兒意識到了身前有人，有些畏懼，怯怯抬起頭來。

卻看到的是兩個大哥哥，一位穿着白色衣服的大哥哥，是她見過長得最好看的，另一個穿黑衣的，和穿白衣服的哥哥長得有點像。

看着那個穿着白衣，眼睛發紅的大哥哥。

小女孩兒能從眼前這個大哥哥眼中感受到溫暖。

“大哥哥，囡囡好餓，可不可以給囡囡買一個包子？”

大眼睛晶瑩，有些害怕，她害怕被眼前這位大哥哥拒絕，她也沒有向黑衣服的大哥哥求助，雖然兩位哥哥，她看着都有些親切，但感覺白色衣服哥哥更能給她溫暖。

以往遇到的人，有過善良的，也有過刻薄的，挨過打，受過罵，小女孩兒雖然才三歲，心智卻比同年的孩子高出很多，內心也要敏感很多。

林凡看着小囡囡，鼻子發酸，有些愣神。

剛才太過入神，沒有發現居然有人就在旁邊，抬頭一看，居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葉帆。

葉帆也抬頭看着這個上次見面，便給自己悄悄傳音：“咱們怎麼長得那麼像，不會是我年輕時犯下的錯誤吧。”

就感覺有點頭疼，但現在發現了對方還是很有愛心的，就不跟他計較捉弄自己的帳了。

“大哥哥，給囡囡買一個包子好不好？”

在得不到林凡的回應，小女孩再次出聲道，怯怯的表情，眼神有些閃躲，聲音微弱，幾乎聽不到了。

林凡回過神來，展顏一笑，輕聲問道，“小囡囡，你要幾個包子？”

看到林凡的溫和的笑容，小女孩兒感覺愈發溫暖了，彷彿一束陽光驅散了黑暗，在她幼小的心靈中升起。

“一…一個！”

掰着小手指，看着林凡不那溫柔的臉龐和那如陽光般的笑容，小囡囡弱弱開口說道。

她其實還想要很多很多包子，但是她不敢多要，她怕這個看起來很溫柔的白衣大哥哥討厭她。

林凡心下心中一顫，強行壓下了湧起的無比惆悵，胸口有些發堵，現在的小囡囡，以前的女帝，她究竟經歷過怎樣黑暗人間，才會有那麼深的執念啊！

這個世界是一個真正的亂世，修士滿天飛，凡人命賤如狗。

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個一直流浪的小女孩恐怕沒有遇到溫柔溫柔對待她的人。

伸手將小囡囡抱了起來，林凡將心酸強行壓了下去，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一個不夠，兩個好不好？”

小囡囡被林凡抱在懷裏，下意識掙扎，要躲開林凡的大手。

“怎麼了，害怕哥哥是壞人嗎？”

感覺到懷中小女孩的緊張，林凡溫柔看着這個小女孩兒開口問道。

“不是，囡囡會弄髒大哥哥衣服的”，觸及林凡溫柔的眼神，小女孩兒不掙扎了，聲音很弱，依舊是怯怯的樣子。

“不會，囡囡是最漂亮的小仙女”，林凡笑得很苦澀，伸手捏了捏小囡囡的鼻子。

她的內心究竟是有多敏感啊！

三歲的小孩兒不應該無憂無慮玩泥巴么？她卻想了這麼多。

被林凡的溫柔的眼神安撫，小囡囡髒兮兮的小臉上露出了笑容，將頭靠在林凡胸膛上，眼神期冀看着林凡問道，“大哥哥，你真的不嫌棄囡囡嗎？”

“不會，像囡囡這樣的小仙女，不會有人嫌棄的”，林凡使勁兒搖頭，手上不自覺重了幾分，將小囡囡抱緊了。

小囡囡很享受這種被抱緊的感覺，努力抬頭，從下往上看着雲天的臉龐，開口問道，“可是那些人為什麼要打囡囡，還說囡囡是個天煞孤星？爺爺奶奶為什麼死了？還有哥哥，他為什麼不要囡囡了，他到底去了哪裏？”

林凡沉默了。

小囡囡口中的爺爺奶奶估計是收養她的人，意外死於非命，所以那些人把她視為天煞孤星。

雖然她過一段時間就會失去記憶，但是有一些刻骨銘心的記憶片段卻不會忘記。比如她的哥哥，還有收養她那對和藹的夫婦。

“大哥哥，你不會死對不對，你也不會不管囡囡對不對？”

面對這個內心敏感的小女孩兒，那雙期冀的大眼睛讓林凡越發心酸，重重點了點頭，摸着她的小腦袋，林凡給出了他此生第一個承諾：

“大哥哥不會死的，也不會不管小囡囡。”

得到林凡肯定的答案，小囡囡笑了，笑得天真燦爛，如那最美麗純潔的花朵。

看到雲天和小囡囡離去的身影，葉帆也準備跟上去，他也有點可憐小囡囡，想跟上去看看。於是跑上前去，說道：“我叫葉帆，敢問兄台是何人？”。

林凡看着跟上來的葉帆，回答道：“我叫林凡，初次見面，幸會。”

那真誠的語氣就好像兩個人真的是頭次見面。

看着眼前的林凡，葉帆有一種一拳呼在他臉上的衝動，但考慮到敵我雙方的實力，不得不按下心裏的衝動。

小囡囡看着眼前的兩位大哥哥，怯怯地說道：

“林哥哥，我看到葉凡哥哥，感覺有點親切，但是還是林哥哥你的懷裏更溫暖，而且小囡囡覺得林哥哥你更溫暖，小囡囡是不是生病了？”。

聽到小囡囡的怯怯的話語，林凡不由得和葉帆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小囡囡被兩人笑得不好意思只能把頭深深地埋在林凡的懷裏。